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醉千年
頭痛,痛的像要裂開一樣。
趙庸掙扎著想要起來,但是宿醉帶來的後遺症,讓他整個人都覺得像來到了地獄一般,無論怎麼去掙扎去抗爭,周圍全都是無邊的黑暗。
他明明記得,為了慶祝他高升,同事們在市裡最大的KVT狂歡一夜,昨天晚上人事不知的他,被兩個KVT公主送回了家,甚至還有些顛鸞倒鳳之舉,但是為何,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
忽然,些許白色的亮光進入了他的腦海,像是幻燈片一樣,一頁一頁的在他的腦海中反覆播出,唯恐他遺忘。腦海中的他恍若沒有思想,強制性的將那些幻燈片看了起來。
這是古代嗎?考究的漆器,這在現代中國可不多見;這些人的裝扮還真不多見啊,尤其是衣服,這就是傳說中的深衣吧。
宮殿的營造也非常的得體,真的有些「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勾心鬥角」的樣子,和自己看的古代宮殿遺址幾乎一模一樣,擺設器物還原的還都挺像的。看來這個電影還真是下了番功夫。
正當他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這些幻燈片又幻化成亮光,像針一樣扎進他的雙眼中,那種刺痛,讓他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瞬間,黑暗消失,他的眼前有些朦朧,就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公子?公子?」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略顯著急的呼喚著,這是在叫誰?
慢慢的,眼前的朦朧景象化開了,讓他的視界變得清晰起來。
沒有熟悉的電視,沒有熟悉的吊燈,更沒有熟悉的沙發。觸目所及,都是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些漆器、青銅器,還有勾心鬥角的屋檐。
他試著轉轉頭,看見身邊正跪著兩個人,一個人將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雙目微閉,似是在診脈;另外一個人,面凈無須,看見自己醒來,興奮的不能自已,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一邊哭,一邊說著:「公子醒了,公子醒了!秦大夫,你可真是神醫啊。」
趙庸剛要說些什麼,就感覺到腦海里巨大的信息量涌了出來,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又掛在了嘴邊,讓他福至心靈,脫口而出:「喜,我怎麼了?」
那個宦人聽見公子喚了自己的名字,高興的說道,「公子剛才悲痛過度,暈了過去,辛虧秦越人秦太醫在側,雖然他是婦科聖手,但是也只能先應付一下了。」說著,他又哭了出來,「好在趙氏先祖保佑,公子又醒了。」
這巨大的信息量,讓趙庸又是一陣頭疼,他默默的閉上眼,腦海中的信息清晰了起來。
果不其然,自己一夜宿醉,竟然回到了二千多年前的戰國時代!這具年輕的身體,屬於一個叫趙雍的十五歲少年,而他的父親,屬贏姓,趙氏,名語,是趙國非常有作為的一代明主,然而今天剛剛去世。
也就是說,現在的自己,將成為趙國的國君,只有十五歲。
這樣突如其來的震撼,著實讓趙庸震驚不已。昨天晚上,他還是一個剛剛升職的副總裁,即使滿心歡喜著向死黨們表示,在不遠的將來,要成為總裁。但是幸福來得太快,老天果然滿足了他的要求,但是這種實現的形式,也太意外了。
就在他還在思考的時候,宮殿外面的吵吵聲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外面都有誰?」
「肥義大人、相邦,還有公子成。」喜小心翼翼的說著,唯恐再次惹得公子昏迷。趙庸將幾個人的名字在記憶中過濾了一下,再加上傳過來的隻言片語,心中已然明了。
「要不,我去把幾位大臣勸退吧。」喜說道。
思索一陣,趙庸淡淡說道,「算了,待我收拾一番,宣他們進來吧。」
趙庸,或者說趙雍,心裡非常清楚,三個人見不到自己,是不會離開的。即使見到了,都不一定能夠自願離開。是以,他還是準備見見他們,至於以後如何,還是先過了今夜再說吧。
趙雍剛要起身,剛才一言不發的秦越人淡淡說道,「公子雖然暫時沒有大礙,但是氣血亢進,脈象紊亂,實不宜此時大動肝火。」
趙雍心裡奇怪,都說伴君如伴虎,這位太醫,倒是不懼怕自己生氣。
看著趙雍複雜的表情,喜在一旁說道,「秦太醫醫術高超,有扁鵲之稱,是以公子還是聽秦太醫的話吧。老奴這就去勸走幾位大臣。」說著就要離開。
趙雍聽見是名醫扁鵲,心裡一個咯噔,沒想到剛剛醒來,就遇見了一位名人,雖然想再次和他交流一番,但是仍然叫住喜,讓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辦。
「有先生在側,定能保我無虞。但是我若是不見他們,趙國明天就可能會出亂子了。」趙雍看見扁鵲一臉的生氣,顯然對於自己的違逆很反感,於是就解釋了一句。沒辦法,天大地大,神醫最大,戰國時期人均壽命本來不長,現在有個神醫在側,萬萬是不能讓他跑掉的。
好在扁鵲立刻想通了緣由,面色稍解,退在一邊,做好隨時幫助趙雍的準備。
趙雍慢慢坐了起來,看著偏殿門口的聲音消失了,殿門打開,有三個人在喜的帶領下,魚貫而入。
趙雍打量著三人,領先之人,面色嚴肅,此刻還有些生氣的表情掛在臉上,即使看見趙雍,那些許的怒氣仍然沒有消失。
他的身後,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鬚髮潔白,走路顫顫巍巍,但是眼睛有神,絲毫不顯老態。
而最後一個,身材略顯魁梧,雖然看年紀也已近中年,但是他依然穿著甲胄,眼神犀利,讓人生畏。
三人隨著喜走進偏殿,隨即站好,齊齊向趙雍行禮道,「參見公子。」
「讓三位受驚了,免禮。」趙雍還是有些虛弱,因此說出來的話,似乎沒有力氣。
「謝公子。」三人起身,看著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少年,雖然尚未成年,未及冠禮,但是作為前代趙侯的唯一的兒子,除非他死掉,否則他就是趙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因此三人對他,已經算是對待趙侯一般了。
「適才君父新喪,孤情難自已,是以傷懷,扁鵲已為孤診脈,期無大礙。」
「先君薨逝,舉國縞素。世子一身系趙國安危,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公子成見趙雍有了些精神,上前先表達了慰問。
「多謝叔父關心。先君在時,多次提及,叔父乃我趙氏砥柱,值此趙國驚逢大變,叔父率先出來維持局面,可見叔父果然是忠義之人。」趙雍微笑著說道,那溫柔的表情,讓其他兩人心中一凜,看了一眼趙雍,又低下了頭。將滿腹疑惑放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