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引蛇出洞

第二天一早，孟星辰來到警局，跟水冰玉說了笑笑的情況。

「孟隊，你覺得她就是影院監控視頻里那個女人嗎？」水冰玉問道。

「看身材，還有她一聽到死者跳樓時的反映，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個女人。」孟星辰說道。

「有她的照片嗎？先上電腦查查她的底細。」水冰玉說道。

「有，我趁她洗澡的功夫，用手機拍了一張她放在桌上的自己的藝術照片。」孟星辰說著掏出手機給水冰玉看。

「呦！真是個大美女啊！怪不得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呢！」一個小幹警湊過來看著照片說道。

「就算外表很漂亮，但是內心的醜陋，也足以讓人忽略掉她的外表。」孟星辰淡淡的說道。

水冰玉不禁用讚許的眼神看了看孟星辰。

「小李，別光傻看照片了，趕緊去上電腦查查這個女人的資料去。」孟星辰命令小幹警說道。

「我還是有兩點沒搞明白，一是，這個「忘憂水」究竟是什麼東西？能有那麼神奇？讓人喝下去就能忘記一切煩惱？二是，他們既然挑的都是家裡有錢的目標，為什麼不一直讓他們掏錢買「忘憂水」，而最後還要教唆他們自殺呢？」水冰玉疑惑不解道。

此時，小李也已經從電腦上查到了該女子的信息。

柳含笑，1989年6月15號出生，籍貫安徽，中國社會科學院心理學碩士研究生。

「怪不得，她懂得人的心理，原來是心理學的研究生啊！」小李說道。

「李哥，麻煩你再跑趟學院去打聽打聽這個柳含笑的事情，像這麼漂亮的女生，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水冰玉說道。

「得令！水大美女，我這就去。」小李應聲走了出去。

水冰玉略微思索片刻，跟孟星辰說道：「孟隊，我要再去趟幸福小區那個跳樓男孩的家裡，看看能不能找到跟柳含笑有關的東西。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請她來趟警局了。」

孟星辰點了點頭。

半小時后，水冰玉再次來到了幸福小區跳樓男孩的家裡。一說明來意，死者的母親很配合，讓水冰玉自己上死者的房間尋找有價值的線索，說她一直保留著房間的原樣，沒動過房間里的任何東西。

水冰玉進屋后，仔細的搜查了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沒發現什麼跟柳含笑有關的東西。

水冰玉已經打算放棄了，她忽然發現自己剛剛在房間里尋找東西時，不小心碰了一下死者的床，床單有些歪了。她打算把床單整理一下，保持屋裡的整潔原樣。

就在她往上抻床單，想挪開枕頭，把床單鋪平的時候，忽然發現從枕套的一角漏出一個類似白紙一角的東西，她連忙從枕套里拽了出來。

原來是一張照片，一張女人的照片，更確切的說是一張柳含笑的照片。

水冰玉拿著照片回到警局，幹警小李也從學院回來了，帶來了關於柳含笑更多的信息。

水冰玉將掌握的信息稍微整理了一下后，跟孟星辰說道：「孟隊，看來我們可以請這位柳小姐來局裡聊聊了。」

「怎麼你不怕打草驚蛇了？不想引出幕後的大boss了？」孟星辰問道。

「我就是要引起他們的注意，引蛇出洞！而且，我有信心從柳含笑這裡找到突破口。」水冰玉胸有成竹道。

柳含笑被帶到警局的審訊室，看見孟星辰后，一臉驚訝的表情，隨即馬上就又換成了一貫優雅的神情，好像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水冰玉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風姿綽約，氣質非凡。即使同為女人，同為漂亮女人，水冰玉還是不得不由衷得從心底讚歎她的美貌。

「柳小姐，請問你認識照片上這個男孩嗎？」水冰玉拿出跳樓男孩的照片開口問道。

「不認識。」柳含笑掃了一眼照片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就住在幸福小區，而且也是抑鬱症患者，怎麼柳小姐你沒見過他？沒讓他加入你們的「舒心會」？」孟星辰開口問道。

「住在幸福小區的人多了，我還能每個人都認識？不過，警察同志，如果你們就是要找這個男孩的話，我以後要是看見他會跟你們彙報的。」柳含笑說道。

「你恐怕是再也看不見這個男孩了？」水冰玉說道。

「怎麼了？這個男孩出什麼事了嗎？」柳含笑佯裝驚訝的問道。

「有人給他服了一劑猛葯。」水冰玉答道。

「那豈不是甚好？他不是有「抑鬱症」嗎？」柳含笑依舊不解的問道。

「是良藥當然好，只可惜是毒藥。」水冰玉冷冷的說道。

「良藥也有毒藥？」柳含笑問道。

「不但有，毒起來，比入口即死的毒藥還毒。」水冰玉答道。

「那是怎麼個毒法？」柳含笑繼續問道。

「生理上的毒藥，就算要命，痛苦也只持續幾秒鐘，然後人就解脫了；但心理上的毒藥，就像處以凌遲極刑，一刀一刀挖你的肉，又不要你的命，要你一直痛苦著，最後自己受不了了，自己要了自己的命。」水冰玉緩緩說道。

柳含笑好像很驚訝的樣子，說道：「所以他……」

孟星辰接著道：「所以他就用自殺的方式，了斷了自己的生命。」

「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啊！」柳含笑感嘆道。

「可憐？不，是他倒霉。」孟星辰反駁道。

「倒霉？」柳含笑搖頭不解道。

「是的，他遇上了你，自然算他倒霉。」水冰玉輕描淡寫地說著。

柳含笑突然笑了，笑得好大聲、好詭異，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之前渾身煥發的仙氣，竟然全都變成了邪氣。

柳含笑帶著邪氣，笑道：「我不懂這位女警官在說什麼，請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水冰玉義正言辭地說道：「不得不承認，柳小姐，你真的很聰明，或者說「舒心會」的大老闆才是最聰明的那個。你們通過你們的博客，用精彩的心理學知識去吸引那些有心理疾病的人主動聯繫你，當然你們對獵物也是有要求的，家裡資產下千萬的，你們是不會感興趣。」

柳含笑依舊很鎮定，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舒心會」看上他們的錢財，於是謀財害命？」

「不不不，更確切的說，謀財並不是你的目的，是你們大老闆的目的。害命才是你的目的。你的外表，很容易讓他們信任你，緊接著一步一步用陪伴和愛情去迷惑他們，讓他們產生了自己的心靈已經得到解救的錯覺，當他們越陷越深的時候，你卻玩起人間蒸發的把戲，讓他們徹底崩潰，最終選擇自殺。你的把戲真是高明啊！」水冰玉說道。

「你不覺得，現在你的所有說法，都還只是你的推測，缺乏說服力嗎？」柳含笑反問道。

水冰玉接著說道：「別急，柳小姐，推理就像喝茶一樣，要慢慢品，才有味道。」

「是嗎？那我洗耳恭聽。」柳含笑饒有興趣的說道。

「當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直覺告訴我，你就是那個令少年自殺的人。我們調出環球影城的監控，一名女子和其中一名死者一起去看過電影，舉止親密，卻用口罩蒙住臉。雖然看不見臉，但身形，我卻記住了。170cm、90cm、60cm、90cm，你和監控下的女人，身形一模一樣。」水冰玉說道。

「沒看見臉，就說明不一定是我。就算是我，看個電影，也不能說明什麼。」柳含笑反駁道。

「沒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水冰玉說道。

「那你解釋一下，死者的家裡為什麼有你的照片？而你卻說不認識死者呢？」孟星辰拿出那張從死者枕套里找到的照片問道。

「偷拍我照片的人多了，我還都認識他們啊？我要是認識他們的話，還想告他們侵犯我的肖像權呢！」柳含笑毫不示弱的答道。

她見水冰玉和孟星辰都沒有之聲，嘲笑道：「我說，兩位警官，你們真的太令我失望了。我再讓你們一步，就算是我教唆他自殺的，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你們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

孟星辰鎮定的說道：「有一點沒說對，你不是教唆他自殺，而是給他脆弱的心理機制下了一個自殺的暗示。不過你說對了的是，就算我們前面的猜測都是對的，但他是自殺，我們沒有一點證據可以抓你。你從頭到尾，都做得很精妙，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聯繫方式，都是在你約定的時間和地點見面，即使你暴露在監控下，也遮住了臉。就算最終被發現了你和死者的聯繫，你卻沒有親自參與到他的死亡，也能逃脫法律的制裁。你知道自己的手法天衣無縫，就是讓我們知道是你乾的，我們卻拿你沒辦法。我想你心裡一定樂開了花，你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

柳含笑嫣然一笑，說道：「這麼說，辰哥，你是喜歡上我了？」

「不喜歡。」

「為什麼會不喜歡我呢？」

「因為我喜歡漂亮的女人。」

「我不漂亮？」

「就算你外表很漂亮，但是你內心太醜陋。」

柳含笑輕嘆一聲，柔聲道：「本來，我還是挺喜歡有智慧的男人，只可惜這次看來，辰哥，你不是那個有智慧的男人。」

水冰玉此時接話道：「柳小姐，你先別評價別人了。我更想知道，你怎麼看待你自己。」

「噢？到這個地步了，這位美女警官還有什麼高見？」柳含笑不屑地問道。

突然，這次換水冰玉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她說道：「你要他的命，是因為你也有『抑鬱症』。」

柳含笑臉色大變，整張臉變得蒼白，手也開始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