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我是誰？

映像大廳之戰後，為了避免被巫妖王發現，吉安娜等人撤離了那個危險的地方。

在冰冠堡壘前，因意外而短暫邂逅的四人準備分道揚鑣。

希爾瓦娜斯和加莉雅準備帶領著剩餘的被遺忘者，繼續跟隨著聯盟和部落的步伐，進軍冰冠堡壘頂層，討伐巫妖王，她麾下的不死族已經徹底脫離了巫妖王的掌控，因此不會有被反控制的危險。

而吉安娜和屋大維則是準備動身前往靈魂洪爐，和羅寧的法師部隊進行匯合。

在吉安娜的腦海里始終回蕩著烏瑟爾的建議，她準備賭一把，暫時勸阻羅寧摧毀靈魂洪爐，靜待時變。

於是，這一次短暫且意外的相遇就這樣結束了，臨別時沒有寒暄，也沒有客套，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句道別，就各自離去。

半小時后，與希爾瓦娜斯分別的吉安娜和屋大維，率領著二十餘名魔法師小分隊，行走在冰冠冰川的黑暗城牆上。

這裡的亡靈士兵大部分已經被肅清，只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而與歷史上不同的是，靈魂洪爐與映像大廳並不處於同一個地方，而是分別在冰冠堡壘的西、北兩側，靈魂洪爐在西側，更靠近冰冠堡壘，而映像大廳則在北側，靠近黑暗大門科雷薩的位置。

在一片呼嘯沉重的暴風雪裡，吉安娜頂著凌冽的寒風，身披著從一名魔法師手裡接過的熊皮大氅，整個人的意識有些模糊。

也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雖精神力損耗不是很嚴重，但要知道，這可是在充斥著死亡與寒冷的巫妖王的領土，光是這刺骨的寒風，就讓人的腦袋發昏。

女魔法師意識到，必須找點話題來驅逐困意，於是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屋大維，語氣淡淡道：「可以告訴我，你從哪兒來嗎？」

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屋大維整個人一怔，腳步也下意識地停了下來，這讓跟在他身後的一名魔法師猝不及防地頂了上來，用臉和屋大維的後背來了個親密接觸。

停下腳步的屋大維扭頭看了一眼面帶一絲笑意的吉安娜，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調整呼吸后，繼續開始往前走，而這次，他的步伐明顯放緩了一些。

與吉安娜並排而行的屋大維在猶豫了幾秒鐘后，面無表情地回到：「你是指什麼？」

「當然是指…你的真實身份。」吉安娜笑著繼續道。

她的聲音很小，混雜著呼嘯的寒風，幾乎只有她和屋大維兩人能夠聽見，這也使得女魔法師對於兩人的談話更加放心。

「從第一次接觸到你，我就注意到你的不同尋常，或許是女人的直覺，也或許是作為一名魔法師，長時間和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打交道所養成的習慣，總之，你一直給我一種很神秘的感覺，後來，我悄悄的從阿爾薩斯那裡打聽到了你的過往，嗯…怎麼說呢，很…蒼白？」

「很抱歉我用了這個詞，但…確實是有些難以去形容。」

「其實，對於你，我一直感到很好奇。」

說完這句話后，女魔法師本能地覺察到屋大維的面部表情微變，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歧義的她連忙擺擺手，解釋道：「呃…別誤會，只是你的經歷和過往讓我充滿了興趣，僅此而已。」

見屋大維的眉頭逐漸舒展，吉安娜才深吸口氣，繼續道：「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心裡反覆推測著你的身份，而直到看見你能夠與那把只有巫妖王本人能夠喚醒的魔劍無障礙的溝通，並且不會受到死亡之力的反噬時，我才大膽的在心中確定了之前的想法。」

這番話讓屋大維的嘴角翹了翹，他沉默良久后，吐出幾個字：「什麼想法？」

實際上，吉安娜一直在偷偷關注屋大維的微表情，畢竟這事關人家的隱私，如果人家本人不願意多說，那麼她會就此打住這個話題，但當她發現屋大維的面色並沒有表現出不渝，反而露出了一副略有些玩味的表情后，女魔法師鼓起勇氣，接著道：「你或許…和薛煥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似乎再次驟降了幾度，溫度變得更加陰沉。

這次兩人之間的沉默更久，只能聽見稀疏的、沉重的腳步聲。

就這樣大概持續了三分鐘后，就連吉安娜都在暗自嘀咕自己到底該不該拋出這個話題的時候，屋大維嘶啞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冰冷的沉默。

「你是什麼時候意識到這件事的？」

「在你碰到霜之哀傷之後，整個人的狀態都有些不對了。」

見屋大維並沒有很排斥這個話題，臉上也沒有任何異樣，吉安娜才繼續往下說道：「你似乎知道那把魔劍不會傷害你，因此我才推測，你和那把劍，不，準確來說是和巫妖王，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繫。」

又是一陣沉默。

吉安娜也知道屋大維此時心裡並不好受，他或許在糾結、在猶豫、在懷疑、在掙扎，但女魔法師知道，他需要時間去釋然。

這次的沉默持續時間並不長，短短半分鐘后，屋大維再次開口。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兒。」

屋大維笑著搖了搖頭，雙眼直視前方，用略顯平淡的語氣道：「你能想象到，一個人沒有過去，甚至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到哪兒去，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嗎？」

吉安娜沒有接話，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內心埋藏了很多事，需要一個人去傾聽，去幫助他釋懷。

冰冷的空氣中，屋大維的聲音隨風飄來。

「在遇到那把魔劍之前，我一直在追尋，追尋自己的過往，追尋自己的曾經。」

「自我記事以來，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沒有所謂的童年，也沒有朋友，在我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那個聲音低沉且充滿誘惑，那個聲音告訴我，我叫屋大維，僅此而已。」

屋大維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的平和、舒緩，但吉安娜作為女人的天生敏感細膩的心思，還是捕捉到了他聲音中的那份孤獨和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