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小組》四(1)
他們開始了向上的進程。懷特恢復得很好,但仍然很虛弱。讓他自己攀爬還是有些冒險。因此,菲里奧斯作為這一群人中體重最輕的一個,先爬上去,穿過了開口。他肩上扛著很輕的繩圈。他一到達上一層,就把繩子一端牢牢地綁在一處,然後將另一端丟下來。吉里安和格里芬隨後相繼爬上去。莎拉娜保護著懷特進入一個吊籃中,然後他們一起把他拉上去。莎拉娜跟在後面,在他被裂縫中的幾處擋住去路時,適時幫他一把。
通道的頂端幾乎被厚厚的一層奇怪的藤蔓堵死,這些藤蔓順著通道吊下來。這其中主要是一種奇特的黑綠色的藤蔓,上面布滿了紫色的脈絡。這些藤蔓摸上去是溫暖的,而且好像隨著葉子的擺動而彎曲振動。
另一種植物長著怪異的橘紅色葉子。鋸齒狀的葉子邊緣是黃色的,中間還夾雜著綠色。菲尼奧斯的手臂不小心擦過了一片葉子。從這個經驗中,他知道橘紅色的葉子能燒焦**。接觸葉子后,手臂上起了大量的水皰,這些水皰迅速變成一個個膿包。他疼得大叫起來。其他人得到了這個警告。菲尼奧斯儘管疼得咬緊牙關,他還是設法警告了其他的人。
在這一層,他們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洞穴一樣的房間。牆壁、天花板和地面都被厚厚的一層外星植物所覆蓋。吉里安掃掉一隻趴在格里芬背後的大蜘蛛。這蜘蛛長了十二隻腿。一種發光的昆蟲到處飛來飛去。它們長得很像甲蟲,但是長著六隻翅膀。
黃色的光從左側幾米遠處的一個出口流瀉進來。而他們右邊走廊盡頭似乎有另一個開口,微弱的光線從那邊透進來。
他們一個緊跟著一個,排成一列,步伐緩慢,小心翼翼地穿過長滿外星植物的房間,走向最近的出口。
與往常一樣,菲尼奧斯走在最前面,第一個到達出口。其他人聽到他的急喘,立刻走過來,每個人都被眼前出現的景象驚得僵住了。
他們第一眼看到這些,覺得自己彷彿站在巨大的峽谷底部。然而,當他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燦爛的黃色光線時,他們發現這不過是個錯覺。
一條條巨大的光帶一層層地從拱形的頂篷投射進來。他們身後的牆壁兩邊彎曲形成完美的橢圓形。所有的窗戶也都是這樣的彎曲形狀的。窗戶上的玻璃大部分都沒有了。這個房間很大,另一邊距離這一邊大概有一千米。
地面慢慢向房間中央的一個巨大湖泊或者池塘傾斜。一眼看過去,他們還以為那些從水中央直伸到兩三百米高的頂篷的是巨大的樹木。走近一些,仔細觀察才發現那實際上是纏繞著許多帶子的柱子,支撐起一大堆管子。
在他們左右兩邊,有一些走道。這些走道由拱形的柱子支撐,中間的柱子呈放射狀通往四面的牆壁。這些走道很明顯也在某個時期被毀壞過。走道的結構已經扭曲變形,殘餘的部分分佈著裂痕破洞。
這裡長著很多植物,厚厚的葉子覆蓋著一切。地上也長著一層植物,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那是植物。巨大的樹狀物體在較小的植物上方伸展著它們螺旋的樹榦。在大量的樹枝上彎曲纏繞著長滿了刺的藤蔓。
到處都可以看到動物們從這些植物中穿過,在樹枝和藤蔓間爬來爬去,跑進水中,飛到空中。
遠處有一群巨大的黑灰色六腳動物。這些動物很像犀牛。它們身上長著厚厚的、盔甲般的皮,上面有層層疊疊的刺。這些保護著它們的側腹部和頭部。它們正伸著頭去撕扯那些葉子。
他們認出了一群巨大的、長著三隻腳的黃褐色生物。這正是懷特說過的「傑博沃克」。
一隻長著六隻翅膀的蜻蜓飛過來,其中一對翅膀長著翼足。這東西飛過格里芬頭頂,用有刺的尾巴抽向格里芬的臉,他連忙低頭閃躲。
突然,一隻巨大的鳥形生物飛撲下來,攫住了蜻蜓。它在空中撲啦幾下翅膀,然後落在附近的樹枝上。它轉過昆蟲般的眼睛、長尖牙的臉看著他們,發出一聲嘶嘶的尖叫。它的前爪緊緊抓住。它的翅膀長得像蝙蝠的翅膀一樣,是從兩條腿延伸出去的。
他們還可以看見其它一些較小的動物在外星森林中穿行。它們在不會改變的模擬太陽下生活,繁衍,死亡。
菲尼奧斯首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轉向其他人,壓低聲音,嚴肅地說:「我想我們……」
剛才的震驚和沉默被打破了。格里芬伸出手,拍拍他的胳膊。
這小個子邊笑邊摸著受傷的地方:「嗨!噢!疼啊。總得有人來說,不是嗎?」
吉里安自然而然地又用起他的工程師思維,轉向懷特,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博士聳聳肩:「我們發現的筆記上說這裡曾經是研究所捕獲的侵略者帶來的動植物的生物研究處。我只能猜測,既然環境支持系統仍在運行,那麼這個監禁設備應該是壞了。這些生物在過去的六十年中被留在這裡自生自滅。」
莎拉娜帶著敬畏,小聲說:「那麼這個實際上就是外星人打算把地球變成的模樣嗎?」
懷特搖搖頭:「也許不是。那就像是逛動物園時,想象一座城市的模樣似的。」
格里芬思考得更實際一些,提議大家回到原處:「我想我們最好回到隧道中,或者走廊中,直到我們想出怎麼辦為止。這些動物中有些是食肉動物。」他們往回走向洞穴般的入口。格里芬突然發現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動:「等一等,那邊有東西。」他取下他的來複槍,走過其他人。「我們沒有足夠的手榴彈,不能每遇到什麼東西時就用手榴彈。莎拉娜,你和吉里安準備好手槍。懷特,你負責監視周圍的情況。菲尼奧斯跟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