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蔥是僅存的蔬菜

12月26日

出發地點：野馬川與倒流河之間的冰河畔

海拔：4800米

氣溫：9時，零下22攝氏度

昨夜在沙丘背風面宿營，好在沒颳風，否則帳篷內早就鋪上一層沙子了。

大卡車沒有前輪驅動，昨天陷車次數最多，司機尕瑪一早就給車輪掛上防滑鏈。

鑒於昨天的水喝了不脹肚子，我們又砸了不少冰塊放在大卡車上。

還是扎巴多傑在前面引路，從宿營地到山口的距離最多只有三四公里，全部被雪覆蓋，難以判斷雪下面的地形，特別是通過低洼地帶，只能估摸著往前走，陷車是常事，加上高山缺氧，汽車發動機功率也受到很大影響，但無論哪輛車陷車，其他車的人都要趕上前幫忙，用鐵鏟把車下的雪塊剷出，讓懸空的車輪著地，然後再加大馬力衝過去，或退出來另找一條路，就這樣進進退退終於挪過山口。

下山的路是沿一條幾乎乾涸的河床行走，十分順利。周圍的野生動物數量逐漸增多，僅藏羚羊就看到十幾群，每群數量在5至10隻之間不等。扎巴多傑介紹說，現在是藏羚羊交配的季節，公羊和母羊在一塊兒，這個季節一過，公母藏羚羊就各自分群生活。產羔季節是最壯觀的，可可西里所有的母羚羊都集中在少數幾個水草豐盛的地方產羔。藏羚羊產羔地在藏族人心目中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地方。傳說是大雁飛到哪裡，藏羚羊就在哪裡產羔，羊食大雁的糞后，**多得順奶頭滴在土地上，又被大雁所食。它們相依為命，誰也離不開誰。但扎巴多傑在藏羚羊產羔季節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上萬隻藏羚羊集中產羔的時候，天上的鷹和地上的狼也都尾隨到產羔地，鷹吃羊的胎盤，狼追逐羊群，此刻捕食母羚羊和小羊唾手可得，羊群被狼追得四處逃竄，揚起陣陣塵土。

在距西金烏蘭湖不遠處，我們4台車兵分兩路在河灘和荒原上巡邏，試圖發現偷獵者的蹤跡。結果只看到一隻被打死很長時間的野氂牛和一隻不知什麼原因倒斃的母羚羊，此外還有偷獵者丟棄的汽車和舊的車印，再沒有新情況。

下午5點我們巡邏至西金烏蘭湖畔，這是一個方圓幾十平方公里的鹽湖，再冷的天都不結冰，鹽分極高，湖水看上去是淡綠色，岸邊有一圈鹽的晶體。

天色將晚，我們找到湖邊不遠處一個窪地宿營。

晚飯我掌廚，做酸菜魚。離開錯仁德加時，我們裝了幾十斤魚，臨出發前專門在格爾木買了幾袋四川酸菜，還有一些其他佐料，由於氣溫太低酸菜都凍成了冰坨，蔥也都成了冰棍，生薑也像磚頭一樣硬。蔬菜、水果，雖然一直放在小車裡面還是凍上了，蘋果像鵝卵石似的，扔出去幾乎能把人砸死，白菜凍過後吃著是苦的，蘿蔔解凍后像海綿一樣，只剩下姜和蔥還能食用，蔥的兩頭都凍爛了，留下中間一段還能吃，平均到每人頭上只有一小節，這是此次巡邏中我們吃到的惟一蔬菜。

酸菜魚的味道還不錯，隊員們對數天吃速食麵和饃饃早有意見了，要求晚上做米飯。旦正扎西把大車箱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高壓鍋氣閥，還不知什麼時間丟的，這意味著今後日子裡我們與米飯無緣。主管後勤的日求清理了剩下的食品，僅有幾袋饃饃了，這是我們十幾號人今後的主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