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番外三十六
頓了一下,俞衾調侃,「為兄過了年便找世家小姐成婚,看你屆時如何再用為兄擋箭牌。」
俞繁斜了俞衾一眼沒吭聲,重新從案子上拿了一張宣紙又開始筆走游蛇,他依舊拒絕俞母給他安排的婚事,這輩子除了她,他誰也不會娶。
俞衾看了眼俞繁的動作,眸光一閃,他把話題轉移到軍事上來。
俞繁手勢未停,依舊能給予俞衾一些建議,隔了一會兒,他把寫好已經晾乾的信紙卷好塞進一根細竹筒里,噘嘴對著外面吹了一聲清脆的哨音,一隻經過訓練的黑鷹撲棱著翅膀從營帳的門帘處飛進來落在案子上。
俞繁把信綁到黑鷹腿上,黑鷹便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又是新的一年花開。
言歡在數日前的深夜咳了一次血,自知就算再小心謹慎也逃不過有心人的謀害。
想要告訴庭昭麟她此時的身體狀況,猶豫了許久也沒有說出口。
她固定時間有太醫看診,每回太醫都只是診斷出她體虛,讓她多注意休息。
她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嫁入宮中近兩年,她沒有未庭昭麟生下一兒半女。
太后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私下裡已經勸庭昭麟納側妃。
庭昭麟既未反對,也未答應。
太后自作主張安排美人到庭昭麟身邊,被庭昭麟又攆了回去。
他一舉一動都令她對他感到愧疚自責,先前他對她做的事雖然有錯,但已經過去這麼久,再大的仇恨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現如今,她只想在所剩的日子能對他有所補償。
她對他熱情起來,時常到廚房親自動手為他下廚。
這一天上午,言歡花了大半晌為庭昭麟做了一碗糖蒸酥酪。
書房內。
庭昭麟得知言歡又親自為她下廚,受寵若驚,「歡兒,不必麻煩,看你臉色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言歡輕輕彎了一下眼睫,溫柔的笑了笑,「可能是天氣冷的緣故,沒什麼大礙,聽宮婢們說後花園的紅梅花開了,你有空能陪我去看看嗎?」
庭昭麟巴不得想要多陪她,他放下手頭上的事,牽著她的手去往後花園。
一路上庭昭麟對著言歡噓寒問暖,她最近臉色比之以前,由內透著一股子蒼白之色,他原本想趁著二人和好與她歡好,挂念她的身體狀況,他沒有急迫,想著等她的身子大好一些,再提出讓她替他生個兒子,這一回,她總該不會拒絕了吧。
庭昭麟和言歡一出現在後花園便引起在花園中賞梅的一眾嬪妃的注意,其中包括庭儷。
由於庭儷在宮外被一群刁民侮辱過,留在宮中至今未嫁。
皇上要為她擇一門夫婿也被其回絕,只道自己這一輩子都留在宮中陪太后。
皇上也未有勉強,畢竟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被旁人染指過。
庭儷望著言歡慘白的臉色,眸子閃過一絲冷芒,這麼久了,是時候該毒發了吧?
她倒要看看這個狐媚子能不能熬過梨花的花期。
一眾嬪妃羨慕言歡得到了世間最優秀的男人的寵愛。
入宮近兩年,即使未曾為殿下誕下一兒半女,但是殿下的身旁除了她還是連一個通房侍妾也沒有。
幾人友善的招呼言歡坐到她們身邊,言歡難得拒絕,「多謝各位嫂嫂相邀,歡兒想同殿下坐在一處。」她說著羞澀的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玉樹臨風的庭昭麟,兩腮邊浮著一抹淡淡的紅暈。
庭昭麟直覺言歡的變化似是夢境一般不真實,以往她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淡淡的,不算冷,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同他發脾氣。
可是自不久前,她夜晚休息時主動靠著他,還把頭枕到他的胳膊上,開始他怕亂動彈驚擾她,她會無端大鬧與他冷戰,一整夜也不敢亂動一下,後來膽子大了些,他摟著抱她,她也不曾反抗。
這應該能證明,她的心在向他靠攏罷?
幾位嬪妃笑著調侃言歡不知道害臊,同時揣測,庭昭麟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庭昭麟的喜好也許就是皇上的喜好,她們以後面對皇上的時候臉皮也應該厚一點。
這樣的話,也許皇上能多放一些心思在她們身上。
庭儷鄙夷的掃了眼言歡,她就知道這個狐媚子會耍手段勾引男人!
言歡在後花園坐了一會兒,怕耽擱庭昭麟辦公,她幾次詢問他會不會延誤公務。
庭昭麟勾起一抹比梅花還要好看的笑容,「無礙。」
庭儷在一旁看著,艱難的移開視線,把目光落在言歡的身上,想到對方入宮兩年連個蛋也沒下,說不準身子有什麼毛病,她有意讓言歡當眾難堪,便道,「三嫂,你這入宮也這麼久了,什麼時候給三皇兄生個小世子啊?」
言歡臉色果然一白,她這幾日也在想,如果當初為庭昭麟生下一兒半女,那麼她走後,言家也會因為這個孩子的存在繼續受到皇室的照拂,現在,她不敢想言家以後沒了她這重身份,會不會被宮中那個要暗害她的人盯上。
她幾乎排場了所有皇室人員要害她的可能性。
一直現在也弄不清誰想害她。
掃了一眼庭昭麟,又生出想要告訴他,她的身體狀況的想法。
下一刻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庭昭麟肯定會找太醫查驗,屆時查不出什麼情況,估計又會亂想她是不是想要逃避承寵才如此。
畢竟她欺負,利用他也不是一兩回了。
庭昭麟淡瞥了一眼言歡,見她小臉蒼白,聯想到早前她差點被庭儷折辱之事,心底泛起了一絲怒意。
近兩年來庭儷經常去他的內院找他言歡閑聊,他開始還勸過言歡遠離對方。
言歡道庭儷始終是他妹妹,關係鬧得太僵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見她執意,他便沒再規勸。
如今這庭儷又是抽的什麼風,這般言語想把言歡至於何地?他淺淺勾唇,語氣帶著三分譏嘲,「看樣子儷兒對於男女之事看的倒是通透,只是一個姑娘家學婦人把生孩子掛在嘴上,有失體統。」
在場的眾人懼是驚訝,她們不曾想到一向以禮示人的三殿下竟會說出如此刻薄的言語來。
他此番言論完全打破了她們對他的認知。
庭儷的臉因為庭昭麟的話一下子就紅了,她此時既羞又憤,被賤民侮辱的一幕一下子湧上腦海。
那天的事情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污點,她原本還想等處置了言歡之後找機會央求太后把她許配給她,後來她被人侮辱,自知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站到他的身邊,她更是見不得言歡好,所以千方百計的想要除掉對方。
眼下他怎麼可以這麼說他,他不是側面向旁人證實她被賤民侮辱過?
她受不了刺激捂著臉驚聲尖叫。
眾人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紛紛上前安慰庭儷。
庭昭麟在此時帶著言歡離開。
出了後花園,庭昭麟看著臉色亦是慘白的言歡,只當她受了驚嚇,他安撫她,「歡兒莫怕,本宮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害你。」
言歡半掩了一下眼睫,「殿下這番言語,怕是待會兒被母後知道,要被她責怪了。」
庭昭麟一笑,「怎麼會,本宮才是母后的親生兒子,她只不過是個養女,如何比得上本宮?」
言歡也跟著笑,「說得也有道理。」
正如庭昭麟所言,太后並沒有責怪他,而是在公主的寢宮安慰了一番作罷。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