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天外天
次rì、己是翌晨時刻,柳影茶舖的燈火仍然通明的亮著、茶舖里的凌雲三人與柳老伯圍著炭烘上熱騰騰烤羔羊、喝著白酒,未合眼、已整整一宿﹛夜)。屋外的西北風攪拌著細細地雪與冰冷的毛毛雨、茶舖虛掩的大門走進三個哭泣的小閨女、她們對柳老伯哭述道﹕
「咱爹真的走了、隔壁林嬸說咱爹又去杭州賣唱了,說是賺錢還柳老爹、摶聚些養老錢、三年後再回來、他老人家把屋子也托給林嬸了、他不要咱們三了、柳老爹!您說咱們姊妹三人怎麽辦。」
半醉半醒的庄宏大著舌頭道﹔
「當然是跟著柳老爹一塊去yīn山了、那兒山明水秀、要啥有啥、只缺美麗漂亮的女娃娃、你們好好孝敬柳老爹、你們就有福了,有福了,有、、、、、」
虛掩大門的縫隙之間、登然又擠進三位身上披掛有丐幫布袋標誌的年青人、他們雙手作揖道﹔
「在下三人是北丐九袋弟子沈忠士的屬下、敢問三位壯士可是咱丐幫丁幫主的十八星?」
在座位上,喝著酒,啃著羊肉的凌雲、康洋和庄宏立即起來站雙手合十作揖行拜見之禮、並自我介紹、對方王超、邵凱、包安也分別報上了自己的姓名、並單膝跪下叩首行丐幫之禮、之後、大家讓座酙酒、凌雲一掌上揚、指著柳老伯道﹔
「這老伯、他是咱們丁幫主的親娘舅。」
三位丐幫弟子咋然即覺錯愕、楞了一下子、又立即離座跪地行見面禮、連凌雲三人也跪地向柳老伯行禮。這下子、可教這瘸腿老者大大嚇了一跳、心想﹔自己這副可憐樣兒、一生都是讓人家踩在腳底下、自己是常常跪地求人、向別人討饒的可憐人、而今天、竟然有人向他下跪行禮、真嚇得不知所措、如何是好。凌雲立即笑道﹔
「三位仁兄未來之前、咱們一直隱瞞幫主和咱們三人身份、亦就未向老人家行見面禮了、現下、幫主、丐幫弟子、什麽〝十八星〞、全都抖出來了、露了餡、這己經是該說明白的時侯了。」
又對三女慎重地說道;
「往下!咱們再要說的全是江湖事、三位姑娘就要先迴避一下、不可以聽、也不可知道。」
小姑娘避開離去之後、丐幫弟子王超三人先道﹔
「兩天前收到幫里洛陽的〝飛鴿傳書〞、說三位近幾rì將來汴京府辦案、要給於恊助。誰知你們來得真快、昨夜街坊傳說三星酒樓有十八人斃命、咱們就立即衝到酒樓去、你們卻己離去、黃掌柜說三名體型高大壯塑的兇手、是手使十一孔大怪刀的北遼逃兵、咱們猜想就是你們。經查問、說你們曾與杜老九談論過小李子、酒樓有個店小二認識小李子這個人、並告訴了咱們這個柳影茶舖的位置、咱們就立即往這邊趕、但心中一直納悶、幫主怎麽會因杜老九這種小混混派遣十八星親自出馬呢!但天下使用十一孔大刀的確實只有你們呀!離城還沒到両里路、回頭瞥見城內朝臣官吏住宅區居然火幕燎天、心想這個案子可大了、這才像是你們十八星來汴京要辦的主要案件了,於是咱們又馳馬回城、希望能及時趕到現塲、可盡棉簿之力。
到了樞密直學士周佐的官舍,那兒正是燃火最大之時。一個從官舍逃出的老僕、滿臉黑灰、正向圍觀大眾道﹔「這個殺人縱火案、行兇者是三名中年遼軍,自稱是逃兵、他們說話鄉音很重、咱耳朶又有些背。他們對咱們主子大學士周佐說﹔你們只要把〝一三等飯糰〞(一盞燈商團)趕到〝山北〞(陝北)、你們還有能打勝戰的將士嗎?沒有!你們就要倒大霉了、咱們隨時會來去自如地到你們京城玩玩殺人放火的把戲。還在邊說著話時就邊把咱主子二姨太一刀就給劈了。還口中叫著﹔錢來也!錢來也!搶走一大堆珠寶、銀票。咱主子跪在地上再三求他們饒命、他們在咱主子面前輕聲輕語說了好幾句話、咱聽不清最後他們還是殺了他和全家,一把火、把這麽大的宅子也燒掉了。老僕嘆一口氣又說﹕既然是來搶錢的、何必要殺人放火呢!這麽咱就知道了、北遼逃兵真是野蠻人!」
康洋接著道﹔
「是的!咱是要他死個明白、低聲對他說﹕咱們就是穿遼軍防寒衣的那批烏合之眾、〝一盞燈商團〞的家將、咱們用生命來贏得澶淵之役的勝利、希望嬴得雇兵的酬金、因為咱們是坊間極需脫離窮困的一群努力工作的人。你!袁車大人跟咱主子說你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毀掉了咱們前赴澶淵戰役有預先約訂的所有酬報、讓〝一盞燈商圍〞和眷屬五、六千人、丐幫一両萬人的苦rì子又要延後好多年、因此這兩萬來人都痛恨你這個達官貴人。大官周佐、今天你被抄家滅門的事情不是突然、是因果報應、這是你自己招惹來的、怪不得他人。」
凌雲對丐幫王超、邵凱、包安三人道﹕
「小弟三人這次來汴京府的任務可說是已完成了、眼前最大的事情、是護送柳老伯回yīn山、柳老伯這個茶舖就煩請丐幫接手管理、沒有丐幫弟子、咱就沒法子與主子聯繫謹請丐幫飛鴿傳書告知幫主他娘舅的大事、讓他提前有個心裡準備和歡欣!」
丐幫包安笑道﹕
「好的!有関接管這茶舖的事就不必了、柳老爹要賣多少、出個價!咱買了、反正這茶舖因位置不適、無法把生意做到火紅、不要煩心了、以後有機會回汴京府想再做點生意、玩一玩,咱就讓一個生意較好做的酒樓給您、如何?」
凌雲三人聽了包安的話、楞往了!怎麽隨便蹓個嘴就能送讓一個酒樓。王超立即接著說﹔
「包兄說的是實話、京城內他們家別的事業不談、光是酒樓就有十五家、其實包兄是商塲有名之士、綽號〝包半天〞,他很會作生意、因興緻相同、去年才投入九袋長老沈忠士旗下。」
康洋聽王超敘說包安在商場的成就如此的傳奇,咱們一盞燈亦是以商為宗、而咱們的商業有強盛的武力在衛護。他好奇的低聲問邵凱道;
「其鉅大利益、如有不當損失、如遭到惡xìng勒索之類事宜、他以何來對應、咱們丐幫有沒有為他盡點力量。」
邵凱回道
「這類事情免不了的、最煩人的是此地有個基礎鞏固的〝難民會〞、人稱之〝民難會〞、本會的宗旨是在於濟助苦難百姓、譬如生活不濟的遊民和衣食不繼的弱者。後由己經被殺的樞密直學士周佐門生許昌平和**豹子李接管、豹子李有天有兩個拜把兄弟、南霸天---王定南和穿山甲---魏鏢、其宗旨就變了、他們徵收來的捐款、除了孝敬上司、就是飽入私囊、無人敢說。據說這三個**之士,在本地尚無對手、咱們沒試過。咱們九袋長老沈忠士、要咱們忍著點,不要撕破臉、生活還是要過、不要給丁幫主找麻煩。不是咱們打不過他、主要是咱們鬥不過在朝的大官樞密直學士周佐和他門生許昌平。」
邵凱看了看在聊天的包安、接著又說;
「最可惡的是平時要拿、過年過節還借稽查稅務之名、抽個一、兩成,包兄-----------。」
包安好像聽見邵凱說什麽了、走過來對邵凱和康洋笑著道;
「邵兄!初次和〝十八星〞見面、就叫人家給咱們做事、做人不是這樣做的、再說會給幫里找麻煩的!安康兄!別聽他的,包某還過得去、只是小小破財、消消災而己。」
康洋聽到包安那寧可忍氣吞聲、也不要他人插手相助的君子素養、他無比鑽賞、道;
「包兄、依你為人處事方式、康某願誠意攀交你這位朋友了、咱們〝十八星〞只要同行出門、就是生存同共、連言行舉止都是商議後認同的、咱們做事一向有咱們自己原則和分寸的、不會有麻煩、你大可放心。」
凌雲笑道﹔
「有自己的原則就沒有原則了、包兄!你也別聽他的。不過〝抽成〞抽到咱丐幫身上、這也太不像話了,你說這麽、世上還有那種人的〝成〞不可抽了、包兄沒入幫、咱管不著、入幫後、管不著亦得管。乘著沈忠士長老不在卞京,不要事先向他老人家秉報、咱們就去出出這口怨氣、這事、如果咱們三人不管、不過問、回去之後、不會不時的被十八星當豬頭打,才怪!你們不知道、這個微笑的豬頭很難為的。再說!這事是周佐事件延出的小尾巴、非管不可。但有個條件、你們三人要到yīn山跑一趟、見見幫主與古浩大哥、把這兒的事說個清楚、不然、咱們〝十八星〞那一夥子------。哈哈!這麽!咱三人這次可就神氣了;一為幫主請回娘舅,又為丐幫請到包兄這種人才。」
隔了三天、有了飛鴿傳書、說包安三人帶幫主娘舅和三個丫頭、己與九袋長老沈忠士會合、並己快到洛陽、己備在〝青竹園〞歇腳。
庄宏伸個懶腰道;
「哦!在這小茶館憋了三天、也該動一動了!」
又對傳訊的丐幫弟子道;
「這個舖子交給你們了、說不定今晚咱們就要打道回府了。」
晚風微徐、輕輕拂著在空中飄浮地雪花、它們在飛舞、路過枯草上的殘雪、映著城頭牆上的燈火、隨著微風、一明一暗的閃亮著。凌雲三人變了妝,把坐馬拴城牆邊陸個稻草堆間、這是他們這兩天預先打探好的動線。
走進偌大的城門、直接向城內西南方向鬧區中的〝江南大酒樓〞走去,走到酒樓又直接奔向二樓、上了二樓樓梯口、張眼一看、近三十人在座,他們欣喜若狂地喝酒作樂。據說這種聚會、〝難民會〞每隔十天就來這麽一次、真巧!等了兩、三天、就給碰上了。這聚會的參與者、習武的成員為多數、這批人,平時分散在各行各業、從事催收各種樂捐賬務的工作,說穿了、也就是壓搾百姓錢財的打手、今天、既是來酒樓聚餐、武器仍是不離手。
凌雲三人、背著長長的袋子、不用細瞧、就知道!袋裡裝了一把有刀鞘的大刀。三人之中的庄宏、踏上樓梯口、就大聲嚷起來了,道;
「嘿!剛才在樓下、包安叫唵上樓來找豹子李、要他趕緊離去!說這兒有血光之災。」
裡邊靠窗一張桌子、四人在座、其中豹子李聽到凌雲這莫名其妙的大呼小叫、一傢伙肚門一收、人就從長板凳跳起來了、其中一個長樣斯文、仍然斯文的坐著不動、另外哪兩個亦立即跟著一塊站起來、大聲道;
「去你娘的!三天前老子幫他在老趙那兒租了五台板車、還陪他在十裡外接三個小娘們一塊去洛陽、你說他現在在樓下、老子這就下樓去瞧瞧,要不是!老子上來就宰了你!」
凌雲哈哈一笑道;
「豹子李有天、咱來汴城三天、一直找不到你、今天一句話就把你們三人請出來了、那位坐著的、一付道貌岸然的聖人樣、想必是許昌平許大人?」
許昌平聽對方稱自己是讀聖賢書之聖人、就言詞斯文道;
「在下正是許昌平、三位可是包安兄的朋友?」
康洋三人一面向許昌平座桌走去、一面拽開背上大鋼刀布套上的繩子、走到他們桌子附近、大刀刀柄己露出、庄宏道;
「朋友個鳥!你瞧咱這一身粗布爛褂、破要飯的哪個樣、那有這麽有錢的朋友、不過像王八蛋的朋友倒不少、就像你們這批雜種一樣。」
拔刀了、一聽對方出口成臟、就明白擺著是過不去了!下樓去求證、去找包安、這趟也就省了、怒火燒肝火、馬上就燒上了頭、豹子李鼻腔都氣皺了、道;
「吆!打老虎、打到老虎窩來了!小子!你們有種!」
正在豹子李話聲頓落之時、緊跟著崩崩兩聲響起、康洋己在許昌平背上給了他兩記〝碎心掌〞、斯文在座的許昌平、他萬萬沒有想到康洋這無情的殺手、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也能下狠手。挨揍時的許昌平、連鼓口大氣頂一下外力的本事都沒有、但他卻敢欺壓良民、納人民捐款於私囊。這武林一絕的〝碎心掌〞、讓他五臟俱,坐著的他、好大一囗鮮血直接噴到站立對面穿山甲魏偉的褲襠上、燈火昏暗、魏偉不知何故他那琅璫甩動的**會一陣濕暖。話說這個〝穿山甲〞魏偉、不是說他武功如何、是強調他那又尖又小的老鼠臉、要是說他一臉鼠相,似欠尊重、說他是〝穿山甲〞,還襯托著一點野xìng地威風。
接著、康洋收手就拔刀、道;;
「少和他們羅嗦了!這兒有三十人要殺、那有時間跟他們窮磨牙,」
說著就找上南霸天王定南、王定南見康洋手握的是傳說中〝一盞燈〞十一孔大鋼刀、這是把〝見刀如見閻羅王〞的大鋼刀。嚇得琅璫後退三步、道;
「你這把十一孔大刀是從哪弄來的?」
康洋麵無表情的道;
「不是偷的、是在後巷巷口打鐵舖買的。」
南霸天王定南心中暗想、是哪個後巷的打鐵舖!還好、這小廝不是一盞燈十八星的人。就在他嘆口放鬆心情氣的時候。康洋的肩膀閃電般的一震、真氣運馳大刀、使出正清刀法的一招〝玄釣上揚〞,將南霸天肥肚子和衣服從下往上劃了一條一尺長的縫。康洋驚嘆的搖頭,用調侃語氣說道;
「你是甚麽南霸天,會不會打鬥呀!你師父沒教你、在不進攻時、人就要後退七分、以策安全。怎麽在搏鬥時何時進、何時退的伸縮道理都不知!南霸天!你這就去西方極樂世界去閻王爺那裡要個天來霸!」
今天、南霸天王定南胡裡胡塗就被別人弄得開腔破肚、連對方如何下的手、他的刀是從何方向劃過來、完全不知道、他知道他能在本地橫行霸道不是他的武功好、是〝難民會〞背後有朝官許昌平和周佐撐住、當他們被宰了後、咱們的命運亦就隨同這血醒的焚風消失了,奇怪地是這三人是誰、他們為甚麽要殺咱們、摀住肚子。道;
「咱可不可知曉你要致咱們於死的原因!」
康洋道;
「邪惡的事不可長期做下去、夜路走多了、就有碰到鬼的機會。」
康洋身子側邊的穿山甲魏偉、見康洋只顧說教、乘他不注意、使出全身力量、拿起刀就往他攔腰重重地揮斬一刀。哪知道康洋他們十八星的眼睛餘光都練有雙目視雙肩之廣角視力,雖不敢說有〝眼觀四方、耳聽八方〞之仙道、但他們身邊周遭、略有風吹草動、鐵定不會逃不過他們法眼。小鼻子小眼的穿山甲魏偉以為可偷襲得逞,哪知!一刀砍到康洋那十一孔鋼刀的刀背上。〝當〞一聲巨響、火花四shè。
就於這剎那之間、己有一個四十開外留著小山羊鬍的瘦長漢子對康洋道;
「咱知道兄台手上的鋼刀摻有嵩山礦沙打造、這把刀發出的撞擊聲、咱不久前在華山聽見過,在下對於鍛劍略知一二,此刻也應該知道易過容的兄台係為何人、但不明白、兄台!像你們這些不問江湖事的好人為何要屠殺這批濟貧助弱的善人。」
康洋聽了這段充滿誤解的話,他覺得這事情先要挑明說清,回手一記〝北斗拳〞打在魏偉哪獐頭鼠目的小臉蛋上,先讓這個穿山甲臉上五孔流血,昏厥倒地再說。之後,對這有山羊鬍道;
「確有其事、華山派於天中道長在華山聚會中是毀了咱兄弟一把配刀。至於這批反穿皮襖的惡霸、都是這許昌平(手指死去的許昌平〉催繳樂捐的打手、既不濟貧、也不助弱、飽了私囊還魚肉良民、不剷除他們?留下一個都是咱的錯。」
聽完這席話、這四、五十歲高瘦的漢子、生氣地抖動著他的山羊鬍,拔出他的長劍、給南霸天王定南、穿山甲魏食偉各補上致命的一劍、瞪著悲愴而失落的紅眼睛道;
「咱不是來喝酒、咱上酒樓是為了替城牆角下抱著死去孩子的婦女來討點錢的、咱以為這兒是富有的善人聚會、會有施捨的慈悲之人。」
在三具同夥的屍體前、他說是來找錢、豹子李當然不會樂意應聲、掏出錢來。這時、凌雲大叫道;
「掌柜的!豹子李說要你借給他銀子二百兩、聽見沒有!」
酒樓掌柜的立即回應道;
「聽到了!立即送來!」
酒樓全樓層鴉雀無聲、大家都沒聽到豹子李要借銀二百兩、唯獨酒樓掌柜聽見了、他是用心在聽、立即把二百兩銀交給那有山羊鬍子的漢子、凌雲對他道;
「你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連豹子李也都有心,用這兩百兩銀兩、遺愛人間。」
豹子李、聽他們的對白、其言下之意咱仍是死定了、赫得不敢接話、只有在一邊聽的份。
有山羊鬍的漢子道;
「今天與三位仁兄幸會、在你們易容之時、咱也不報上名號了、願rì後有機會共敘汴京城內〝江南酒樓〞這件趣事。臨別時咱亦為民除幾個禍害、做為咱們rì後嵩山附近相遇時閑聊的話題。」
話、他一說完就揮起他的長劍連殺了七個,一直殺到樓梯口、轉頭舉起手中握劍、笑著對凌雲三人道;
「咱手中劍、沒有缺口!哈哈!後會有期。」
他下樓離去後、庄宏若夢中驚醒地笑道;
「啊!他在嘲諷咱們孟子兄的刀、在華山被砍了一個大缺口。」
康洋驚覺道;
「這全樓共三十六人、由他殺的、包括躺在地板上的南霸天王定南、穿山甲魏偉和最後殺的七人共九人、他的劍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余留下來的由咱們三人平分、每人也要殺九個、這個老傢伙挺會算學的。」
出了城門、走到小路溝邊、用水溝的雪水洗去刀上的血、用小枯草摸去桐油靴上的血跡、回到稻草堆處、跨上自己的坐騎、沒走多遠、看見一個馿板車上的婦人,抱著死去的孩子、在雪光映亮的夜路上、慢慢的走著。庄宏三騎經過旁邊時道;
「快走喲!後面有官兵趕來了!」
誰知道庄宏這句話是在對誰說、但這婦人聽到後、趕緊駕著驢板車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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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過年了!誰也不知道這場大雪還要下多久、官道路旁大岩石頂上己崁上高高屹立的雪柱、路面白雪也舖蓋了尺許、行人步步寸移、、舉步艱難。遙遠地寥寥行人之中、有十來個頭頂大斗笠、身外披著舖肩蓋腳的大披風的人、騎著罩著大毛毯的馬背上、緩緩朝向這邊而來。
尹靜抱著懐爐、若有所思地坐在窗邊、茫然地眺望著前院進口處、哪個釘在大柱子上的長方形木質紅sè大燈籠、任由北風寒雪梳理、那透過水晶玻璃長明的觸光、微微地幌動、但從未熄過,尹靜入神地盯凝它。突然背後有個沉厚嗡嗡的聲音喊她道﹔
「尹施主何以為眼前雪景如此入神!近況可好!女施主可記得老納!」
尹靜回頭一看是少林主持慧圓大師、是她敬愛崇拜的高僧、馬上笑道﹔
「記得!記得!主持大師!這麽大的雪還要下山來〝化緣〞啊!村婦立即通報二位等候巳久的爺爺說貴賓來到!」
尹靜與少林寺主持慧圓大師一面說笑一面引少林寺悟光、悟明大師,華山派隱退的賀元希真人與現正職掌華山派的張世鈞掌門以及其他十來人到大廳的包廂、亦立即到後院請出二位爺爺。
今年chūn節二位爺爺也興緻勃勃地請了不少丐幫與龍門會裡沒家室的獨居老人來yīn山相聚相會、爺爺也意思到孝順的柳兒之心意。
武當、嵩山、衡山各大名派,得知江湖上老一輩武林人物如少林慧圓大師、像老神仙的華山老掌門賀元希真人都應了丐幫長老、龍門會老前輩的邀請、他們認為這是武林上最崇高的盛會、因此、他們也早早地請丐幫丁幫主給個參與的機會、丁柳亦應了來者的耍求、並明講說白的道﹕
「両位爺爺年歲巳高這次純是邀宴會會老友、與老友聯絡情誼、相信少林慧圓大師華山派老神仙賀掌門,武當派掌門林子宣老太君相信大家都是舊識老友、能來相聚言歡。示意參與、後生丁柳皆無比的歡迎、但唯一的懇求是聚會中不要論及江湖恩仇、因為這場眾聚會決非武林的聚會。」
沒有想到、在這盛情難卻之下,卻引來一群武林名人、商界富豪、變成名人交際大會,這樣也好、憑添了人氣和熱閙。
丁柳、古浩認為〝十八星〞兄弟中有七位於chūn節前一同舉辦集體婚禮、是〝一盞燈〞的大事、要隆重辦理、不得馬虎。好在有袖舞商界、經驗老道的沂家貴夫人在yīn山、這個集體婚禮的籌劃事情、古艾、肖妞就請她代勞了。肖妞笑道﹕
「沂伯母!請你規劃出一套男婚女嫁的婚禮儀式流程、做為咱們寨子里rì後辦婚事的規範。不要像咱與艾妹一樣、大家喝喝酒,咱們就成了人妻了。」
沂夫人應其耍求的回答道﹔
「可以的!咱們共同擬訂一個簡單隆重儀式、現下,咱還期望幫主夫人能促成這七位待嫁閨女結為姊妹、這樣!rì後她們之中任何一位有機會路過應天府、就會來寒舍小住、來看看老婦、以慰咱這母親思念女兒之苦。」
沂夫人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肖妞溫柔地拍拍沂夫人的背道﹕
「你放心!咱聽幫主與咱夫君說﹕他們己考慮到你嫁出獨生女的心情、已決定明年夏天將〝一把抓藥店〞的生意擴張到應天府、到時你閨女和張尚兄就不時的要在yīn山、應天府両地跑了、而你這不就多了一個兒子呀。再說!你這次來yīn山也可多留一陣子、不礙事的呀!」
除夕前十天的下午、〝一盞燈酒樓〞後院側門停了五輛大馬車、凌雲扶下瘸腿的柳老伯、在門口迎接的幫主娘舅的是丁柳夫婦、雖然從未見過面"但瞅這麽一眼就瞅出〝見舅如見娘〞那份親情了。幫主與夫人古艾將柳老伯後引入大庭、隨後丐幫包安三人由凌雲三人引導之下叩見幫主夫婦、王爺爺等人。尹靜對柳桓老伯笑道﹔
「咱姐柳影生前跟咱說過、你們柳家黑痣是圍著脖子長的、是嗎?」
站在柳老伯身後三個十七、八、九閨女、是小李子三個妹子、她們知道這個尹阿姨說這句話有驗明證身的意思、道﹔
「有!真是這樣!柳老爹長在後腦勺子上面,替老爹剪髮洗頭時就可看見。」
尹靜又對三女微笑說道﹔
「咱是這兒管家婆、在飛鴿傳書中知道你們芳名分別是李荅、李荄、李荀、rì後就煩你們照顧柳老爹了!」
尹靜知道這位老人身上特徵與她柳影姐生前所述無誤時、心中對他的疑惑也立即解懷了、對大家笑了笑又對剛到家的康洋道﹕
「你這個人怎麽才到家呀!人家何平早己到崗山寨那個賊窩去了、他在那邊等你。你主子說你和何平倆的婚事亦趕著要與張尚、孟承子他們一塊辨了、為你倆的事、你主子夫婦、你大嫂夫婦均己親自去崗山談妥了迎親的事。你的新房、咱己給你準備妥了、連迎親的衣裳何平都給你帶到崗山寨賊窩去了、你只要人去就行了!」
康洋得意地笑道﹕
「姨娘!咱訂親時糊裡糊塗就被主子訂了、迎親、又糊裡糊塗要去迎了!咱剛進門啊!」
尹靜笑著打了康洋肚子一下道﹔
「快去!誰叫你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就在一塊鬼混!你怎麽可以始亂終棄呢!」
康洋對尹靜大叫地笑道﹕
「姨娘!真要命了!你又鬧咱吶!………………………………。」
康洋跟姨娘的話被半裡外敲鑼打鼓聲打斷了、這鑼鼓聲表示有貴賓造訪、姨娘笑道;
「快通知你主子去迎客!不跟你逗嘴了」
哦!來的是朝中高官、寇丞相專員袁車和禁軍將領高瓊、他們禮貌上會見過武林各派代表人物、和商界人物寒喧之後、專員袁車就跟丁柳他們大夥道;
「咱們冒著風霜雪雨、千里迢迢來到你們yīn山寶地、有話、咱們不轉彎打轉了,就開門見山的直說吶!自澶淵之役後、皇上一直有意要寇丞相來請丐幫丁幫主出兵平定河西走廊之亂世。可是因上次的毀約、讓你們受到莫大的委屈和損失、寇相深感愧對丁幫主和大家、因此、再要寇相說這種為朝廷出兵的話、他真不知如何啟口、現在的寇丞相、只好不時的裝病,請請病假、也就這樣的轉遣了他的門生---咱前來與各位仁兄晤面了。寇相說、實在無顏見粘老、他說對粘老、他先躲躲再說、當然此次亦一定會令學生向粘大人請安、拜個早年。」
袁車看丁幫主、古浩和大家沒有甚麽反應、只有續道;
「事情從西涼戰役說起,趙保吉在這次戰爭中戰死,緊接著,其子德明立即立位。這個趙德明,人xìng憨厚、頗得聖上讚賞,在他遣使來貢時、就授他為定難軍節度、封**、並賜銀萬兩、絹一萬匹、錢六萬貫、茶五萬斤。誰知道遼國隨後又封趙德明為大夏國王。這個外憨內jiān的趙德明表面對宋、遼唯命是從、其私下他在他管轄的土地上極力經營,成立了一個完全dúlì的國家、並使其子趙元昊攻取河西地方。」
袁車正淘淘不絕地論談國事時、穿著女真人戰袍的拓拔烈和一個留著怪須疑似西夏商人,走入房來、只跟丁柳打了個招呼。把手上的東西交給肖妞、道;
「嫂子!你先瞧瞧這銀錠與絹綢的純度如何!」
肖妞拿起銀錠、絹綢當眾研察了一下、笑著對拓拔烈與其身後商人道;
「告訴他們二太子、這批生意、一盞燈商團肖大嫂說接了。」
肖妞又轉過頭對寇相的專員袁車道;
「剛才您所說到的那些皇上賜品、就是這些、現在已流入市場了、年後會到交趾國。」
接著肖妞又皮笑肉不笑的對丁柳和大夥道;
「打甚麽打!打了!受其侮辱!有錢拿嗎?你們看!用打嗎!錢!這不就來了嗎!」
又對禁軍首席將領高瓊道;
「高伯伯、您們聊、晚餐見、侄女先告退了!」
明天的後天、再後天、要來參與聚會的朝官、商際、江湖各幫派代表團都己陸續到齊、一盞燈酒樓、丐幫總壇、聚英樓、丐幫職訓中心、到處都擠滿了人cháo、這也顯出〝一盞燈〞人緣好、財源昌的一面、當然也襯托出它們實力或說是勢力的雄厚。
沂音夫婦冷眼旁觀、分析來參於聚會之各樣人群的結構;說丁柳領導的是丐幫、當然己不是乞討要飯之幫,說〝一盞燈商團〞是商際團體、但其組員個個是武藝高強的殺手、說他們是江湖幫派人士、他們的工作卻是辳、牧、工、商還跑跑單幫。他聽說﹔只要與他們為敵、無論是個人、幫派、甚至於國家軍隊、對方的人一定會大數目傷亡或死個凈光。你說他們是邪還是正、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律敦治行的規章。沂音對夫人道﹕
「咱們這平庸的閨女走進了一充滿挑戰xìng的環境里了、在她們個個都有其工作的能力下、看來!你的閨女生活在這環境里還需要有番努力和學習。」
中午之前、酒樓,總壇、聚英樓廣塲清掃凈雪、圍上布幔、搭上篷、擺上桌子、也燃起雄雄大火的火盆、為七對新人掛上紅紅的祝賀燈籠、傍晚的酒樓大庭的七對新人己在拜天地、退休朝官粘上武通判、降職的寇丞相、專員袁車等官員為新人福證,集體結婚典禮在沂夫人編製的儀程中進行、來賓、丐幫、〝一盞燈〞的群體此刻都在高原山區興高彩烈地享受其現有的建設、此刻、又有誰會記得這兒原來是雜草叢生的荒地、是丁柳爹娘被殺害的地方。
七位新郎笑咪咪地用紅綢布的大花結帶牽著自己的心愛新娘、賓客如雲的喜宴抄熱了屋外寒涼的風雪、興高采烈地一對對地划拳、敬酒、高聲嚷嚷的聲音響徹雪霜。
丁柳已有三分醉意地摟著古浩的肩膀道﹕
「哥!咱們要沂莉的爹、包安兄為咱們提供商塲開拓之高見、咱想動用爺爺部份寶藏讓十八星拿去配合生意之拓展、咱們也不能一直把他們十八人擱置在yīn山、應該讓他們到各地去主持各行商塲事務、明年開chūn應該又有一個新的局面開始。下一代的〝十八星〞也要選出來加速培訓了、接下來咱們的〝天外天〞開墾工作就由他們來規劃推進!古有蚩尤遷至西南高原、漢朝有夜郎它自大的偏安在南方群山中、咱們若想長治久安、咱們的人馬就要盤居在〝天外天〞屯有足夠武力和財力、與周遭諸國和平相處。」
丁柳停頓了一下、又續對古浩說﹔
「哥!往後咱們所做的這兩件事與江湖,與武林瑣碎之事均無関聯、是否咱們也算是真正隱退江湖了。」
古浩笑道﹕
「但願上蒼聽見你的心愿!咱知道你一直不想涉及江湖事!江湖人也都知道一盞燈和丐幫己改行從商、不問江湖事了說實在的乘各幫各派代表在席、方便的話跟大家說個明白、也是一個宣告天下的法子。」
丁柳接著也笑了笑地道﹕
「是呀!是呀!咱們還有這麽多的事要做、真的沒有閑暇心情去過問江湖上的雜事了咱這就跟各幫派代表請教請教。」
〝一盞燈酒樓〞大庭內高朋滿座、大多是由各地來此會會多年不見的老友、相聚一堂、熱鬧滾滾。屋外的大雪也落得繽繽紛紛。丁柳默默地扶著瘸腿的舅舅柳桓走出大堂,走到酒樓窗外的廊道、面對著官道、手指〝一盞燈客棧〞右邊那根大木頭柱子、含著淚水對舅舅柳桓輕聲的道﹔
「舅舅!您看見那根大柱子了嗎!柳兒咬著牙的瞧見爹娘的血、在那樹立柱子的土地上湲湲流盡、忍著心痛瞧見爹娘的鮮血染紅了那片黃土。柳兒親眼瞅見仇人在娘的肚子上狠狠地捅一刀、親眼瞧見爹娘他們倆摟抱在一起、在哪兒放棄任何反搏之下斷氣身亡。
由於柳兒清楚啾見她們身上湧出來的鮮血和慘死的悲壯、讓柳兒一點也沒有遺傳到娘的那分慈祥和善良。用恨填滿了心胸的柳兒狠心地將仇家上上下下三代、全家三十幾口人、一個不留的全部殺光、就是這樣、還是未能將柳兒心裡的仇恨消除殆盡、因為柳兒太愛爹娘了、今生今世的柳兒,快樂時得不,到爹娘快樂的共鳴而不快樂悲傷時得不到他們的安撫而悲傷。人間殘缺了這種愛、別人用遺憾二字來補償而柳兒卻用永無止境的仇恨來塞上,這個恨!甚麽時候再度爆發、再度流血、孩兒永遠不知道!」
老人柳桓望著那大木柱子、扭頭瞧瞧丁柳那張掛著淚珠的俊秀臉蛋、真有幾分咱妹妹的模樣、但心理卻在這麽想著道﹕人家一門三十餘口人都已全部償命了、還不夠!孩子!你還想怎麽樣!
丁柳沉默了一會兒,臉上擠出一絲絲笑容對舅舅柳桓道﹔
「開了chūn、山上的雪溶了後、柳兒就帶舅舅去〝凡谷〞祭拜咱爹娘、乘那時刻、柳兒也想在〝凡谷〞清清靜靜地小住片刻。那裡美如仙境、那兒是柳兒出生、成長的地方、現在也是爹娘的長眠之處、柳兒兩位爺爺也在那兒選擇了百歲後安厝的洞穴、舅舅如同意、也可將姥姥(外婆)骸骨移置於爹娘的身旁、讓他們母女同住在〝凡谷〞、這樣不也是姥姥生前的心愿嗎!您看這樣行嗎?」
身後又有走過來的尹靜和抱著孩子的古艾、他們每年除夕晚上、都會在這兒默默地遠遠望著大拄子下那塊滲透過丁柳爹娘血液的土壤。
雪!不停的下、北風!呼呼地吹、〝一盞燈酒摟〞大長方型燈籠內閃動的火笛照亮灑樓大門的一角、丁柳回顧了一下古艾抱著的孩子、望著滲有爹娘血跡的地方、輕聲地道﹕
「爹娘你們的子孫會讓咱們這〝一盞燈〞的燈火永久亮著!讓它永遠在心中燃著。今兒又過年了!你們在那邊過得可好!孩兒好想你們!真的好想你們。」
丁柳他的手挽著尹靜的肩膀輕聲的抽泣道﹕
「姨娘!柳兒心中一直忘不了爹娘、這種思念、不時讓咱甜密的微笑、不時讓咱半夜為它哭泣、尤其他們那流血身亡的yīn影、常常映影在咱的眼帘、在咱身上。是不是咱的血、和爹娘的血永遠相連!」
尹靜一邊哭泣、一邊低聲對丁柳道:t
「柳兒!你瞧、這麽厚的雪,開chūn時就會溶了!你`心中的傷痛亦應像chūn雪般慢慢讓它溶了,!不然!你的心、太苦了!」
那〝一盞燈〞酒樓的大紅燈籠靜靜地豎立在皚皚白雪中、它的燈火在風雪中閃爍著!那白雪仍然繼續下著。姨娘擦去臉上淚珠、拉著丁柳的手道:
「進屋去!屋裡面七對新人還在等著你的祝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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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者高展飛首度以〝一盞燈客棧〞踏入起點中文小說綱、著者、並沒有打算藉此為生,寫作只是為了興趣、希望付出的心血、能與讀者產生共鳴與認同。
我本沒有全文貼完的打算,寫作途中也常常灰心喪氣,這將近一年的時間,書友們的點擊成為了我持續下去的動力,對此我除了感謝還是感謝!
筆者下一部作品己開始動筆、望下部書再見
一盞燈客棧著者:高展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