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怨仇
又過了好幾天、旁晚酉時、中陽縣城門上紅燈籠的油燈火業已點著、這正是一般人各自回家燒飯用餐時刻。田二牛家的前庭內亦已燭火通明、庭內牆一側有太師椅四張、茶桌兩個、桌上擺著兩把未入鞘的長劍、好像是剛磨利的新劍。而zhongyāng一桌灑席坐了老、中、青三代共十三人、好像是家族聚會、又好像在商議甚麽大事。遠遠望去、在座的有田二牛、三虎，和他們家人、唯獨缺田五龍一家子未參與聚會。
也巧！丁柳正好也未約李明同行。丁柳這次前來中陽縣田家他沒有易面化粧、四周巡察了一下、確定沒有埋伏後、他從牆頂跳進院、進入大庭、在座的人無不驚嚇口獃、這個突然出現的高大年青人一聲不吭地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丁柳走到酒席桌邊、在田二牛、田三虎的對面椅子坐下、而方才所見的長劍就在田二牛、田三虎背後茶桌上。
丁柳把背上那把又大又長的大刀拿下來、往桌上一放、道﹕
田三虎、認識這把大刀吧？
這把大刀是田蘭為丁大元所設計的、刀寬七寸、刃長三尺七、前寬薄、後窄厚、刀的重心在zhongyāng、刀面上打了大小十一個圓孔來減輕重量、這把刀減少了長兵器的缺點、還擁有短兵器力道與輕便、能刺能砍。是江湖上獨一無二的奇異大刀。
田三虎道﹔認識！以前是丁大元持有。
丁栁道﹔
對！持有這把刀的是丁大元、你還記得他對你如何的忠心耿耿嗎？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他一定為你辦到、但你對他！殺妻滅門之時、你絲毫沒有猶豫、亳不手軟！這一幕、他們兒子的咱親眼看到、你說！他的兒子、會不會放過你們、饒了你們？
田三虎還未答話、但他兒子從未看過有人如此狂傲地嗆他老爹。倏然怒氣沖頂、拿起桌上的白瓷小酒杯就往丁柳丟去。丁柳這邊只見他伸了一下手、那隻小白瓷酒杯已深深鑲在田三虎兒子的喉結上、切斷了喉管、斷了氣、連一滴血都還未溢流出來時人就氣絕身亡。
丁柳慢條斯理說道﹔
田三虎你這個兒子好是鹵莽、倒算是個孝子、咱就讓他這麽沒有痛苦的離去。
田老太太說話了、道﹕
咱老爺子田堅本就是江湖人、江湖上本來就是仇殺不斷、這個咱知道。以今ri之情勢，在座這十幾條xing命、你可彈指之間就可取走、想逃也逃不掉。剛才咱孫子的命、不是在眨眼之間就沒了嗎？敢問你！咱們之間的仇恨你打算如何處置？
丁柳道﹔
打算學習你們田家的抄家滅族的手法、讓與田家有関家族均一一做為你們陪葬、你們殺咱娘時不是連她店裡那些不相干的夥計也殺光了嗎！他們就稱之為陪葬吧？今天咱再加上掘你家祖墳當做血仇的利息！讓你們這一窩子傷天害理的惡霸死無葬身之地、這樣夠乾凈俐落、夠心毒手辣了吧！可賽過你們田家那慈祥的手法了吧。
田老太太道﹕
你年紀輕輕的、怎麽會這樣狠毒？試問！咱五龍家人是否可免遭你的報復。你怎麽打算！他己被你傷害到雙目失明了。
丁柳道﹔
說到狠毒！咱告訴你、咱是江湖上名殺手養大chéngrén的！殺人取人頭和到河邊提桶水一樣簡單。家族仇殺本來就是一種斬草除根、趕盡殺絕的兇殺事件、是比較狠毒些、不然還留下一個種讓他將來來報仇不成。至於田五龍！咱知道己經有仇家找上他了、田五龍全家、咱應該留給那個報仇的人去殺。
老太太！咱們的仇恨、今天就從貴府那份沒有寶藏的藏寶圖開始談起吧！你知道〝厚德載物〞這句話嗎？其〝寶物〞仍是有德者之福報，是積善之家的餘慶，而你們積惡的田家、何來享有寶藏福報之德呢！
咱今天可告訴你、這藏寶圖在你公婆手上時己經就是份廢紙了、而咱爹娘卻是因這份空空如也的藏寳圖遭來殺身之禍、咱不明白這套藏寶圖中的禍害為什麽會是用咱爹娘生命來承擔、這圖原是你們田家所有的呀！如有什麽邪咒或有德不配位的災殃應由你們家來承擔！這才合符天理呀！所以。今天咱來殺你們也只是順乎天理，將這藏寶圖中的那邪咒遞附給你們田家。
談話之間、丁柳施使凌空馭劍。只見坐在他對面的田二牛和三虎背後有兩道劍光掠過、他們頸子的血液同時大量溢流而出了、餐桌、地面一下子就舖滿血泊、不一會二人的頭又從頸子上溜掉下來、滾在地上。這血腥的一幕、誰能忍心目睹、尤其是做親娘的田老太太。是誰殺了田家二牛、三虎？但誰也沒有看見丁柳出手、放在桌上的大刀也未動。
田家老太太見況頓然哭著大叫道﹕
停！一切都停止。田蘭！你好狠、生了一個這麽厲害、這麽狠毒的兒子來對付咱們田家、難怪你給田家人看病要這麽多的錢、這是殺咱們之先的拆磨。這麽說來今天咱們田家的三十餘口人命全部要毀滅在你的手上嗎！報應、這是報應。咱現在真是呼天不應、叫地不靈了。咱甚麽也不要了、大概甚麽也要不到了、咱全然配合你仇恨的心、希望滅了咱家這一門就能滿足你的復仇之恨、不要再傷及無辜的旁系家族、不要再去抄掉田家在中陽縣山邊的祖墳、搔擾咱的祖先、也讓咱們自已平平靜靜的在你面前過去吧！求求你了！田蘭、求求你了。
丁柳離開田家時、頭腦一片空白、這種仇恨一直深深地烙在心頭、這七、八年來無時無刻不是在心窩打轉、有時從夢中哭醒、有時咬到牙齦流血。咱努力地從丁家一個沒用的〝根〞、變成一個舉手投足之間就可取人xing命的殺人利器。現在、仇是報了、縛束內心仇恨的繩子解開了、但生命的意義和方向卻沒有了、往後為何而活！生活的推動力在那裡？＂旁徨讓咱頭腦一片空虛。爹娘！上蒼的爹娘、告訴孩子！往昔孩兒是為你們報仇而活、往後孩兒活著的目標是甚麽？對！回去問爺爺！問姨娘！還要問問咱心愛姐姐古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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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的上午，〝一盞燈客棧〞對面的官道上、一下子來了十幾個乞丐、在路邊席地而坐。其中一位廾七、八歲著乞丐裝的步入客棧問道﹔
貴店可有丁柳這個人。
跑堂店小二立即跑到一把抓告知丁柳、丁柳心想知道咱姓名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乞丐。走到一盞燈客棧外茶蓬就看見一個身子健壯穿著乞丐裝飾、面卻似書生、還有些兒面熟、道﹕
小的就是丁柳、
這乞丐立刻一膝跪地、道﹕
七年前你給咱八個大銀錠、改變了咱一生、也讓一大批乞丐和遊民有了飽暖、有了維持生計的工作……..
對方題到七年前那八錠銀子時、丁柳驟時背脊骨一涼?両腿發軟、雙膝跪地、熱氣沖頭、淚水不由主的奪眶而出，雙手抱著那乞丐道﹕
兄長！咱一直不知道你大名、咱這就為咱爹娘叩謝您、當時咱爹娘躺在血泊里無法處理、你在咱絕望窒息時、救了咱那時幼小的生命、你是咱丁柳生命中第一個恩人。
原來這位乞丐是七年前幫助丁柳、一起用馬將其爹娘屍體運到〝凡谷〞溪邊密道口、放在一個洞穴里、且用堆土堆方式、把一盞燈茶舖保留住的乞丐。
這乞丐道﹔
小兄弟姓卞名永、現在是丐幫六袋堂主、同時是＂乞拯社＂執行人、。這＂乞拯社＂是以你的八錠白銀資金和兩匹馬成立起來、七年前咱用你那八錠白銀購置了木匠工具、辳具、牛車、牛、以及婚喪喜慶的轎子、咱聚集各地丐幫的人才到各處包工種地、修橋舖路、做堤通渠。至今咱們有苦力、專業人才共七、八百人。嚴格說起來、你才是乞拯社的東家、咱是該社的經營者。
卞永又向隨同來一盞燈的乞丐道﹕
以前咱常說〝乞拯社〞的東家丁柳就是這年青的兄弟、現在大家齊聲高呼〝乞拯社東家好〞三聲。
這十幾位乞丐就高呼起來。丁柳心想﹕這麽大的人力工作社、這麽叫三聲、這東家就真可上任了嗎？
這個客棧是自已開的、丁柳先跟卞永說了両句、很快就安排好大夥吃飯、卞永向大家叫道﹔
大夥入座、多飯少酒、隨後還有活要干，
卞永又道﹔
前幾年咱們的工作都在両江一帶、這次西來yin山地區才知道〝一盞燈〞茶舖又重新啟烘營業。既來了！就將心中三件事辦了﹔第一件事是尋找〝乞拯社＂東家、告知那八錠銀子的去方、對出錢的人有個交代，其實東家不東家無太大意義、〝乞拯社〞只是在這民不聊生的時代里、幫助一些三餐不繼的遊民討個溫飽、做做好事、積點德、如果這經管杈你想要回、咱立即雙手拱讓，因為這工作挺累人的。第二件事是要來包下你的〝一盞燈酒樓＂興建工作?咱己知道你們客棧的古浩兄己在各處尋覓施工圖、材料與訪價。咱說、這建酒樓的工作就由你的＂乞拯社〞承包好了、其工料一定會優於一般的二、三倍?丁兄弟你也就不需耍煩心了。第三件事就由咱們丐幫區堂主程良來跟你談談、他是武丐、咱是文丐、咱不了解武丐的事物。
卞永提高嗓子叫道；
程良別喝了、來見見咱們丁栁兄弟！
程良三蹦両跳地跑到丁栁面前雙手作揖道﹕小的在中陽市聽說yin山〝一盞燈〞茶舖有位會醫白玉米小蜘蛛毒的大夫、據咱們丐幫長老段天山說﹔天下只有咱們長老王清會醫這種蛛毒。但王清老人家己失聯大概四十來年了、段長老說﹔想在死之前見見他老人家。
丁柳聽完丐幫三件事後沒答腔、就請尹靜去跟王爺爺說說。不一會兒、尹靜回到櫃枱並向丁栁點點頭。丁柳就帶著卞永、程良到〝一把抓藥店〞後院見王長老。王清長老沉思一會兒、笑道﹕
等〝乞拯社〞在過年前把一盞燈酒樓建好、咱們丐幫大家不就可以在酒樓見面了！是不是？
既然爺爺這麽開口了、新的〝一盞燈客棧〞也就是〝一盞燈酒樓〞的承包人、完工時期也就正式敲定了。丁柳立即召集尹靜、古浩和卞永帶來的專業人員議訂了相關事宜後、並告訴大家王長老已強調竣工ri期是過年之前。把話說完、丁栁自已就回到〝一把抓〞藥店去工作了。
卞永和丁柳相處了大概只有一個時辰、卞永就感到丁柳將是一個不錯的領導人才、他懂得工作重點如工作範圍、以及懂得權責下放。
卞永派留下五名專業人與古浩、尹靜談論酒樓細部事宜、與七、八名探勘建地的人員後、就回頭叫道﹕
程良！你有吃有喝的、咱還沒吃東西呢！帶両壺酒、両塊牛肉、走啦！咱們三件事都依數完成了、回南ri市覆命、還要再跑跑另個的工地呢。
跨上馬、塵土飛揚、兩匹駿馬已快速賓士在向南下的官道上。
回到〝一把抓〞後院、二老、尹姨、古艾、坐在一塊兒、都沒說話、老叫花子見丁柳來了、道﹔
這下好了！你二個爺爺希望這一生要走的路只剩下從這兒到〝凡谷〞這一段了、那兒也不去了！誰知道會招惹出他們來、看來那清靜悠閑的美夢是落空了。
丁柳走到王爺爺面前蹲下去、扶著爺爺的腿傻笑。其實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事情。心想！這大概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吧
而古艾漫不經心的問道﹔
〝凡谷〞是什麽地方！
尹靜笑駡道﹕你這個傻丫頭、還沒聽出爺爺說的凡谷就是他們這一生最後的終點？快到一盞燈叫酒菜來、爺爺到現在還沒進餐呢！
只要爺爺和丁柳談江湖事清、尹姨、古艾就會自動避開。
晚飯後、丁柳隨意問候一下李明的傷勢、李明說他己經不障事了。想去中陽田家了結心頭上未了之事。丁栁說﹕
好！咱們這就備馬啟程。
到了田家、丁柳與李明直接奔向田五龍的庭院、剛踏入前院大門、倏然鑼聲大作、庭院的蠋光立刻打亮、四周牆頭預置的弓箭手的箭亦上弦。丁柳把李明拖到大門板後面躲著道﹔
你等咱把牆頭那些小暗樁拔除後、你再出來。
只見他的人影在牆上閃來閃去、廾名弓箭手的人掉在牆內、弓箭丟到牆外
這時前庭走出両位一高一矮、年六十左右的道士、道﹕
好快的身手、難怪林峯的手臂會被缷下來。
丁柳不理不睬那両個道士說些甚麽、直接走向大門板處、對李明道﹕
你去了斷田五龍那家人。這両個老道讓咱和他們纏一纏。
丁柳又回頭向両位道士走來、道﹔
咱們今晚為仇殺而來、你們是那一派、為何要捲入這個漩渦。田家系有名之惡霸、眾人周知、其仇人之多、如同過江之鯽、你們若一定要和惡霸相保共濟、不及時身退、咱就會使你們無地自容、聲譽難保？
矮道士指著個子高的道士、道﹕
他是華山歐陽仁、在下是武當天仁道長。田家在地方上名聲雖然不太好、但對華山派、武當山的捐贈可是不少、今ri田家有困難、咱們豈能不管？
丁柳道﹔
咱明白了！有句俗話說得對、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口軟。你們〝軟〞到來田家守夜看大門。田家在前面魚肉良民、你們在後面伸手分贜。這種行為、在你們名門正派稱之受人捐贈、在旁門左道的叫作歸費（保護費）、你們真〝黑〞呀！可是你們不幸、碰到咱這個〝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不邪不正的ziyou派人士、專門吃＂黑＂
話說到這裡、丁柳心中頓時對這両個道士昇起急烈的厭惡之感，心想你們就是做盡壞事的白道正仁君子、怙惡不悛的正派人士。
忽然李明又出現在庭院道﹕
姓田的人！一個也沒找到！都跑了！
丁柳道﹕
不打緊！有這両個就夠了！你快去找繩子來、咱有法子讓他們乖乖說出田五龍藏身之處。
丁柳又對両個道士說﹕
正仁君子！咱己告訴你們了！咱會讓你們聲譽難保，無地自容、咱更會讓你們武當?華山名揚天下。
話聲一落、丁柳一個劍步己到武當山天仁道長面前。天仁道長立刻左掌謢胸、右掌直直的擊出、誰知對方既不躲也不閃、還伸出右掌與他両掌相擊、並變成了十指相扣，對方身高手掌大、力氣也大、震得食他手臂發麻?忽然、他向後一帶、手腕再向下一壓、以飛快的速度來了一招最通俗的〝擒拿手〞制住天仁道長那支發麻的手腕、天仁道長別無他法、只有曲身跪地，使出全身內功真氣頂住這隻大手、以防手腕被拆斷。但奇怪的是、使了全身的勁竟然頂的是軟軟的棉花包、棉花包里有一小吸盤輕輕吸著掌心〝內勞宮穴〞。
華山派歐陽仁見天仁道長被壓在地上、拔出長劍就向丁柳剌去、丁柳身子略側、避開劍鋒、當對方招式使滿、手臂打直時、丁柳來個倒掛金鉤、一隻大腳踢在歐陽仁使劍的手腕上、其劍似飛鏢般直地飛向黑夜去、丁柳又以天仁道長往上頂的手臂為支點、身子打個轉
又使了一個迴旋踢、正好踢到歐陽仁背上的腎俞穴、歐陽仁一陣腰軟、亦跪在丁柳的面前了、丁柳用自已另一隻大手的〝內勞宮穴〞緊壓著歐陽仁頭頂上的〝百會穴〞上、両穴緊密地吻合。跪在地上的両位道士使勁往上頂、站著的丁柳猛往下壓。丁柳的〝吮真珠〞術就在這一壓二頂之間展開了內力的較量。両道士的両般內功真氣在丁柳體內小周天滾滾地竄動、沒一會兒、丁柳的頭頂白煙裊裊、可是跪在地上両位道士卻己虛脫的汗流夾背。
等到李明拿來繩子一綑、丁柳收回雙手、停了＂吮真珠＂術、就地打個坐、稍微運運氣、發現體內真氣滿載中丹田、心想、夠了、這一輩子大概都夠了、若梁爺爺所說、這種缺德的招式別再用了。而這両位道士也是就地而坐
、但己疲憊地雙眼布滿血絲、兩手垂地、連脖子都伸不直了、虛脫得幾乎說話的勁兒沒了。
武當天仁道長問丁柳道﹕
你使用的是甚麽武術？
丁柳答道﹕
那不是你們武當派的〝擒拿術〞嗎？
華山歐陽仁也對丁柳問道﹔
你對咱使用的是甚麽武功？
丁柳回道﹔
對你！那兒哪是武功、那招不是踢毽子的〝倒掛金鉤〞嗎！
歐陽仁和天仁道長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好像要說﹕為甚麽會這樣累呢！
丁柳伸手接著李明遞過來的繩子、要去綁綑歐陽仁天仁道長的手腳
歐陽仁問丁柳道﹕
你這是干什麽？
丁柳道﹕
今晚你們不把田五龍家人交出來、咱就把你們綁起來，剝光你們的衣褲、**裸的倒掛在樹上。咱不相信武當山、華山派的聲譽是鐵打的、不怕丟人現眼。
歐陽仁和天仁聽丁柳這麽說、一下子人都懵了。殺人不過是頭點地，大不了一死。這不是要利用咱們身軀來羞辱武當、華山嗎？如果武當、華山無法忍下這口惡氣、拼死拼活地掀一塲打鬥、那要死多少人！一定會多過田五龍這一家子的人數吧。
全身沒力的華山歐陽仁想了想對天仁道﹕
道長！咱們對手這招太yin毒了！咱華山派的臉不能讓咱這麽丟、真丟不起！咱真鬥不過他！認裁了、你呢？
武當天仁道長更是虛脫的緊、就連打腫臉稱胖子的話都沒勁說了、也點了點頭。
歐陽仁向丁柳說了兩個字?道﹕人！指指地下。門！指指院子牆邊土堆的地窖小矮門。這樣兩個字就把田五龍一家子藏身之處給出賣掉了。田五龍一家人也就變成了瓮中之鼈、李明下地窖走了一趟、田五龍一家子也就長眠此穴了
不一會兒、原先從院子牆頭摔下來的那群弓箭手、走了過來、扶著歐陽仁與天仁慢慢地消失在夜sè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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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陽快回到yin山鎮的路上、丁柳對李明道﹕
仇己報！心事己了！也該回仙市寨子抱幾天孫子、休息一陣子、後頭又有好多事情等著老哥哥來幫忙呢、譬如一盞燈酒樓要開始興工。山河口購地、築堤、建城牆。還要到全國各地招集朔青少年、培植一個〝一盞燈〞家將式的商團
李明聽了哈哈大笑道﹕
兄弟！你一口氣說出這麽多要做的事情，咱怎麽安下心抱孫子啦！走了！回家了！不採理了！
話說完、在馬屁上一打、李明的大花馬就直往仙市寨子方面跑去了。
說到〝一盞燈酒樓＂興工、卞永辦起事來、真是有效率。第一天工地施工圖議訂、第二天施工工具大批到位、幾天內工寮的組合屋也架起來了、爐灶、熱水管也搭上了、連水構、茅房也挖好了。大批工作人員也陸繽住了進來、連飯都可以及時到口。前幾天丁柳問卞永為何會發跡得這麽快，
卞永回答道﹔人員移動快、工料運輸快、後援配合快。有了這三快?咱們工地越干越多。錢賺得越多、大家工資也就增加得多。不說別的！你看咱們工寮的篷搭架、只用一種自己開發的接合器、把竹桿與木柱一接合、組合五百人住的組合屋、十個人不用半天就可完工。工寮的防水桐油蓬布也是自已編製的。有了這麽大的人力群體、各州縣府重大工作、咱們丐幫都可以搶包來做。
丁柳相信卞永所說的、工寮完成第二天、立即就進住了三百人，牛、騾、馬四十隻、在丁柳爹生前以超亷價買進的亂石雜草荒地中、燒火炸石、鐵鎬碾石、碎石填坑、沒幾天、已從遍地半人高的亂石堆群中整理出一大片平坦可蓋酒摟工地。當石材、木料運來時、原先整地的人工則己轉移到其他工地去了、跟著進住來的又是一批三、五百名石、木匠了。真像卞永所說﹕人員、工料、後援都快。
老叫花子王清長老看了以後道﹔
丐幫己經在改變轉型了、以後?不再是佔領乞討地盤的乞討人群了、這批乞討人群己變成一個有組織的人力支援群體了、這些年青人了真了不起。娃兒！你的〝一盞燈商團〞什麽時候開始招聚人員啊？
〝一盞燈酒樓〞的建造、憑添了官道上車輛、人員來往的數量、僅僅增加了三、五百人吃的事?yin山這小地區的生意就熱絡不少。yin山小鎮的居民也到酒樓工地找一些工作來貼補家的生計。以前人人怕碰見穿著補丁舊衣的孤兒丁柳、現在卻是這地方一盞發光的燈、小鎮居民個個仰著仰慕臉接受他那光芒的映照。世上凡夫俗子就是這般、自已風華富麗時就踐踏他人的尊嚴、自已潦倒不振時也只好仰人鼻息地渡渡小月了。
〝一盞燈〞好響亮的名號、他娘的、連南ri鎮寨子里那些在街道上打駝螺的小孩兒都知道這個名號，但是看它的舖面並不怎麽起眼呀！老朱你關顧過嗎？
一臉卷卷黑白參半的落腮鬍、濃眉大眼的中年壯漢、坐在馬上對另一位也騎在馬上的瘦子問道。
老朱答道﹕
雖然店面簡陋、但酒菜的美味、在這段官道路上、倒是頗有點名氣。咱今天就在這兒用個午飯吧、如何？再往北走、就沒甚麽東西可吃的了。
說著就側過身子向路邊十來人的縱隊人馬叫道﹕
安保鏢局哥兒們、進店用餐了！
見了這些跑保鏢的顧客、其實飯店也不見得喜歡他們、他們在外面混久了、顯得油條小氣，吃碗牛肉麵、就會猛要加些免費的湯和面。點一盤客飯的小炒、就吃上七、八碗飯。要不就是在結賬時、短缺個幾十文。安保鏢局夥計平時跑鏢時、不是吃乾糧就是搭野灶、過著露宿風餐的苦ri子。來到〝一盞燈〞茶舖、來幾個風味小炒、個個絕不會放過這飽餐一頓的機會。他娘的！大叫道：他nǎinǎi的好久沒有這般地酒足飯飽了。
朱鏢頭在櫃枱結賬時、諞言滿口、要錢！就是伸不出手。櫃檯上的尹靜把算盤珠子撥好、擺在他面前、給他看、忍著氣！等他這個悶壺蘆開口。
真是來了一個〝巧〞！另–個滿臉落腮鬍、粗眉大眼的鏢師卻在尹靜惱火朱鏢頭結賬不爽快的時候開口?道﹕
掌柜的大姐！聽說七、八個月前、長台鎮宏通鏢局的一位鏢師在一盞燈茶舖、被人打掉四顆牙、可有此事？
尹靜回道﹕
沒聽說！咱才來這兒五、六個月、不知道此事。
這落腮鬍鏢師聽尹靜回答方式、心裡有些不爽、同時也想用大吵大閙的方式來賴掉一些飯錢、道﹕
這麽巧！就是晚來這麽一個月！
尹靜道﹔
是呀！是比晚來一年〝巧〞了一些！
此時在一盞燈酒樓工地工作的丐幫弟子程良、張成、楊雲三人亦在茶舖偷閑飲茶。
程良叫道﹕
尹姨！咱前一陣子嘴裡五顆牙、被蟲蛀了、你知不知道呀？
另一個武丐楊雲，道﹕
尹姨！不是說過嗎！她晚來了一個月嗎！
另一位較瘦較年輕的鏢師聽這両個要飯的一搭一擋、氣得耳根漲紅、道﹕
咱們只是跟這個女當家講句話、管你娘的屁事。
程良道﹕
鏢師爺們！你斜過頭、張開你狗眼瞧瞧那工地丐幫有多少要飯的在那工作、櫃檯上那阿姨、是管大家吃飯的大管家、他忙得緊呢！你閑著沒事兒、少在這兒吊你娘的膀子。還不痛痛快快把賬付清、走人！
落腮鬍鏢師心想﹔咱朱某本來只是想懶點酒菜錢、沒想惹事、更不想招惹丐幫弟子、但此刻怎麽走！難道低著頭夾著尾巴往外走！牙一咬！唰一聲拔劍出鞘、大聲叫道﹔
你當咱是蹲在路邊賣青菜的老大娘啊、捱他娘的幾句駡、受個窩囊氣、沒有法子！告訴你！咱是保安鏢局鏢頭朱永安?這次走鏢有嵩山派馬步風與咱們小師叔牛泉做陪。不要以為是人就要怕你們丐幫三分、可是咱們嵩山派就沒有怕過誰。
話聲一落、鏢頭朱永安就想擺個架式出招。
且慢！大鬍子！程良道﹕
要打！咱們到外面打！方才你這個甚麽朱（豬）頭、連酒飯錢都付不出來、這茶舖遇上你們這群朱、牛、馬、有賬不付的一群畜牲、己經算是倒了大霉了。你還想在屋裡玩傢伙、告訴你！你在屋裡打斷一支筷子、老子都會趕到嵩山去找你賠。
程良一個劍步跳到茶舖外面、嵩山派馬步風卻搶先也跟著凌空一躍、跳過飯桌、單手舉劍、向程良直直地刺去。
程良察覺這老小子吭都不吭一聲、直撲而來。程良趕緊退身一步、舉起手上的鐵棒、來個〝一柱擎天＂對著對方脖子頂過去。這樣你來咱住就過了廾來招！
突然程良對張成叫道﹕
快去找李魁堂主來！這個工地是他負責撐著的、不知他瞎跑個什麽勁！害得咱跟人家動刀動槍的。
丐幫弟子張成說﹕
這怎麽找！誰知道他跑到那兒去了！咱先燃支狼煙棒呼叫他，
在一把抓藥店後院下棋的老叫花子見一盞燈茶舖前面狼煙裊裊、叫古艾快去看尹靜那兒有事沒。叫丁柳停止替病人診斷、去看看發生甚麽事。一會兒李魁堂主也出現了。一支狼煙捧冒煙搞得大家都像被火燒到尾巴的老鼠般、亂跳亂竄的跑了過來。
說的也是、嵩山派馬步風的劍招還真的又快又准，跟他打鬥起來還真的倍感吃勁。唰的一聲！嵩山馬步風的長劍由程良腹部刮過。程良肚子一收，後退三步、低頭一看、腰上掛著四個表示丐幫階級的棉布衣布袋、被他一劍割成両半。
程良火大了、叫道﹕
馬步風！你看！你把老子在丐幫代表階級的布袋砍成了両半、你是故意觸咱霉頭、詛咒咱不能晉昇六袋堂主嗎！好小子！老子不跟你玩真的、你不知道咱的厲害。
說著就把鐵捧両端螺帽蓋拿了下來、各端露出一把尖刃、再繼續他們両人的纏鬥。
而站在旁邊丐幫的楊雲、張成、李魁堂主肩見程良的布袋、被割成兩半、隨風飄、捧著肚子大笑。丁柳不明白這有啥可笑、只有挑起臉上的肉皮、陪個皮笑肉不笑。
程良鐵捧両端尖刀一露、宛如一根鐵棒綁上両把鴛鴦劍、鐵棒輪轉、両把劍飛旋、打鬥起來、對方真有一些礙手礙腳、招架不住。嵩山派馬步風一不小心、左肩腋窩就被戳了一個洞、鮮血立刻透過厚厚的冬衣、溢涌而出。
另一位鏢師、說是嵩山派馬步風小師叔牛泉、立即跑上去替馬步風止血療傷後、又走向程良、拔起劍、採用短打方式近身猛攻。而程良鐵棒較長，無法展使、只有節節後退招架的份、程良邊退邊叫道﹕
李堂主！這是個硬點子、咱吃不下來！對方的劍敲打在鐵棒上、他的手己感覺到陣陣發麻、心想這個姓牛的小師叔、好大的牛勁。
其實不啻是牛的蠻力、在両丈外的丁柳已經感覺到嵩山牛泉的真氣灌劍、再看他退後五步、劍指中天、單腳點地、疑似向天借氣、蓄意待發的說道﹕
小要飯的！別在這兒耍嘴皮了、讓咱把你送到閻王爺那去做女婿。
牛泉話一說完、只見他單腳一彈、人劍一體、像脫了弦的箭、筆直的向程良飛去、就在此刻的眨眼間、、丁柳驟然站在程良面前、右手過頂、左掌護胸。而牛泉整個人不知怎得、已重重地摔倒爬地、劍也脫手掉在身邊三尺外。他楞楞地呆在地上一會兒、起來時慢慢地把自己的劍拾了起來。
站在丁柳面前問道﹔
請問！剛才咱們接觸過招時、你使出了幾式。
丁柳回道﹔
五式。
嵩山派牛泉道﹕
五式！五、五、五、十五、剛好是達到無影無形的境界、咱祖師爺曾用十五張連環動作的圖片來做過試驗，以快過眼神滯留的速度在眼前移動、其聯續動作的圖片就可連環起來。
現在、嵩山牛泉看到丁柳、好像一個武痴遇到了武神、不停的問東問西。
丁柳說﹕
你在眨眼間做完了四個半式、己經不簡單、在速度要求上、己是頂級了。而咱練的是一種與冥幻有關的禪學、以幻覺似的意念驅動手足、這種意念不是來自大腦、而是來自一種冥幻的牽引。咱再說玄一點、咱知道你在程良喊叫李堂主時、你就開始有了殺死程良的念頭、但在啟步直衝時、你的這種念頭忽然變弱了、咱怎麽知道、因為咱會感應到你腦子內在變化的波紋。咱的訑訑之語、不合常理、沒有根據、就是一字〝玄〞?聽完就算了。咱講給你聽、你不懂。你說給大家聽、大家也不懂你所云之、因為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冥幻〞。
嵩山派牛泉聽了丁柳一席不易理解的話、楞了好一會道﹕
你說的對?你所說的一切如同幻覺、咱也不可能叫人家懂、如你所說、今天聽完就算了。
說完話、自已心悅誠服的跪在地上向丁柳叩了一個頭、叫鏢頭付了飯錢就離去了。
站在一旁的程良、張成、楊雲己看得目瞪口呆道﹕
玩了十來年武功、今天才知道啥是武功。
狼煙捧是誰點的？叫你們丐幫王長老也忙起來了！
丁柳笑道﹕
連咱們〝禁軍〞李明中衛長也趕來了。以後小事情不要燒狼煙棒、以免驚動所有的人。
李明與古浩在〝一盞燈酒樓〞工地系代表僱主。丐幫是受雇方、丐幫由九袋長老李展飛、六袋堂主卞永負責工地施工事務、李展飛目前在丐幫是財務總管、也是好幾個工地的總管人、但至今從未來過〝一盞燈酒樓工地〞一步。
今天下午申時、卞永三步做成兩步地跑到一把抓藥店對丁柳說﹕
咱丐幫九袋長老李展飛、呂仁要求見十二袋長老王清、請快通報。
不一會兒、李展飛他們到了就直接往後院圓拱門走去，王清長老己是站在內邊門迎接了。李展飛、呂仁與王清長老、三人隔著門框對瞧了半天、三人淚水已在眼眶打轉。李展飛、呂仁單膝跪下、向王長老行敬幫禮。李展飛道﹕
王老爺子！您老得讓弟子看了心疼！原先咱心目的您是個風度偏偏、英俊洒脫、叫人敬畏的長者、如今竟然已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了。
王清長老笑道﹕
李賢侄、呂賢侄請起來、老夫的老、是嵗月不饒人也、難道朱嵐、段文山、江白勇三位老哥哥現在還永駐青chun嗎！他們都好吧？賢侄呀！離開你們時、你才三十歲不到、現在亦六十好幾了吧、咱們都老了、不再說了！老夫還真的很想念著你們。
王清長老介紹一下在塲的龍門會逸遄飛梁正、丁柳。
又問道﹕
両位賢侄！今天為何而來！咱知道！你是大忙人、今天的到來、必有要事商議、是吧？
呂仁長老道﹕
王老爺子說的是、這五、六年來咱們幫內所有支付的大開消都由他老兄負責張羅、咱們前朱代幫主派遣這個大忙人來、當然有大事要忙了。
王長老驚訝的問道﹕
朱嵐！江湖傳說丐幫幫主是朱嵐呀！怎麽會是丐幫前代幫主呢？
呂仁長老、道﹔
這事說來話長、在前幫主郎君月屈齡隱退之後、大家推選才學武功最高的北丐十二袋榮任南長老做幫主、榮長老說他原系國家軍職人員、不妥。隨後改推選朱嵐長老、朱嵐說﹕以咱們這一代、論武功才華、非王清長老您莫屬、這幫主位子應等著他回來再論、咱朱嵐暫時代理著是可以的。朱代幫主這一代就代到屆齡退位?距現在也有二十來年了。由於現今局勢太壞﹕朝廷賦稅太重、廂軍（州府軍）、汰退太多、市間遊民人數多過乞丐、搶匪強盜四處起。因此有人說、在這種局勢之下、丐幫必須改變生存方式、變化組織結構。有了適於現時的組織後、再推選適當的幫主人選亦不遲。目前，丐幫內的財務、總務工作、李展飛長老食他撐了半個天、這個大忙人、必竟也是六、七十嵗的老人了、也吵著要交棒、誰能接手呀！
李展飛長老、道﹕
據六袋堂主卞永說﹕yin山小市集北邊的亂石山坡地，大概有九千多畝處於荒蕪廢置之中。丁柳先父就買去三千五百畝、咱打算來看看。這個地方東、西両方是低斜坡和高山峻岭、如同山峽、北上五十里地是山河口、如同壺蘆嘴、而南北向有條官道、是上自běijing、斜關南至関中、漢中、汴京必經之道、在軍事方面來說、是易守之紥營駐地。這是個不缺水的荒煙蔓草之處女地、如投下群力來開墾成梯田、牧場、驛站、定可造成自給自足的小型市鎮。另一件大事、是因為王老你的孫子在這人煙稀疏、而交通通暢的山區地方要另新建築一座〝一盞燈酒樓〞周遭又有一大片可以活動的空地。這是個天高皇帝遠、便於辦理民間人士聚會的好地方。所以前郎幫主和北丐大夥們知道前朱代幫主今年在〝一盞燈酒樓〞過年、他建議明年開chun之後、亦選擇吉ri在〝一盞燈酒樓＂舉辦一個丐幫大聚會。弟子的話說完了、聆聽王老訓示。
王清長老聽完李、呂賢侄所道之後，笑道﹕
咱孫子在此地發展、因為這兒是他生長的地方、李兄！開發的地方要多找多比較、此事你們要多多斛量、老朽也不能多做評論。而咱現在的訓示是在咱們後院設宴接風、要說的話咱們就邊飲邊談、今年除夕、咱心中有件大事要辦、待咱跟他們商量後再告訴大家。
王長老說話時瞼過擠滿笑容、大家知道他要說的將是一件他喜歡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