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不已》七十
我給林茵那封信的題目叫「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林茵給我回信的題目是「RE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這是電腦自動生成的題目,不需要思考,可見林茵雖然有心但不是十分地用心這讓我有些失望。再看看這封信的容量才,可見這封信至多不超過三句話,我失望繼續加重。等到我打開信,真是看得我冷汗涔涔,一顆心涼到底帶動了四肢手足冰冷毫無血氣。林茵給我的回信就這麼一句話:你別胡思亂想了,好好地過你的日子。你如果再這樣,真不敢和你再交往下去。
我設想了千百種回信的可能,可怎麼也想不到林茵的回信會是這樣一句話。我覺得我們在廬山已經建立了一定程度的互動性了,林茵多多少少能與我談一些感情方面的事,可這封信,哪怕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給她寫情書也不該這麼回的。我非常不明白一個漂亮女人竟然會如此心狠甚至稱得上是殘忍。林茵看上去珠圓玉潤根本不是個有稜角的女人,可偏偏做的事情卻這麼地不留餘地。她的這封信完全可以寫得委婉一些,哪怕是婉言謝絕讓我仍心存一絲幻想也好。就這麼冷冰冰地一句話,簡直就是從萬年冰川上截下來的,然後削冰為刀就這麼一下子狠狠地扎進來,鮮血四濺痛到極處,還不讓我感覺血的暖,這些血又迅速地凝固在冰刀的四周,緊接著一種寒到骨子裡的冷,讓我喊都喊不出來。
我呆在電腦前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地有些緩過勁來,隨即集於一處的痛也慢慢地散開來就象石落水中后的漣旖。我閉目了一會任由這漣旖散到最大處,然後猛得睜開眼,決定對林茵這樣的薄情女子不該再延續這種軟弱的愛,應該有恨,有自尊,有堅強。既然林茵對我無義我也應該對她無情,好歹也是個三十而立的男人,情場風月見得多了,再怎麼也不能丟了三十歲男人的臉。我給魏小田和葉波打了個電話,相約他們晚上喝酒。我要把自己灌得爛醉,重新開始我的生活。這二人接到我的電話都有些激動,欣然應允。我心想還是朋友好。然後我又接到了若頎的電話,她請我晚上一起吃飯,理由是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在外一起吃飯了。我心想老婆也不錯。又過了一會,象是安慰我似的,我居然接到了一個國際長途。我正納悶,接起電話居然是寧琦。很久沒有寧琦的消息了,突然間聽到寧琦的聲音不免地有些激動。寧琦說她明天回福州向公司彙報香港分公司的情況,問我明晚有沒空,她想見我。我一陣感動,覺得寧琦也很好。唯獨我最用心的女人對我最不好,我又是一陣悲從中來,欲發地堅定了我的決心。
出了公司我開車接若頎去了。儘管林茵對我心靈的摧殘簡直是摧枯拉朽,但我見到若頎時沒有表現出抑鬱的表情。我這一點粉飾得很好。如果泰山突然崩於前我沒有準備會變色,但過了一會我一定反應會很正常。這是我一直以來對自己頗感驕傲的地方。我認為換一個人,受到我這種打擊非得象小狗熱得不行趴在地上喘上半天氣不可,而我就象一個被一記勾拳打懵的拳擊手,還沒數到十又站起來了。這並不是說我受的傷輕,實在是因為我的控制力很好而且堅強。
我和若頎到東街口的肯德基就餐。我很喜歡肯德基的辣雞翅,外皮焦黃裡面卻嫩得滴得出油而且味道調得極好。看著這雞翅我不由得又想到林茵,會不會林茵也是屬於這種外焦內嫩的女人?外面看得讓人心焦,實際上卻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林茵的身子的確很嫩,雖然我不可能看到她的全身,但從她的脖頸以及兩隻手就可以看出真的是可以掐得出水來。這樣一個如水的女人我怎麼也不相信她會真的有一幅堅硬度達到極致的鑽石心腸。
由於想著林茵所以我的雞翅啃得十分專註,若頎見我一言不發便問:「一句話也沒有,是不是在想別的女人?」
「想女人也要吃飽了才想,飽暖才會思淫慾。」
「我怎麼看著你就象隨時隨地都會發情的男人?」
「我以前有一個夢想,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
「找一個溫柔漂亮百依百順不會對你進行冷嘲熱諷的老婆。」
「看來我找你也不是全無道理,起碼還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是不是很失望?人生的最大夢想就這麼破滅了。」
「你知道就好。」
「我這也是為你好,年紀大了少想些少看些對身體有好處。你還記不記得一次你騎摩托車載著我,因為看女孩把脖子扭歪了好幾天,最後受損失的還不是自己?」
我覺得若頎的話很沒道理,我雖然有一次在飛馳的摩托車上急速轉頭看了一眼一個十分性感的女人結果讓脖子彆扭了好幾天,現在老想著林茵也是讓自己苦不堪言,但是要讓一個男人對身邊的美好事物都無動於衷除非讓他做太監。否則身體養得越好弊得越厲害就越痛苦。因為在對女人的**控制方面,哪怕是一個大聖人也比不過一個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