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風華絕代是司命

第二十九章 風華絕代是司命

靈笛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感覺確實不如以往。從前這麼蹦噠都不會覺得費勁,現在用力過猛都會覺得心跳加速。只不過,自己只偷偷溜出到凡間一次,不至於虧損得如此嚴重吧!

「龍皇,您知道我這是怎麼了?」靈笛不能探其究竟,只能詢問眼前的龍人了。

龍人慈祥的模樣中飽含著慚愧之情,她蹲了下來,看著靈笛嘆了口氣。

「說起來,這也是我的錯。」

「我與您從未謀面,您此話怎講?」靈笛不解。

龍崎奉望著一臉天真模樣的靈笛,心忍不住地顫抖。突然間,她特別不希望這個人恨自己。

「沒什麼,只是不能救你,愧對了老友。」

「原來如此,沒關係。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還好,還沒有差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你可真是個傻娃娃。」這失心之術用一次對人體傷害就不小了,何況短時間內疊加兩次使用。現在靈笛雖然感覺還好,但是這身體是會越來越差的。

「你可知道失心之術?」龍崎奉還是決定告訴他,畢竟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知道啊!這世界上只有我的妹妹海含諾會這一種法術。」靈笛說起自己的戰神妹妹來,還是滿臉的驕傲。

「不過,魔域的影青禾發動了戰爭,趁著母皇不在海笛宮,重傷了她,還霸佔了我家。不得已,我只能選擇嫁給有婚約的龍意涵,希望能藉助龍族的力量奪回我海笛宮。」靈笛癟著嘴說。

「小娃娃,你覺得那個龍二殿下是個好人嗎?」

「剛開始覺得不好,後來她對我也是挺好的。」

「唉!人心難測,如果她真的對你那麼好,怎麼還不去替你奪回海笛宮?」龍崎奉反問道。

靈笛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你這小娃娃當真是天真,這麼一點道理都想不通。她對你好或許是因為你是海族的王子,也或許只是找個美人來安慰自己寂寞的心。也只有你傻到當真了。」龍崎奉說,「我在大殿之上已經很久很久了,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確實是治世之才,但也是個軟骨頭。龍亦馨三言兩語就能把她迷的不辨是非,不認正邪。」

「可是,她願意替天下百姓求雨。這點總難能可貴吧!」聽著別人這麼說自己的妻君,靈笛心裡還是多少不太開心的。

龍崎奉笑了,說:「替天下百姓求雨的人不是你嗎?」

靈笛呆住了。

「若不是你鬆口,龍意涵會來此處嗎?」

靈笛低下了頭。

「你善良美麗,又天真無邪,心裡純潔的就像白雪,溫柔的又似暖陽,世上像你這樣的人兒又有多少。只是你該學著長大了,學會保護自己。不要輕易聽信別人的話,也不要為了別人而活。人魚這一輩子只會為一人心動,如果你對花草之神天鷺逸的愛意依舊不變得話,等你再次遇到她的時候,你的心就會告訴你。」

龍崎奉的話讓靈笛有些茫然了。還有機會嗎?他已經嫁給了龍意涵,就算她不是真的愛自己,自己也並非愛她,又能怎麼辦呢?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一份感情超越天道輪長,世俗目光呢?

靈笛抬起頭來看著龍崎奉,沉默了。

「小娃娃,世上有真愛,愛到心裡自會超越一切。」龍崎奉像是看透了靈笛的心裡一般,溫聲細語地安慰著他。

靈笛搖了搖頭說:「我既已經嫁人,便不再多做他想。即便遇到了那人,也只會藏在心裡。」

龍崎奉惋惜地嘆息著。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可以談談今天你來這裡的目的了。」

「我是來拿一盞瓮的。聽說那一盞瓮可以救百姓脫離旱災的侵擾。」

龍崎奉反手化出了一盞瓮,說:「這一盞瓮名為清源瓮,是我以畢生的心血所造。這麼久以來,它一直都被我保管著。」

「可是,司雨之神龍松說它是在現如今的龍皇手裡。」

「那盞瓮也是我傳下來的,有些許降雨之力,但卻不足這清源瓮的萬分之一。清源瓮里的凈水擁有這世上最純潔的力量,只有真正純潔之人才能驅使。外面的兩個龍人或狡黠為私利或看破世俗痛徹心扉,都不是這清源瓮所選擇的人。」

「選擇?」

「沒錯,這裡的整個世界都是清源瓮的傑作。把她們請出去也是清源瓮的意思,它可受不了污穢。」

靈笛被一位慈祥的長者這麼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了。

「龍皇,您是不是看錯了。我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一直都難過此關,何談內心純潔呢?」

「不舍故去之人是人之常情,若朕真要做到無一絲一毫的雜念,那豈不是只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孩才符合期許嗎?」

「如此說來,我便是這清源瓮所選之人了。」

「正是。」龍崎奉把清源瓮交到了靈笛的手裡。清源瓮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違」字,然後很快就消失了。

「這是?」靈笛疑惑不已。

「你這娃娃的命還真是不太好啊!往後你必將違背天意,活得苦不堪言啊!」

「您,不會是,危言損聽吧!」靈笛低著聲音試探著問。

「你這娃娃,我一個堂堂龍皇和一個孩子有什麼好危言損聽的。」

「我的命,真的不好嗎?」

「一個違字便說明一切,若你執意與天斗,與人斗,便是自尋死路。雖然這個龍意涵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既然對你好,便也能護你周全。也罷,今後你就忘了我的話,安安心心地按照你自己說得活。」

「是。」靈笛看著那盞躺在手心裡的小小的瓮,裡面的一汪清泉彷彿能照進人的心裡,但卻映不出人的面容。「真是太神奇了。」

「好了,相逢總有相別。你趕緊帶著清源瓮走吧,記住,它已認你為主,便只能你來使用它。在其他人手裡,這就如同一盞普通的瓮。」

「我盡然擁有這麼大的力量。」

「本來也是為難,卻沒想過你的體內居然蘊藏著上古法術的力量。雖然你記不得了,不過推動這清源瓮倒是足夠了。」龍崎奉說。靈笛體內的力量霸道蠻橫,與這人不符合,比這清源瓮的力量也是強上幾分。這傻小子究竟經歷過什麼才會有這般力量,又有這般愁怨致使那人兩次使用失心之術。

也或許,只是那人為了還他一個清凈的生活而已。只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今後安好才是要事。

「龍皇,我要怎麼用它?」

「你手持此物立於有著旱災的地方的高空之上,傾倒瓮中水便可。這瓮中水一次傾倒之量不可過一半,等一日過後,瓮中水便自動充滿了。」

靈笛點了點頭,告別了龍崎奉,便被送出了柱子。

可是,這事情那裡會有那麼簡單。靈笛拿走的不止是一汪清泉,更是龍崎奉最後的一口氣。

龍崎奉一個人孤獨地坐在大海邊上的沙礫上,靠著自己的墳墓,看著天空一點點坍塌。

清源瓮深知龍崎奉的心思,才將這個世界化作這番模樣。

龍崎奉記得,那是龍巢一年一度的歸巢日。她作為最年輕的龍人輕鬆飛躍了龍門,成為了真正的巨龍,更讓她獲得了民心,順利地成為了皇位繼承人。

成為了皇太子的龍崎奉有了參加蟠桃會的資格,就在那一日,她見到了那位讓她魂牽夢繞了一輩子的男人。

他的衣袂飄飄,如白雲一般裊裊。他的眼神淡漠如水,彷彿超脫了這世上所有的人和神。如此高貴儒雅的人卻有著如桃花般美麗無比的面頰。他的長發用髮帶簡單地綰起,飛揚著劃過了龍崎奉的臉頰,從此便住進了這個年少的皇太子的心裡,從未離開。

「真的好美啊!」龍崎奉望著遠處的紅霞,彷彿他就站在其上,耀眼得就像太陽。就像她永遠都觸碰不到的太陽。

那時候,她一見鍾情,便想著等她再長大些,就去天宮裡把他娶回來,當作珍寶一般捧在手心裡。

她也一直覺得他會等著她,就像她期待的那樣與她一起生活。

可是,世上最無情的便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之事。他心裡的淡漠正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縱使龍崎奉天天去看他,他也只當她是自己的座上客罷了。

又過了很久很久,龍崎奉終於長大了,繼承了皇位也有了自己的正君。不過,她還是忘不了那個人。但是,卻也不再繼續糾纏了。

又是一年一度的蟠桃會,龍崎奉帶著自己的正君一起來到了天宮。在初次見面的地方她自己又見到了他。

不過,他的神情卻不再那般如冰淡漠了,他的身邊也不再空空如也。

那是誰?她穿得花紅柳綠的,就像是個街邊的小混混,她肆無忌憚地對著那位美好無比的男子放聲大笑,簡直有失禮節。但是為什麼,他卻一點也不嫌棄,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

龍崎奉恨得心裡痒痒,卻不能發作。

後來,她派人明查暗訪才知道,那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花草之神天鷺逸。但是卻天天往自己心愛之人的府邸里去,還時常帶些花花草草。司命星君的府里從來都沒有像那時一般充滿生機。

沙洛,你這是怎麼了,你忘了那個一直深愛著你的小金龍了嗎?

龍崎奉的心痛無比,卻毫無辦法。

這一切都被她的夫君看在了眼裡,他同樣也恨。不止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

於是,他找到了魔域的殿下影戚戚。影戚戚很是樂意幫他這個忙,但是他必須答應影戚戚一個條件,而且他並不知道這個條件是什麼。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天鷺逸正抱著一盆曇花往天沙洛的府里去。今天是個大日子,因為她即將要驗證與九陰真人打的賭。

其實,這些神仙也是過得無聊,才會做些無聊的事打發時間。

不過,這次她們居然把主意打在了淡漠如水的司命星君身上,看來是有好戲看了。

影戚戚變作天沙洛出現在了龍巢,他要前去給這個多情的人一些微不足道的漣漪。

龍崎奉見到天沙洛,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星君遠道而來,辛苦了。」龍崎奉低著頭,看著他潔白的衣袂,這心裡也是開心極了。

「龍皇如此低三下四,到叫我不好意思了。」

「無妨!您能來就是賞光。」

「這次來,我是有話要與你說的。」

「請講。」

天沙洛看了看周圍的人,龍崎奉便明白了。想必也是些不能被眾人聽到呢大事。

龍崎奉的夫君也被請了出去。那時他並不知道面前這個美妙的人兒是影戚戚變化所得,內心的憤懣早已難以遏制。

僅僅過了一刻鐘,天沙洛便出來了,而龍崎奉更是笑臉相送。

「陛下,他與您說了什麼?」

龍崎奉看著自己的夫君,滿眼的疼愛。她握著他的手說:「夫君,你有了身孕很辛苦。以後我定會好好待你的。」

龍崎奉的話讓他感動不已,過去所有的煩惱憤懣都消失不見了。他想,或許這個天沙洛是影戚戚想辦法請來的。

只是,高興之餘,他也忘記了答應影戚戚要完成她的一個條件的事情。

天鷺逸把曇花種在了天沙洛的院子里,這些花是天鷺逸特意挑選出來,它們含苞待放,用不了多久就會開花了。

天沙洛也幫忙澆水,忙的不亦樂乎。

天鷺逸望著這副模樣的天沙洛,心中在開心之餘更多了些許感動。

她就這樣坐在天沙洛的花園裡的亭子里,與他一同等著曇花綻放。

那一次,天鷺逸講了曇花的故事給天沙洛聽。天沙洛聽后一言不發,只是覺得一口氣鬱結在心中難以化解。他痴痴地看著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的天鷺逸,深感心中所想。

這些年來,他以為一個人早已經習慣了卻不曾想過,一個小小的花草之神竟讓他再也難熬這漫漫長夜了。他開始期盼這新一天的到來,開始有意無意地拓寬了自己的花園。

真是好漂亮的花園,這樣的明媚,彷彿四季之神把春天遺落在了這裡一樣。

他站起身來,看著曇花羞羞噠噠地慢慢顯露了真容,又滿心失落地合上了滿滿的純潔之心。天沙洛想,曇花這是又沒有等到它要等著的人吧。還好,他再也不會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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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妄海尋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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