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凋零的生命（8）

卡爾敲了敲門，推開了書房大門。

書房裡，霍斯年正盯著電腦屏幕，目光一瞬不瞬的。書房裡很安靜，只有按動滑鼠的聲音。

「霍教授，你聯繫上琉璃了嗎？」卡爾心裡惴惴不安，意識到自己可能又闖禍了。

霍斯年騰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大步朝卡爾走來，卡爾後退了兩步，以為霍斯年要揍他，他抱著頭，連忙求饒道，「霍教授，你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

讓人恐懼的拳頭沒有落到身上，卡爾睜開眼睛，就看到霍斯年像是一陣風似的下了樓。

「霍教授，你去哪裡？」卡爾站在樓上，看著霍斯年拿了車鑰匙，推門而出。

汽車引擎聲響起，卡爾跑到了樓梯口，跳上樓梯的扶手，從樓梯的扶手上滑了下去。

「霍教授，等等我！」

……

家佳源超市，

今天是周五，超市裡的人不少，霍斯年直奔超市入口處的衛生間。

葉琉璃實在衛生間失去了蹤跡，那麼衛生間一定有其他出口。

站在女衛生間的門口，霍斯年敲了敲門，喊道，「我要進去找人，請女士們迴避一下！」

說完了之後，霍斯年等了一分鐘，這才又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衛生間洗手台旁的女人們看到有男人進來，本來要報警抓流氓的，卻在看到霍斯年的臉之後，齊刷刷的打消了念頭。

霍斯年太帥，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西服將他的身形修飾的更加的挺拔，清冷如月的眉眼此刻裡面盛滿了焦灼。

霍斯年在衛生間仔細的搜尋者，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霍斯年不認為葉琉璃還在裡面。

葉琉璃是從這件衛生間里消失的，他只想知道是誰神不知鬼不覺的抓走了葉琉璃。

葉琉璃警校畢業，格鬥術練的不錯，平時他還特意教她格鬥技巧，一般的成年男人也不是她的對手。

沒有掙扎，沒有呼救，葉琉璃就這麼消失了？

「帥哥，你找誰？」其中一個女人好奇的問道。

霍斯年推開了一個個隔間的門，每個隔間，他都會走進去，仔細的查看，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來。

「我妻子！」想到葉琉璃，霍斯年心裡抽痛著。

他從事的職業，很容易樹敵，所以他才會帶著葉琉璃回到南島市定居。來到南島市之後，他雖然也會幫著警方破案，但是一直都很注意保護自己和葉琉璃，不會讓媒體曝光自己。

是誰綁架走了葉琉璃？難道是他在德國時得罪的人？

「你妻子在衛生間不見了？」

「嗯。」

聽到霍斯年的回答，幾個女人害怕起來，其中有一個膽小的，竟然嚇跑了。

「不會是人販子吧？這兩年人販子可猖獗了，不但拐賣小孩，還拐賣婦女。」

「不是吧？」

「我騙你做什麼。很多山裡的男人娶不上媳婦，就買一個生孩子。每年好多女人被人販子拐跑了。」

葉琉璃不是被人販子拐走的，葉琉璃膽子雖然小，但是警覺性一向不差，而且一般男人想要挾持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里裡外外查找了一遍，霍斯年並沒有發現異常。

沒有密道，衛生間的窗戶有防盜網，防盜網很堅固，葉琉璃不可能從窗戶離開，而且這是六樓。

從衛生間里出來，霍斯年茫然的站在那裡，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亂如麻。這個時候，他應該冷靜的，但是他做不到。

霍斯年在衛生間找葉琉璃的時候，卡爾在附近找了一遍，沒有葉琉璃的蹤跡。

卡爾看著霍斯年，抱歉的說道，「霍教授，對不起，我沒有找到琉璃。」

霍斯年掏出手機，拿出手機的剎那，他內心祈求著，葉琉璃能夠給他打電話發簡訊，告訴他，她碰到了朋友，出去小聚了。

沒有！什麼都沒有！

霍斯年撥通了韓灝的手機，把葉琉璃失蹤的消息告訴了韓灝。

「……霍教授，你確定琉璃是被綁架了？有沒有可能你們兩個吵架了，琉璃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

我告訴你，表哥的女朋友就是，吵架了，一聲不響的出國旅遊去了，把我們家人都嚇壞了……」

「我和琉璃很好，沒有吵架！你幫我查查出入境處，最近有沒有有案底的歐洲人入境。」

他接手的案子都是重案，一旦抓到兇手都是要被判重刑的，他和馬克斯一直有聯繫，沒有聽到最近有人越獄……到底是誰葉琉璃綁架了？

「好吧。」韓灝見霍斯年語氣凝重，也重視了起來。

韓灝掛了霍斯年的電話，特意撥通了葉琉璃的手機。

南島市治安還是不錯的，韓灝不相信葉琉璃這麼一個大活人被人綁架了，而且只是失蹤了幾個小時而已。

女人逛街都能夠逛一天，穿著高跟鞋，還不帶累的，也許葉琉璃去購物去了。

電話無法接通！韓灝連撥了三次，還是沒有接通。

「搞什麼？不會真的被綁架了吧？」韓灝趕緊給出入境處的朋友打電話，對方聽到他又查人，好奇的問道，

「韓灝，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人來南島市了？你偷偷告我，我保證不說出去。」

男人八卦起來，也很討厭，「嗯，確實的了不得人，殺了十幾個人了，你趕緊幫我查查，最近入境的有沒有。」

「拜託，護照上又沒有寫是不是罪犯，我怎麼知道？」

「你把這兩天入境的歐洲人的名單給楚源，我讓楚源去核實那些人有沒有犯罪記錄。」

「好吧。」

韓灝還在警察局裡，今天晚上他們刑偵科的人又要加班了。沒辦法，誰讓現在不太平。

「這群小兔崽子，一不高興就去死，老子沒老婆沒兒子都沒想去死呢。」

韓灝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見過各色各樣的人，社會險惡，人心叵測，當學生的時光真的算是人這一生中最單純最美好的時光了。

他真的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的脆弱的像個瓷娃娃似的，一言不合就自殺。

羅傑笑道，「韓隊，你可一定要活得久一些，活得越久，你找到老婆的希望越大，呵呵……」

韓灝隨手抓起一本書就朝羅傑砸去，「你笑話我找不到老婆？你有資格嗎？你一個初戀都沒有談過的人笑話我！」

「韓隊，我記得你也沒有初戀！」羅傑穩穩的接住了手中的書，扎心的說道。

「誰說我沒有初戀的！」韓灝看著梁茵茵拿著外賣走了進來，沒有繼續說下去，「琉璃失蹤了，你還笑，趕緊去找人！」

「琉璃失蹤了？」梁茵茵驚訝的問道。

「霍教授剛才打電話過來，說琉璃被人綁架了。琉璃又沒有錢，別人綁架她做什麼？」

羅傑說道，「琉璃是沒錢，不過霍教授有錢啊。霍教授一看就是有錢人，還有琉璃無名指上的鑽戒那麼顯眼，別人不綁她，綁誰？」

「……」

「低調，低調，做人要低調啊！」

梁茵茵狠狠瞪了一眼羅傑，教訓道，「羅傑，你怎麼這麼說話呢？霍教授幫了我們這麼多，琉璃失蹤了，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說風涼話。」

「誰說我不幫忙的？」

梁茵茵故意激他，「那你還不出去找！」

「現在就去！我的那份外賣你吃了吧。反正你已經很胖了，再胖點也無法所謂。」

梁茵茵生氣的說道，「羅傑，你想死是不是！」

……

家佳源超市，

霍斯年雖然在超市沒有找到葉琉璃，卻也沒有離開。韓灝那些人的水平，霍斯年並不抱希望。

若是琉璃真的被壞人綁架了，多耽誤一刻，就多一分危險。他必須儘快把琉璃找出來。

卡爾和霍斯年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

兩個人的外形都很惹眼，路過的人不少看著他們竊竊私語，若是平時卡爾還能夠自戀一會兒，現在他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雖然他不知道琉璃到底去哪裡了，但是琉璃一定碰到危險了，霍斯年不是亂說話的人。

他既然認定葉琉璃遇到危險了，那就一定是遇到危險了。

「霍教授，我們去別的地方找一找吧。也許能夠在別的地方找到琉璃也不一定。」

一個老人推著清掃車走了過來，老人推著車子走進了男衛生間，在門口掛了清掃的牌子。

霍斯年移開了目光，又迅速的把目光移了回來，他的目光落到了清掃車上。

清掃車是一個小推車，按著一個放垃圾的四四方方的黃色帆布大口袋，霍斯年走過去，朝裡面看了看，然後對卡爾說道，「你進去！」

「什麼？」卡爾一時沒有聽明白。

霍斯年說道，「你進垃圾車裡！」

卡爾嫌棄的看了一眼垃圾車，拒絕道，「霍教授，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琉璃的，求求你不要這麼對待我。

裡面很髒的，擦屁股的衛生紙就仍在裡面，搞不好上面還有屎……」

霍斯年抓起卡爾的肩膀，將他丟進了垃圾車裡，卡爾要起身，把霍斯年按住了頭頂，塞了回去。

「霍教授！」

卡爾的身形比葉琉璃高大很多，垃圾車可以裝下卡爾，那麼一定可以裝進葉琉璃。

清掃的老人看到坐在垃圾車的卡爾，皺著眉頭說道，「你們幹什麼？趕緊出來，這不是玩的地方。」

霍斯年讓卡爾出來，然後掏出手機，調出了監控視頻，調出了一個畫面給老人看。

畫面上同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清潔工，戴著口罩，推著一樣的垃圾場。

「您好，請問你認識這個男人嗎？」

兩個老人穿著一樣的工作服，視頻里的若是沒有問題，老人是能夠認出來同事的身份的。

葉琉璃進入衛生間之後的視頻，霍斯年認真看了，沒有任何異常，除了這個垃圾車和推著垃圾車的老人。

老人年紀不小了，眼神不大好，他拿著霍斯年的手機仔細辨認著。

卡爾從垃圾車裡跳出來，嫌棄的打著身上的衣服，彷彿衣服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

「霍教授，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否則……」

「閉嘴！」霍斯年一個凜冽的眼神掃過來，卡爾果然老實了。

「不認識。」老人搖了搖頭，語氣篤定的說道。

「你確定？」

「確定。我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身形不對。超市保潔人員里就我和孫老頭兩個男的，孫老頭個子矮，肯定不是孫老頭。」老人奇怪的說道，「他是誰？為什麼要假扮成清潔工？是小偷？」

霍斯年沒有回答老人的問題，他走出了衛生間，卡爾隨後追了出來。

霍斯年調出監控，把視線落到了戴口罩的老人身上。

視頻里，老人推著垃圾車直接走出了超市，沒有人注意到他，老人推著垃圾車繞到了超市後面的小道，監控消失了。

霍斯年走到了小巷，超市的後門就位於小巷，平時進貨送貨就從這個門進入。

卡爾跟在霍斯年的身後，霍斯年正站在監控下，盯著被破壞的攝像頭看。

「霍教授，發現什麼線索了嗎？」卡爾問道。

霍斯年沒有回答卡爾的疑問，他把這段視頻發給了韓灝，讓韓灝去查這個老人的身份。

南島市的「天眼」系統十分發達，就算這個巷子沒有了監控，只要老人出現在附近的監控鏡頭裡，也會被天眼系統捕捉到。

韓灝接到霍斯年的電話，立刻給天眼監控室的人打去了電話，讓他們搜尋這個老人。

天眼系統十分的發達，人臉識別技術可以從幾萬人中迅速找到罪犯，但是老人進行了偽裝，戴了帽子和口罩就不好找了。

……

葉琉璃失蹤了，霍斯年來到了天眼系統的監控室，搜索著那個老人。只是，猶如大海老針似的，沒有任何的線索。

霍斯年為了節約時間，把從監控里找人給了程岩，然後他回了家，將自己關在書房裡。

雲上之家，沒有了葉琉璃，就像是活死人墓似的，連院子里被風吹動的樹枝都顯得詭異。

卡爾給程岩打電話抱怨，「……程岩，你還沒有找人嗎？你快點找啊。

霍教授，把自己管在書房裡五個小時了，我擔心他想不開，做出自殘的事情。」

程岩是焦頭爛額。

約會泡湯了，幫霍斯年恢復網站信息，還沒有弄完，霍斯年就讓他從龐大的監控視頻中尋找小老頭，他趕緊腦袋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