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魔鬼再現
京都市精神病的重症監護室里，郝明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從遠處望去好像已經睡死過去一樣。
他現在心愿已了，有生之年還能跟親生女兒相認，他已經心滿意足了，他早已做好準備隨時去找閻王爺報道了。
但，有時他又覺得自己有些貪心，想要再多活一些時日，他多希望在自己臨死前能親口聽見水冰玉叫他一聲「爸爸」。
樓道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一聽心頭一震，他知道是水冰玉來了。
他感到很高興，但，又充滿了擔憂。
水冰玉現在基本上每月都來探望他一次，上周她剛來過，今天她又來了。而且，從腳步聲中可以聽出她走得很匆忙。郝明心裡斷定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她來尋求他的幫助的。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水冰玉剛一進房門，郝明便坐起身問道。
「您怎麼知道的？」水冰玉詫異道。
「你上周剛來過，今天又急匆匆的趕來，難道不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嗎？」郝明反問道。
「郝教授，您聽說過「忘憂水」嗎？」水冰玉還是依舊稱呼「郝教授」，問他道。
「「忘憂水」是一種化學試劑嗎？我倒是沒聽說過，它有什麼功效呢？」郝明搖著頭問道。
「據說可以治療抑鬱症，喝下去之後，心情舒暢，好像所有煩惱都忘了一樣。」水冰玉解釋道。
「你是從哪兒聽說這種試劑的？」郝明聽后忽然神情嚴肅的問道。
水冰玉把「舒心會」的情況簡單跟郝明說了一下。
「難道真的是他？又是他做的？」郝明小聲嘟囔道。
「您說他是誰？難道您聽說過這種試劑？知道是誰做的？」水冰玉焦急的問道。
「哎！我的科研小組曾經試著研究過製作一種可以治療抑鬱症的藥劑，療效跟你描述的「忘憂水」類似。」郝明解釋道。
「難道您認為是柳夢白？那這種試劑你們最後研究出來了沒有？裡面含不含違禁品的成份？」水冰玉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我們當時確實是在研究製作這種藥劑，可以刺激大腦多巴胺的產生，從而達到治療抑鬱症的目的。但，因為這種試劑的劑量不好把握，我們用了小白鼠做實驗，劑量少了達不到治療效果，而劑量要是多了的話，就會反而加速大腦神經的退化。而且，最大的弊端是，一旦服用了這種試劑，葯勁過了后，如果不再繼續服用，全身就會異常難受，實驗用的小白鼠最後都忍受不了斷葯的副作用，瘋狂的撞牆而死。因為一直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所以這個課題的研究我們就放棄了。聽你描述的功效，我覺得很像是柳夢白做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們一定要趕緊阻止他再把這些試劑給人服用，這不僅不會治好抑鬱症，反而最後會要了人命的。」郝明痛心疾首的說道。
「柳夢白？怎麼又是他！他到底想幹什麼？」水冰玉神情激動的說道。
「不過，我們也都是在猜測，還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柳夢白做的。」郝明安慰她道。
「那要怎麼才能證明「忘憂水」就是他做的呢？」水冰玉問道。
「最好是找到一瓶「忘憂水」的試劑，我來分解找出它的成份，看是不是跟我們科研小組研製的一樣。」郝明沉思了片刻說道。
「可是您的身體可以嗎？再去實驗室研究分解「忘憂水」的成份？」冰玉望著病床上瘦弱不堪的郝明不禁擔心道。
「沒事的，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再撐撐的。你趕緊去找「忘憂水」，免得他再多傷害無辜的人。」郝明見水冰玉關心自己的身體，心裡暖洋洋的，更想盡自己的力量來幫自己的女兒。
水冰玉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醫院，她打算馬上找柳含笑去拿「忘憂水」。
水冰玉剛離開病房，一個身穿醫生的白大褂，臉上帶著口罩的男醫生閃身進了郝明的病房。
郝明看了一眼，以為是醫生來查房，他繼續閉著眼躺在病床了。
「郝教授，看來你的身子骨還是很能抗啊！」男醫生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
郝明聽了一驚，不禁睜開眼睛看著站在病床邊的醫生。
「你是誰？」郝明警惕的問道。
「我親愛的導師，你難道把你最得意的門生都給忘了嗎？」男人聲音嘶啞道。
「你是，夢白？你的嗓子怎麼了？是不是你夢白？」郝明驚訝的問道。
「看來您還是記得我的。我的嗓子怎麼了？你應該再看看我的臉！」男人緩緩摘下了口罩。
口罩下露出來一張令人恐怖的面容！五官已經扭曲，基本上看不出原先的模樣！
「夢白，真的是你嗎？你的臉怎麼了？難道你喝了有毒的試劑毀容？」郝明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男人說道。
「我的臉怎麼了？這還不是拜你那個聰明的女兒所致！為了躲避追捕，我不得不毀容，不得不毀了自己的嗓音！怎麼樣，我要是不提醒你，就連您，我朝夕相處了多年的導師都認不出我來了吧？」柳夢白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夢白，你瘋了嗎？你竟然自己喝下有毒的試劑毀容，毀嗓音！你這是要毀了你自己嗎？你瘋了嗎？」郝明痛心疾首道。
「哈哈哈，我瘋了嗎？我本來就是瘋子！跟您一樣的瘋子！」柳夢白繼續大笑道。
「夢白，你為什麼還不收手？你又製作「忘憂水」到底要幹什麼啊？」郝明問道。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不理解我呢？我是想製造出好的試劑造福大眾啊！我製作「還魂丹」想救我的老婆被你們攪黃了！現在我想製作「忘憂水」來幫助那些抑鬱症的患者擺脫痛苦，你們又來阻止！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柳夢白深情激動的說道。
「夢白，那幾個研究我們不是都失敗了嗎？為什麼你還要如此執著呢？」郝明不解的問道。
「那是你們不堅持繼續研究！光拿動物做實驗有什麼用？」柳夢白生氣的說道。
「什麼？你為了研究竟然又要用活人來做實驗？所以你才會賣給他們「忘憂水」？」郝明厲聲問道。
「是啊！那又怎麼樣？反正我找的這些人家裡都有錢，能持續不斷的喝「忘憂水」，我也能通過觀察他們喝下去的癥狀，來隨時完善試劑的功效。等到試劑研究成功正式上市，他們也算是造福其他患者的先驅。為了廣大的抑鬱症患者能擺脫疾病的折磨，犧牲他們這幾個人又算的了什麼呢？」柳夢白振振有詞的說道。
「夢白，你瘋了！你已經走火入魔了！我只求你別傷害水冰玉！」郝明自知已經無法勸說柳夢白放棄他那瘋狂的研究，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讓他不要傷害水冰玉。
「傷害那個小美女？不，您放心吧！我怎麼會忍心傷害她呢？只有她的美貌和智慧能配得上我！既然她毀了我讓我老婆復活的事情，那她就得代替我的老婆。她現在是我的新寶寶了，我怎麼捨得傷害她呢？如果這世上沒有了她，我該多寂寞啊！」柳夢白冷笑道。
「我不管你打算做什麼，拼了我這把老骨頭，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她的！」郝明厲聲說道。
「我親愛的導師，就您現在這樣，自身都難保，還想保護你那寶貝女兒啊？」柳夢白冷哼道。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要了我這條老命不成？」郝明高聲問道。
「有什麼不可以嗎？你的命隨時就會被閻王爺帶走的，我只不過幫你提前解脫而已！你那寶貝女兒你就不用惦記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柳夢白說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真的想要了我的命嗎？」郝明問道。
「本來我也不想的，畢竟我們師徒一場，你又待我不錯。但，你知道我太多信息了，你那個女兒又是冰雪聰明！你們兩個加起來，我應付起來就困難了！你們兩個必須先死一個，你說你是不是應該先死啊？你總不希望我先去殺了你那個寶貝女兒吧？」柳夢白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死不足惜，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再找我女兒的麻煩！」郝明厲聲說道。
「放心吧，我親愛的導師，我怎麼還會去找她的麻煩呢！沒了她，我活著還有什麼樂趣！」柳夢白邊說邊緩緩走到病床邊，伸手關掉了床頭的氧氣瓶，然後他揮手跟郝明到了道別，從容的走出了房間。
郝明呼吸已經越來越急促起來，他掙扎著，四處尋找的東西，看能不能最後給水冰玉留下一絲線索。
忽然，他看見床頭柜上又一張白紙和一支筆，他用盡最後一口氣，費力的在紙上寫了個「白」字，然後又寫了個「毀」字，當再想寫第三個字的時候，他已經支撐不住了，一扭頭昏死過去！心臟監控機器上顯示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
此時，正在趕往柳含笑住處的水冰玉，心臟莫名的刺痛的一下了，她下意識的有了不好的感覺，難道又出了什麼事情嗎？
這時水冰玉的手機響了，電話那頭傳來孟星辰低沉的聲音，水冰玉聽出了孟星辰跟以往的不同，忙焦急問道「孟隊，出什麼事了嗎？」
「你趕快到柳含笑的住所來一趟。」孟星辰沉聲說道。
「怎麼了？柳含笑出什麼事了嗎？」水冰玉問道。
「她死了！」孟星辰在電話里沉默了片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