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流颯的故事（上）
「流颯，今天也來的那麼早呢。」
在流颯跨入教室的瞬間，一張小巧精緻的臉伏了上來，一頭黑髮映入眼帘，是水一般的晃動著，一對玻璃珠一般發光的眼睛注視著他。
「哇啊啊，別嚇我一跳啊。」
眼前的少年先是愣了一愣，臉上又馬上浮現出屬於少年的淡紅色，帶著笑意的往後一多，引得眼前的少女又貼上來一些。
「嘿嘿，嚇你一跳吧。」
眼前的精緻少女露出一臉欣然的笑容，轉了一個圈，輕輕摟住他。
「啊啦，兩個人大早上的就這麼虐狗嘛。」
另一張少年的臉從門后出現，他撩撩自己的頭髮，露出一張只屬於少年浮華的臉。
「就你嘴貧。」
流颯，是就讀與市內一所中學的學生，說來很不好意思，那個討人喜歡的女生是他的女友，那個嘴貧的傢伙是他的兄弟。
他在學校里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也很受歡迎，周圍總是不缺少朋友。
校園生活嘛，一日復一日，念著不知所謂的書，平平淡淡，悠閑自在，就像這樣過去也很不錯不是嗎。
他把包放下，簡單收拾一下后開始了一天的課程。
......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目前市內發生多起惡意傷人事件，傷者人數已達到紅色警戒範圍，請我校學生五分鐘內自行收拾好隨身物品，在任課老師的指揮下有序離開學校回家。緊急通知...」
悠閑的校園時光並沒有持續很久，突如其來的緊急通知像一記重拳，狠狠的把身處沉靜中的人們打醒了。
「啊，放假嗎，也不錯呢，對吧。」
「再大的是政府也會管的，就是一個恐怖團伙嘛，搞不起什麼浪子的。」
教室里馬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來，瀰漫著快活的氣息，彷彿大事的發生只是為了假期的存在而已。
流颯皺皺眉，從小身處中心的他敏銳的嗅到了危險的信號。
「總之還是小心為妙啊。」
老師卻是露出一臉憂愁的表情，畢竟熬夜備的課，難得上課的一天又被突發事件饒了興緻，但也只能拍拍手，彈去身上的粉筆灰，招呼眾人出門排隊。
「同學們，出門排隊！」
回應她的是教室里人聲的喧囂。
「各位，出門排隊吧，畢竟是突發事件，還是注意點的好。」
流颯本能的站起來，吼了一句。
「好吧好吧，既然流颯都這麼說了。」
「好好好，聽你的。」
流颯平時人緣就挺不錯的，關鍵時刻還是有一定的號召力的。
「還是咱們流颯有辦法啊。」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的貼上來打著哈哈。
「哪裡哪裡，還是承蒙大家的關照。」
......
不一會兒，校門口大大小小的就站滿了人，在校門的一小塊空地上，人群的喧囂聽起來格外的刺耳，幾乎每個人都在閑談，有的談論回家玩什麼，有的談論到底出了什麼事，有的則是隨便打著哈哈，帶著一種詭異的旋律般，震的人耳朵疼。
街上的行人出奇的少，整條街靜悄悄的，車輛經過是帶起的石子敲擊在地上，發出一種奇異的迴響，似乎人們都趕著回家，只有校園大門的一角，那麼嘈雜，那麼喧鬧。
「嘭！！！」
喧囂終究還是在一聲槍響后停息了。
遠處街道的一角突然出現了一個張皇失措的人，藍色的制服，應該是一個警察，讓人不解的是，平時為人民服務，兢兢業業工作的警察先生，卻掏槍對準了又一個從街角出現的市民模樣的人。
那個警察明顯慌了，即便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不難發現他在顫抖，似乎已經是肌肉反射般麻木的開槍。
後者的動作很奇怪，像是渾身關節被扭曲了一樣，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而且即便是身中數槍也像個沒事人一樣。
沒有一個人對此抱有疑問。
「哎，警察怎麼可以隨便攻擊市民，這犯法的吧！」
「就是，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很快有人聲討起來，當然，到底是說給誰聽的，沒有一個人清楚。
在突發事件發生的時候，沒有人會衝上去幫忙，更多的只是說話，聲討，聲援，無論什麼時候，社會都是這個樣子。
等兩個身影走近，人們才勉強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怪物啊，怪物啊啊啊啊！」
眼前的警察幾乎是在帶著哭腔的說話，胯下早已是濕了一片，兩條腿止不住的哆嗦，渾身都是開槍后飛濺的血跡，手中死死的握著一把手槍，彈夾早就空了，只是不斷的扣動扳機，做著無意義的條件反射。
而那個人，不，不應該說是人了。
那個「人」渾身都是血跡，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鐵青色，穿著一件破損的白襯衣，還殘摟著許多警察槍擊的槍孔，隱隱的滲著血，他的眼睛向上微微翻起，嘴巴機械式的一開一合，等到走近了，人們才終於聽清了惡魔的低語。
「吼呃呃呃呃呃...」
「啊啊啊啊！！！」
警察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臉色刷的變得慘白，手腳早就嚇脫了力，一揚手把槍胡亂一扔，一屁股癱倒在地上，又是淋淋漓漓的濕了一片。
「不要過來啊，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警察拚命揮舞著手，像是在抵抗著什麼東西一樣，在尖叫聲響徹雲霄的瞬間，金屬的槍斜砸到地上，發出了令人發怵的顫音。
街那頭忽然湧現出潮水般轟轟黎黎的腳步聲，與此同時還夾雜著人的尖叫與不知名的低語。
轟的一聲巨響，街頭巷尾密密麻麻的噴湧出了黑色的潮水，帶著震天響的吼叫，吧警察的求救生無情的淹沒了。
「呀啊啊啊！！」幾個女生不忍直視眼前的一切，捂眼尖叫起來。
那是一種完全不能被稱為人類的東西，有著人類的皮囊，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貪婪與暴戾。流颯看的很真切，那名警察從屍體一步步被分食的全過程，他看得一清二楚。
人們看見這群有著血腥味的惡魔向學校緩步走來，流颯愣了愣，還是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噩夢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