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不已》八
鑒於若頎的表現我決定和王蘊見面了。這當然是我給自己的理由,就算若頎對我百依百順也不能阻止我見王蘊。只不過若頎在我要見王蘊之前被我抓到了一個把柄,使我與王蘊的見面變得比較有理由起來。
當我坐在王蘊面前細細地端詳著她時真有種如墜雲霧糊裡糊塗飄忽不定的感覺。我和王蘊相約在津泰路「廊橋遺夢」的酒吧相見。我選擇這樣一個地方當然是別有深意。「廊橋遺夢」的寓意王蘊不會不知,但我給她打電話時她很爽快地答應了。
酒吧雖有些陳舊,但杉木的內飾外加牆上掛著廊橋遺夢電影的黑白照以及木桌上的燭光,使得這種陳舊帶著種淡淡的傷感以至於發展到非常適合重溫一種經過沉澱有些年代的曾經瘋狂過的感情。所以這個酒吧看不到那些毫無顧忌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抱的青春張揚的小情人。有的只是看上去比較沉穩但眼神中有些慌亂又有些興奮時不時地還要左顧右盼觀察是否被跟蹤的老情人。
酒吧里大多數人的表現還是比較到位的。竊竊私語面帶微笑偶而緊張地看看左右。只有坐在我斜對面的一對四十多的老男人和老女人由於過於緊張雖然一把年紀了卻明顯是新手被我在心裡鄙夷了一番。我很擔心如果有人在這二人邊一聲斷喝會把這二人嚇趴倒由此丟了這一整屋偷情者的臉。
廊橋遺夢的情節很簡單,它走紅的關鍵就在於婚後不甘寂寞的人太多。這些人需要一本書為他們可能產生或正在發生的婚外情提供心理的慰藉和道義上的支持。廊橋遺夢做到了。鄉間的小屋、游廊、羅斯曼橋、攝影、發自心底的真情,拼盡全力的婚外**。浪漫使道德變地不堪一擊,婚外戀就如鄉間的草木一樣乾淨自然讓人耳目一新,一切變得合情合理,合乎本性,此時**真是上合天意下應民情。如果不做那才真正的是假正經偽道學,是需要被打倒並且朝著下腹狠狠踹上一腳乾脆從此廢了功能的。由此也可見浪漫與真情是十分的重要,難怕做再錯的事,只要與這二者聯繫起來都無可厚非。就拿古人逛青樓來說,只要與青樓女子發展出一段真情,那在歷史上也是大書特書的。
王蘊顯然對這裡的氛圍很滿意。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柔情無限。我也如此,我想我的眼神一定很柔和,很少有女人在這麼柔和的目光下不會被融化。
七年了,足以化解一切的不快,足以喚起曾經的最美,雖然有一些負擔,但仍不足以阻止這種廊橋的情緒。我處於特定的環境中,我要發展一種特殊的情感,今晚除了若頎,誰敢在我的旁邊指手劃腳,我一定掐著他的脖子吼道:「靠!七年了,我們在一起喝幾杯小酒你也嘰嘰歪歪?」然後朝他的下腹猛踹一腳,讓他倒在一邊哼哼嘰嘰,我繼續喝我的小酒。
王蘊的手在杉木桌上輕輕划著。我們誰也不說話就這麼彼此對望著。然後我輕輕地抓起她在桌上的手,王蘊朝我微微一笑並未掙脫。我心想隨著時光的流逝,洗去了所有複雜的鉛華,剩下的就只是簡單與容易了。
「七年了,真象在夢中。」
「是啊,誰能想到還會再遇上而且還坐在一起呢?」
「你說我們象不象廊橋遺夢中的那個老男人和老女人?」
王蘊咯咯笑道:「握一下手就象了么?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我覺得握手是一種很關鍵的舉動,說明可以進一步發展實質性的關係。」
「誰要和你進一步了?這麼多年了,你真是越來越油腔滑調。再說你有羅伯特金凱的酷么?」
我看了看牆上的瘦高男人,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過人之處,便說道:「這男人也不見得有多好。」
「可我喜歡。」
「你還是改不了那毛病,自己老了一點就開始喜歡更老的男人。」
「你別胡說。」
「如果金凱同志來泡你會就範嗎?」
「根本不可能來泡我。」
「我也知道不可能,假設而已。」
「既然不可能有什麼好假設?」
「我敢肯定你抵擋不住,要不早就否定了。」
「抵擋不住又怎樣?」
「只要你抵擋不住他就說明我也有希望。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嗎?有時候真是瘋狂。」
王蘊臉微微一紅,低頭沉默不語。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王蘊抬頭看了我一會,把手掙脫了。王蘊掙脫得並不是很堅決,我知道我有機會。
從酒吧出來我微有酒意。由於多年未見,不知不覺喝了十多瓶的科羅納,王蘊滿臉潮紅,少婦的嫵媚風姿擋都擋不住,不禁讓我春情蕩漾。我提議往旁邊的小巷走走,王蘊看了看黑漆漆的小巷,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我不能不說廊橋酒吧的選址很好。開在小巷的出口處。從酒吧里情意綿綿地出來再往深深的小巷一入,然後默念一下戴望舒的《雨巷》,很容易讓人做一些實質性的事情或是達成實質性的協議。
我和王蘊走在小巷裡,細碎的腳步在青青的石板路上發出風吹落葉般沙沙的微響。兩邊粉牆黛瓦,還有綠葉爬牆,溫情情不自禁地開始蔓延。我輕輕牽起王蘊的手,王蘊轉頭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她,彼此心領神會地一笑,復前行。過了一會,我又扭頭看了看她,她也扭頭看了看我,又是一笑,再復前行。又過了一會,我再次扭頭,她也扭頭,還是一笑,但我不再前行,而是一把拉過王蘊靠著爬滿綠葉的牆根把她摟在懷裡。
王蘊仍如初次我吻她一樣在我的懷裡掙扎,但我已不顧得許多,非常執著地低頭尋找她的唇。終於我的唇彷彿找到組織一般非常熱烈地與她的唇貼在了一起。歲月倒是沒在王蘊的唇上留下太多痕迹,闊別已久的唇依然柔軟,芳香襲人,我原以為再也得不到,今晚又在我的唇邊。
我很想與王蘊**。這種念頭在剛吻上她時就變得肆無忌憚。儘管如此我還是採取了一種非常溫文爾雅商量的方式:「我要對你說一句話,但你別生氣。」
王蘊也在我耳邊輕語:「你說什麼我都不生氣。」
「我們去開房吧。」
「開房幹嘛?」
「做一回夫妻。」
王蘊仰起臉笑著搖了搖頭。
「可我們都接吻了,上不上床不會影響到這種事實上的偷情關係。」
「不一樣的,我們就接吻不**好么?」
說完,王蘊勾住我的脖子又與我吻在了一起根本不給我反駁的機會。
雖然王蘊不與我**讓我有些悻悻然,但在與她接吻的過程中我還是體會到了久違的激情。這種激情在婚後消失了很久,現在在一個曾經的女人身上找到了。我知道即便今晚不是王蘊,換成寧琦我也一樣會體會到激情的,只要是與若頎不同的漂亮女人,都會讓我有新鮮感和刺激感。因為我已太久沒有吻過不同的唇,也太久沒有接觸過不同的身體了。我不是個甘於簡單與重複的人。我很需要在簡單與重複之外尋找一些複雜新鮮的感情,並以此來攪一攪我平淡如水的生活,並使自己還保持著對感情生活的嚮往,不至於暮氣沉沉。
最終我沒有強迫王蘊與我**。我們吻別在爬滿青葉的白牆邊。我不是個會強迫女人的男人,我也強迫不了。我知道有的女人是這樣,她有走出一小步的小勇,卻缺乏跨出一大步的大勇。就象小偷與強盜,二者的勇氣是大不相同的。特別是婚外情這種東西,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簡直就是不二法則。因為若是在女方還沒做好充分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迫不及待地用強,弄得對方不爽回去掩飾地不夠好到時老公找上門來並不是件很好玩的事。
回家途中我不停地回味著王蘊的溫唇,並帶有些喜滋滋的笑。我發現我變了,我並不想和王蘊長久地廝守在一起,我只想這樣偶而的相吻,這種感覺很好,沒有很大的負擔,沒有過多的重複,就象春天抽芽的嫩葉,一點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