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睦鄰

四 睦鄰

橫躺在〝一盞燈客棧"前面的官道上面、南來北往的人、馬越來越多、踏入〝一盞燈"的過路客,更是魚龍混雜?江湖上有任何風吹草動的芝麻小事?也都會在食客他們邊吃邊喝的嘴裡一一道出。〝一盞燈客棧"無形中亦成為了江湖上各種訊息的交換站。

有人說中陽田家與中陽縣丞狼狽為jiān、陷害仙市的禁軍中衛長李明已坐牢多年、不敢放他出來、一心想處置他於死地。並且考慮下月中旬再去強購李明長兄的布莊。

有人說現在西山山道那個三不管的地帶、近年來山賊的窩增加了不少、其中崗山寨那窩子土匪己數次遣派密探來yin山探路、預備近將會來〝光顧〞這個〝一盞燈客棧〞。說這個原是賣些茶水小吃的〝一盞燈茶舖〞,現已富成擁有留客棧房的〝一盞燈客棧〞、它不是已成了一隻可宰的〝肥羊〞了嗎!

這個崗山寨賊窩的強盜、多半是免汰的老〝廂軍〞?他們攜家帶眷遷來這山區、墾荒種地、紮營成寨、也常幹些打家劫舍、隨時亦在各地的橋頭,路邊索取過橋過路費等土匪的勾當、他們神出鬼沒、其搶劫手法、乾凈俐落,顯然勝過一般山賊一籌、因為他們受過軍事訓練的戰士。

天天坐在外篷邊喝酒的二老得意的說道﹔

人家跑江湖是用兩腿到處跑、咱倆跑江湖是用耳朶就夠了。咱倆雖不出門、江湖事也都能知曉。西山是通秦州必經之山道、離咱們這兒三十里不到、娃兒!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情況了!不要讓他們〝鬧〞過來、影響了咱們生意、壤了名號。

翌ri、晴空萬里、時辰正是己時、那曬得人頭皮發燙的ri頭還懸在中間偏東的天上、這表示正中午的時刻還未到、而丁柳卻已覺得又渴又餓還熱得心頭髮燥、舉目四下望了望、空蕩蕩的山窩窩裡、遍地都是不高不低的枯支和雜草、只有頭頂上這顆大古樹、可遮蔭納涼。此處己算是穿入路無行人的群山西山道了。

下了他的大黑馬、解松褲腰帶、就在他拉完那憋了己久那泡尿的一剎間、唰地一支長箭、直取他背心腎俞穴而來。丁柳身子一側、一手拉著未系褲帶的褲子、側退兩步、躲開那泡尿跡、呯的一聲、側身睡倒在路邊的草地上、眯著眼瞧著三十步外山坡的草叢裡冒出兩個大個子年輕人、其中一人道﹕

咱說吧!在這艷陽高照的當兒、把大樹蔭地讓出來、就會有乘涼的人、他不請自來。

另其一人道﹔

人!咱是shè中了!但不知道這個中年商人此刻死了否。唉!這是咱生平第一次殺人、咱真不願意這麽做、可是不殺個人帶上山、咱倆就是上不了山、進不了崗山寨啊。噯!

當這倆個小夥子走到中箭的中年商人身旁時、易容成中年商人的丁柳乍然坐了起來、伸手把箭還給二人、道﹔

怎麽這把箭到咱背心已力盡筋軟、shè只小鳥都嫌它力道不足。哪!咱把這支箭完壁歸趙、還給爾等。

二人見這商人能空手接住疾馳如電的飛箭、顯然是個武功高人、嚇得驚慌失措、在這種情況下?是否反而會被這高人殺掉、也不得而知、楞了!

丁柳聽見對方二個年輕人的對白、瞧他們年紀與咱相當、其面貌又英俊又襯托出些幾分幼稚和智慧、略有好感地笑了笑道;

幹嘛要暗殺路人、之後帶上山?你們還未用午餐吧?把那黑馬背上的飯囊拿下來、裡面有饃和醬牛肉、坐!咱們一塊吃吧!呆會兒咱也要上崗山寨去。

兩位年輕人只好乖乖地坐下、丁柳把食物分配好後問他們為何要上崗山寨、對方二人道﹔

咱名何平、他叫康洋、咱倆同是蜀東巴人、家人以打獵和買賣狩獵器俱為生、五年來、咱們村子陸續有人出來從軍、咱倆家父也隨同村一伙人出來從軍。在一年多前、咱們鄉里大鬧瘟疫、、咱兩家各留下他和咱。其他活著的也流離他鄉,家鄉全村焚燒殆盡、所以被廂軍汰免的鄉人也沒回鄉的了、聽說有同村的鄉人來到這山區淪為山寇。可是、咱們要想上崗山寨、去寨子內去找人、一定要有〝投名狀〞、也就是說要先有犯殺人罪的罪狀才能上山入寨。

丁柳笑道﹕

咱懂!大夥都犯了殺人罪的、就不怕窩裡反、到官府去告狀了、好!就這麽吧!等咱們把饃啃完後、咱將二位五花大綁著,充當兩個〝投名狀〞拉上崗山寨、那不就可進寨子了嗎!。

丁柳的話雖這麽說、但他們三人吃了饃、卻大搖大擺、說說笑笑地向崗山寨大門走去。何平盯著丁柳的臉、好奇地道;

丁大叔!你的假鬍鬚要脫落了!須要整理一下了吧!

丁柳笑道﹕

是呀!天太熱、臉上汗水太多。其實咱年紀和各位差不多、易容只是隱藏身份的一種方法、咱真正的身份是茶舖的廚子。還會些武功而己!

三人說著說著就走到了崗山寨大門前、丁柳對四個哨兵道﹕

有三人求見大寨主、請通報。

這四個哨兵不加理會、拿起長矛戟就向丁柳捅過來、也知不怎麽的、只見丁柳身子幌了幌、四個哨兵的左肩胛骨皆巳脫臼、疼痛得手抱著手、原地打轉。此刻、丁柳的人己站在四人的中間,何平和康洋驚訝地在原地發楞。

又來了兩批四人哨兵的肩節骱也是被搞脫落、此時、寨子內的弓箭手己團團圍著丁柳、何平,康洋三人、同時屋子內也走十來個手提刀劍的中年壯漢、疑似寨內各級頭目、擁擠在檐下平台上、其中臉長長、下巴有山羊須的道﹔

何人!為何要傷咱們的人?是來砸咱們窩巢的嗎?

丁柳立即雙手互拱禮拜道﹔

小的特來拜會崗山寨各位英雄、十二位兄弟的節骱鬆脫之事、這是小的使力過猛了些?不過可負責即時使其復原!請見諒也!

丁柳話一說完、飛速地在這十二哨兵當中舞著雙手、十二名哨兵人還在悚然心驚中、脫臼的肩骨己經復原、丁柳大聲叫道、猶似說給在場所有人聽﹕

兄弟!不能連話都不說一聲,就置人於死地、對吧!

丁柳表演了這一手後、走到他大黑馬旁抽出他的十一孔大鋼刀斜插身後、再拿出銀錠三十兩、將銀錠雙手遞給剛才講話哪人、道﹕

yin山小店〝一盞燈客棧〞距貴寨子不到三十里,可說是近鄰,此刻咱們特意奉上拜帖、禮金、請大當家的笑納、亦望賜給小店往後的平安。咱僱主說;生意人要的是和氣生財。前些ri子有人說貴寨寨主已預先派兄弟到他小茶舖去探路、嚇得他立即雇咱前來、希望能平息這些誤傳的流言、你們如真的打殺到他的店裡、咱僱主說、以後的生意就不好做了?請貴寨主高抬貴手了。

有山羊須的長臉中年漢子又道﹕

咱家就是這寨子大當家的馬面周、山賊嘛!你今天送來的銀子當然是會收下,至於是否會去〝洗(劫)〞〝一盞燈客棧〞!那就要看你此刻的造化了!殺!

使不得!這樣會造成慘重傷亡……………….

丁柳話未說完、八丈外一串串地飛箭己破空而來、丁柳立即使出鏢箭導引術讓箭穿越刀面圓孔過半時、刀面一扭、讓來箭飛行方向隨扭轉刀面的方面轉彎、再筆直對著屋檐平台上的頭目們飛去。這麽短的距離、叫誰也措手不及、無法躲避?轉彎地飛箭一串串地急馳撲來、一**來箭竟然神準的轉shè在八、九個頭目或更多人的身體上。這時的馬面周發現他身旁的頭目們己被shè的滿身都是會轉彎的箭、頓然不知所措、立刻下令叫弓箭手停止shè擊。

丁柳回過頭來對著馬面周邊走邊說道﹕

此行目的、原本是想敦親睦鄰、為彼此大家做個好鄰居舖路、大家生活在這窮山辟野中、希望將來有甚麽事、彼此好有個照應、誰知你們卻處處逼人、讓飛箭濺血傷人。大寨主馬面周!咱本來不想殺你、你卻逼咱動刀、誠心叫咱來毀掉這個美好的崗山寨子嗎!

崗山寨子馬面周也傻了、不知如何作答、怎麽也沒想到面前這人的武功如此之高、如同惡魔厲鬼現身、降罪本寨、以前他是位馳騁沙場的猛將、如今卻不知如何應付這局面。

在這寧靜又充有騰騰殺氣的cāo場的旁邊、不知何時己擁入了一批男女老幼、都是寨子里的眷屬、從眷屬人群中衝出兩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叫道﹕

何平、康洋哥哥!求求你們不要殺咱們寨主、大當家、他是供養咱們寨子的大善人。

馬面周被寨子里說為供養婦老的善人、啊!丁柳心想咱差點一怒把他殺了、立刻就有一番歉疚之意湧上心頭、說道﹔

快快救人、快預備火盆、燒沖洗傷口的開水和新棉布、請把傷患都抬到屋檐下台階來!大當家的、給咱筆墨?火速派人到〝一盞燈客棧〞找咱姨娘、大管家拿葯、她見字會給葯的。咱將盡咱所能讓所有傷患都活過來。

丁柳又使出他醫術的絕活、針灸止痛止血、開刀抽拔箭頭。因傷患多、尤有八、九個為嚴重傷患、一陣子一圍忙亂、何平、康洋和哪二位姣美媚人的小姑娘也跑來幫忙傷口的沖洗和包紮。一個是蔡佩琴、一個叫葉七妹、他們跟來尋找爹爹的何平、康洋二人說﹕

村子里蔡元叔說你們的爹在與吐蕃作戰時就已陣亡了、根本沒來崗山寨子,咱們在寨子里也沒見過你們的爹。這兒還有二十來個咱們村莊里的叔叔、你們去問問、看他們怎麽說。

過了好一會兒、蔡佩琴陪同何平、葉七妹扶著康洋哭泣地走到丁柳面前跪下道;

請收留咱們吧、你要咱們做什麽都行!

丁柳正坐在檐下平台的長板橙上、替傷患上藥、扭頭問道﹕

收留你倆!到小茶舖里做廚子!可以嗎?說不定將來干更苦的活也不怕嗎?

何平、康洋立即雙膝跪地道﹕

從今起、你就是咱們主子、要咱們做什麽都行、絕對忠心、死也不後悔。

何平、康洋心裡想、你老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廚師、會醫術、會武功。跟著你、一定有一生學不完技藝。

丁柳站立起身向何平、康洋笑道﹕

好!本主子要你倆做的第一件事是你倆將來要娶媳婦時就娶這兩位青梅竹馬的姑娘。

丁柳又從錢囊中取出銀錠、對馬面周和在cāo場眷屬笑道﹕

今天小的己嬴得敦親睦鄰和這兩門親事的事了、看來和你這個濟弱扶貧的山賊交朋友也交定了、此刻、咱先下聘金二十兩、煩請你多多關照這倆個小妮子、兩、三年內咱把何平、康洋磨練成材後就來迎親、大夥都是證明人。

這時、兩個小姑娘羞紅著臉跑了、馬臉周笑了、受傷的一伙人笑了、連場場子里的一群眷屬也笑了、跪在地上的何平、康洋楞在這兒也不哭了、心想﹕

主子!您來敦親睦鄰、咱們來尋離家多年的爹、而現在!這算是哪一門子的結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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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一盞燈客棧〞門口突然來了十幾匹烙印"田"字的大黃馬、馬上田家的人、看了看招牌道﹔

一盞燈!他娘的!真邪門啦!、在六、七年前、咱不是把他們全都殺光了嗎?現在又是誰在同地開個同名的〝一盞燈〞客棧、怎麽!這是跟咱爺們剽上了!難道非他娘的叫〝一盞燈〞不成!走!咱們就進去瞧它一瞧!

坐在枱櫃的尹靜聽見說話聲就知道是田家少爺來到、立即就想走下櫃枱前去迎接、站在櫃枱前、背對大庭的丁栁當然也知道血海深仇的仇人自已踏上門了、驀然怒氣沖頭、但心裡告訴自已、忍!忍忍!人要在此長安久居、生意也耍繼續做下去、此刻絕不可激動地在此殺人,立時吐一口疏解解氣,凝了凝神、用手按住尹姨,低聲道﹔

姨娘!你已不須要再低三下四了、現在你是咱們的大管家、已不再是田家的甚麽人了。

田二牛看見尹靜叫道﹕

田芬!這〝一盞燈〞客棧是你開的?不是死去的那個田蘭開的嗎?你不是嫁人了!怎麽也會跑到這裡來呀?

尹靜回道﹕不!現在是由一位何姓人士做老闆、咱是來這兒上工的,還不到両個月!

田五龍習慣xing地耍個惡霸少主的威風道﹔

你這個該死的奴婢,見了少爺們到來、還不知前來恭迎。怎麽!離開了咱家!你以為你在這個小**食堂當個小收賬的、了不起啦?小心老子一把火把這小店燒掉、看你…………。

田五龍的狗吠狂言還未了、憑空有両支筷子插入田五龍的兩個眼珠里、眼眶裡的鮮血緩緩沿著筷子流出、人也一下子就痛昏過去了。

事情來得突然、田二牛與田三虎一下子都驚詫地楞在那兒了,不知道何時五龍雙目插入筷子、這二支筷子是從何處而來、也不知道。只覺得一陣yin風在側前方田五龍前面吹了一下、同時站在田芬面前、背對大庭大個子的肩膀也搖幌一下、但他連頭也沒見轉一下。

丁柳咬著牙、狠狠地對尹靜道﹔

實在忍不住了!咱娘才是真正被他們殺死的死奴婢呢!還有!以後誰敢再叫你〝奴婢〞、咱就殺了他。你是咱地位崇高的姨娘、侮辱了你、就是侮辱了咱?田家這幾個混混算什麽玩意兒。說了就氣呼呼地、頭都沒回、就走了。

尹靜這時哪聽得下這些,急了、大聲叫道

你別走呀!柳兒!你是大夫、幫他們看看呀!

尹靜又對田二牛急著道﹕

隔壁是藥房、快扶五少爺過去、咱幫你們請大夫去。

她更不知道筷子是何處飛來的、她那知道就是他的柳兒在風馳電掣之間,在肉眼無法跟得上的速度之下,已把筷子插入田五龍雙眼球中。他身體的移動和所有動作、已可由他超發達的局部神經系統與發達的不隨意肌的肌腱、在〝無境心法〞內息功真氣的爆發力之下、其肢體運動、己不須經過大腦慢速傳輸的意思來指揮一般肌肉運作。這是〝冥想〞的意念速度,將特異的能量化為勁道。

田二牛、三虎扶著五龍到一把抓藥店求醫、這三兄弟嚇得像龜孫子一樣、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猶如是碰到鬼魂似的。他心想、附近一定有人會妖術、這個人傷人像吹口氣一樣簡單。

接著尹靜也跟著來了、低聲要求丁柳幫由五龍療傷、說了好一會兒。

最後丁柳道;

姨娘!以後不要再幫田家說話、你知道咱爹娘怎麽死的、咱娘她人那麽好他們還殺她!這滅門血恨、這種不共戴天的仇恨,你能管嗎!再說!他們對你、不是把你也推到死無回頭路的火坑裡、要你嫁給快死的人去沖喜、這、這家人真是壞絕了

丁栁走到田五龍前面看了看傷勢道:

你的眼珠子己被穿破、己無法醫癒、咱只能幫你們把筷子取出、止痛、止血、防止潰爛、你們回去再另請高明吧。

在後院晚餐時、大夥談論今天出手傷田龍的事、梁爺爺對丁柳道﹔

殺人要有計劃、不可意氣用事。既然說你要先將家業安置妥當、然後再言報仇、創業、哪你就要按著xing子?不要意氣用事,殺了你的田姓財主。有了他們錢財、你的創業發跡、才會較易、到時如再照顧一點坊間善良貧民、除暴安良,也可為你死去的爹娘積點yin德。至於如何安置災難於田家的家人身上、其實你王爺爺己暗地裡為你做了些安排、你別急!近ri他們就有人上門來訪醫求救了。

老叫花子聽了後、道:

老賊呀!己快入土了、還要行俠仗義呀?娃兒!田家的人、想殺就殺?殺他個jing光。坊間百姓的事、皇帝不急、老賊你急個屁呀!不過田家不義之財一定要先弄回來做為咱們柳兒創業發跡之用、娃兒的姨娘!你說是吧?

尹靜聽了両位爺爺的對話、這可知道田五龍眼球上的筷子是由何處而來了、驚嚇地嘴皮發麻地說道﹔

他們說你們江湖人在眨眼之間就可以使人人頭落地!是吧!江湖上的事不要問咱、咱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嚇死人了!

尹靜心中想、田家是完了、要毀了、這是早晚的事。沒想到咱的柳兒利害的像魔鬼一樣、他能在神不知、鬼不覺情況下插瞎田五龍雙眼、多可怕!不過咱的柳兒有了神仙一般的功夫!他爹娘的仇!咱受的怨氣!想著想著轉過身、又祌氣的挺起腰干就往客棧廚房走去。

王清爺爺見尹靜離開了、咳了兩聲又慢慢續道﹕

剛才談到田家產業金錢與娃兒創業資金的話題、讓咱突然連想到田家藏寶圖那件事情、咱與你梁爺爺早就忘得一乾二凈了、這五、六年來!自從跟娃兒一塊生活後、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今天、咱爺爺倆就把這事說個清楚。

說到這裡、王爺爺的眼睛先瞅了瞅梁正的臉、見梁正爺爺微笑地點了點頭、意思就是由你來說吧。王爺爺又再道﹕

以前你在〝凡谷〞所題及田家的哪份寶藏圖、其實是一份廢紙、其寶藏早己不在那藏寶圖所描述的地址了。

這話要從五十年前一個仲夏之夜說起。哪天夜晚無風無月、漆黑悶熱、咱和你梁爺爺投宿在長安府一個酒樓的二樓、因喝了一些酒、身子燥熱,咱開著窗、打著赤膊乘涼之時、倏然發現窗外一前一後兩人黑影、輕功了得、從窗前快速掠過、前面那個人影在急迫之中、隨手向咱屋內甩進一個重量不輕的大腰包,這両個黑影沒有停腳、一溜煙就消失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咱先打開哪腰包、內裝有七個五両的金錠和一個木盒子。打開盒子看見裡面裝有三張圖與一張寫滿字的紙箋,咱立即就跑到隔壁把你梁爺爺叫醒、咱們研讀後發現圖是寶藏位置圖、哪張紙是述說尋寶的方法。你梁爺爺善於書法作畫、拿起筆墨先抄錄下圖與紙箋、又在三張圖上各增添了一個山峰、三個石柱和五顆樹、對咱道﹔

把紙箋和塗改過的圖放回木盒後、咱們還是要跟蹤這個識途老馬、不然咱們要到哪兒去找甚麽中陽縣、八德寨子、刁家村、楞頭坡呀!

卯時、天剛亮時、從窗外翻進一個五十開外的瘦小老頭兒、穿著黑sè緊身的夜行衣、左手臂滴著血、右手的劍尖抵著假裝酒醉熟睡在床上的咱。有氣無力的問本爺爺、道﹔

喂!咱不久前甩進來的腰包在哪兒?

把話問完、他瞧咱醉睡不醒、他人也虛脫地倒在地板上喘氣、兩隻眼睛一直瞪著咱、久久地等著咱酒醒過來。隔了一會、你梁爺爺從隔壁房走了進來、把故作醉眼惺忪地咱叫醒過來。

他虛脫無力跟咱們倆說、他流血過多、可能撐不過去了。他說他是神偷老田。要咱們救救他、分給咱們四個五兩金錠。後來和咱們成為似友非友的江湖朋友。

過了不久、咱倆看見他在長安窯子里買了個美貌年過四十開外的女人、這女人帶著她拖油瓶兒子取名田堅、和他在中陽縣買下了個大宅子,定居下來。就這樣、爺爺也跟蹤到中陽縣來了

隔年的立秋時節,咱爺爺倆依照藏寶圖的述說紙箋、計算好時辰、騎著馬走過刁家村來到楞頭坡、等到卯時五刻、立秋時節斜斜的晨陽,拉長了楞頭坡的映影、咱們站在楞頭坡頂影子邊、往西南向望去看見山麓半腰邊垂立一個山石柱、咱們騎著馬走了一程、再經過一陣子攀岩到哪山石往下、等到辰時六刻、這時刻陽光映照石柱尖的yin影處就是藏寶的位置。哦!找這藏寶處要尋位置、須要有會算時辰智慧,還要有等時節的機運、如遇到yin雨天、那又要等上一年。這讓姓田的那批驢蛋去找、找死也找不到。

後來這些寶物都搬到〝凡谷〞密道附近山洞裡、也就咱倆摔斷腿和你初次見面一裡外的半山腰上。詳細位置你梁爺爺會畫給你。娃兒!裡面東面幾乎沒怎麽勳用、你拿去、好好展使你的展望。寶藏!這身外之物、咱現在用不上、黃泉路上更用不上了。

聽完這藏寶圖的故事應該高與呀!丁柳!反而哭了、牽著王爺爺的手道﹕

為甚麽天下這麽小、又這麽巧!這件事五十年前在長安發生在爺爺身上、二十來年前在中陽縣發生咱爹娘身上,十來年前到yin山又發生在孫兒身上、、這些相關的人、其中最無能耐、最不幸的就是咱爹娘、由她們承受了最悲慘的局面、不!事情不應該這樣的、最悲慘的應該是神偷老田那一家子、孫兒一定要把這故事的最悲慘的一段扭轉回姓田的哪家子去、要讓田家的悲慘勝過丁家柳家百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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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靜在這二個月內的工作情況,以她突顯出的超強能耐、擔當這両個店的大管家是綽綽有餘。為之方便於両店物料購置、丁柳給她訂製了一台華麗舒適的四個大輪雙馬木篷箱型馬車、馬車夫就是照顧丁栁両匹大黑馬的阮方。

老阮現年卅八歲、原是"禁軍"(臉上刺字、謂之黵面)汰免之士兵,後淪為搶匪。當他第一次載送尹靜去yin山市集時、尹靜問他如何和丁柳相識的?

阮方說:

嘿!別提了!大概四個月前、咱在山河口的山邊、看見這個儍大個背上綁了一個袋子、猜想一定是銀錠、拿起刀頂著他胸口、誰知道刀一下就到他的手上去了。他道﹔

回去吧!咱背上這些銀子你是搶不走的。

嘿!他還告訴咱他背的那大袋子是銀子,故意誘惑咱、那還不搶嗎!、

咱又舉起刀就向他劈去、誰知他像鬼影一樣、己跑到咱背後、用咱的刀架著咱的脖、道﹔

老兄!咱有両次沒殺你、你巳經欠咱両條命了!

阮方說當時咱心裡真是有一萬個不服氣、心想、說打!一招也沒打,但命!卻己輸了両條了、他那一大袋銀子看都沒看到?心中念著﹔老子跟你拼了、再舉起刀、劈、刺?斬、切地刀刀對準他要害、咱小東家一邊閃招一邊道﹔

你第三條命如也輸掉了、咱們該怎麽辦?

咱道﹔

反正老子這條命已經是你的了、就忠心耿耿給你做牛做馬一輩子。

咱們小東家道﹕

好!這你自己說的、咱可沒逼你!

他話聲一落,在咱〝缺盆穴〞邊點了一下、咱的刀又到他手上了、咱半個身子也軟了。他問咱、道﹔

要銀子幹啥!耍多少?咱說﹕

三両、老娘妻小過活。

咱小東家從懷裡拿出三個小銀錠、道﹕

沒出息!沒本事還想做土匪、記住!你欠咱三條命、再加上三両銀子、両天後到yin山"一盞燈茶舖"來找咱、咱給你活斡。

阮方續道﹔

大管家!這個十八、九歲的毛孩子駡咱沒出息、你說氣不氣人,好歹咱也干過〝禁軍〞的。両天後咱在〝一盞燈"的廚房找到他、他正在為客人上菜、擦桌子、咱服氣了:依他那麽高強的武功、在〝禁軍〞中起碼也是一品位大將大帥、但他不驕傲、還做廚房、待下面的人又很好。。

阮方停了一下又道﹕

大管家、也要謝你、你發給咱的工資比〝禁軍"糧餉還多。

不要謝咱尹靜道﹔

你還欠両條命、你家還有幾條小命可來償命的、識字嗎?(阮方用手指比個二、點點頭)那來學廚房與包葯、待咱新進人手後、你就沒機會了。

阮方也覺得奇怪、在這荒山野地開個茶舖、生意為甚麽會一天比一天地好。"一盞燈客棧"五、六年前死過不少人、這點在這官道來往的人都知道、更奇怪的是為甚麽東家偏偏要在原地、開一個原名號的茶舖。

為了這〝奇怪〞,一、二百裡外長台市集鎮的宏通鏢局也派遣了四位鏢師來関照"一盞燈"。穿著宏通鏢局字琥衣服的鏢師一下馬、直奔前蓬zhongyāng的座桌。人一入桌、跑堂的店小二人還未來呢、一個黑臉鏢師就開始拉開嗓子大聲吶喊、點起菜來道﹕

白乾二斤、醬牛肉二斤、麻棘酥皮風雞一支-------,像連珠炮般地嚷嚷個沒完,隣桌的客人覺得好笑、店小二的人還沒出現、他神氣活現叫給誰看呀!大家都笑著臉、欣賞這位黑臉鏢師點菜那付大老爺的怪模樣。

隔了好一會兒、跑堂的店小二才跑來了、哈腰問道﹔

客官想點什麽?

隣桌客人一直還瞅著這位神氣活現的鏢師?就在這眾目睽睽的情況下。黑臉鏢師火大了、一句話也不說、就在小二臉上捫了個耳光道﹕

去你娘的客官不客官、老子點菜時你在那裡?是去給你娘拉恩客去了!

跑堂店小二立即火冒三丈道﹕

你駡咱娘!咱跟你拼了!

接著店小二瞧見黑臉鏢師、雙手摀著在流血的嘴、嚇了一跳、就楞僵了。

店小二!這是坐篷邊爺爺的叫聲、小二立刻應聲道﹕

來了!

據說這両位爺爺會武功、〝一盞燈茶鋪〞的大老闆、不敢待慢。

店小二走到両老身邊、両老低聲道﹕

小子!老爺爺已幫你出氣了!別生氣了!咱已請他吃花生米啦!你瞧!他把門牙都吃掉了。

店小二回頭一看、那鏢師一臉疼痛、正把四粒牙吐在手上、撥弄著那粒染有血跡的花生米,擬視這花生是從何而來、心想﹕這個店的花生米怎麽亂飛!還好沒打到眼睛。

這時、另一個身型瘦長人較老的鏢師站了起來、雙手作揖道﹕

在座前輩們、小的先賠個不是、也請前輩別為難小的、咱們僅是聽命跑腿的夥計、咱們宏通鏢局東家邱廣山差遣小的們來拜會"一盞燈茶舖"的。

此刻?丁栁己步出廚房、走到鏢師面前道﹔

這小茶舖是在下經營、不知貴鏢局邱老爺尋咱這破小茶店有何貴幹?

鏢師道﹔

一盞燈生意與隆已通四海、在這官道跑的朋友都知道、在官道上作買賣、一定要向宏通鏢局繳納〝歸費〞、你繳〝歸費〞咱宏通鏢局就可以保謢你生命財產之安全。如早一些到長台鎮宏通鏢局辦經歸費手續、將來有人來找喳砸店時、就有人來保謢你們、

丁柳問道﹕

如有人來砸店、你們會從一、二里百外趕來保護咱!

鏢師答話道:

不管如何、本鏢師已經把話轉達到了、是否繳納〝歸費〞是你的事。

鏢師看了看四周的客人、又對丁栁道﹕

蓬子邊坐的両個老頭兒是誰?

丁栁道﹕

不清楚!他們常來本小店喝茶、喝酒、打打瞌睡。

宏通鏢局四個鏢師憋了一肚子氣、菜也不點了、飯也不吃了、立刻跨上馬、往北方奔去。

梁爺爺笑著對丁栁說道﹔

今兒宏通鏢局的來人、辦事辦得不稱頭、吃了鱉、他們會儘速派人來報復、砸店、由於有鏢師在不明原因之下就受了傷,派遣來的應該是武功較高的高手來。到時、他們進店鬧事、你是還手還是不還手。倒不如你今旁晚天黑之前、易了容、改了面、跑到半路上、山河口附近堵住他們、把他們打個半死、再到宏通鏢局要他們繳交你的車馬費和歸費銀錠一千両、教他心痛地喊爹喊娘、反正這是黑心錢、爺爺就是有這種喜好、搾取這種虧心錢不會虧心。還有、咱們既然定居於此、作案時、一定要考慮到隱藏原貌。提高戒心、免得他們拿著一點小證據、死皮賴臉的來糾纏不休、到時生意都不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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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燈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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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睦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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