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風兒我是沙
胤禩跟著胤禛剛回到養心殿,雙唇就被堵住,讓胤禩措手不及,等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之時,胤禛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低頭抵著胤禩的額頭,嘆了口氣道:「小八,我該拿你怎麼辦?以後不許再這麼打扮!」
胤禩啞然,這人轉變的怎麼這麼快,輕哼一聲:「還不是你招蜂引蝶,連跟人私奔七次的香公主都移情別戀了,真是魅力無限!」
「呵,你知道四哥只在乎你有沒有『移情別戀』管不了他人怎麼想。小八今天這麼美,可是把香公主的風頭給搶盡了。」胤禛調侃,輕輕摟住胤禩,小心避開胤禩的肚子。
沒想到得到的是胤禩猛然推開,然後嫣然一笑,這一笑嫵媚妖嬈,顧盼橫飛,眼神流轉,甚是勾魂攝魄,胤禛又要傾身上前,卻沒想到胤禩猝然轉身,徑自離開,留下在大殿里怔愣的胤禛。
胤禛尷尬地摸摸鼻子,怎麼有得罪了小八了,現在這日子過得,唉——怎一個愁字了得!
阿里和卓在京城又待了二十幾天,鈕鈷祿氏想盡辦法讓含香和胤禛多多接觸,但是胤禛就是不理鈕鈷祿氏的那一套,鈕鈷祿氏甚至想通過吳書來讓胤禛就範,沒想到吳書來沒有那個膽量,吳書來本是弘曆身邊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弘曆變了個人,而且他大概能猜出來現在的皇上究竟是誰,鈕鈷祿氏又怎麼是先帝的對手,所以吳書來很明智地選擇「敷衍」,當然這些小動作逃不過胤禛安排的眼線,吳書來還被敲打了一番,以後吳書來做事更加小心謹慎。
在阿里和卓走的前一天,胤禛設宴為阿里和卓送行,宴中,胤禩很為含香著想,開口要求胤禛封含香為貴人,鈕鈷祿氏雖然驚訝於胤禩的舉動,但是樂見其成,胤禛則皺眉看了眼含香,平淡無波的話語從口中說出:「含香是真心的要留下來?漢人有句話叫做『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含香可是要想好了。」
含香沒想到這個皇上一點都不為她的美色所動,這讓他的自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又不肯就此屈服,所以一副冷傲的樣子,決然道:「皇上!我坦白告訴你,到北京來,不是我的本意!我們維吾爾族,在你的攻打之下,已經民不聊生!我爹為了維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要我以族人為上,犧牲自我。我沒有辦法違背父親,更沒有辦法不去關心我們的族人,所以,我來了!可是,雖然我來了,我的心沒有來,它還在天山南邊,和我們維吾爾族人在一起。」
胤禛嗤笑,看著含香,讓含香有種千斤壓頂的感覺,頓時覺得自己玩得過火了,中原不是有句話叫『欲擒故縱』么,怎麼在皇上這裡行不通呢。
阿里和卓聽到含香的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呵斥道:「含香,休得胡說。」然後轉身給胤禛行了跪拜大禮,陪笑道,「呵呵,皇上,含香讓我慣壞了,她是我們回疆的聖女,是我們真神阿拉的女兒,所以體帶異香,她出生時漫天蝴蝶飛舞,而她自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含香是心甘情願來大清和親的,她可能是太想家鄉了,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還請皇上恕罪。」
胤禛並不理會阿里和卓,依舊看著含香,這次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但是卻令人生畏:「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朕准你一次說完。」
含香還以為這是對她的特別眷顧,以為自己的那招「欲擒故縱」生效了,皇上開始對她刮目相看了,果然是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含香為自己的「成功」暗自喝彩,
「皇上,既然我來了,我就準備服從我的父親,把我自己獻給你!可是,我管不了我的心,你也管不了我的心!你如果要佔有我,我無法反對,但是,要我說什麼好聽的話,我一句都沒有!我早已把生死都看透了,還在乎我的身體嗎?皇上!隨你要把我怎麼樣,我反正無法反抗!你可以為所欲為!」
含香說完把眼一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只是眼睛扯開的那條縫,昭示了她的緊張。
「哈,哈哈哈……含香,你的膽子還真是大,阿里和卓,這就是你要獻給朕的女人?你們回疆的真神阿拉?好一個管不了她的心,好一個朕可以為所欲為!」胤禛說完,眼中閃過寒光,銳利的雙眼緊緊盯著阿里和卓。
阿里和卓此時此時已經全身濕透,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胤禛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含香也被胤禛這種充滿戾氣的樣子嚇住了,嘴巴大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次是真的把這個皇上給惹惱了。
「皇上,哀家看含香不過是思鄉心切,並沒有對皇上不敬的意思,既然含香是他們真神的代表,足見阿里和卓的誠意,更何況哀家已經答應了要把含香留下來,而且,含香這幾日也是對皇上敬仰的很,含香剛來咱們大清,不懂規矩,剛剛肯定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皇上也就不要再計較了。」鈕鈷祿氏可是要含香勾引胤禛的,當然不能讓含香就這麼走了。
「既然皇額娘這麼說了,那就有勞皇額娘好好教教含香規矩。」胤禛這次出奇的好說話,順便讓阿里和卓起身。
第二天,胤禛讓永珹和永瑢送阿里和卓,還特意讓含香也跟了去。
阿里和卓在京城外的官道上又千叮萬囑,讓含香小心伺候,然後灑淚而別。
含香看著阿里和卓的隊伍消失,才緩緩轉身,真要上車之際,聽到有人用回語大喊:「含香,跟我走。」
含香聽到久違的聲音就是一震,自從離開回疆直到見到胤禛,含香經常想著這個聲音,可是自從見了胤禛,這個聲音就再也沒有在腦海中出現過,含香當然不承認自己移情別戀,不過看著拉住自己的強壯男子,眉頭皺了皺,用回語回道:「蒙丹,你走,我不能跟你離開,我有我的使命,我……」
還沒等含香說完,蒙丹就被旁邊的人撞飛,正要反抗,脖子上就架上了刀,蒙丹自顧不暇,卻複雜地看著含香,這次用漢語說道:「含香,你忘記我們的誓言了嗎?『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含香,你是不是喜歡上大清的皇上了?含香,你真的忘記我們的誓言了?」
「蒙丹,對不起,你走,你忘了我。」含香閉了閉眼,轉身回到馬車上。
她想當然的認為只要蒙丹沒有把她截走,蒙丹就沒有錯,那就可以自由了。只是,含香真的太天真了,永珹他們怎麼可能放過蒙丹,這可是胤禛特別交待的,一定要抓住這個夢丹的。
含香回宮之後,永珹和永瑢前去交旨,胤禛誇了他們幾句,就讓他們回去。
「小八果然是只狐狸。」胤禛寵溺地說道。
胤禩放下手中的點心,無奈道:「誰讓爺最近沒事幹,不找點事樂一樂,怎麼對得起爺,再說了『捉姦拿雙』,這樣正好可以堵上鈕鈷祿氏的嘴!」
阿里和卓走了幾天,胤禩便讓人把蒙丹被關的消息透露給含香,正學規矩的含香也顧不得許多,立即穿著回服闖進養心殿,倒不是養心殿有那麼好闖,只不過是有人有意為之。
「皇上,我已經把我自己獻給了你,請你不要為難蒙丹了,含香心甘情願伺候皇上,求皇上放了蒙丹。」含香不知死活地只行了回族禮,雙手交叉到胸前,頭稍微一低,算是行禮完畢。
胤禛懶得理她,本來就是胤禩想想要解悶,所以繼續看奏摺。
「含香,你這句話就不對了,皇上明明問了你兩次,你都已經答應要把自己獻給皇上,現在又以可以把自己獻給皇上為由,讓皇上放了蒙丹,難怪你的心在天山南邊,原來是在蒙丹身上,只是,你有什麼權力,拿自己交換蒙丹?」胤禩戲謔地看著含香,很得意地看到含香眼中的狼狽。
「皇上,你究竟要怎樣才能放過蒙丹?含香以後不再想蒙丹了,求求皇上放過蒙丹,皇上不是很偉大,很寬容的么,為什麼不能對我寬容一點,仁慈一點?皇上為什麼就容不下蒙丹呢?」含香哽咽道,冰美人變成了淚美人。
胤禛仍舊不理,依舊埋頭批奏摺,胤禩則忍俊不禁,怎麼這麼多人自以為是,以為說幾句話話就可以網開一面,真不知道給說他們太天真,還是太幼稚,又或者是太傻。
正在這時,鈕鈷祿氏來了,還帶著弘曆和晴兒,晴兒看著含香哭泣,頓時起了憐憫之心,走過去攙扶起含香,對胤禛說道:「皇上,請你看在含香那美好愛情的份上,饒了蒙丹,他們也是身不由己啊,『你是風兒我是沙』,多麼美好的誓言啊!」晴兒一臉嚮往的樣子,真誠地看著胤禛。
胤禩勉強咽下剛剛喝下去的水,還好胤禩的忍耐能力夠強,否則真的有可能把水噴出來,這晴兒怎麼也真么腦殘,不愧是鈕鈷祿氏教導出來的,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弘曆也是這麼不著調了,原來不是遺傳的原因,向他愛新覺羅家的的基因那麼好,怎麼可能有這麼腦殘的子孫,原來是鈕鈷祿氏的教育問題。
含香一臉感動地看著晴兒,晴兒則緊緊抓著含香的手,試圖給予含香力量。
鈕鈷祿氏的臉黑了大半,其實鈕鈷祿氏還是很正統的,是很守規矩的,不過是太過於關係弘曆了,至於弘曆的性子究竟怎麼回事,那是變異。
「皇上,哀家聽說含香還沒學好規矩就跑到養心殿來了,哀家這就帶她回去。」鈕鈷祿氏等了含香和晴兒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皇上,含香求你放了蒙丹,你若不放蒙丹,含香就死在你面前。」含香說的大義凜然,倔強地看著胤禛。
「含香,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朕?你想見蒙丹,想死?朕可以成全你。太后,您也累了,別讓含香把你給氣壞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朕待會會把含香送回去的。」胤禛最後一句話只有鈕鈷祿氏能夠聽到。
鈕鈷祿氏點點頭。
「吳書來,找人帶他去刑部看看蒙丹,順便讓她看看犯人是怎麼死的。」
「喳。」吳書來領命,派了個得力的太監帶含香下去。
含香在刑部看到一身狼狽的蒙丹,蒙丹已經是遍體鱗傷,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這人究竟是誰,然後那太監很好心地帶含香逛了逛刑部大牢,讓她欣賞了一些犯人受刑的過程,十大酷刑一一覽遍。
含香從行不出來之後就一臉蒼白,回到慈寧宮之後就魂不守舍,好幾次在夢中驚醒,再也不敢再提蒙丹,也不再提「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