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蓮子憐子

赤狐聞言從大柳樹后跳出，踱步向塘邊走來。只聽胭脂道「我們相識一場我又護你此次成功渡劫，你卻為何帶她來此？」

秦桑更糊塗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赤狐。巨蓮，蓮嬰，爹娘還有哥哥這麼多的謎團，自己卻像個局外人。還未等想明白不經意抬眼一看，赤狐竟邊走尾巴又長了出來。待到了秦桑身邊，八條尾巴已在隨風擺動。

胭脂嘆道「時光如梭，小狐狸也已經長出八條尾巴了。既已躲過天譴為何不回山中修鍊，還留戀人間？」

「胭脂，一別經年，別來無恙。當年見時你已修鍊幾千年，算算如今你此番已是最後的情劫。躲過此劫即可位列仙班，為何你卻如此看不開竟誕下蓮子？近萬年的修行毀於一旦。」赤狐說著望著胭脂。

胭脂輕笑「哪有什麼為何，世間萬病皆可醫治。唯情劫蝕骨無葯可醫。」

「胭脂，你，你竟是妖？你不是說你是花仙嗎？」秦鈺疑惑。

胭脂還未開口，赤狐竟搶先道「書獃子，這胭脂不是花仙倒是花妖，如今她要吃你你可還愛她？」

秦鈺看著胭脂，粉衣粉裙如一隻含苞待放的蓮花。這樣美好的女子怎會是妖？他心想。

胭脂見秦鈺遲遲不答怒道「鈺郎我為你甘願放棄成仙生下蓮子，你卻只在乎我是妖是仙？不管我是什麼，我對你的心對孩子的心都是一樣的。」

聽到孩子秦鈺急問「那孩子也是妖？」

「孩子不好說，他即可為妖亦可成人。就看你這個當爹的想不想要他了」赤狐答：

胭脂見秦鈺一直不答心也冷了，於是冷冷的說道「秦公子如果不想要那孩子，黎明時分將他放在荷葉上我自會來取：」

語畢便消失了。

秦鈺獃獃的望著胭脂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秦桑正待向前，卻聽到小狐狸輕語「走吧讓他靜靜。」

回到閨房秦桑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胭脂本是蓮花精，幾千年前我第一次渡劫時遇到她，當時她已經三千歲有餘。胭脂當時助我渡過天劫，我們分離后已有幾千年未見。此番相見未料竟成此樣。你大哥和她孩子都有了，估計已經相戀多年。」

「那可怎麼辦？你剛才說這孩子非人非妖。到底什麼意思？」秦桑忙問。

那個孩子是胭脂與你哥哥的愛戀之情結出的果實，加上你哥哥的精血孕育而出的嬰孩。可由於胭脂本身為蓮花精，所以這蓮嬰自然和人有所不同。或者說它缺少了人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人心。補齊全了它就可以如一般孩童一樣長大。」

「可是這心從哪裡來呢？」秦桑追問。

「你還有完沒完了？睡吧睡吧已經三更再不睡天都亮了」小狐狸跳上床閉上雙眼呢喃道。

秦桑只好也躺下，想著胭脂和大哥迷迷糊糊地閉上了雙眼。

待秦桑睡熟后。赤狐卻睜開雙眼看著荷塘方向「胭脂當真要為了個人間男子墮入魔道？」

秦桑睡醒后已經日上三竿，沒辦法昨晚太累了。扭頭一看小狐狸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秦桑暗暗罵到「真懶，這狐狸比我還懶。」

秦桑讓桃兒打水梳洗過後狐狸才醒了，此時已經到了用午膳時間。

秦桑取笑狐狸到「你還真是的，一到飯時就醒了。」

「你管我？午膳有沒有雞？沒有的話你交代廚房晚上燉一隻。」赤狐跳上秦桑肩頭。

秦桑微微眯起眼，邊走邊想真是個饞狐狸。幽幽穿過走廊一進飯廳門就看到父親正襟危坐在主座之上，母親愁容滿面的坐在他身旁。二哥三哥都在，大哥卻不知所蹤。

氣氛緊張秦桑問好后，悄悄坐下吃飯，不敢多問。

午膳要用完時，秦老爺忽然對大家說「下午都不要出去，有貴客要來」眾人答是。

飯後約一個時辰后，管家恭敬的領著一位高僧來到廳房。秦桑與眾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秦老爺快步迎上拱手道「高僧，我們只是一介俗人無法辨別是妖是仙。還需勞煩您法眼一看。」

「阿彌陀佛，貧僧並不會捉妖。不過仗著多年修為，尚能分善惡。請施主帶路。」

秦老爺引著老僧進入內堂，秦桑緊隨其後。心想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不知這嬰孩到底怎麼樣呢？來到秦夫人寢室，剛進房門只聞到滿室荷香。再看嬰孩裹在一個藕粉的襁褓中，躺在搖籃里睡的正香。越是靠近嬰孩，荷香就越是濃郁。

秦桑緊走兩步仔細觀看，只見此嬰孩外貌與秦桑見過的尋常嬰兒並無區別。紅撲撲的臉蛋藕節一樣的胳膊和腿兒，這可是大哥的孩子。秦桑想著就要伸手摸下他胖乎乎的小臉。忽然聽到秦老爺一聲咳嗽，秦桑忙放下手退到一邊。

高僧上前打開襁褓，可以看到嬰兒脖子上一根黑線。再一看原來是一根青絲，上面穿著一顆蓮子，蓮子上刻著一個鈺字。高僧看著蓮子，用手去觸碰，驚叫一聲，竟鬆了手，嬰孩向地上墜去。

桑莫心都在嗓子眼了，閉上眼睛不敢看接下的事。但幾秒過去后，沒有聽見什麼，大家都怔在那裡，看著那個嬰孩好端端躺在地上吮吸著自己的手指。

高僧低嘆一聲，然後才開口道「貧僧無能，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在事情明了之前還請施主好生撫養」

說罷高僧告辭後轉身離去。秦老爺臉色暗沉的送高僧出門

高僧剛一出門。小狐狸就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了。秦桑正想取笑他被高僧嚇得不敢現身，卻見小狐狸走到嬰兒身旁，繞著圈的緊看這個嬰孩。於是秦桑上前抱起嬰兒把孩子放回搖籃，又想起剛才高僧是碰觸項鏈所以驚叫。於是也好奇的去摸，手指剛碰觸到蓮子立刻鬆開手來。這感覺想溺水一般整個人都窒息了。

秦桑看到父親進門說道：「爹爹這蓮子...」

還未說完就被父親打斷「像溺水一般是嗎？你大哥說這嬰兒是他與一個仙人所生。為父不信。」

「爹爹為何不信？」秦桑追問。

「這孩子不食人乳，僅靠喝水即可。而且從不哭鬧」秦老爺並不靠近嬰兒，遠遠的說到。

秦桑心想，胭脂與哥哥真心相愛定不會加害秦家。哥哥也一定深愛胭脂，不然今天就看不到這孩子了。秦桑很想聽聽小狐狸的意見，於是跟爹爹告辭。

離開娘的房間走到迴廊，那裡秦桑就迫不及待的問赤狐怎麼回事。卻聽它道：「如今這蓮嬰已經補全了心臟，又有蓮心穩固三魂七魄。已於常人無異。」

秦桑聽了好生奇怪，昨晚還在說人心豈是一般之物。哪能說有就有？今日這嬰兒竟已經補全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