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掃蕩樓層

?7月22日天氣晴

做從未做的事，叫成長。

做不願做的事，叫改變。

做不敢做的事，叫突破。

我用生命去做抉擇。

………………

香煙燃盡，我也結束了短暫的閑暇時刻。

揉了揉更加疼痛的腦袋，走向五樓，開始思考囤積食物的問題。

分析了昨天的得失，我開始更加細緻，謹慎的制定掃蕩樓層的計劃。這單元一共有五層，每層都有兩戶人家，總共是十戶人家。當然，像我這種租戶，只能算一戶人家中的一小分子。

掃蕩從頂樓開始，但並不是五樓，而是頂樓天台。這是我為準備後路而準備的。通向五樓天台的是一扇鐵門，平時都是鎖住的，只有物業管理有鑰匙。不過，現在已經用不上鑰匙了。

用了十幾分鐘，我就將門鎖用榔頭敲壞，輕鬆上了五樓天台。

天台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分米，雖然有些木板鋼筋之類的雜物，但並不妨礙他寬敞的面積。

打開頂樓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經過簡單的處理之後，我下了樓。

半個小時后，我全副武裝站在五樓我對面住戶的門前。

小鹿鹿已經被我叮囑，好好獃在房間中。這一點上，她很乖，沒有耍任何的彆扭。

帶著破舊的粉紅色的安全頭盔，貼在門上面聽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聲音。手中半米長的空心不鏽鋼套鋼筋的長矛在門上小心翼翼捅了捅。

「碰碰碰……」

又將耳朵附過去。

「咚咚咚……」

一陣猛然響起的敲擊木板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猛然向後退卻一步，膽戰心驚的用手中的長矛對準門口。

片刻后，才知道自己自己嚇自己。

而在這時，我也確定了，房門裡面確實存在著喪屍，而且還不止一隻。

確定房間中存在喪屍之後，我反而不緊張了。

根據聲音判斷，喪屍好像並不在客廳中，而是在房間中的。

我大約記得隔壁家住的是一對年老的夫婦，五六十歲，平時都是早睡早起的，好幾次上班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已經在小區的花園裡面遛彎。

他們有個兒子，我兩年了，都沒見過幾次，過年過節也難得回家。

根據事發當時的情形判斷，那對夫婦當時應該是在睡覺，末日發生，就變成了喪屍。

門是高檔防護門，外表是棕褐色的鐵皮，裡面是木板夾鐵層。

整個小區都是這樣的門型。門鎖也是雙重保護，沒有專門的鑰匙根本打不開，末世，更是沒有開鎖匠這樣地人，好在，末世也同樣不需要遵守各種規則。

對著門，我直接就用鑿子鑿。即使是再好的門，也抵擋不住暴力破壞，半小時，門鎖就被我砸壞，就連門也已經變形。

在屋內，喪屍聽到我砸門撬門的聲音，在房間里使勁的撓著門，尖銳的指甲抓著房門木板發出刺耳的聲音，聽著我直難受。

抓著手中的門，我小心翼翼用腳慢慢抵開門，一點點謹慎的推開，一分鐘，房門推開之後，除了喪屍抓撓房門，碰撞的聲音，沒有其他任何的動機。

我稍稍送了一口氣。和預想的一樣。

走近客廳，隨意打量起來。這戶人家顯然是經過精裝修的，壁櫥，吊櫃，酒櫃一應俱全，都呈現一種很雅緻的狀態。

房子並不大，但是很雅緻，幾平方米大並不擁擠的廚房，客廳中放著一張圓桌，另外空白的地方則擺放著沙發，茶几，牆壁上，掛著50多寸的液晶電視。

打開冰箱，裡面慢慢的堆滿了食物，雞蛋，麵包，牛奶，燕麥，蜂蜜，凍肉，餃子……將冰箱塞得慢慢的。

看了一下，都是打折促銷的產品。

這應該是屬於那一輩老人特有的生活習慣，一般超市有什麼活動，打折促銷，總是將平時捨不得買的，或者買的少的，多買一點，甚至是儲存起來。

我奶奶就是這樣，一般去超市或者去市場，總是喜歡買打折的或者便宜的，要是碰到難得的活動，總是買的多多的。到了我們這一輩，對於這樣節儉的習慣，保留的很少。甚至有的是不喜歡。

但在這一刻，我卻由衷的為這種生活習慣讚歎。冰箱里的東西，足夠我吃一個禮拜的。

隨後，我開始在客廳廚房中進行了掃蕩。

半個小時下來，可謂是收穫頗豐，甚至比我現在家中堆積的食物還多一倍。將有用的東西搬回家，我又重新站在了那對夫婦的房門前。

此時，我離那對喪屍只有一牆之隔。手中長矛對準門口，我試著握動了動門把手。

咔嚓一聲，瞬間扭動。

聽到這個聲音，我又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自己又大意了。

雖然房門裡面的已經變成喪屍，並不會自己開門，但難免不會碰上什麼意外的情況，房門突然打開，而在那時，面對突然出現的喪屍，對於我來說，絕對是個不可預估的危險。

不過，在扭動門把手的當下，我不得不將這些雜事雜念拋之腦後。

房門一點點被推開，才剛剛露出一條縫隙，我就聞到一股難以忍耐的惡臭，瞬間，又把門關上，跑到窗口狠狠的喘了兩口氣。

暗罵自己一聲二貨，跑到家裡，從醫藥箱裡面拿出一個醫用口罩，帶上，想了想，又重新再戴上一個，最後想到那難以忍受的惡臭，又再弄了一條濕毛巾，綁在臉上。

積蓄了一個七八天的惡臭絕對在我的想象之外，當我再次打開之後，還是感覺到一股腐爛的能夠直接把人熏暈的屍臭。

房門打開十幾公分。

就在這時，一隻乾瘦烏黑的爪子直接朝我抓來，另外一個乾癟滿是老年斑紋呈現黑紫色的腐爛腦袋也從門縫裡面擠出來。

發出嘶啞猙獰猶如野獸的嚎叫聲，尖銳的滿是黑色的牙齒的嘴巴也長得老大，濃郁黃色散發著腥臭的口水也從口中滴落下來。

早就有了準備，當下毫不遲疑，早就準備的腳猛然踹在門上。

碰的一聲巨響，房門猛然打開。

正好在門後面的兩具喪屍齊齊被撞到。倒在了地上。

一個健步跨了過去，換上高幫靴子的腳，一下子踩在喪屍的臉上，手中毫不猶豫，長矛瞬間就刺了進去。

順著眼眶，猶如刺入西瓜的聲音，清脆的破裂聲瞬間響起，黑色伴著灰色類似豆腐狀的漿液從眼眶中飛濺出來，黑紫色的血液更是從黑色凹陷的眼眶中一股一股的流出來。

當我解決腳下的喪屍的時候，地上的喪屍已經蹣跚的爬起來，咆哮著朝我撲過來，猙獰的面孔顯露著獸性的野蠻和陰寒。

手臂伸的長長的，黑色的彎曲的就像鷹爪一樣。

我來不及刺，也怕刺不準，把長矛當作棍子，手臂一掄，一下子抽了過去。不鏽鋼的材質，加上裡面夾雜著一根鋼筋，力道可謂之猛烈至極。

清脆地骨骼碎裂聲響起。喪屍立馬倒在地上。

給他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如法炮製，我一腳踩在喪屍的臉上，長矛尖端的水果刀對著喪屍的眼睛猛地刺下去，雙手緊緊的握住不鏽鋼鋼管，隨後一攪，就連腦漿也被攪出來。

重重喘了口氣，兩具喪屍就這樣平靜的躺在地上。隨意坐在床上，拔下臉上的毛巾，口罩，點燃一根煙，悠然的吸了一口。噴出一股煙霧。著地上的喪屍，眼睛微眯。

我忽然發現。

這一刻，我變了。

至少在從前，我絕對不敢如此平靜的面對喪屍，更不要說殺喪屍。現在不僅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甚至覺得理所當然。我對自己的變化感到恐懼和不安，要知道，地上躺下了的，曾經可是人類啊。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轉變的？

決定自殺的時候？

為了生存，為了食物和喪屍搏命的時候？

還是……殺死那具曾經是姐姐的喪屍的時候？

不過，這些多愁傷感的東西只在我吸煙的時候，當我抽完煙，我又恢復了到了在末世中苦苦掙扎的螻蟻。為了活下去，只能拿出生命去搏鬥，那些多愁傷感的東西，對於末世來時，應該是多餘的。

將房門隨手帶上，我準備回房間。

就在這時，我腦袋突然一陣眩暈。子意外，就差點倒在地上，手臂扶著牆，甩甩腦袋，才慢慢清醒起來。整個感覺就像是貧血的人，在地上蹲坐久了，猛然站起來一樣。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眩暈就過去了。揉揉腦袋，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

長長出一口氣，走向自己的房間，該給小鹿鹿準備晚飯了，要不然，她就該擔心了。說不定又要鬧脾氣。

剛剛打開房門，就聽到隔壁房間房門傳來一聲吱呀的開門聲。

我瞬間警覺，抓起手中的長矛，背靠在牆上，另外一隻手瞬間關上已經打開的房門。

就在這時候，隔壁打開的房門慢慢鑽出一個男子腦袋，看了我一樣，瞬間諂媚著臉，滿臉討好的看著我。

他的眼神偷偷的打量著我手中的長矛，臉上的笑容堅硬一下。

整個人僵在門口，尷尬的看著我，似乎很畏懼我，或者說，畏懼全副武裝的我和我手中的長矛。

「我……我們沒有惡意……」

就在我們相互戒備，相互尷尬的時候，從男子身後又轉出一個女子腦袋，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

女子緊緊抓住男子的衣服下擺，畏懼的看著我，發黃沒有血色的臉龐小心翼翼。

「我們是鄰居……是鄰居……」

似乎是看著我站在這邊不動，女子又補充道。男子站在邊上，臉上呈現出略顯複雜的神情。從他們的樣子，我已經認出他們是我經常不怎麼打交道的鄰居。

「我們沒有惡意……」

男子在我地打量下，抿著嘴唇說道。

在我的冷漠的打量下，男子似乎被激起了心中的傲氣，挺直的身體，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志彬，在家族的公司上班，現在是企劃部經理。」

我有點傻。

這哥們是白痴。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候。

不過，我無所謂的伸出手。

「姜木，以前是電商的編輯，現在嘛，算是無業游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