《第二十四小組》三(3)

電筒的光在這一片黑暗中非常耀眼，照亮了黑暗的空間。他們朝走廊看，全都愣住了。這簡直是……一場噩夢。有個將近半米長的東西在白光中隱隱閃爍著黑色的光芒。這東西有蟒蛇般的身軀和六隻彎曲的腳，爬過滿布碎石的地面時，身體隨著腳的運動而起伏著。它有一張鳥嘴一樣的尖嘴，嘴裡滿是尖利的牙齒，嘴的兩側長著兩隻昆蟲般的眼睛。它張大著嘴發出嘶嘶的尖叫。

每個人都被驚呆了，無法動彈。就連這個怪物也似乎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嚇住了。接著……是一陣混亂！

這怪物突然開始爬行起來，於是四支來複槍猛然開火，發出突突突突的聲音。在電筒發出的耀眼刺目的光亮中，一切都被照得清清楚楚。幾十隻這樣的怪物向後爬去，爬回安全的黑暗之中。

然後，寂靜和黑暗像毯子一樣籠罩了下來。他們的眼睛剛才被電筒強光刺激得看不清東西。現在，視力慢慢恢復正常。於是，手電筒的光看起來也就顯得暗淡，微弱了。他們嗡嗡的耳鳴也逐漸消失了。他們現在能聽到門外的石子路上仍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菲尼奧斯第一個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開口說話：「那到底是什麼？」他的指關節因為剛才緊緊握著來複槍而泛著白。懷特開始說話：「從外表上來判斷，我想它們是那些研究人員所謂的『六腳鼠』。」格里芬小心地向前移動，極為小心謹慎地撥弄著一隻可怕的、支離破碎的屍體，問道：「六腳什麼？」

懷特緊跟著他，跪下來仔細觀察另一具屍體。「根據研究人員所說，侵略者帶來的大部分生物都有三隻或六隻腳。他們還將我們這裡的生物的一些特點引進到他們的生物身上。就像這些有鱗的皮膚、昆蟲式的複眼。」

菲尼奧斯越過他倆，走到右側的走廊，看著腳下：「見鬼的動物到底怎麼用三隻腳走路？」

懷特專心致志地研究面前的生物，回答道：「很明顯，它們走得很好。在研究員的報告中將那種生物稱為『三隻腳』或『三腳食肉動物』。他們說這種動物有殼，三隻腳，類似陸上章魚，有骨架，爪有三指。他們認為這東西是靈巧狡猾的獵手，半棲於樹木，與我們的狒狒類似。」

格里芬走到另一個噁心的、發出惡臭的屍體前，問道：「這個是什麼？」

懷特從他正在研究的動物屍體上抬頭看了看，說：「是六腳鼠。他們認為六腳鼠與地球的老鼠習性相同。」

格里芬點頭，說：「好吧，它在這兒幹什麼？」

懷特沒說話，想了一陣兒。

吉里安和弗里茨也加入了他們。但是格里芬讓莎拉娜暫時呆在電梯里，不要出來。

懷特繼續說：「我只能推測這是他們研究抓獲的生物的地方。而它們是被用來做研究的。其中一些應該在剛才的戰鬥中倖存了下來。現在可能四散到這個研究間的各處。」他停了下來，皺著眉毛，眉心出現幾條深深的皺紋。「要麼就是我剛說的那樣，要麼就是幾十年前，那些侵略者將它們放到這裡來的。」

菲尼奧斯開口說話了，聲音很平靜：「也許你應該跟我們講講我們還可能遇到什麼。畢竟，這些也許不是這裡惟一的外星生物。」與此同時，他繼續檢查確認這裡的生物是不是都已經死了。

格里芬聽著背後的這些談話。他回到電梯間。莎拉娜仍然蹲伏在她剛才開火的地方，拿著她的來複槍，警惕地來回擺動著。

他跪下來，碰碰她的手肘，問她：「你還好嗎？沒受傷吧？」

她轉向他，渾身顫抖。「噢，我沒事。只是我討厭老鼠。我不怕蜥蜴，如果打的是蜥蜴，我一點事兒都沒有。但是看到那些……小怪物……啊！」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現在沒事了。」她極度熱切地看著他，說：「我們從這可怕的地方出去吧，好嗎？」她從門口向外看了看，其他人仍然在那裡討論著六腳鼠。「這件事如果你提到一個字，我以個人名義擔保你會有機會在醒來時發現身邊有一個大樹枝。」她的笑容十分慧黠，面龐彷彿在這幽暗的光線中發著光。「好嗎？」

格里芬笑了，假裝害怕得發抖，說：「當然，無論你說了什麼。」他靠近她，微微彎下身，小聲說：「只要記住這個。特別是當我們碰到巨大的蜘蛛時。好嗎？」

兩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們小心地走出來，走過碎石路，加入其他的人。懷特正在給研究中心曾經抓住的更值得一提的生物編寫目錄。「好啦，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傑博沃克』，它們就像是一個橫過來的字母T，有三隻沉重的爪狀的三指腳。它們用前兩隻腳走路。後面那隻腳像蠍子的尾巴一樣拳曲在背部，它們用這隻腳來保持平衡。頭部是子彈形的，從『T』的頂部伸出來。它有一對分開的眼睛和一口尖利的牙齒。研究人員說這種動物群聚捕獵，通常悄悄跟蹤獵物，然後再猛撲上去，一舉捕獲獵物。它們的捕食方式讓人想起古時的陸上猛獸。它們用前爪猛撲上去，抓住獵物。」

「我不想中斷這堂動物學課程。但是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從這兒出去吧。」格里芬大聲說。他檢查了一下老式的指南針，對著右側走廊點點頭。「我們往北走，這個方向路比較好走。菲尼奧斯，你打頭，我跟著，然後其他人跟上。弗里茨，你拿著炮彈發射器殿後。如果我們後面有什麼東西的話，你就開炮把它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