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皇帝入贅?

續:皇帝入贅?

這邊,靖影依舊雲淡風清,韓玉也有些僵的鬆開了拉東兒的手,東兒順勢扒回珍珠懷裡,扭著頭,眨巴著眼睛看進門的兩人。

「曲……琮?阿布,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珍珠先反應過來,連忙打破尷尬的局面,故作輕鬆詫異的問。

曲琮沒有吭聲,眼神從韓玉的臉上,轉到了珍珠懷中的東兒身上,果然是個龍眉鳳眼的孩子。

「阿媽,今天夫子有事情,就提前讓我們回來了。」阿布看到來客,與曲琮是兩個反應,他回完話,先是禮貌的同韓玉點了下頭,再眉眼親切的看向東兒。這是他的弟弟,長這麼大了。

「那阿寶呢?」

「阿寶要跟四叔一起回來。」

「哦。」珍珠回頭,看了韓玉一眼,又對阿布說:「這是韓叔叔。」

「我知道,韓叔叔。」阿布溫和的喚了聲,然後又微笑著看向東兒,「這是東兒?」

「你是哥哥嗎?」東兒有點害羞有點好奇地笑著小聲問。

這一刻珍珠覺得很感動,她拉著東兒的手,走向阿布,「是你的哥哥,他叫阿布。」

「阿布哥哥!」這回東兒大膽的朗聲喚。

「東兒弟弟。」

「咯咯咯咯……」兩人對視著笑起來,好像一對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內心表達不完的親近和喜愛。

韓玉和珍珠對視一眼,都深感欣慰,珍珠順勢道:「東兒剛才說有些困了,阿布,帶他到你房間休歇會兒。」

「嗯,好的。」阿布欣然的伸出手,「東兒,來。」

「嗯。」東兒乖巧的鬆開珍珠,又回頭看了一眼韓玉,得到首肯,才歡實地奔到了阿布身邊,兩兄弟手牽著手,愉悅的走向北屋。

少了熱鬧的兩兄弟,屋裡屋外的幾個人,立即又陷入超初的尷尬,曲琮從剛才,就一副冷眼看著一副親人重聚的畫面,置身事外的蕭瑟感。

珍珠看了看曲琮,笑著道:「曲琮,你們吃過飯了嗎?」

曲琮抬起眼帘,淡淡看了珍珠一眼,「我不餓。」說完,作勢就要走。

「曲琮,」出人意料,韓玉竟喚住了他,珍珠詫異,曲琮更是詫異,回過頭來,目光犀利略帶不屑的看向韓玉,那意思:你喊我能有什麼事?我跟你熟嗎?

但是韓玉是誰,出身皇族又早是皇帝的人,這麼大點兒的孩子他都要避著,豈不是太挫了嗎?只見他大大方方的走出屋門,笑微微的望著曲琮,說:「前幾年見你,還是個孩子,現在已是個大人了,珍珠說你文武雙全,是難得的青年才俊,將來,一定有一番大作為。」

被點贊了,曲琮沒有絲毫驕傲之色,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皇上謬讚,曲琮才疏學淺,不足掛齒。」

「誒,你謙虛了。」韓玉完全不將曲琮的冷漠放在眼裡,依然很溫和地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你和阿布都很出色。」

曲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想與之多談,就說了句:「我先去換衣裳了。」然後抬步回屋。

韓玉望著曲琮的背影,眼中的情緒漸漸複雜。這個孩子,真是越長越精緻了,出落的丰神秀異,俊雅過人,又透著一股子韌勁兒,一看,就是靖影家族的孩子。這靖影的母親怎麼這麼能生呢,你說。

這時,在屋內的靖影突然站起身來,也淡淡說了句,「珍珠,我吃了酒也有些乏,先回房。韓兄,失陪了。」

韓玉回頭跟他拱了拱手,靖影便徑直走回房了。

院子里,就留下了珍珠和韓玉,兩人默契的緩步朝院中走了幾步,離各處房屋都遠些,兩人一步的距離站定,對視一眼,輕柔一笑。

「沒想到,阿布對東兒這麼友善。」韓玉輕聲感慨。

「那孩子懂事,性子倒是像翔宇多些。」回想剛才兩個孩子融洽的相處,珍珠也甚是心暖,畢竟骨肉相連哪。

「我本是打算就來片刻,沒想到逗留了這麼久。」

珍珠沖他一笑,「無防的,都這麼多年了。」

「是啊,這麼多年了,今天看到靖影能心平氣和的跟我喝酒,真是……說不出的欣慰啊。」

珍珠看了看他,想了想說:「曲琮還是孩子脾氣,你還是少跟他說那些話。」

韓玉略有些窘,「還好啦,我就是沒敢提科舉的事兒,雖然有暗示……但我絕不是威脅或者嘲諷他,畢竟他將來若是入朝為官,總是要見面的。」

「呵,他和哥哥們不同,你就是再跟他搭訕,他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的,畢竟年紀還小。」

「我知道。」韓玉嘆氣,「看他剛才的表情,也是知道我們的關係的。」

珍珠點頭,「是啊,他倒是很賊精的。」

「呵呵,就是這麼精的孩子,我不說討好,可也不能誰也不理誰,站在一起豈不是尷尬。」韓玉一副大人不與小人過的神態。

珍珠看著他,微微喘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她知道,也看得出,韓玉每次來這兒的小心冀冀,就是見了阿寶,他也是笑盈盈的想贏的好感,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她。

「但是珍珠,我想我還是不多留了。」

珍珠留戀的看了看他,想想也是,他在這兒,他自己渾身不自在,她也跟著彆扭,若是晚會兒傲雪回來,又得費心費神,「去看看東兒。」

「好。」兩人走向北屋。

阿布的房間內,兩兄弟正一人坐桌子的一邊津津有味的聊著天,彼此對各自的生活環境都很好奇的樣子,時不時的傳出些笑聲。

隔壁房間的曲琮就不爽了,什麼啊,有那麼開心嗎?阿布真是一點個性也沒有,哪兒的弟弟啊就巴巴的認上了,太子怎麼了,他根本不是這家的孩子,他是皇帝的兒子,跟他們家沒有關係。那個女人真過分,竟然這麼公然的讓她的皇帝男人到家裡來,一點不避諱哥哥和他,她到底是憑什麼這麼拽?還有那個男人,一想到他將來科考要到他手下做事,他就……方才那試探的語氣是什麼意思?就算以後他真的做了官,也不會巴結這個男人!

門口一暗,珍珠和韓玉相繼走進屋來,曲琮不滿的看他們一眼,站起身。

「曲琮,在看書嗎?」珍珠微笑著問。

「嗯。」曲琮面色難看,手下的書不過是裝樣子罷了。

「我過來接東兒。」珍珠敷衍了句,就走向阿布的房間,「東兒!」

韓玉側頭看了曲琮一眼,笑了笑。

曲琮原本想哼一聲不理他,但覺得那樣太孩子氣,他是個男人了,得挺住。於是……他索性一展手臂,「皇上請坐。」

韓玉訝異他的大氣,果然比傲雪來的深沉。「謝謝。」原本沒打算坐的,還是很給面子的坐到了曲琮對面。順勢看了看他桌上擺的書,拿起一本,「我上次,見你的學識就很不錯,字也寫的好,這幾年,定是越發進步了。」

曲琮心裡不屑,總是拿著大人看小孩的姿態跟他說話,這是警告他永遠是珍珠眼中的小孩么?「在皇上面前,不敢自大,不過曲琮從小勤學苦練,將來定不會與哥哥相差甚大。」

韓玉斜了他一眼,還說不自大,這是回敬他,他與哥哥們一樣優秀,而且提醒他,他——曲琮才是這個家裡的真正一份子!

果然是個犀利的少年,比得上靖影的敏銳,卻又勝其機智。

但是,倒底還是年輕,有點急於口舌之快。

這點曲琮就不認可了,還不是他次次挑釁?

兩人波濤暗涌時,珍珠牽著東兒出得屋門,因為和哥哥的一番玩鬧,困勁兒是沒了,但是卻非常的不舍,兩眼紅紅的,不斷的回頭看阿布,阿布則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小聲在他耳邊說:「哥哥以後會去找你的。」

東兒復露出微笑。

「東兒,跟父皇回宮了。」韓玉起身。

珍珠低頭看向東兒,滿心的不舍,阿布和阿寶一直在她身邊,自是疼愛占的居多,但是東兒,卻只能總是匆匆一見。哪個做娘的心,不會痛啊。

「娘親不哭,很快娘親就能入宮了,就能見到東兒,東兒會等你的,還要帶上哥哥哦。」東兒貼心的拍了拍珍珠的手背。

「嗯,我們的東兒真乖。」珍珠嘆了口氣,看向韓玉,「走吧。」

一行人,相繼走出房間,曲琮站在原處,沒有送他們,只是臉色更加陰沉。對他來說,這個男人就是來示威的,呵,真是笑話,他算什麼?哥哥們都還沒說呢。

「我要不要跟靖影告別一聲?」韓玉小聲問珍珠。

珍珠想了想,搖搖頭,「靖影不拘泥這個,這會兒興許也熟睡了,還是不叫醒他了。」又不是什麼好兄弟,能避一避還不都是避一避。

四人依依難捨的走到院門外,韓玉回過頭來,不是看向珍珠,而是看向阿布,「阿布,你阿媽說你也要考官,只要你夠認真努力,你放心,叔叔不會虧待你。」

然阿布卻搖了搖頭,「不,我要憑自己的才能。」

「呵呵……」韓玉笑,「阿布是個了不起的孩子呢。這個是自然了,我知道阿布才華過人,叔叔自是要保你考場順利,成績自然是依你的才識而定。」

「嗯,我不會辜負阿媽的期望!」阿布信心滿滿,珍珠慈愛的望著他笑。

「父皇!如果哥哥做了官,是不是就可以經常入宮見東兒!」東兒突然發現秘密,驚喜地急問。

韓玉微笑著點頭,「那是當然,東兒在東宮,你阿布哥哥可時常去你宮中閑談。」

「太好了!哥哥!你高興嗎?」東兒歡喜的轉頭問。

「高興!」阿布一直是個好哥哥的姿態。從平時對阿寶的溺愛就可看出。

韓玉看向珍珠,「別送了,回吧。」

珍珠側了眼阿布,雖然……阿布是挺喜歡東兒,但做為這個家裡的兒子,他必定不想看到阿媽跟除了他阿爸叔叔之外的男人親熱,所以她還是忍下了靠近韓玉給個吻別的舉動,只伸手握了握韓玉的手,溫柔的說:「忙裡偷閒來看我,卻也只能匆匆一刻,我挺難過的,在宮裡,你要保重。」

韓玉的眼中都是柔情,反握住她的手,「今天來,也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帶些麻煩。」

珍珠搖頭,「不會。你別多想。」

「珍珠……我們下回宮裡見。」韓玉緩緩鬆開她的手,又叮囑道:「考場的事,我會讓人給你信兒的。」

「嗯,我放心。」對於自己的男人,她都很放心。

韓玉最後深深望她一眼,轉身伸手拉住東兒,「東兒,跟娘親告別。」

習慣了每次的分離,東兒乖乖的面對珍珠,鞠了一躬,眼睛含淚地說:「娘親,東兒要回宮了,下次娘入宮時,東兒再陪著娘親。」

「東兒乖……」珍珠哽咽了,阿布連忙站到她身邊,手臂貼心地扶住她的腰間,手掌輕拍她的肩膀。

韓玉忍著心痛,對阿布說:「帶你阿媽回院。」

「嗯。阿媽,我們回吧。」阿布扳著珍珠的肩膀,拖著她往回走。珍珠也知道,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心裡更難受,就索性一低頭,抹著眼角隨阿布進了院門。

阿布適時關了門,拉著她走向主屋。

門外的韓玉頓住步子,轉身頭,靜靜地望著關閉的院門,心裡十分感慨,什麼時候,他能住在這裡,不理朝政,只享天倫呢?對他而言,他的女人在哪兒,哪兒才是他想要的家。

回到主屋的珍珠,心情還有些沉重,其實每次看到東兒那小大人一板一眼的說話,她就挺心酸的,阿寶比他大,他很少撒嬌任性,總是要守著宮裡的規矩,而且以後還將要擔負起一個君王的重任,雖然雄霸天下,可是像她這種小家子氣只願圍著鍋台轉的女人,還是會心疼兒子。

她希望每個孩子依著自己的所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快樂的一輩子。東兒和韓玉一樣,生於皇族,卻不貪戀權貴。希望,東兒會比韓玉多些野心,做皇帝能做的開心一些。

阿布見阿媽不開心,乖乖的去收拾桌上的殘羹,這時,靖影的門開了,靖影精神弈弈的站在門口。

珍珠定了定,「你……沒睡?」

靖影緩步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珍珠頓時想透了,她是傻了,靖影這種人,韓玉在,他怎麼可能安怡的去睡?不過是不想面對,另一種「送客」方式罷了。

「靖影……對不起,我該早些跟你說一聲的。」珍珠有些怯的看了看他。

靖影沉默著,等阿布端著碗筷出去,才幽幽說:「他將來會來這兒吧。」

珍珠心裡一頓,靖影果然敏銳,竟是能看出韓玉的留戀和期盼。「近些年,自然不會。」

「我倒是沒有關係,就怕以後大哥二哥都來了,還有傲雪,他一個外人忤在這周圍,不好受。」靖影聲音不大,卻字字冷厲。聽得出,他是不喜韓玉的打算的,也是在警告珍珠,外面的男人要想進我們家的門,沒那麼容易。

珍珠也默然,她其實比誰知道困難重重。韓玉就算退了位,將來也最好是住在附近,想住進這個院子,雖然原本是他的,但這幾個兄弟是很難答應的。

「這麼多年了,你也該知道族規,如果有外面的男人跟你,那是要入贅的。」靖影淡淡的聲音,像是一顆炸彈,打進了珍珠的心。

笑死,一個族規,族規,大得過皇帝的一個詔書?雖然國家也尊重地方風俗,但真要鬧將起來,滅族都不為過。還真當一個族規有多了不起。欺負的就是韓玉溫潤的性子罷了。

「但是他身份不同,一國之君,自是不能入贅,他亦不可能與我們真的對立,傷了彼此的感情和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諧,所以,我勸你,還是讓他適可而止。」靖影慢條斯里的分析以及結論,讓珍珠無語以答。唉,瞧,果然就是太了解韓玉才對症下藥吧。

「放心吧,我不讓他住到家裡來,他應該自己也會就近建一處院子,以便靜修。畢竟,雖是退位,他也還是太上皇,總會有宮裡的人尋他,住在我們家肯定也是不方便的。」珍珠不緊不慢的說,總算找了個理由,兩邊人都有面子。

靖影倚在椅背上,從眼尾處輕飄飄地睨著她,神態冷厲中帶點兒媚,說不出的滋味。

珍珠不由的臉兒有點紅,有點心虛。「靖影,你放心,夫妻之情,現在親情占的多了,何況還有東兒,我對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是想很好的。」

靖影收回視線,望向門外,眼中有些迷離和茫然,「這些年,有沒有一個時候,覺得嫁給我們兄弟而後悔?」

「有!」

靖影一頓,他亦沒有想到她這麼乾脆。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那天……」珍珠停頓了一下,心裡的感覺很空,「如果那天我們兩個,能真的逃出那片草原就好了。」

「……」靖影渾身一僵,緩緩轉頭,看向珍珠,眼睛瞬間朦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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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妻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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