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試唱
潘君眸中略過一絲不悅,他吩咐身旁的楊軍:「去,快點扶小姐起來!」,楊軍點頭,看看劉雪兒,遲疑了片刻,這才走了過去,可當他伸出手,做出一個非常紳士禮貌的邀請時,劉雪兒卻直接趴在了地上。
待她再次抬起頭來時,那滿眼的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卻又異常的凄美動人。
她的目光是投向潘君的,其他人見了紛紛咂舌,不是說劉雪兒是潘家養女嗎?怎麼,潘君如此的無動於衷。
等了半晌,一直很安靜,劉雪兒尷尬極了,她幽怨的眼神看向潘君,潘君卻只當沒看見,將目光看向一旁的米心,他對她笑,她對他回以滿面的紅雲。
「君兒,你是怎麼回事,沒看見雪兒崴著腳了嗎?還愣著幹嘛,趕緊過來扶一把!」潘君的父親潘龍和王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劉雪兒的身旁。
王麗鄙視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劉雪兒,雖然她覺得這個所謂的養女十分的不討喜,她不喜歡,但是當她的目光看到潘君握著手的米心時,一股濃濃的來自母親的醋意讓她更加厭惡米心。
潘君向來聽從父親的話,他拉著米心的手,大步走了過來,將地上的劉雪兒攙扶起來,正當劉雪兒站起來時,他打算離開,回到米心的身旁,可劉雪兒卻突然靠倒在他的身上:「我,腳疼,站不穩,你沒關係吧?」
米心看著劉雪兒仰頭看向潘君那迷醉的表情,心裡早就酸甜苦辣不是滋味。她是不是信錯了人?米心的手慢慢想要掙脫潘君的手。
可下一秒,她的敏感多疑完全被打消了。只見潘君從身旁拉過楊軍,自己退後一步,劉雪兒由於慣性的作用,便倒在了楊軍的懷裡。
潘龍盯著劉雪兒看,顯然有些生氣了。這個未來的媳婦,當著他們的面靠在一個司機的身上,成何體統。
劉雪兒原本還為潘君在眾人面前抱著她而做著美夢,可下一秒,她的臉就變成了醬紅色。
看著楊軍一臉的受寵若驚,她簡直就想鑽個地縫下去。
原本雪兒用潘君的微信信息邀請米心過來,想要她當眾出醜的,可現在,好像變成了她出盡了丑,米心卻風光無限。
「君兒,你和雪兒的婚事儘快著手去辦吧!」潘龍的一句話讓米心如墜冰窟。
潘君握著米心的手緊了緊,他拉著米心走上前一步,漆黑的眼眸直視著自己的父親:「請父親三思,前一陣子,我已經在媒體面前公布和米心是戀人關係,我想,我不能隨意再和除了米心以外的任何人結婚!」
「你——」潘龍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當王麗用手給他順氣之後,他怒道:「你是誰?白帝集團的繼承人,CEO,換女人就如換衣服,更何況,雪兒才更加的適合你。」
潘龍斜了一眼米心:「至於你,既然你選擇了演藝圈,我想,我的兒子也沒有繼續在你的身上耗費時間的必要了!」
米心的心稍稍糾痛了一陣,她捂著胸口,看了眼潘君,對潘父道:「我可以退出演藝圈!」,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此時的米心只不過想要儘快的和潘君在一起,因此,她並未多想。
這回換做潘父瞪大眼睛了,這個女人,他可是從報紙上看到過的,最近可謂是正當紅的一枚新星,她竟然願意放棄那大好前程,只為了嫁給潘君。
那麼,她一定是為了潘家的萬貫家財,這種女人絕對不能要。
「不行,」潘龍堅決果斷的回答米心,「我們君兒往前是如何的和你糾纏我且不去計較,他要娶的是劉雪兒,雪兒才是我潘家未來正經的兒媳婦,除了她,誰也不可能取代她的身份地位。」
潘龍是個信守諾言的人,更何況,劉雪兒的父親曾經在戰場上救過他的命,她的女兒又救了他兒子的性命,再者若不是因為他的女兒為他兒子輸血,那夫妻二人也不會因此出車禍丟了性命,無論如何,這天大的恩情是需要償還的。
他們做生意的,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
潘龍用力將潘君拉了過來,然後又從楊軍的身上把劉雪兒給拽了出來,努力想要將他倆撮合在一起。
就在這時,潘君卻冷冷的再次後退了一步,劉雪兒原本笑著往他身上倒過去,一下子撲了個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潘龍怒。
劉雪兒卻嘴角淌血,這回,她可是真的扭著了腳,而且鼻子臉都摔的不輕。
潘君卻不予理會,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米心才是他的愛人,他不能再讓他心愛的女人傷心了。
「我們走!」潘君將米心的手一牽,便拉著她朝這富麗堂皇的酒店外走去。
潘龍氣得直跺腳,一旁王麗急急地安慰:「老爺,兒子大了,自然是有些自己的打算的,您且讓他們年輕人多些時間相處,慢慢培養感情,到了一定的階段也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劉雪兒此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為潘君的父母在身側,她雖然全身酸痛卻不敢坐下。
王麗瞪了她一眼:「你個沒出息的,一個好好的男人都搞不定,還出國留學這麼久,看來我們這留學費用是白花了,你要是肯下點功夫,何至於讓你潘叔這麼生氣!」
劉雪兒方才就受了不少的委屈,現在不僅渾身酸痛,潘君棄她而去,還被王麗數落,她委屈極了,想起爸媽來,淚水便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你這死丫頭,還哭起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是要讓我這臉往哪兒擱,想讓他們說我欺負你了!」
劉雪兒止住了哭,留學一趟,一切都變了,潘君變了,潘君父母變了,她原來的家徹底也沒了。
翌日,米心在被窩裡睡的正香,一陣電話鈴聲便將她給喚醒了。
「喂……」
「是米小姐嗎?請問今日有沒有空來我們公司演唱啊,演唱費可以商量……」
米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繼續問道:「什麼演唱?」
「就是明天晚上的群星演唱會,我們想請米小姐參加,不知可否有這個榮幸?」那邊的工作人員顯然非常的客氣,聲音非常謙恭有禮。
「群星演唱會?!!!」
「你說的是那個很火的各路大腕明星都會參加的演唱會嗎?是讓我去做嘉賓嗎?」米星稍稍有點懵,她記得分明自己出道是演戲而不是唱歌來著。
「米小姐真是客氣了,您這麼好的嗓音,自然是讓您為演唱會獻唱了,至於酬勞嘛,您儘管開口,我們都盡量滿足您!」
米心掐了一下自己的左臉,確定很疼之後連連對著電話點頭:「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那好,那我們就恭候米小姐過來試唱了!」
「嗯嗯!」米心的頭像小雞啄米一般,一想起那麼多優秀的歌星和自己就要在一個舞台上唱歌了,那心動加無比興奮的感覺就停止不下來。
在商量完之後,掛斷電話,米心一躍而起,「哎呦!」她的頭不小心碰到了水晶吊燈下面的大珠子,一陣嘩啦聲嚇了她一大跳。
「慢慢喜歡你,慢慢的親密,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米心正揉著腦袋,手機又開始自己唱起歌來。
剛一接電話,那邊冷馨就連珠炮夾雜著驚訝連連的說道:「米心啊,你在哪呢?你知不知道,你火了啊,昨天晚上,昨晚上你去參加宴會了吧,哇,現在網上的頭條就是『芳心暗許女主角演唱法文歌曲宛如天籟,驚呆眾人』啊!那各個視頻網站一打開就是關於你演唱那首歌時的轉播,你火了,真是徹底火了啊!」
「什麼?哦,好像有點這麼回事,剛才一個公司還打電話讓我參加群星演唱會,我不好拒絕,就答應了,對了,馬上要去試唱,先不聊了哈!」
「喂……」米心掛斷了電話,那邊冷馨卻是仍然意猶未盡,她滿腔的熱情還來不及發泄呢,這死丫頭,竟然敢掛她電話!
米心匆匆化好妝,穿好得體的衣服,在門口匆忙換上高跟鞋就朝著那個電話指示的地址奔了過去。
一路上,她的心情是有些忐忑的,雖然感覺有點像在做夢,不過她還是很希望這個夢能做得再長一點。
到了星輝石公司,抬頭看著上面那金光閃閃的幾個公司名稱,米心的心稍稍平復了一些。
「是米小姐嗎?快請進,我們杜總一直在等著您呢!」
「好的。」米心踩著一雙灰色的水晶高跟,小心的跟著嚮導走了進去。
「米小姐,因為是演唱會,所以,需要您在舞台上表演,我們的杜總才能更加清晰的看到您的舞台掌控力以及現場表現力。」王嚮導介紹著說,一雙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
「好的,我知道了。」
米心慢慢踱步到舞台中央,燈光打亮,音響慢慢流出動人的旋律,這首歌……
米心記得,昨晚,她才剛剛唱過,《EncoreuneFois》(前緣再續)。
台下坐著的幾個人,因為在暗處,米心並未仔細去看,她漸漸沉浸在自己的歌聲里,漸漸回憶起從前的種種。她小時候和潘君的相處,她被外人嘲諷,還有她的那個男友,帶她去樹林,湖邊……
一曲唱罷,米心的淚水不經意間已經濕透了面頰。她急急地用手擦去,卻突然從台下走上來一個人,遞給她幾片潔白的紙巾。
「你的聲音沒變……」這嗓音聽著十分的熟悉,米心記得,她閃亮的眸光看向了面前的男人:「是你?」
「是的,好久不見,米心!」男人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清脆,身形還是那麼的矯健,看上去目光是那樣的柔和溫暖。
杜宇,和上次在山谷中所見有所不同,此時的他身穿黑色西服外面套著一個小皮草,看上去雍容華貴,貴氣逼人。
「杜總,您覺得米小姐唱的可還行?」王嚮導彎著眼眸謙卑的詢問道。
米心後退了兩步,「杜總……」
印象中的杜宇一直都是陽光開朗的少年,雖然家境一般,但是不至於混上了什麼總,難道說,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就因為自己重生了一次,他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嗎?
是被她錯過了什麼嗎?
米心不由得召喚系統,小聲的與它對話。
【米心:泡芙泡芙,幫我查查杜宇究竟發生了什麼?】
【系統:杜宇,男,身高183,體重136斤,視力正常,長相帥氣,鞋碼43,附贈財產查詢,有錢。】
【米心:……】
這些信息很重要,可是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啊,她只是想知道重生后,杜宇發生了什麼?
【系統:重生后信息只能查到米心本人,不能查到別人的,抱歉,主人!】
米心扶額,這泡芙系統,有和沒有好像一樣。
杜宇見米心一直愣愣地盯著他看,站著不動,還以為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嚇到她了,他兩手放在米心的肩上,認真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你記得我,你還記得我是不是?那日在山谷中,我就覺得,你一定就是我認識的那個米心,因為一時間以為是夢幻錯覺,同時參加過你的葬禮,所以給嚇跑了,你是真實的,對不對?我看到你的演唱了,看到關於你的新聞了,你很好,比以前的所有時候都要好,好的很!」
米心簡直被他給說暈了,「不,你認錯人了,我是米心,但不是你認識的那位,我是個鄉下來的窮姑娘,只是想要混跡娛樂圈,僅此而已!」
杜宇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不,你一定說謊,你記得嗎?我曾經帶你去湖邊,去樹林,你就是從那塊石頭上掉下去的,再也沒有爬起來,沒有!」
米心冷哼:「是的,我覺得杜總該看看醫生了,若是您說的屬實,那麼,我現在難道不是人,是鬼嗎?」
杜宇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他使勁的揉搓了一下雙手,西服的袖口都微微被汗水打濕,他舔了舔嘴唇,再次嚴肅認真的看著米心說道:「我不管你如何的爭辯,也不管你如何的否認,你就是那個你,憑藉我們之間那麼深刻的了解,我清楚的知道,這首法文歌曲,她也曾唱過,並且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