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不已》七十八

《心亂不已》七十八

我們就這麼牽著手默默走著。我很安靜,沒有更多的非分想法,雖然其間一度曾想就勢把林茵摟在懷裡,但覺得這麼做有點乘人之危,而且對林茵實在沒有把握,便沒往這方面深想。我不知林茵在想些什麼。總之我是沉醉於這樣的牽手漫步。

夜很重,象是被濃雲壓著,沒有一點的星光。當我正為山路無窮夜色無邊而頎喜時,轉過一個彎卻豁然開朗,福州城早已華燈四放,一片燈海在我們的面前,腳下的路也變得清晰起來。林茵輕輕地把手從我的手中抽了出來,待我從陶醉中醒悟過來想稍加阻攔時已經來不及了,我一陣悵惘。看來林茵對這個牽手的認識真的和我大相徑庭。

路邊有一塊向外伸展的岩石,我對林茵說坐坐吧,看看福州的夜景,反正也到了。林茵沒有反對,我們兩人一起坐在那塊石上。林茵散開她的長發,山風拂動,長發向後飛舞,她的側面非常完整地在我的眼前,夜色壓住了原本透明的臉色,呈現的是一種亞光的象牙色和沉澱的滑潤。

我說:「真美。」

「是啊,真美。」

「我想擁有。」

「這樣的景色只能頎賞而不能擁有。」

「可她就在我眼前。」

「在眼前的不一定能得到。」

「只要我伸出手就能得到。」

「你的想法就象水中撈月。」

「可眼前的美人是實在的,並不是水中月。」

林茵轉過頭來詫異地看著我,我則期待地看著她。林茵的眼神慢慢地由詫異變成柔和:「一切都註定了就不要去改變。」

「真的不可能嗎?」

「不可能。」林茵搖了搖頭異常地堅決。

我非常地傷感,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愛上這樣一個堅決的幾乎是無懈可擊的女人,而且還愛得這樣深這樣透。林茵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傷感,又默默地看著遠處的夜色。兩人都無語坐著,直到有兩三點的雨點下來,我們才離開了這塊石頭。雨慢慢地下了起來,我本想再牽著林茵的手在細雨中慢跑,但林茵說有路燈能看到不用了。於是我又傷心了一把。兩人跑到山下淋得還不算太濕,上了車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方言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頭顯得非常焦急,一開口就罵:「你這傢伙,一下午躲哪去了,手機老是沒有應答。」

「我爬山去了,山上沒信號。」

「今晚羅傑回請我們幾個,你快過來。」

「我在陪一個老同學,恐怕過不去。」

「是不是林茵?」

「嗯。」

「那更得過來,帶上她一起來。」

「我得問問。」說完我徵求了一下林茵的意見,林茵起初不太想去,在我再三的思想工作下終於答應了。我其中一個最具震憾性的理由是就沖著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裡,我牽著這樣一個大美女下山卻沒有動手動腳就該以與我共進晚餐作為嘉獎。林茵終於笑著答應了。

來到酒店,大門兩旁的小姐齊整整地鞠躬大喊晚上好。大凡關係不太正常的男女是不喜歡這種盛大的歡迎場面,這會讓人覺得所有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不利於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不過奇怪的是我和林茵在一起,卻絲毫沒有要躲藏的念頭。當然,至少到目前為止,從已發生行為的過程上看,我們也實在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東西。林茵在進包廂前對我說,呆會她進去會不好意思的,因為都是她不認識的人。我安慰說沒關係,又不是進了狼群,物以類聚,就沖我的表現就知道我的那些同學也是善類。林茵撇嘴說她從來就沒認為我好過。我很喜歡林茵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她越是這麼說就說明我們的隔閡越少。

當我帶著林茵出現在包廂門口時,本來熱鬧異常的同學聚會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直瞪瞪地看著我和林茵,我瞟了一眼林茵,發現林茵在這種火熱的目光下並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微笑著顯得很大方自然。位置早已為我們二人留下,等到我們坐下時,氣氛重新熱烈了起來。我為林茵介紹了每一個人,林茵對每個人的招呼都打得很得體,這讓我覺得自己在這幫傢伙面前很有面子。我愛的女人不是個拿不出手的小家碧玉,雖然林茵至今和我沒有太大關係,但就沖我為這樣一個女人痴狂,足以證明我不是個沒有品味的男人,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我的愛是愛到點子上了。

因為林茵的在場所有人把焦點都對準了我。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大凡一群孤男在一起喝酒時,就看不得某個男人帶女人來。這個幸福男人的結局往往是被灌得昏天黑地,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到手的幸福卻什麼也做不了。

羅傑托林茵的福得以解脫,有種大反攻的快感。而且人一旦從防禦轉入進攻,這種進攻就有點氣貫長虹異常地兇殘。這就象被人蒙頭打久了,猛地突現光明,便會把所有的力量發揮地淋漓盡致。好在來之前我對此已有了心理準備。我特地挑了我最擅長的葡萄酒,而且林茵在我身邊讓我處於亢奮狀態也憑添了不少酒量。林茵見我形勢如此兇險,十分地義氣,凡是同學敬她的酒照單全收以減緩我的壓力。我有種和林茵雙劍合壁笑傲酒桌的感覺。一場酒下來,我們兩人喝了五瓶葡萄酒,方言他們啤酒喝了不計其數。我和林茵就象巨浪下的石頭,一**地浪打上來卻巍然不動。方言羅傑終於氣餒,攻擊力明顯減弱,並且大叫不可思議。在攻勢減緩的那一刻,我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感覺到自己耳根發燙非常暈眩,我沒想到精神的力量竟是如此地強大,我估計我一人喝了三瓶多的葡萄酒,而三瓶多的葡萄酒這對以前的我來說是不可思議的。

林茵見我喘著粗氣有點呆若木雞便湊到我耳邊悄悄地問還能喝多少。我說喝多了,再幾杯估計要趴下。林茵說她的感覺和我一樣,並又說她真不該來,她來了讓我多喝了好多酒。我說如果她沒來,這餐酒我一定不會喝得這麼興緻高昂。林茵笑了笑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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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后」一代在圍城內外的困惑:心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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