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作畫
嚴睿幫她將頭髮梳理好,挽了一個墮仙髻,拿出第一回送她的玉桂簪子別在髮髻上。
「你這梳的比我自己梳的還要好些。」李傾言笑盈盈的看著他。
嚴睿將梳子放在梳妝台上,笑著道:「那以後便由我來為你梳發。」
李傾言差一點就答應了,可一想到自己現在開始長白髮便回絕道:「那成什麼樣子了,我得自個梳,到時候必會梳的比你梳的好。」
「好好好,夫人的手這樣巧,怎麼梳都是會比我梳的好看些。」嚴睿寵溺道。
「你還未吃東西,我讓人備了你愛吃的菜,先去吃東西,等會我們去折桂院作畫。」嚴睿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往外間走去。
一邊走著,李傾言疑惑道:「折桂院不是已經燒毀了嗎?怎麼還去那裡作畫?」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肯定不會讓你失望。」嚴睿自信的笑道。
兩人穿過垂著珠簾內門,又繞過一張木雕屏風,這才到了外間。
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李傾言一看都是自己愛吃的,一時間食指大動,這一餐倒是吃了不少,但是等到吃午飯的時候,估計就吃不下了。
嚴睿就坐在桌邊靜靜地看著她。
在她吃好的時候,嚴睿便拉著她往折桂院慢慢的走去,這月份,宅子內的花草樹木都茂盛得很,偶爾會飛來蝴蝶。
兩人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靜靜地拉著手走在不寬不窄的路上,聞著空氣中青草和樹葉的氣息。
明明很短的距離,可兩人卻走了好一會,這才到折桂院的院門口。
李傾言還沒有進去,就看到了裡面種了樹,滿院子的桂花樹,綠意盎然。
她轉頭看著嚴睿,嫣然一笑:「這一個院子的桂花樹,到時候花開的時候一定非常的香。」
「再香也比不上夫人身上的桂花香,我倒是寧願用這一院子的桂花樹換回以前那一棵桂花樹,這樣傾言也能一直好好地。」嚴睿注視著她的臉龐說道。
「我現在不也是好好地嗎。」李傾言仰著臉看著他,抬手在他胸上輕輕打了下,又接著道:「走進去,不是說要作畫嗎?可有將東西備好了。」
「早就備好了,在裡面了。」嚴睿跟在後面說著。
李傾言一進來就感覺很舒適,身處在一片桂花樹裡面,感受著周圍桂花樹樹葉的清香,她感到精神也好得多了。
原本已經燒毀的房屋已經不見了,在那處也種了桂花樹,都是兩人多高的大樹,枝葉繁茂,看著地上有些鬆散的土地便知道是剛種好的。
在正中間放著一張長桌案,還有兩張矮几,桌上放著筆墨紙硯,還有各色的顏料,大小不一的毛筆。
嚴睿在不遠處看著興緻高漲的她,嘴角泛起滿足的笑,大步向前,將人一下抱在懷中。
李傾言被突然這一下弄得小聲的叫了一聲,再回頭看著他。
嚴睿身子半靠著離得最近的一棵樹,緊緊地抱著懷中的人,李傾言一手勾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嘴上親吻。
陽光灑下,穿過茂密的桂花葉,在地上在他們身上留下點點斑駁的光影。
清風吹過,樹葉一陣沙沙作響,桌案上的宣紙被吹的將垂著的一部分往上飄起。
兩人在樹下良久才分開,李傾言面上的潮紅未退,怔怔的看著嚴睿。
嚴睿壓低嗓音在她耳邊說道:「我們就畫剛才那一幕好嗎?」
李傾言聽著他的聲音,總感覺心裡有些麻酥酥的,點著頭應道:「好啊,你說怎樣便怎樣。」
她知道剛才那一幕指的是什麼,她將手從嚴睿的脖子上放下道:「那得我先來,你站著別動。」說著就跑到桌案前去了。
看了眼靠在樹下的嚴睿,提起筆就開始作畫,其實她不用看也知道怎麼畫,嚴睿的模樣早就刻在心間。
才過去一會兒,嚴睿就從樹下走了過來,在她的身後說道:「夫人的畫技也是絕好的。」
李傾言被這一聲嚇得差點手一抖,在畫上多畫一筆了,笑怒道:「你怎麼過來了,快過去,還沒畫完了。」
「傾言一直低著頭作畫,都未曾抬頭看我,這我站在哪處不也是一樣的嗎。」嚴睿笑著道,畫紙上的人和他很像,從鼻樑眉眼到神態皆是一模一樣。
「不許看,沒畫完之前可不許你看。」傾言放下筆用手擋在他眼前,嬌聲笑道。
「不看便不看,我過去站著還不行么,傾言可要早些畫完,不然為夫等會又會忍不住過來的。」嚴睿調笑著。
傾言輕聲「嗯」了下,又拿著筆接著畫著。
嚴睿在那棵桂花樹下靜靜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一顰一笑,每一次提筆,每一次沾墨,都是讓他心喜。
這麼看著便覺得時間過得極快,等到傾言將筆放下在前方喊他的時候,還猶覺得不夠。
「這回換我來站樹下了,你來畫。」李傾言從矮几上起身,對著走過來的嚴睿道。
嚴睿撩起袍子坐在另一張矮几上,將正要離開的傾言拉住了,笑著道:「我來畫你,你得在我身邊才能看得更清楚,走去過我就看不清了。」
傾言回頭看著他認真的雙眼,又回到矮几上坐好,微笑著道:「照你這樣說你這眼神可是連七八十歲的老大爺都不如。」
「就算我到了七八十歲的時候,只要你在身邊,也能將你的模樣瞧得清楚,能一筆一劃的將你的笑容給畫下來。」
「才不要,那時候肯定老得臉都皺起來了。」
「那等這裡的桂花開了的時候,我們再來畫一幅,樹上綠葉中大片的金燦燦的桂花,定是美極了。」
「好啊。」
李傾言將頭靠在他左邊的肩膀,看著他在紙上畫著自己的容貌,兩人還一邊笑談著以後老了的樣子。
嚴睿將她畫好后,還用心的將身後的桂花樹和周圍的桂花樹都給畫了出來。
傾言看著這幅畫,畫上的人和樹都活靈活現。
畫中嚴睿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腦後,微低著頭和她唇齒相依。再看她臉上一片紅暈,緊閉的雙眼翹而長的睫毛好似在輕顫,臉頰邊一縷頭髮被風吹的向嚴睿那邊飄著,及腰的長發發尾微微飄動。嚴睿將樹葉被風吹動的狀態也給畫出來了。
這畫極美,可也看得她面上微紅,這畫可不能掛起來。
「這畫不掛起來,咱們收好了,以後老的走不動路拿不了筆的時候翻出來看一眼。」嚴睿看出了她的想法說道。
「嗯,等會墨跡幹了就收起來。」她點頭道,「下回畫的就拿出來掛在房間,可不能這樣畫了。」
「聽你的。」嚴睿摸了下她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