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信件
蔣家老爺子在李府死了,這才走了沒多久的官差,又被李老爺子差人叫回來了。
為的當然是證明蔣家老爺子的死是和李家無關,這事情可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
那官差見到蔣老爺倒在血泊中,最先想到的就是李老爺子和蔣老爺在爭吵中,李老爺失手將人給推重了,導致蔣老爺頭撞在柱子上,最終流血而亡。
他也沒有憑自己的猜想就將李老爺子定罪,仔細的盤問后,知道李老爺子當時在房間內,兩人並未爭吵,問了李府的丫鬟和前來的大夫,再加上蔣老爺額上傷口位置,確定了他是自己撞死的。
這才叫人將蔣老爺的屍體收拾了,帶著人離去。
李父看著他們離開時候的背影,又哀嘆著看著身後李傾語的靈棺。
語兒,若是有來生,為父便只要你一個女兒,好好地疼你,不讓你所嫁非人,今生你姐姐和嚴睿的因緣是命中注定的,改不了的。
李老爺子想起在莫道長的話,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傾言重病久治不愈,眼看著就要不行了,莫道長趕來說有法子救傾言的病。
但是要自己答應他一件事,那就是讓傾言以後嫁給臨縣的嚴家大少爺嚴睿,說他們是天定的因緣,不可破壞。當時嚴家還未搬來,他在淳安縣並未找到一個叫嚴睿的人。
直到十多年後,嚴琦松一家搬到淳安縣,他才知道了莫道長神機妙算,卻也明白了傾言是要和嚴家大少爺成親的。
那時候他還未察覺到傾語對嚴睿的感情,直到自己說起傾言和嚴睿的婚事,他才發現原來語兒對嚴睿產生了情愫。
可自己已經答應了莫道長,並且他也不能毀了言兒的因緣,當時想著等嚴睿和言兒成親后,語兒就不會再想著嚴睿,哪裡知道她執念這樣深。
若是來世自己便只要傾語一個女兒,對她多用些心,可下一世自己還能記得語兒嗎。
李傾語的頭七一過,嚴睿便帶著傾言回了嚴家。
這到了家中,他兩整日的膩在一塊,也不見嚴睿到楠香齋去了,生意的事情全都交給了店內的管事。
傾言勸他去看看,他只說再等上幾個月,在家中多休息些日子再去。
蔣月懷中身子,但還是堅持住在嚴霖的宅子內,在那裡她才能感受到嚴霖的氣息,嚴母差了好些丫鬟婆子照料她。
今日卻帶著人往嚴府來了,燕兒在她身邊小心的照看著。
「月兒身子不便,便該在家中休養著。」
三人圍坐在一張圓形的木桌旁,嚴母率先開口道。
嚴睿這會兒則是在嚴渠的院子里,教導著嚴渠學識做事上的事情。
蔣月微微一笑道:「母親,月兒身為媳婦怎麼能不來看望您。」
頓了下,將目光放在李傾言身上道:「這回來還有一事,便是將這些東西交與大哥嫂子。」
說著便從袖子內拿出一疊裝封好的信紙,放在桌上往李傾言的身邊推過去。
傾言面露不解,伸手拿起桌上紙,等著蔣月的解析。
蔣月小聲道:「這裡面的東西是嚴霖留的,他早就想要將這些信件給大哥了,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時間,現在……也只能我來給嫂子了,到時候大嫂再交予大哥吧,裡面是什麼打開一看便知曉了,我就不多說了。」
李傾言沒有拆開,小心的收起來,等到回房間便交予嚴睿。
沉默了一會兒,李傾言看了眼她小心護著的肚子,笑著問道:「月兒可有感覺到肚子有什麼動靜?」
「母親您看,嫂子可真是開玩笑,這才多久哪能有什麼動靜呢。」蔣月將左邊臉頰處的頭髮理了理,笑著道。
「傾言現在不懂,現在你身子也好些了,等到你懷了孩子就知道了。」嚴母樂呵呵的看著她們道。
李傾言展顏一笑,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歸魂花根本就沒有用,像是上次就在李府毫無徵兆的昏過去,再有就是這些天越發覺得精力不濟,現在坐在這裡都有想睡的感覺,她根本就不能為嚴睿懷上孩子,只能讓母親失望了。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現在府上少了嚴老爺子少了嚴霖,多少是冷清了。
蔣月在嚴府用了午飯便回去了,臨走時,嚴母又讓人拿了好些補身子的吃食給她。
剛吃完飯,李傾言感到身子更加疲乏了,在將東西給了嚴睿之後,就一直打著哈欠,眼皮好幾回都要合上了。
「現在剛吃了飯,困的話就躺一會,我在這兒陪你。」嚴睿清冽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順從的點了點頭,在不遠處的榻上躺著,嚴睿跟在後面給她拿了個小毯子蓋上。
她一躺著,便感覺睡意如潮,閉上雙眼的時候,想著就是嚴睿近來對自己越發的溫和了,各種的寵著自己,想吃什麼等上片刻他便會弄過來,便是只有幾月的時間,自己也心甘了。
嚴睿坐在她身邊,低垂著眼瞼,感覺到榻上的人熟睡后,才將她交給自己的東西拿出來細觀。
裡面是淳安縣縣令和他現在的夫人的信件,裡面記載著他們怎麼將於大人的前任夫人殺死的經過。
嚴睿將信看完,知道了當初為何於夫人會聽從嚴霖的話,到楠香齋尋事,知道了為何嚴霖會肆無忌憚的燒了楠香齋,於大人的把柄在他手上。
只要嚴霖威逼,他便會為了自己的前程為嚴霖到處說通各縣的縣令。
現在嚴霖將這些給自己,就是想要自己將於縣令的罪行揭露,讓於大人這貪官落得應有的下場。
嚴霖他是早就知道自己會死嗎?
不然為何會早早就想到將這東西給自己,他自己不也是可以拿著這些信件來告訴自己,再交到譚知州手上嗎。
霖弟你料到了自己結局,可是怎麼不多為蔣月想想。
嚴睿將這些信用木質的盒子裝好,讓廖木快馬加鞭送往譚知州的手上。
天色稍暗,傾言還在榻上睡著,一下午了都未曾醒來過。
嚴睿瞧著現在該是吃飯的時候,將最後一筆收了,到了她的身邊,手劃過她的臉頰輕輕地喊著:「傾言,該起來了,再不起來可就沒有晚飯吃了。」
「唔…」她感覺鼻尖痒痒的,又聽到聲音,睜開眼就看著一隻大手在自己的眼前,點著她的鼻尖,有股淡淡的墨香味。
她感覺腦袋有些沉,從榻上起來,身上的毯子滑落在一旁。
眨了眨眼睛,看著身前溫潤的嚴睿,疑惑著:「怎麼就吃飯了,不是才吃了沒多久嗎?」
她說著看向外面,臉色微變,竟然睡了一下午沒醒,這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