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密遣出宮

第517章 密遣出宮

薛王叢無故失蹤,音信全無,隨從南下的親衛亦不知所蹤,這事兒卻在宮中壓了下來,連薛王府都瞞下。

若非小夏子情急之下說漏了嘴,雲兒亦無從探聽,情勢所迫,江采蘋並未急召高力士私下過來梅閣一探究竟。李隆基既責令把此事壓下,想是應有應對之策才是,畢竟,此番出行薛王叢是代聖巡遊,且是秘密出行邊塞各地,若非中途生此意外,一行人等斷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無影。何況薛王叢還是當朝親王,事關重要,個中厲害不言而喻,在事情尚未徹查清楚之前,自是不可走漏風聲。

是夜,聖駕駕臨梅閣,在與江采蘋茗茶對弈了幾局后,眼看時辰已晚,出奇的安寢在了梅閣完美重生路最新章節。彩兒、月兒滿心歡喜的撤下茶食,伺候江采蘋沐浴更衣后,才抿著嘴兒樂得跟偷腥的貓兒一樣恭退下,回房歇息。

一夜相擁無語,李隆基隻字未提薛王叢的事,江采蘋亦佯作不知情,一個字也未多問。至於彩兒、月兒兩人,白日雲兒神色慌張的從小夏子口中聽悉薛王叢的事並一五一十告知江采蘋之後,江采蘋就已交代過雲兒,此事先別讓彩兒、月兒知道,以免在這節骨眼上再橫生事端。

細細算來,聖駕至少兩三年沒在梅閣安寢,自從江采蘋與李隆基之間不知何時有了間隔,已是記不清究竟是從曹野那姬以舞姬的名頭被皮羅閣從南詔進獻入宮開始,還是在那之前更早就疏遠了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情意,除卻爭權奪寵,只關乎風花雪月,相繼而來的楊玉環、楊玉瑤,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其實只不過是不願再以心交心的一個借口罷了。

感情就是這般的脆弱。經不起一絲半毫的顧慮,有了顧慮,也就不再純凈,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之間,只會錯過。

翌日五更五點,李隆基就起駕勤政殿上早朝,彩兒、月兒倒破例勤謹了一回,一大早兒就備下了膳食,那眉眼間儘是笑意。在其二人眼中,昨夜聖駕又留寢在梅閣,無疑表示梅閣復寵並非甚麼難事。而在其二人心裡,只要江采蘋肯花心思,即便用不著跟宮中的其她妃嬪一樣絞盡腦汁費盡心思的去討聖興,江采蘋只需在御前放低三分姿態,其實大可不愁再復寵。偏奈這幾年江采蘋不屑於此,非但不爭寵甚至連邀寵之心都沒有,彩兒早已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干著急不已,又何止其二人,就連高力士實也對此無可奈何,今時江采蘋終於肯把聖駕留下。而未再拒寵,怎不令人歡躍。

殊不知,這其中另有種種關戈。不過。江采蘋也無意於跟彩兒、月兒多作解釋,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些不該知道的事知道的越多反而容易枉送性命,彩兒、月兒進宮為婢這些年,跟在其身邊在宮中未少吃癟受氣。能多一日的自娛自樂,總比多一個人愁眉苦臉的好。況且很多事不是人多就可化解掉的。

悶悶地靜坐了一整日,直到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江采蘋斜倚在庭院里的鞦韆上一句話都沒說,不是不想找個人發泄一下,而是整顆心感覺都空落落的,在昨日突聞薛王叢的事之後,這一宿一日都仿若心底深處有甚麼東西猛地被抽空一般,撕扯的疼,麻木的很。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反覆不停的問,倘使事先知曉當日一別會是與薛王叢的生離死別,那日是否會不顧那可笑的所謂的禮制,奔出宮去與那個男人見上一面。

明明是命定了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卻不清不楚的糾纏了十幾年,甚至彼此之間沒有甚麼海誓山盟,沒有甚麼非君不嫁非妾不娶的凄美憧憬,彼此交纏卻又日漸疏遠的交纏中,甚至連見面的機會都屈指可數,每當夜深人靜長夜漫漫的時候,甚至都不會想起那個人的一笑一顰,可思緒偏就如此的荒誕,得不到,舍不開,愛不得,恨不得更抹不去。

也許那年長安城街頭的初見,那道影子就在不知不覺間植入心底,及至城門口的再見,已是可笑的烙印在骨子裡,故里拋繡球招親,未能招到心儀之人,反倒又見……這一場夢,如夢似幻,一直力爭順應天命,縱然動過掙脫命途的念頭,一次又一次還是壓抑了下來,宛似把新生扼殺在搖籃之中。原以為的放開,在今刻仍忍不住心痛如絞,若那日曾為其餞行,縱便彌補不了此生的遺憾,又是否可以少一點遺憾。

一連三日過去,宮外關於薛王叢的下落還是一無所知,無從查起,那幾十號人外加近百名親衛就像真的憑空消失在了西南邊塞。聖駕倒未再駕臨,宮中看起來依是無風無浪。

「娘子。」

江采蘋撥了撥燭籠,和衣在榻上,看眼挑燈入閣的雲兒,示下雲兒挨著坐下。雲兒略一遲疑,才在一旁的胡凳上端坐下。

「淑妃身子可見愈?」

「回娘子,已是無礙了。」雲兒欠身答道,頓了頓,才又抬首看向江采蘋,「娘子,奴有一事,望乞娘子恩允。」

江采蘋輕攏了攏衣襟,幾不可聞的輕嘆息了聲十男九美全文閱讀。對於雲兒的心事,又豈會看不出來,這兩日雖說雲兒嘴上口風緊,那眉眼間的憂忡卻是難掩,其實早在初入宮門那會兒,便已發覺雲兒的那份心思,之所以遲遲不予點破,亦從未追問過,既有三分私心在裡面,亦有七分不忍摻雜其中。

侯門深宮,最華麗的金絲籠,豈及得上自由可言。

然而那人性使然,七情六慾,苦樂鹹淡,連其這塵世中的一縷幽魂都拜託不了宿命的束縛,憑何鉗制旁人的貪嗔痴。

「你,可是決意下江南?」

四下好半晌安寂,窗外風影拂面,依稀可聞梅林中夏蟲的淺吟低唱。

雲兒微垂著首,秀眉顰蹙,好似在下定多大的狠心:「奴給娘子添憂了。」

江采蘋貌婉心嫻,雲兒自知,自己那點小心思逃不過江采蘋一雙慧眼,但事易時移,今夕作此央懇,心境卻已不似昔日那般是纏在一個「痴」字上,早年還未侍候江采蘋為主子時,其對薛王叢,的確是存了愛慕之情,但這些年在宮中,也早就看開了,甚曉自己與那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今生有緣無分,是以,今番請求出宮,不為其它,只為了一個余願,還一份恩情,從此兩不相欠。

在聽聞薛王叢遇險之時,除卻遏制不住的震驚,三個日夜的糾結,內里的惴忡,便只有一個想法,不論那個曾有恩於自己的男人究竟是死是活,都要親自去找尋一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而雲兒的心不在焉,心神恍惚,江采蘋自也看在眼裡,明了於心,至少在這一刻,雲兒較之是勇敢的,敢於面對。凝目雲兒,遂莞爾一笑:「你且回房好生歇息一宿,待明日,本宮安排你出宮。」

雲兒心下一喜,也禁不住眼眶一酸,此一去,生死難料,還不知是甚麼結局,與江采蘋相處了十六個春秋,冷不丁要惜別,說不挂念是假的,還有彩兒、月兒兩人,尤其是月兒,怎會全無留戀。

「你只管安心,至於彩兒、月兒,有本宮一日,必護其二人周全。」江采蘋凝眉起身,取了一袋碎銀交予雲兒,「出門在外,多有不便,此行兇險難料,切記安平為上,成與不成,本宮只盼能與你再見。」

「娘子……」恁雲兒平日性子沉重,此刻也情不自禁潸然淚下,接過錢袋,退後兩步就地對江采蘋行了大禮,「娘子珍重。」

江采蘋含笑扶了雲兒起身,對於雲兒的抉擇,從來都尊重,以往也罷,現下也罷,不管追隨的是誰,都不會改變。求得一心人難,求得一知己亦份數不易。

雲兒、彩兒、月兒三人進宮服侍之前,原就在宮外有安身立命之處,想是這一趟出宮,定也會有人在外面接應。儘管經過當年那件事後,再未想過有朝一日還會與平康坊的伊香閣打交道,但想來只需布置妥善將雲兒秘送出宮即可,待出宮之後的事也就無需擔忡了,鞭長莫及,宮外也不是宮內能插手的。

「你且回房收拾下,與彩兒、月兒打個照面。本宮會吩咐下去,只道是淑妃身子抱恙,姑且撥你去淑儀宮照拂。」斂下心中紛擾,江采蘋頷首輕聲交囑著。

江采蘋點頭應了聲,又凝了眸江采蘋,轉身恭退下。依江采蘋的心思縝密,想要送其出宮並不是多大的難事,難則難在,在其秘密出宮后如何避人耳目,怎說其也是梅閣的宮婢,一個大活人突然失蹤,難免引生事端。

待雲兒退下,江采蘋凝神在一時晃耀人眼的珠簾上,良久的失神。雲兒此一去,顯是抱定了一死之心,只但願可逢凶化吉,看來明日須是親自走一趟淑儀宮。

次日,雲兒一如往日去了淑儀宮伺候,晌午時辰,又回梅閣取了幾樣茶點送過去。待到夕食,一些宮人只見江采蘋帶了彩兒也去了趟淑儀宮。

不幾日,皇甫淑妃上請閉門將養,淑儀宮的宮門一閉數月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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