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胭脂

看到蓮中驚現嬰童下人們亂成一團，有說是妖怪的有說是神仙的。更有的膽小的說是妖孽現世嚇得連連後退，秦桑雖也好奇卻不動聲色。畢竟剛見過會說話的狐狸，再見到奇聞怪事也不再大驚小怪。

想到小狐狸秦桑扭頭看向肩頭，卻見小狐狸輕嘆一聲「何必如此」

秦桑正待問清何必什麼，管家帶著秦老爺和夫人到了。秦桑感覺娘親臉上略有愁容，可此情此景不便多問只好不言語。下人們看到老爺來了也都不敢再喧嘩。

老爺趕到后直接命李管家讓人將嬰孩從蓮心抱出，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看著想知道這蓮嬰與尋常嬰兒有何不同。許是哪吒？下人將嬰童交於夫人，只見秦老爺看了一眼嬰兒當即變了臉，夫人臉色更是難看的如一張白紙。

秦桑正要上前看個究竟，卻發現爹娘竟然急匆匆的走了。秦桑更加疑惑的看向小狐狸。

只見小狐狸眼中含笑的舔了下前掌「想知道的話就跟上看看。」

秦桑隨即跟著進了前院，到了大廳門口。看到李管家一個人立在廳內，爹娘並不在此。但隱約可以聽到內廳娘親在低聲啜涕著說些什麼，間或有爹的幾聲嘆氣。秦桑更是好奇抬腳要往內廳走去，卻被李管家攔下李管家似是有口難言，只說讓秦桑快快不要再管此事。

秦桑並不死心卻無可奈何，只好頭回後院。剛出大廳卻見秦鈺走來正要喊聲大哥，卻見秦鈺如未見秦桑一般直接大步流星走入大廳。

桃兒笑道「想不到大少爺平時飽讀聖賢書兩耳卻也聞著窗外事呢，還直接跑來看這蓮嬰。」秦桑心中有事只是不語。

回到閨房不久，就有丫鬟來報說夫人今天讓大家不必去飯堂用膳。晚些時候廚娘會送膳到各屋。事情越發怪異，秦桑感覺自己的好奇已經盛滿要溢出了，卻無處可以宣洩。乾脆躺下睡覺。

夜半時分秦桑突然驚醒，只感腹中飢餓。原來下午睡得沉竟忘了用晚膳於是翻身下床。

聽到秦桑起床的聲音，趴在圓桌旁睡覺的桃兒趕忙起身

「看小姐睡的正香就沒有叫您起床用晚膳。我現在去廚房拿些糕點來給小姐充饑」看到秦桑點頭后桃兒就出了房門。

不大一會桃兒拿來桂花糕等幾樣小點心，還有一壺熱騰騰的毛尖。「小姐，半夜只吃糕點怕您傷著胃，桃兒給您沏了壺熱茶配著。」

秦桑拿起一塊豌豆黃對桃兒說「夜深了你先回房睡吧，明天再收拾。」

桃兒剛帶上門出去秦桑腿上忽的一沉，再一看小狐狸已經跳上圓桌自顧地雙爪抱起桂花糕吃起來。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秦桑略有賭氣說到。

「幹嘛要走？這裡多好啊，風吹不著日晒不著。還有吃不完美味的點心」吃完了一塊桂花糕小狐狸竟然舌頭一卷一卷的舔舐起杯中的毛尖來。

喝完了還要評論一番「下次讓桃兒沏香片，就算是極品毛尖也終歸有些苦澀。」

秦桑翻個白眼送它「你懂得倒不少。」

『那是自然，想我洪八在這世間幾千年。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我沒有見過？』

「你叫洪八？好奇怪的名字。」秦桑插嘴。

那是因為我現在有八條尾巴，我們狐狸每一千年經歷一次天劫。成功躲過天劫后，不僅功力大增還會長出一條尾巴。所以我還叫過洪七洪六什麼的。無所謂，不過代號而已。

秦桑剛認識赤狐就聽他說過天劫，如今又聽它提起不免好奇「為什麼要經歷天劫？上次你說天劫時候上天會雷劈閃電燒你，那麼厲害的天劫，你怎麼就憑著，憑著一條褲子就可以躲過去呢。」

提起那條燒毀的褲子秦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小狐狸瞥了一眼秦桑「妖活的時間了就會被上天感應到，滿千年或有雷公劈或有電母燒怕水的會被洪水淹。道行不夠就死了，成功躲過便可繼續修鍊而且功力大增。至於那條褲子...」

赤狐停頓了下，看到秦桑羞紅的臉才滿意的繼續說「上天感應妖物無非是跟隨邪祟之氣，而沾染了葵水的污襦，乃至陰的邪祟之物。我把它放在我旁邊，自然就會劈中褲子，而不是我。」

秦桑聽了大失所望「什麼啊，以為需要多麼厲害的法術呢，原來這麼簡單」

「不止如此，我既然來此當然不僅僅是為了你一條血污的褲子。如果如此簡單，豈不所有妖物皆可成仙？實際上修仙的妖物精怪雖多，最後走到我這步的不足一成。」赤狐看到秦桑不屑的神情趕緊解釋道。

「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何叫這麼俗氣的名字？....要不我給你改一個吧？恩...你是狐仙尾巴又對你最重要，有了，從今天開始你就要胡瑋」秦桑開心的說，她對自己取得名字非常滿意。

「隨便吧，反正一個代號而已。」小狐狸滿不在乎的說，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又抓起塊糕點送入口中。

「哎，吃飽了點心但還是睡不著，也不知道爹娘到底怎的如此反常？今天聽到娘在哭，晚膳也不在一起用。總覺得那蓮中嬰兒不太對」秦桑愁上眉頭。

小狐狸動了下耳朵吐槽道：「睡不著是你下午睡多了。不過這蓮子之事我倒可以幫你。跟我來～」說完小狐狸跳下桌子跑出房間。

秦桑跟著小狐狸一路走來，發現他們原是到了荷塘邊。正要說話小狐狸卻道「別吭聲躲起來」。

秦桑忙躲進塘邊大柳樹后。

「看迴廊那邊」只聽小狐狸提醒。

秦桑轉頭看向長廊，只見一人慢慢走來。待此人走近後秦桑一看，竟是秦鈺。

「是大哥。深夜他為何到此？」秦桑疑惑。

「看下去就知道了。」赤狐舔舔毛茸茸的前爪。

此時秦鈺已經走到塘邊，忽然一陣風吹來塘中荷花涌動如浪，竟有一女子踏浪而來。剛一落地秦鈺立刻抓住女子雙手。

秦桑見狀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走近一看只見女子膚白勝雪夜間似會發光，身上的粉色衣裙並不隨微風擺動。兩人互相看的入神並未發現秦桑到來。

只聽哥哥道「胭脂我以為你不會再見我，可是今天看到孩子我才明白....」秦鈺說道此處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秦桑聽得真真地，原來孩子竟然和哥哥有關。不禁叫了聲「大哥。」

秦鈺嚇了一跳，轉身發現秦桑在身後「桑兒。你怎麼在這裡？」

還未等秦桑回答，胭脂卻轉頭對著柳樹朗聲道「洪二好久不見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