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加入罄門
()牧千尋知道那匕首極快,所以控制好了刀刃和皮膚之間的距離,既做出了以死相要挾的姿態,又不傷到自己。
紀宇琛真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竟然會做出如此舉動。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好言勸慰道:「你不要傷到自己,先把刀放下來。」
牧千尋堅持道:「你不答應我我就在這死了算了。」
紀宇琛眉頭深鎖,滿臉凝重的複雜神色,無奈的說道:「你又不是成天行走於江湖之中的流浪之人,哪裡需要武功自保呢?」
「我現在不是,難保我以後不是。」
「什麼意思?」紀宇琛有些不明白牧千尋的態度。
牧千尋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一雙小鹿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紀宇琛,一張小臉陷入一種悲傷的氛圍中,聲音低沉的說道:「我是牧府最不受寵的四小姐,養在深閨中,鮮少能夠接觸到外面的世界。我爹不喜歡我,我娘又失蹤了,大夫人又對我處處刁難,我在府中的日子過得還不如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兒。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自由,而不是處處受限,這個不能,那個不許。等到我及笄之年,大夫人必然會為我挑選一個我不認識更談不上喜歡的人嫁了,那我就會從一個噩夢再跳向下一個噩夢,人生永遠都是灰暗的,沒有我想要的幸福。所以我想學武功,至少我有了自保的能力才能策劃將來的日子。於我而言,就算是無拘無束的在江湖上流浪也比現在做一個傀儡般的四小姐快樂。」
紀宇琛聽了她這一番話,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些什麼。他與牧千尋不過是幾面之緣,所以並不知道她心裡原來有如此多的想法。她不僅僅是善良,勇敢,更有自己的想法。紀宇琛其實內心已經趨向於要幫她,但是卻不能違反門規。牧千尋想要加入罄門,殊不知加入罄門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而且紀宇琛並不希望她加入罄門,捲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
就在兩人都沉默著各有心事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宇琛,你就教她武功吧。」
牧千尋聽見聲音,正疑惑的四處張望聲音從哪傳來時,一轉過身便看見査一博背著手站在紀宇琛身旁。她心裡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神出鬼沒的老頭。
紀宇琛看見査一博出現,恭敬的行禮,喊了一聲:「師父。」
査一博點點頭,目光卻放在牧千尋身上。他說道:「你是真的想加入罄門?」
牧千尋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既然罄門是江南第一大門派,自己加入也不無好處。紀宇琛叫査一博師父,那査一博自然也是罄門中人,以他這把年紀和資歷,想必也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吧。
査一博背著手緩緩踱步到她身邊,以一種威嚴的聲音說道:「你可想清楚了?」
牧千尋昂著頭毫不畏懼的看著査一博的眼睛道:「我想要學武功,既然學武功一定要加入罄門,我自然是想清楚了。」
紀宇琛見她這麼回答,一時著急,帶著焦慮的喊道:「師父」
査一博回過身來走到他身邊,沉吟道:「既然她已經想清楚了,我就准許她加入罄門,以後就由你教導她。」
紀宇琛的拳頭緊握著,低著頭應了一聲。査一博對牧千尋說道:「我以罄門門主的身份准許你加入罄門,你現在要向我發誓你會遵守罄門門規,為我效勞,不得違背我的命令,否則以門規處置。」
牧千尋聽了這話震驚的看向査一博,沒想到他竟然是罄門門主那他為何還要在這裡為牧家看守祠堂呢?難道這罄門和牧家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査一博見她陷入沉思中遲遲不回答,輕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心裏面在想些什麼。你很詫異我居然是罄門門主,而且你想問我既然是罄門門主為何還要在這裡為牧家守祠堂,是不是?」
牧千尋點了點頭,這査一博確實是深不可測,像是能看穿人的內心一般。
「這些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你要先向我發誓。這是加入罄門必須要做的事情。」査一博沉聲說道。
牧千尋深吸了一口氣,舉起右手一臉嚴肅的說道:「我發誓,我會遵守罄門門規,為門主效勞,不得違抗門主的命令,否則以門規處置。」
査一博點了點頭,從袍袖中取出一塊雕著山茶花的羊脂玉佩遞到牧千尋面前說道:「這是罄門的信物,你要妥善保管。」
牧千尋接過那塊羊脂玉佩,觸手溫潤,純白無暇,似是籠罩在一層煙霧之中,一看便是上等貨色。
「罄門向來行事低調神秘,你加入罄門的事情和我的身份不可外泄。這算是門主給你的第一個命令吧。以後就由宇琛教導你武功,你要用心學習。」査一博說完以後便施展輕功飛上樹枝,很快便沒影了。
偌大的樹林里只剩下牧千尋和紀宇琛兩人,耳邊只能聽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還有鳥兒清脆的鳴叫聲。兩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思中,良久都沒有說話。牧千尋細細摩挲著那塊羊脂玉佩,上面雕刻的山茶花十分鮮活,片片花瓣層層疊疊,柔美之姿令人心生喜愛。牧千尋向來喜歡山茶花,罄門的信物竟會雕刻山茶花,難道査一博也很喜歡山茶花嗎?査一博一副萬事盡在掌握的樣子,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偷聽她和紀宇琛的對話,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救了紀宇琛?牧千尋心裡的那片湖水開始波瀾起伏,她實在是有太多的疑問無從解答。
她將玉佩收好,抬起頭來才發現原來紀宇琛也在思索些什麼,並沒有看向她。她打量了他一眼,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容,朗聲叫了一句:「師父好。」
紀宇琛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菱唇微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師父有命,那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現在你叫我一聲師父,那以後有什麼事情就必須要聽我的,你能做到嗎?」
牧千尋點了點頭,仰起小臉一臉明媚的答道:「當然能了。」
紀宇琛見她如此高興,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很多話如鯁在喉,但卻硬是被他咽了下去。牧千尋並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她只要單純的跟著自己學些武功就好。既然自己做了她的師父,就一定要儘力保護她不牽扯進那些是非中來。紀宇琛這樣想著,一雙黑眸里的光輝更甚。
「明天下午這個時候還到這裡來,我教你武功。」紀宇琛臉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些,看著牧千尋說道。
牧千尋應了一聲好,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她不由的幻想起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和紀宇琛一樣,輕輕鬆鬆的將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做一個令人稱頌的俠女。她沉浸在自己的武俠世界中自得其樂,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痴傻起來。紀宇琛看著她那副表情,蹙起眉頭心想道,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