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凋零的生命（9）

「你不用瞎操心，他肯定沒事！霍斯年比誰都堅強！」

真正可能出事的是他好不好？程岩的內心在流淚。這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他一直盯著屏幕，眼睛又酸又疼。

他不是像普通人一樣看視頻，他是把視頻快放了三倍的速度來看，普通人只覺得畫面在眼前閃過，什麼都看不清楚，他雖然可以看清楚，但是時間長了，眼睛疼的不行。

「程岩，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找到綁架琉璃的人？」卡爾問道。

程岩太陽穴突突的跳，若是卡爾站在他的面前，程岩絕對會一腳踹過去，讓他的「小卡爾」痛不欲生，終身難忘。

非常時期，程岩沒有和不懂事的卡爾一般見識，他砰一下子摔上了電話，認命的繼續看視頻。

……

卡爾被掛了電話，嘴裡嘀嘀咕咕的，「什麼嘛，居然掛我電話。」

書房的門突然開了，霍斯年從裡面走了出來，卡爾激動的說道，「霍教授，你終於出來了，你……」

霍斯年騰騰的下了樓，朝外面走去。

「霍教授，你等等我……」卡爾追了上去。

霍斯年要去警察局，他發現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劉玫，盧俊義，宋舒顏……教父從那麼多的人中挑中了他們幾個，一定有共同點。

幾個人都是學生，原生家庭環境都不好，特別是劉玫和盧俊義有嚴重的抑鬱症，幾個人臨死之前同時頻頻登錄Heaven……

從程岩給他的數據中，霍斯年看到Heaven網註冊會員不少，是什麼讓教父從眾多人中挑選了他們幾個？

出現在梁晶晶家裡的神秘人，讓霍斯年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順著這個猜想大膽求證，霍斯年還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曾經參加過校園霸凌案。

宋舒顏六中的大姐大，不但欺凌其他同學，還引誘其他漂亮學生進入se情場所。而劉玫和盧俊義則是梁晶晶霸凌案中的幫凶。梁晶晶死亡，讓劉玫和盧俊義患上了抑鬱症。

若是他的猜想是對的，其他三個人頭，順著這個思路查下去，應該也參與了校園霸凌事件。

只是李英才顯然並不屬於這一類？那麼李英才為什麼會死？

卡爾開的車，卡爾不時偷瞄霍斯年幾眼，就看到他眉頭皺的緊緊的，神情專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也不敢亂說話，擔心打斷了霍教授的思路。

兩個人順利的到了警察局，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宋陽澤根據三個人頭的骨骼輪廓，用軟體製作出了三個人頭的面相圖。

他們通過戶籍系統，查到了三個人——張安民、宋合正、苗強。

他們也是南島市的人，只不過隸屬於下面的縣。

三個人屬於同一個村子，初中生，留守少年，品行敗壞，三個人還有過案底，原因是三個人打劫了同校的同學程攀珍，並實施了猥褻，最後還將程攀珍打成了重傷，程攀珍受此驚嚇，精神受到重創，瘋瘋癲癲。

韓灝說道，「下午的時候，我和村長打過電話，村長證實，他們三周之前就離家出走了，時間倒是對的起來。」

霍斯年盯著屏幕上的三張復原照片，三張太過年輕的面孔，本是單純無憂的年紀，心裡卻被魔鬼腐蝕了靈魂。

「他們的父母為什麼沒有報案？」霍斯年問道。

「這三個人幹了很多壞事，他們的家人早就不管他們了。所以，他們離家出走了，也沒有人報案，村裡人還盼望著他們永遠都不回去呢。」

韓灝打電話詢問的時候，村長委婉的告訴他，他們三個不在村裡，村裡安寧多了。

韓灝問道，「霍教授，這和琉璃被綁架有關係嗎？」

「我不知道……」沒有思路！他的手機一直開著，綁匪並沒有給他打電話，索要贖金，或者威脅恐嚇。

霍斯年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綁架葉琉璃。

韓灝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報案電話，沈曉柔、李芸琪和肖文姝失蹤了。

韓灝掛了電話，對霍斯年說道，「……你還記得梁晶晶投毒案嗎？」

「怎麼了？」

「剛才沈曉柔的母親打過來電話說沈曉柔、李芸琪和肖文姝失蹤了。

兩周之前，她們三個一起去馬來西亞旅行。她們在馬來西亞遊玩期間都是通過微信和家長聯繫的，這三天她們徹底的沒了消息。

沈曉柔的家長給酒店打電話，才發現她們根本就就沒有去過馬來西亞。」

「沈曉柔、李芸琪和肖文姝都是梁晶晶投毒案中的參與者，她們三個突然失蹤是不是……」韓灝總覺得不對勁，卻又說說不出來一個因為所以然。

霍斯年突然問道，「梁思衛的照片有嗎？」

「有的！」韓灝讓梁茵茵從戶籍庫里調出了梁思衛的照片。

霍斯年微眯著眸子盯著照片上的人，霍斯年足足看了一分鐘，這次說道，「綁架琉璃的人是了梁思衛！」

「梁思衛？」韓灝幾個人吃驚的問道，他們一臉困惑的看著霍斯年，等著霍斯年解釋。

霍斯年把梁思衛的照片拍了下來，發給了程岩，電話一接通，霍斯年就語速極快的說道，「我剛才給你發過去了梁思衛的照片，搜這個人！是他綁架了琉璃！」

梁思衛不可能一直偽裝，卸掉偽裝露出真面目，只要他在天眼系統的監控里出現，只要一眼，人臉識別系統就會迅速捕捉到他。

程岩沒有掛電話，把梁思衛的照片輸入進去，臉部定位，系統自動開始進行比對，很快程岩發現了梁思衛。

「找到梁思衛了！」程岩對霍斯年說道。

霍斯年問道，「琉璃呢？」

「琉璃昏迷了，被梁思衛帶上了一輛黑色的車，上了605國道，然後在藏馬站下了國道……然後天眼系統就追蹤不到了。」

天眼系統主要在南島市區布放，偏遠地區，因為資金的問題，並沒有布設。

「我知道了，謝謝。」霍斯年掛了電話，離開了警察局。

卡爾像個小尾巴似的，緊緊的跟了上去。

卡爾剛才聽到雲里霧裡的，很想問個明白，但是他知道霍斯年現在是沒有心情和他解釋什麼的。

「霍教授，我們要做什麼？」韓灝沖著霍斯年的背影喊道。

「我要梁思衛最近的行蹤軌跡圖！還有派人去搜查梁思衛的家！」

……

藏馬站，

卡爾開著車子從高速上下來，已經凌晨了，路上的燈都關了，他們的車燈照著前面的黑漆漆的路，卡爾車速開的很慢。

卡爾問道，「霍教授，我們還要繼續往裡面開嗎？」

「嗯。」霍斯年雙手環胸，目光一直盯著前方。

「往哪裡開？」夜晚視線不好，卡爾都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面開……」

……

「啊……」

葉琉璃是被一聲慘叫聲驚醒的，醒來，她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臭味，頭頂的一盞昏黃的燈照亮了一小片範圍，葉琉璃看到了三個女人。

其中一個女人的臉嚇到了葉琉璃，女人的臉很恐怖，面部猙獰扭曲，皮膚顏色還不一樣……像是被潑了腐蝕性的東西毀掉了臉。

「求求你放了我，我爸爸有錢，他會給你好多錢的……」女人聲音粗嘎，很難聽。

「吃掉！」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葉琉璃望過去，這才發現燈光照不到的暗處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身材清瘦，背部微駝，一雙眼睛陰鷙冰冷，葉琉璃盯著男人的眼睛，猛然想了起來。

這個男人是家佳源超市的清潔工，當時解決完生理問題，就看到他推著清潔車走了進來，葉琉璃沒有在意，她去洗手台洗手，突然頸部一麻，像是有針頭刺中了她，然後她就昏了過去。

葉琉璃第一反應是，這是霍斯年的仇家。

「吃！」男人又一次開口，這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了耐性。

他走過去，伸手拽著女人的狗鏈子，將她按在了盤子里，一陣濃烈的臭味傳來，葉琉璃這次看清楚裡面是什麼東西。

那是人的排~泄物，葉琉璃胃裡一陣翻滾，然後嘔吐了起來。

嘔吐聲驚動了男人，男人走了過來。

葉琉璃被關在狗籠子里，男人隔著狗籠子看著葉琉璃，說道，「你居然醒了，我還以為藥量太大，你醒不了了。」

「啊……」女人用手背抹著臉上的贓物，葉琉璃不小心瞄了一眼，胃裡又是一陣翻滾，她捂著嘴嘔吐了起來。

「是不是很噁心？」男人問道。

葉琉璃的手按在胸口，努力的將心頭的噁心壓下去，她和男人對視著，男人的鬢角白了，年齡大約五十歲左右。

「你為什麼要綁架我？」葉琉璃問道。

「因為霍斯年！」

果然又是因為霍斯年，葉琉璃心裡抱怨著霍斯年，這已經是第二次被霍斯年給牽連了。

在德國那一次，她運氣好，保住了小命，這一次……葉琉璃看到另外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真的去吃盤子里的……葉琉璃又吐了。

「難受嗎？」男人問道。

葉琉璃在心裡罵他是變~態，要殺就來個痛快，不帶這麼羞辱人的。

「……你去吃~屎試試！」這種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激怒罪犯是不明智的，可是葉琉璃還是沒忍住罵了出來。

「我女兒吃過！」男人幽幽的開口說道。

「你女兒現在還好嗎？」果然是變~態，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葉琉璃看著另外兩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不知道其中一個是不是他女兒。

「死了！」男人沉痛的說道。

「你殺了她？」

男人說道，「算是吧。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葉琉璃又問道，「你女兒知道你這麼變~態嗎？」

「不知道……我的工作性質讓我和家人聚少離多，我和我女兒相聚的時間很短。

我現在很後悔，我若是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她被人欺負的時候就會像我求助，就不會被欺負死了。」

「……」

「哦，你也認識她，她叫晶晶，梁晶晶。她很漂亮，也很乖。」

梁晶晶？！

葉琉璃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你是梁晶晶父親，梁……」

男人接話道，「梁思衛！梁晶晶的父親！」

大腦里一陣火花，葉琉璃猛地看向了那三個女人，她認出她們來了。

怪不得剛才覺得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呢，她們是沈曉柔、李芸琪和肖文姝。

「你要為你女兒報仇，為什麼要抓我？」

沈曉柔、李芸琪和肖文姝害死了梁晶晶，梁思衛報復她們，葉琉璃還能夠理解，但是為什麼抓她？

她和梁晶晶可是無冤無仇。

「因為若是沒有霍斯年，我女兒就不會死！」梁思衛說道。

「你這是什麼邏輯？說得好像是霍斯年害死了你女兒似的。你女兒的死和霍斯年沒有關係。」

梁思衛卻沒有那麼想，「我女兒的計劃天衣無縫，若不是霍斯年，李芸琪和肖文姝會被毒死，沈曉柔會坐牢！

就因為霍斯年的插手，我女兒死了，而這三個人逃脫了懲罰。

所以她們該死，霍斯年也該死！」

葉琉璃看著沈曉柔那張臉，又看了看瘋瘋癲癲的李芸琪和肖文姝，她並不認同梁思衛的話。

梁晶晶死了，沈曉柔是生不如死，李芸琪和肖文姝也並不好過。

「梁晶晶死了，她們也不好過。很曉柔被毀了容，這輩子都完了……」

梁思衛打斷了葉琉璃的話，說道，「不，她們還活著！沈曉柔還打算進行面部整容手術，經過幾次整容，她又會變漂亮，嫁個好老公，生兒育女，李芸琪和肖文姝也要被父母送出國……

你看，她們害死了我女兒，每一個人都有一個美好的明天，只有我女兒死了，腐爛了，消失了……」

「所以，你要我們都給你女兒陪葬嗎？」葉琉璃同情梁晶晶的遭遇，卻並不贊同梁思衛的報復。

她要殺林國昌的時候，霍斯年告訴她：若不依賴法律，發生了犯罪，就要相互報復，子子孫孫的仇恨延續，那麼這個世界上將永遠都是殺戮。

「是，你們都得死！」梁思衛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在梁思衛並沒有立刻動手對方他，梁思衛折磨著沈曉柔三個人。葉琉璃不知道梁思衛到底對李芸琪和肖文姝做了什麼，她們兩個人已經瘋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