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事了

「出事了。。。」

「嗯，真的不得了了。」

「嗯。。。」

教室里，八個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懷疑起了人生。

「周末作業，大家都完成了吧?」「完成了！」在一片齊刷刷的人群中，有八個人顯得格外尷尬「可是，為什麼差八本呢?」一個目光格外老道的中年女人挑了挑眉毛，在人群當中掃視一圈，坐的端端正正，面帶笑容的人群中，有八個人的笑容格外尷尬。

老師的目光在任河周圍掃來掃去，就像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在他眼前晃悠，晃得他冷汗直流，然後--突然就扎中了他！

「任河，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嗎?」「兄弟，給力啊！」羅哮竹和其他幾個人趕緊使眼色「王老師，我覺得吧...」

「好，那麼還有七個同學，老師叫到以後請起立。」

還有這種操作?！

其餘七個人心涼到了極點，不禁感嘆時代的變化。

「到底是老了啊...」張山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然後就被揪起來了，是的，揪起來了。「小崽子，你老了?」面對他的是王芳擰成一團的臉。

「還有羅哮竹，顏淵，文藝陽，洛林，呂白，木緋世椰，統統起立！」

「嗨喲，哈哈哈哈！」全班同學一下子炸開了鍋，每個人都幸災樂禍的看著一行人，有的捧腹大笑，有的拿出手機拍照，還有的則是對著八人指指點點。

「瑪德...這下丟臉可真是丟到家了。」原來，因為昨晚的玩的太嗨，眾人都忘記了有作業這茬，出來混嘛，總要還的，也只能認栽了。

「又是你們啊，作業這方面，你們可真沒讓老師失望過。」

「幾乎都不做呢！」王芳眼睛一翻，輕蔑的笑了笑，一張布滿皺紋的扭曲的臉上擰著花。

她清了清嗓子，又細細盤點起了眾人平日所謂壞學生的作為。

「洛林，大男人一個，頭髮都齊腰了吧?」她咽了一口，看看自己枯黃的稻草般的頭髮，羨慕看著洛林的黑色長發，不知怎的，又笑了起來，一陣尖銳的怪聲從她嘴裡溢出來。

「這就是壞學生的表現吶，不按學校要求，成何體統?」說的像是用條條框框把學生們的外形框住就可以變成好學生了，話還未盡，又是一頓數落，唾沫星子四處飛揚。

在全班的鬨笑中，眾人的頭越來越低。

......

「既然連作業都不做，你們又何必來上學呢...」正當王芳說的起勁兒，口水星子機關槍一樣突突著眾人時，教室里卻突然開始播放緊急通知「什麼嘛，還指望這八個蠢蛋讓大家樂呵樂呵呢。」她攤攤手，示意全班安靜。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目前市內發生多起惡意傷人事件，傷者人數已達到紅色警戒範圍，請我校學生五分鐘內自行收拾好隨身物品，在任課老師的指揮下有序離開學校回家。緊急通知...」

「走咯，收拾東西回家洗白白咯！」所有學生經過幾年的訓練，敏銳的捕捉到了放假的消息，一下子渙散起來，本來因為緊急事件，學校放假的時候就不少，這次應該也不一例外。

同時，校園裡也傳來歡呼聲，原本嚴肅的校園一下子被學生的歡呼溢滿。

但是有八個人高興不起來--昨天晚上遭遇那樣的事情，今天又被全班公開審判，換誰誰都高興不起來。

眾人突然對視一眼，惡意傷人事件，還有昨天他們的遭遇，很難不把兩者之間聯繫起來。「怎麼，大家都準備走了，你們還在這傻站著等死?」

王芳嗤了一聲，眉毛一挑，示意其他學生出門排隊「也是，你們出了拉班級成績，還有什麼用?要是出事了，反而是好事一件!」這王芳平時在人面前裝知識分子，可聽說還是開關係才當的主任，對那學校里幾個腆著肚子的老猥瑣倒是畢恭畢敬，可一到班上就趾氣高揚起來，為此，八個人沒少被收拾。

「你！」

「你什麼你，你們八個就在這兒站著吧。同學們，我們走！」

「你！」顏淵說著就挽起袖子，眼一瞪，啐了一口，沖了上去「你等等！」羅哮竹和洛林按住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先想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不覺得很蹊蹺嗎?」

「這麼一說，好像也是！」

眾人開始意識到，這之間必然有著什麼關聯。「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先跟上大部隊吧。」

「嗯。」

校門前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全都是等著開校門的師生，教學樓門前的一小塊空地，早已是人頭攢動。

看著眼前的喧囂，眾人卻忽然愣住了，發覺自己和這番景象格格不入「為什麼呢...」「誰知道呢。」八個少年迎著陽光，把頭埋進陰影里，所謂教育，更多不過讓他們體會了社會有多虛偽。

耳邊呼呼的吹著風，依稀傳來救護車的嘶鳴，放眼望去，公路上依稀出現一個白點，白點越來越大，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筆直朝著向校門撞過來，再近一點，人們才忽然發現，擋風玻璃上，全是血。

前面的人們尖叫著往回退，後面的人們不明所以的往前推，終於，在校門剛剛打開的一剎那，白色的救護車以死神的姿態碾進了人群中。

在一片狼藉中，幾個人從救護車裡爬了出來，踩在血肉模糊的屍體上，步履蹣跚的走向倖存的人群。

「那已經，不是人了。」

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想起昨晚的一幕，仍然是冷汗直冒，只能眼睜睜看著幾個血肉模糊的「人」向人群中走去。

「你們在幹什麼！混蛋！」

一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揪起其中一個人的衣領，憤怒的質問著，那個「人」沒有做出絲毫的反應，只是喉嚨里不斷的發出低吼，突然，它像是發現了什麼，那雙昏黃的眼睛突然間溢滿光彩，抱住眼前的男人，對著脖子就是一口。

「嘶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個男人一下子癱倒在地，任憑血流成河，也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而那剩下幾個「人」，也都撲進人群中，大快朵頤起來。校門外，越來越多「人」擠了進來，加入這場鮮血的盛宴。

血，全都是血，眼前閃過一片有一片的大塊的紅色，像塗料一樣揮灑在地上，屍體上。那些怪物的臉上塗滿了紅色，像一個晦澀的符號，又像一個詭異的微笑。

只是這笑容是以死亡為代價的。

所有人都拚命的往教學樓擠，本就不寬敞的出入口，很快被人群圍滿，能夠成功進入教學樓內的只有一小部分人。

「瑪德，前面的快走啊！怪物啊，不要，不要過來啊啊啊啊！!」怪物步步逼近，後面的人又死命的往後推，終於，在一陣齊聲發出的尖叫后，人群轟然倒塌。

耳邊清晰度傳來人群的尖叫聲，怪物的低吼聲，救護車尚未熄火的引擎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還在教學樓的眾人完全被此情此景震撼到了，雙腿打著哆嗦，明亮的校園清晨，瞬間被猙獰的猩紅溢滿。

「出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