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俯首稱臣

果然棲琉璃的身後變出了九條尾巴，白色的尾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潔白無暇。她向著海含諾攻了過去，雙手幻化出了兩根棍子，看上去像是用深海的玄鐵打造而成的。可惜，這玄鐵雖然堅不可摧，水火難侵，但是卻又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人魚族特有的一種東西。

海含諾極速地揮扇向著棲琉璃放出了十隻短劍，短劍與玄鐵棍子相互打鬥著，很快就有了結果。玄鐵棍子不停地鳴叫著，似乎是不堪重負了。棲琉璃皺著眉頭努力地握緊棍子，可是她的手臂已經被震麻了，快要脫手了。

「真是有夠頑強的。」海含諾嘟囔了一句，就把短劍收了回來。

「這種短劍名為刺心，是我們人魚才能煉出來的寶物，專門克制玄鐵。大人不妨換個武器吧。」

棲琉璃一下子把海含諾帶進了化虛之地，趁著海含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在茫茫無際的大雪山上了。

雖然昨天夜裡她也來過這裡，並且也用了可以治療雪盲症的葯，但是葯卻沒有那麼快見效。海含諾瞬間感覺自己的眼睛像是要被亮光照瞎了一般，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原來堂堂的戰神居然患有雪盲症啊！」棲琉璃終於逮住了機會。

突然，海含諾聽到背後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是，雪崩！而且比昨天夜裡的大了很多。

「母王，琉璃會害死海族繼承人的。」棲山芽看得心裡一緊。昨天夜裡正是因為這雪崩的緣故才會讓她受了傷，而現在的雪崩比昨天的大了五倍不止，根本就逃不過去了。這可怎麼辦啊？

族長一聲不吭，默默地看著。

「母王，請停止這場對戰吧！」

族長依舊沒有理他，只是皺著眉頭直勾勾地看著戰鬥場面。四周嘩然，大家都覺得這次海族的小女孩將會死在棲大人的化虛之地了。

「不——」棲山芽的眼睛里滿滿得都是擔心，都是痛苦。他還沒有想好去面對這樣突然的離別。

海含諾閉上了眼睛，用耳朵細細地聽著雪崩下來的動靜，她沒有躲開，因為那是無用的。這次的雪崩速度極快，已經快要趕上她的速度，即便躲了過去，還會被它帶來的疾風所傷。

她轉身便開始放火，可是她對著的不是雪崩，而是腳下那厚厚的雪地。作為海族的繼承人，她能很敏感地感覺到水份味道和氣息。沒錯，腳下是一大片冰封的湖水。

在棲山芽擔心的目光之下，大雪從海含諾的身上沖了過去，如狼似虎。

棲琉璃終於露出了笑容，她出現在了上空，慢慢地落下地來。四周嘩然，大家都驚呆了。畢竟很久都沒有戰鬥過得她們從沒見過如此慘烈的場景。族長也瞪大了眼睛，棲山芽更是連呼吸都停止了。

突然，一個美麗的姑娘帶著一條金色的魚尾巴從大雪之中破冰而出。碎了的冰渣在她的周身散落，讓她看上去迷人萬分。那本來紮起來的精神抖擻的長發此刻也隨風飄蕩，那一刻，她的眼眸雖然充滿了戾氣，卻更多的是魅惑眾生的模樣。

「好美啊！」大家都連連讚歎，似乎此刻眼中似乎只能容下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了。

就連棲琉璃都看呆了。可是，突如而來的殺氣卻是讓她忍不住為之一振。

海含諾生氣了，這麼久了，還沒有人見過她生氣是什麼樣子。就連帶有殺氣的模樣也不曾見過，這樣的狼狽確實是少有。

她以飛快地速度一躍而起，掐住了剛剛落下來的棲琉璃的脖子，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無法動彈了。

棲琉璃驚呆了，她從來沒想過，世界上居然能有人可以躲得過自己的化虛之地的攻擊，還能有人居然有這樣的力量，能把人逼的死死的。

「夠了！」龍平丞看出了海含諾那氣勢洶洶的殺氣，連忙出聲制止。棲山芽也看呆了，他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現在的心情，儘管棲大人有再多的不好，也不至於置她於死地啊！

海含諾聽到了龍平丞的聲音，意識到自己失禮了。於是，周身的戾氣隨即就消散了。不過，一點點小的懲罰還是少不了的。

海含諾抓著棲琉璃的脖子，把她扔進了水裡，又催動寒氣把湖面冰凍了起來。棲琉璃使勁砸著冰面，但是冰面還是越來越厚了，根本無法砸開。

海含諾冷哼了一聲，就化風而去。一眨眼的功夫便獨自站在了擂台上。

四周又是一陣死寂，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可以逃出化虛之地，更別提是棲大人的化虛之地了。

這位少女真是太可怕了。她長得文質彬彬，溫柔多情。卻有著如此的手段，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她的力量真是太強大了，一個高手就在那麼一瞬間就被解決掉了。

龍平丞嘆了口氣，她早應該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了。可憐她還害怕九尾狐族有多麼高明的手段可以逆轉乾坤呢。

不一會兒，棲琉璃也回來了。不過不是因為她從冰面下出來了，而是她在那一眨眼的功夫收了自己的化虛之地。

她渾身都濕透了，看起來似乎狼狽不已。

「好好好，恭喜海族的小女孩，你這次可是賺大發了。」族長首先打破了僵局，笑著說。「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大家都散了吧，該幹啥幹啥去。記得，還要像往常一樣變回你們應該有的形態。」

海含諾冷著一張臉，似乎很不開心。

棲琉璃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突然，她單膝下跪在了海含諾的面前，說：「願賭服輸，從今往後，你海含諾就是我的主帥，我將在與魔族的戰爭中只聽你一個人的命令。」

「很好很好，既然你贏了，那麼我也會兌現承諾，隨時都可以出兵助你一臂之力。」

「族長，這次的戰鬥怕是目的不在此吧！」海含諾的話讓族長的后脊一涼，即刻她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何出此言？我的士兵見到你的手裡，我總得確定你是否可靠吧！」

「贏了就靠得住了嗎？族長，你的解釋十分勉強。我想棲大人之所以會來與我戰鬥，恐怕為的也是您的目的吧。」

「不，陛下從未告訴過我這次戰鬥得意義何在？」

「意義就在求個心安。」海含諾把棲琉璃扶了起來，對她說。「族長這是用心良苦，再為你們九尾狐族著想。所有的戰鬥畫面都記錄下來了吧，你們能分析所有人的戰鬥模式，卻無法記錄我的，因為我從來都不會使出全力。是什麼讓你們怎麼害怕呢？是不是失心之術？」

海含諾的話讓族長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的確，失心之術太過恐怖，根本就不知道解法。也因此她覺得海含諾的力量還遠不至此，可能真正的海含諾比現在要恐怖千萬倍。

「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力量的極限在哪裡，因為我是不會顯露給你們這些設計陷阱的小人的。」

「別別別，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罷了。」族長趕忙賠笑著說。

「我海含諾是尊重你們的，可是昨天夜裡王子殿下怕是把我在他那化虛之地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族長了吧。」海含諾冷冷地看了站在一旁的棲山芽，他聽了以後心裡瞬間涼透了。

「這麼說，你不會再愛上我的兒子，更不會好好對待他了？」族長也冷下了臉，帶有威脅性的語言說。

海含諾突然意識到棲山芽在族長心裡的重要性，恐怕這個唯一的兒子比整個九尾狐族還要重要，更別提什麼報恩了。

愛他嗎？她問自己。的確那種心動的感覺是這輩子她第一次有，或許這就是母皇曾經告訴過她們兄妹兩個人的愛的信號。沒了利益的衝突，海含諾再次望向低著頭似乎很難過的棲山芽，心居然會很痛很痛。

她忍不住走了過去，擦了擦他眼角的淚水。族長皺著眉頭看著海含諾的表現，不知道何為真何為假。只不過，她眼神中的愛意和疼惜確實是很真很真。

「算了，今日這些話就當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還是會出兵，但是你與我兒的婚事，我還得慎重考慮。」族長拂袖而去，留下棲山芽和海含諾兩個不知所措的人在風中凌亂。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不在乎的。對不起。」棲山芽低著頭道著歉，又擦了擦淚水，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海含諾不知所措，這樣子的情況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龍平丞看著她，嘆了口氣，想不到小小的少女竟然遇到了真正想要守候的愛情。不過她這副模樣倒是像極了丟了糖果的犯錯了的小孩子，沒了謀划算計，倒是可愛了許多。

「你放心吧，王子殿下不會那麼小氣。」棲琉璃說，「他自小就很堅強，一個人在外面摸爬滾打。不過你居然能把這麼堅強的他惹哭，還真是難得。看來你在他的心裡真的很重要啊！」

棲琉璃抬手拍了拍海含諾的肩膀說：「我相信你會好好對待王子殿下的，至少要比我好很多。」

她的話成功地把海含諾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有些難以想象地看著棲琉璃，倒讓棲琉璃有些不自在了。

「你說什麼？」

「我說，你照顧王子殿下要比我好得多。」

「難不成你也想要娶棲山芽？」

這充滿了火藥味的談話讓龍平丞忍不住握住了腰間的鞭子，準備著隨時攔住海含諾，防止她一時沒忍住做出了沒法逆轉的事情。

「沒有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娶王子殿下。因為我知道他早就有了婚約，是我無法染指的。只不過，族長曾經想要悔婚，還託了母親大人詢問我是否願意娶王子殿下。」

「那你說什麼了？」

龍平丞趕緊給棲琉璃使了個眼色，讓她小心著點回答。

然而棲琉璃沒有收到了龍平丞的告誡，只是趕忙說：「我說我再想想。」

完了！龍平丞想。果然，海含諾忍不住拉住了棲琉璃的衣領說：「你要再想想，棲山芽哪點不好，要你娶他，你居然還要想想，你把自己當什麼了。天上最高的神也不能這麼傲慢。」

「不不不，我說錯了，我當時說的是我想娶。」

呃呃呃，這個豬頭！龍平丞一步步地靠近了兩個人，然而聽到了棲琉璃的話，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你居然還想娶他！」

完了，火藥要爆炸了。

龍平丞趕忙又給棲琉璃使眼色，這下她看到了，趕忙又說：「我沒說完呢，我是想娶，但是我還不夠格。只有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才配待在他的身邊，只有那個人才能保護好他。」

聽了這話，海含諾若有所思地放開了手。

這傻丫頭不是又想做什麼傻事了吧，為了龍亞珂她可沒少犯糊塗。不僅把靈笛搭了進去，還把自己和海笛宮害的一塌糊塗。

棲琉璃看著龍平丞有些埋怨的眼神，撓了撓頭，她說的那個人不正是海含諾嗎？這個世界難道還有比戰神還要厲害的人嗎？

的確，海含諾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了，當然要除去那些已經隱世了的高人，比如說似仙老人。她厲害到能解除海含諾從來都沒有解法的失心之術，而且輕而易舉。所以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確實還不夠格。

海含諾想了想，便要外走。

「等等，你想做什麼？」龍平丞被嚇著了，趕忙拉住了海含諾。

「去找似仙老人。」

「果然是如此，你可不要忘了龍亞珂的教訓。」

「我把他當成了父親大人，而棲山芽才是能讓我心動的人。我想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好好保護他，讓他再也不會哭了。」

多麼動聽的情話，可惜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的龍平丞的眼裡，這不過就是一個傻子。就算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又怎麼樣？難道他就真的不會再哭了嗎？就像靈笛一樣，無論曾經為他做過什麼什麼事情，在他的心裡還是只有落韻絡一個人。就算中了兩次失心之術，他也還是能為一個名字痴戀痛苦。

「別傻了，你不需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你只要成為那個最愛他的人就夠了。世界上那麼多相愛的人，難不成每一個都是最厲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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