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弒母
?聽見許一繁的話,厭螢一把掐住他脖子往上提,「淵繁,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是不是忘記了你曾經是多麼想擺脫我?嗯?」
淵繁看著那雙紫色的眸子,心臟也跟著劇烈跳動起來。
他怎麼會忘記,他甚至一直都在跟錫而贖罪。
由厭螢控制的,不正常的跳動。
「這是……呃……咳呃……帝俊,帝,帝俊……」聽見帝俊的名字她放開了他。
厭螢呼出口氣,不禁嗤笑,「帝俊的意思是嗎?」
淵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緩了口氣,「嗯,帝俊讓孫昊的父母記憶里只有一個女兒,他們所有關於這男孩的記憶都已變成了你。」
淵繁想起帝俊那道清晰動聽的聲音,他說:沒關係,反正錫而沒見過厭螢的父母。
而精神病院那邊,錫而覺得子衿這人或許和這些事有關,但是好像從未聽見過他們誰提起過這個名字。
錫而看著子衿,「所以,你到底是誰?」子衿微笑,「我和你唯一不一樣的,就是記憶,上一世。」
她瞄了眼女人的位置,「你先說你來找我母親幹什麼。」
子衿正了正臉色,面對著那女人的方向,「這位偉大的母親,我是來修補你的記憶的。」
「修補記憶?」錫而嘴裡的喃喃,子衿聽后解釋道,「你的確是她的女兒,可是她現在是不記得的。」
「對了,還有個人沒來,要等他過來一起才能開始修補她的記憶。」
直到高子龍的出現,她好像漸漸明白了什麼,「高哥哥,看來你不是人類啊。」
夫芘之川滋養的枝葉,神怪滋養之。
高子龍點點頭,「我會給你解釋的,可是我覺得現在她比較重要。」
女人恐懼的眼神印在錫而眼裡,可是她想知道,怕她有什麼差錯。
於是錫而蹲下來,手輕輕的搭上她的,「媽媽,我們都不是什麼壞人……嗯?」
血緣,果然神奇。
女人好了一點,手輕輕撫上錫而的左肩之上,咽了咽口水,靠近錫而很輕的說了一句,「我可以聽見。」
錫而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卻也微微一笑,「嗯,來。」
牽著這個與自己有著血緣的女人,她淡定的將人拉到高子龍面前,「媽媽,這個人是我的哥哥,對我很好的,沒事。」
女人無神的眼睛與她的微笑不符合,看著讓人很不舒服。
高子龍點點頭,三人走到關著她的地方,這個地方怎麼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錫而很疑惑,高子龍看著錫而,這裡的房間都是白白的,跟當初錫而殺掉立唯平的地方是一樣的擺設。
高子龍看著錫而,「不管你信與不信,要恢復你母親的記憶只有一個辦法。」
一個?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沉默片刻后她說,「也就是什麼?聽你的意思也不像是心理醫生能辦到的吧?」
子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的左肩,轉而手輕輕碰上去,「殺了她。」
殺?看到女人驚恐的眼神,不禁有點不忍,錫而捏緊拳頭,這個人,還是自己的生母!
這世上有種人,死後不可火化,不可土埋。
一步步的逼近,隔音的四周牆壁,雪白一片,顯得更是無助。
剪刀就在自己手裡,猩紅的雙眼緊緊地看著她。
轉而刺向高子龍的時候,被其一個反手,藍火一起,就這麼刺進了她的胸膛。
不知為何,錫而竟是鬆了口氣的,無法責怪他人。
她看著已然死去的女人,轉過頭看高子龍,「你到底是什麼人。」
高子龍看著那個死去的人,「我是聖靈,遠古畢方鳥,曾經屬於褒姒。」
她皺眉,「褒姒?烽火戲諸侯那個褒姒?」高子龍點點頭,「嗯。」
骨裂的聲音越來越清脆,看了看左肩好像不是自己,她與默不吭聲的子衿一同往前走去,子衿用一旁的剪刀劃開她左肩的肉。
流出的血液逐漸變大,劃開身體上不同部位的大動脈,過了很久,逐漸清晰的是骨頭。
在逐漸裂開,聲響清脆,聽之瘮人不已。
你聽說過骨人嗎?永遠別去觸碰從白骨里開出的花。
這句話好像聽誰說過,對了!厭螢說過,她說:你聽說過骨人嗎?據說死後不可火化,不可土埋。而且……永遠別去觸碰從白骨里開出的花……
她眉頭深鎖,又舒展開,喃喃自語,「白骨里……開出的花……」
子衿在她身後緊緊地觀察著她,不禁握緊雙拳,錫而姐……
眼前正是真真正正的血流成河,也是她弄清楚周圍一切怪異,與她自身怪異的唯一做法。
那些「夢境」,遲早會清楚。
母親……對不起了……我是個怪物,對你也沒有感情……
看著掌心上的血,模糊中卻看見了一隻睜開的血眼睛!
「靠!」手用力的甩了甩。
高子龍皺眉,「怎麼了?」
錫而搖搖頭,「我看錯了,好像有一隻眼睛在我手上。」
子衿沉默內心卻很震驚,眉頭皺了一下,恐怕錫而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