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絕望(4)

無論是誰都會希望自己的初戀能有一個幸福的歸宿。貞姬看到相祿從咖啡廳到現在都悶悶不樂，她撒嬌地看著他，撅起了嘴巴。她已經決定要原諒他了，對他的態度就立刻溫和了許多，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啊？

「你傻乎乎地坐在那兒，別人會給你頒發獎品嗎？到底是誰犯了錯誤啊，你還這樣？來，乾杯。從明天開始我就要恨你了，所以今天我們一定要高興地度過。」

她仍可以真切地感受到相祿對她的迷戀，心裡隱隱約約地感到一絲酸楚。

「我們之間真的再也沒有可能了嗎？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挽回我所犯下的錯誤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小貞？」

「小貞啊。」

相祿一直都這樣稱呼她。雖然她曾經告訴過他，讓她叫自己「貞姬」，但是他從來都是叫她「小貞」，就好像稱呼自己的妹妹一樣，可能是覺得她實在太可愛了，所以總會情不自禁地這樣稱呼她。

她的嘴角泛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或許我們這樣相處會更好吧。那時我們的關係是不平等的，因為當時我總是什麼事情都依賴著你，總是把你看得像我的天空一樣，奉哲曾經也與我一樣。現在我已經長大了，已經成為一個有著自己明確主張的、甚至有些自私自利的女子，縱使我們的心中還殘留一些昔日的情感，即便我們重新開始，我們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了。還是維持目前的關係更好一些吧？以後無論是事業上還是其他方面都希望能夠得到你的指導和幫助。呵呵，我們公司如果能夠在明天的股東會上取得成功，我才有資格說這種話，現在說這些似乎為時過早了。」

「既然你這樣說了，我還能有什麼別的話可說呢？即使我們只能夠繼續維持現在的關係，我也會懷著感恩的心情好好珍惜，這也是我的真心話，對你，我感到萬分的歉意。當我知道自己進入東方集團工作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收購你們的公司時，當時我的心情……我請求你的寬恕，那些事情都是迫不得已。」

「哪裡啊，你做得很好，並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那些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嘛。」

他們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酒，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

「小貞啊，我想最後再抱抱你，行嗎？」

貞姬一言不發地看著相祿。他的言語之中充滿了無奈、凄涼，一句話道盡了一個男人迫不得已放開自己心愛女人的悲涼和感傷。

「如果只是為了告別昔日的戀情，擁抱一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

她走到他的座位旁邊，相祿用胳膊環繞住她的腰，她也攬住他的脖子。他們就這樣緊緊地擁抱著，互相親吻著對方，對自己的初戀做最後的告別。一陣綿長而深情的吻過後，當她輕輕抬起頭來時，隱隱約約地聽到了輕輕的關門聲。

這大大傷害了東方思美的自尊心。自從今年進入大學以後她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這幾個月之中，為了那個獃頭獃腦、木訥的相祿，她使盡了全身解數，甚至還曾經在深夜裡隻身去過公司給他安排的賓館，但是他好像一點兒也不解風情。雖然相祿和她相差16歲，但她對此毫不在意，她從來都沒有認為他年齡大，反而覺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成年男子特有的魅力和氣質，更讓自己陶醉。父親也從來沒有對此露出絲毫不滿的神色，他或許在考慮，如果相祿能夠成為自己的女婿，將會更有助於公司的發展吧。

事實上，東方思美對公司的經營管理一竅不通。因為只有這麼一個獨生女兒，所以父親希望日後能夠找一個精明能幹的女婿，好放心地把公司託付給他，對他來說，相祿正是一個理想的人選。在能力方面他無可挑剔，並且除此以外他並沒有別的公司需要打理，另外他父母雙亡，正是倒插門女婿的最佳人選。父親雖然沒有明確說出來，但是很明顯在心裡已經默許了，但是這個不解風情、木訥的男人，偏偏對自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即便如此，她對他還是覺得很放心，因為他不僅對自己如此，對別的女人也沒有絲毫興趣。她驕傲地想，如果他沒有別的女人，就憑自己的條件和外貌，他最後肯定會乖乖地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的。直到一個女人的出現才打破了她的夢想。

在上次的聚會中，當相祿看到一個叫貞姬的女人時，眼睛里流露出了難以言傳的複雜的感情，那時他的眼神全然不像一個生意人。一向自負的思美看到他的這種眼神，頓時感到很受傷，她賭氣似的牢牢地粘住他。那個女人乾巴巴的，只不過是個子稍微高了點兒而已，到底有什麼魅力啊！她不懷好意地撅起了嘴。無論如何還是先仔細觀察觀察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吧。有人確實是很擅長這方面事情的。她慢慢地從包里掏出手機，如果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蹤他，應該能夠查到一點兒線索吧！

就這樣派人跟蹤貞姬和相祿三天以後，思美就從中發現了幾則十分讓人震驚的消息。每天相祿從國際報社下班以後，就把車子泊在停車場，然後靜靜地等待貞姬下班，從遠處偷偷地看看她的背影，然後才回到賓館，或者是去弟弟的住處。貞姬下班的時間通常比較晚，他寧願靜靜地等上幾個小時，只為了從背後偷偷地看上她幾眼。貞姬對此一無所知，每天都回到江南的一座花園別墅，和一個叫姜代軒的人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