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之荒

北大之荒

……所以活該只好北大荒著。當然一個巴掌拍不響,倆人辦的事兒全賴一方也有失公允,但求高成便是北大荒們的致命傷,而「高成」——「高成」們正紛紛神往道:「看,街邊有女初長成——」

工作中遇到難題:照例雜誌需要25~35歲,外貌,氣質,工作,感情均體面光鮮之樣板女子若干,喜眉笑眼出鏡以粉飾太平。

求援簡訊發出數十個,收回數十—1個,眾口一詞道:要否?要否?我們這除卻末條之此等女子無數。

我抱住頭,十分苦惱:呵我是知道的——基本上每個月我都要如此自取其辱一回。之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來是為糊口不得已,二來,好歹也又一個來月了,這班女子怎麼恁不爭氣,個個單漂依舊?

我忽然笑起來:不是還有一個沒回呢嗎?

滿懷一線希望我洗洗睡了。旋見一陣白煙過後,僅余的那名女線人倏然現身,笑指身後一眼描龍鎦金大瓦缸——但見一位事業,感情雙豐收之大齡女青年正含笑蹲在裡頭。我這份兒歡喜!趕緊伸出雙手一把攫了出來。誰知攫出一個還有,攫出一個還有——嘩,原來是眼聚寶缸!看看手邊鈔票的最大面額不過50元,遂急赤白臉四處尋找百元大鈔以充聚寶之種——手機吱吱響起來。

來不及生自個的氣——我TMD怎麼就非找那百元大鈔不可——是僅余女線人:「不好意思,昨兒發燒,一個人實在動不了,只好餓著肚子早早睡了。且近墨者黑,你看我像是擁有紅鸞高照女友的人么?」

我愴呼:「我要轉行!轉行撮合這烏泱泱一眾北京,大齡,荒著的女青年——人稱北大荒。」

某世界500強企業大客戶經理之女友無力哂笑:「這活要好乾,還輪得到你?」

噯說的也是。比如我這才貌雙全人精兒女友,氣奄若此還不忘譏人,遑論神清氣爽之時。當然她亦非不解溫柔——慧黠如她,便有什麼不知,瞄兩眼也會了,然而問題在於:看見song(此字上屍下從)人,誰壓得住火?

啊作為女白領,或者嫁與「金老公」她倒是肯的,但問題仍然存在:人金老公在外賺一天錢回來,累得只想看花枝招展諂媚笑臉,同樣Office里張牙舞爪一天的了我女友,恐怕屆時就還有力氣笑,眼角眉梢不及退卻之猙獰亦能把嬌客嚇趴下8回。

出則雷厲風行退則柔情萬種?抱歉我女友一非超人二非變色龍。那麼就不要出去做事好了,反正金老公最不缺的就是錢——然而我女友又欠缺林鳳嬌之胸襟,耐性。

兔死狐悲我叫起來:「那麼門當戶對總可以吧?」

女友失笑:「有是有的——」

當年校園裡為她寫血書割手腕的那位現今雖妻子俱全,難得對她仍念念不忘,不忘邀她出去開房,且洋洋道級別堪以五星。女友雀躍拊掌道:「是巴黎的五星么?」該君就此蒸發。

相對職位低一點,薪資少一些都不成問題,然而可否不要但逢買單便尿遁?

與某鑽貴相談正歡,對方忽道:「趕緊把你的狗處理了吧,省得影響我們戀愛。」咄,誰和你戀愛?!

割包皮甚好,割雙眼皮已多餘,何況又隆鼻,漂唇,豐額……想想早上出門恐怕還要與他爭鏡奪奩,女友只得氣餒。

有回幾乎嫁了,那人忽然嘆息道:「你就是太過美麗了——此後可否不化妝,不染髮,不穿下擺在膝蓋以上裙裝,不單獨出遊,不接觸異性,天黑前務必回家……?」不可。

……所以活該只好北大荒著。當然一個巴掌拍不響,倆人辦的事兒全賴一方也有失公允,但求高成便是北大荒們的致命傷,而「高成」——「高成」們正紛紛神往道:「看,街邊有女初長成——」

其實這算不得什麼新鮮事,早20年香港這等自掙自吃,自娛自樂,自言自語,自悲自喜女子早已是亦舒小說頭牌女角。唇亡齒寒,刁鑽亦舒無疑很疼她們,不忍看她們走投無路,遂屢屢替她們向外星尋找樣貌英俊,品行高潔配偶。

而《**都市》的編導給「紐大荒」們的出口是不妨及時行樂。當梅蘭達告訴同居男友她身染淋病,要他也速去體檢時,男友居然笑問:那麼曾有多少床上客?——懇請北大荒們萬勿效仿,否則傷心傷身概不負責。而且聽說那也不過是編導們為著收視率而不免誇大其辭。

坦白說,迄今我實在不以為「北大」乃至「滬大」,「穗大」荒們有什麼妥帖出路,甭管是否自願,這些剔透女子已走得太快太遠。雖然我十分愛國,但於北大荒們的情路能夠給出的惟一建議只得是——不妨試著交往歐美籍老外罷。至少他們大多知道:相對粉嫩,成熟是另一種深沉的美;複雜的別義是豐富情懷,敏銳方易籠絡到幸福;離異除了上一段感情已經結束,其他什麼也不意味;而一名風情萬種女郎居然正挽住我的胳臂,實為我無上光榮……我絕不認為這是一條太平無虞康莊路,然而在這一代北大荒的更年期到來之前,她們總得做點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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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尚女子心靈筆記:脂正濃粉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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