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不已》七十三
福州的冬天只要低於10攝氏度就會有一種刺骨的冷。因此很多北方人不見得能習慣福州的冬天。而2002年低於10度的天氣比往年似乎多了些。自從正式出任物業部經理我的工作態度又負責了不少。雖說當初也是負責人,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有點類似於偏房還未扶正,所以凡事還得留有三分勁。
這是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我在辦公室加班趕寫一年的工作總結以及來年的工作計劃到七點多,然後在方言的一再催逼下來到好世界大酒樓。我們福州的一夥同學已經聚在這裡正在設宴款待到福州出差的羅傑。我一進門只見羅傑已經面呈豬肝色,但更慘的是方言仍然不依不饒地一手拽著羅傑的頭髮一手拿著碩大的啤酒杯,嘴裡還念著:『當了行長就了不起了?同學的酒也不喝了?「
羅傑一見到我本能地高興了兩秒鐘然後開始哆嗦眼神中流露出絕望。我問了一句:「吐了沒?」方言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水桶說:「乾嘔了幾下出來了一些水,但東西還沒出來。」我非常平靜地說了一句:「讓我來。」說完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啤酒,向羅傑走了過去。羅傑喊了出來:『這太不公平了!」這句話立馬讓我想起林茵是怎樣地待我,我冷冷地說道:「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多少公平的事。」羅傑見大勢已去,終於腦袋一歪趴在水桶上吐了個底朝天。方言贊了我一句:「還是你行,還沒出手這傢伙就都招了。」
羅傑吐完歪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哼哼。我笑道:「羅行長最近妞泡多了吧,堅持的時間比以前短些。」羅傑說不出話來繼續哼哼。於是我和方言以及其他幾個同學自己火拚了起來。
其實我的酒量在這些同學中算是中等偏下一些,雖然自從畢業后酒量有所長進,但和他們相比仍有相當大的差距。我的真實酒量是啤酒550毫升的一瓶下去就開始頭暈,但我可以一直喝到第五六瓶之後仍然暈,如果還往下喝,一般情況下要吐上一次再迎來一次**。因此方言說同學中唯有我是戰神,因為酒量好的只能算戰士,而我以這麼輕薄的酒量敢向高手挑戰並以意志取勝故可以稱之為戰神。
酒到酣處大家不免大呼小叫起來。這時我接到一個手機簡訊問我:「最近還好嗎?」。我一看是個沒有顯示名字的陌生電話便有些納悶。一般情況下發這種簡訊應是過去挺熟但失去聯繫一段日子的人。於是我順著電話撥了過去,包廂很鬧,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楚,但聽得出來是個女的。我酒喝多了些,嗓門挺大,也沒等對方回答一連問了好幾句:「你是哪位?」對方笑了出來:「我是林茵。」我一聽到林茵二字頓時腦袋嗡了一聲險些失去了知覺。我所有的酒在這一剎那間都醒了過來,我急忙跑到包廂的衛生間把自己反鎖在裡面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的話:「你在哪裡?你的手機號碼換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一直在網上等你可怎麼也等不到你,出什麼事情了嗎?你還好嗎?我非常想你,給你寫了好多信,你看了嗎?為什麼一封也沒回?這麼長時間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你知道我給你打電話告訴我空城空號時那一刻的感覺嗎?你知道我這一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嗎?每到酒醉時快發了瘋般地想你。」我說得顛三倒四,語無倫次,林茵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我是林茵」就把我搞得方寸大亂心潮澎湃。我從未懷疑過自己對林茵的愛,但林茵懷疑,可沖這一點我又一次讓自己感到了鐵證如山。
在衛生間里,林茵的聲音清晰了許多依然是那種腳踩落葉讓人想入非非的性感:「你這麼多問題讓我回答哪一句?酒又喝多了吧?我換了一家外貿公司,現在派駐福州。」
「什麼?你在福州?沒騙我?」我屏住呼吸強按住馬上就要雀躍起來的心跳。
「誰騙你了,信不信由你。」
我長出一口氣,於是心臟彈性非常好地蹦了起來:「你在什麼地方?我要見你,就現在。」
「太晚了,都九點了,改天吧。」
「你沒有理由再拒絕我!」我的語氣非常著急而堅定。
林茵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好吧,我們在哪見面?」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說個地方我自己過去。」
「白馬路的123酒吧。」
「好的,呆會見。」
按下電話我一屁股癱坐在馬桶上虛脫了一般開始喘氣,我意識到,我對林茵瘋狂的愛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