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客場（下）
阿蘭和埃圖胡打了輛出租一路跟到了波特曼路球場，只是海德沃德根本沒給任何解釋的機會，打發他們跟著大部隊去吃飯。
阿蘭頻頻看向走在隊伍最後的老大，滿眼都是畏懼。被大巴車拋下的場景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
埃圖胡則湊在後面，熱情的想請教練吃飯，人生活境遇的不同，對事物的認知完全不一樣。
「今晚進個球我放過你。」
沃德對奈及利亞人的殷勤完全免疫，帶著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說話，時不時還撇著店鋪里的價目表。
伊普斯維奇市的英國烤肉相當有名氣，和這家球會一樣。
球隊綽號「拖拉機男孩」，很多英國球隊還會叫他們一個非常難聽的外號，「鄉巴佬」，諷刺伊普斯維奇的農業背景。
不過「鄉巴佬」烤出來的肉串，那香味隔著兩條街都能聞到。
「給我來個二十串。」
球隊最有名的吃貨里卡多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食慾，很豪氣的要了二十個。
沃德和前腰相視一笑，露出了吃貨都懂的默契笑容。
「謝謝」
海德沃德很自然地接過了老闆遞出來的串串，眼神示意里卡多付錢。帶小弟出來逛街哪有老大付錢的道理，只是這個錢埃圖胡不能付，但里卡多可以啊。
巴西人很乾脆，手裡的歐元揮得啪啪作響，畢竟難得在教練面前展示自己的財力。
「那個果汁也給我拿個兩瓶。」
啤酒不敢點，果汁還是可以的。
海德沃德捏在手裡的袋子一點沒張開的意思，里卡多伸過來的手尷尬地垂在半空中，目瞪口呆。
老大，你沒必要吃獨食吧！
「里卡多，看在你請我吃伊普斯維奇烤肉的份上，我也請你吃午飯。」
。。。
老子啥時候請你吃了？那是給我自己點的！！！
他心裡不斷吐槽，甚至還罵了娘，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天的比賽是下午場，四點。海德沃德哪裡會允許球員吃烤肉這種東西，那麼重的香料味，一跑動全從胃裡泛上來，夾雜著胃酸，球場上能不吐都是萬幸了哪有心思踢球。
……
里卡多看著手裡的盒飯百感交集，鹽水煮的牛肉大約有六七塊，水燙了一遍的菠菜，和橄欖油炒的白菜，綠油油白花花讓人提不起一絲食慾。
對了，桌上一盒還有拌過的土豆泥。
球員們看著老大啃香噴噴的肉串，口水都要流了一地。
里卡多注意到一圈隊友不懷好意的眼神，把臉埋進了飯盆里。教練說，手裡的串串是里卡多請的。
他現在無比想念楊殿秋師傅的臉，能把球員餐燒這麼難吃真心佩服這裡的廚師，真的該讓楊師傅來教教他們做人。
「拿下比賽讓阿蘭和埃圖胡請大家擼串。」
海德沃德在所有人對午飯深惡痛絕時，不適時宜地提了句。
兩個人遲到對不起的不是他這個做教練的，而是所有的隊友，沃德要把這個觀念給他們樹立起來。
「好！！」
響應聲一片，有了烤肉的支持，午餐也一下變得沒那麼難吃了。
…………
…………
這場比賽依舊沒什麼關注度，哪怕安德魯斯直奔射手王而去。
英冠賽場上，波特曼路球場是英格蘭東部地區最大的，可以容納接近33000人。只是薩福克郡的球市並不足以把這裡填滿，大片的看台空了下來，只有死忠南看台依舊狂熱。
足球場上位置最不好的地區就是兩側球門的後方，一南一北。歐洲大部分的死忠球迷，為了表達對球隊的忠心都會選擇或南或北的區域，意思是，你看我們選了最差的地方也依舊會和你們戰鬥在一起。
主場的死忠在南，客隊球迷自然被安排在了北部，朴茨茅斯上一輪剛剛贏了球，這場英冠聯賽足足遠征了2000人，北看台藍白一片和主隊大片的藍色形成鮮明對比。
開場第五分鐘，坐擁主場之力的伊普斯維奇就率先發難。右路的雷克斯維爾45°起球傳中，身材並不高大的安德魯斯在馬格里的腦門上頂到了皮球，稍稍偏出了右側門柱。
克雷斯維爾今年剛剛21歲，是未來英格蘭國家隊的成員，司職左後衛。
他的特點就是均衡，左右腳都非常好使，速度，身體，防守哪樣都不算出眾，但哪樣都不差。
這一球防守他的阿蘭剛剛貼身上去，克雷斯維爾右腳內切不成功，緊接著皮球調整到左腳完成了高質量的傳中。
第十分鐘，安德魯斯中場中路擺脫擺脫喬納森的防守后，禁區外拔腳射門，戴夫撲救脫手好在隨後又抓了回來。
僅三分鐘后伊普斯維奇中場老將齙耶送出長傳，馬格里冒頂，安德魯斯的鋒線搭檔喬迦納跟上一腳抽射打飛了。
朴茨茅斯完全是在對手的暴風驟雨里掙扎，保羅朱厄爾的球隊老將擔綱，小將領銜顯然捏合出了屬於他們自己的節奏。
第二十九分鐘，齙耶送出致命直塞，安德魯斯用速度強吃馬格里，在門前完成了一腳鏟射，高出了橫樑。
朱厄爾把一瓶礦泉水砸在了地上，以示自己對球隊進攻的不滿。
光打雷不下雨，如何能讓教練滿意，雖然球員們表現得都不錯。
此時正是三板斧撂倒朴茨茅斯的最好時機，越早破門對伊普斯維奇越有利，否則真的是夜場夢多。
保羅深諳這個道理，朴茨茅斯從上一場表現來看，他們防守積極性有了很大改變，等反應過來防守愈加穩固，到時候就真難辦了。
英格蘭中場齙耶，曾是本世紀初那支利茲聯青年隊的中場核心。歐冠賽場上，上演過面對米蘭，巴薩，安德萊赫特連續進關鍵球的好戲。利茲聯挺進歐冠四強，他也連續兩年獲得球隊最受歡迎將。
只是年少輕狂的他犯下了職業生涯最重大的錯誤，一次和朋友喝醉酒後，他們聯手毆打了一位亞裔青年。正是這次事件讓他的聲望跌到了谷底，同時嚴重的腳裸傷勢不得不讓齙耶短暫的告別足球，競技狀態也大不如前。
時間漸漸帶走了他的年少輕狂，也慢慢沉澱了冷暖自知。
第三十七分鐘，齙耶主罰一個位置並不是太好的自由球，皮球繞過人牆直掛右上角，伊普斯維奇1：0朴茨茅斯！
老將沖看台拍了拍胸口，與隊友擁抱，並沒任何過激的反應。
海德沃德眉頭皺成了「川」字，齙耶教會他一個道理，你不能輕視任何一個對手，哪怕他35歲高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