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婆」與「乖乖女」(1)

在演唱會現場。張柏芝說，她更多地繼承了母親的特點。如果單從外貌上說，確實如此，天生的美人胚子。如果從某些習性上說，也是對的，畢竟，父母離婚後，她和弟弟們主要跟著母親生活，有些東西並非天性，而是後天的影響，所以，她受母親的影響更多一些。但性格之中，那種外露和好強，恐怕像父親更多一些。從小，張柏芝就是一個好管事的人。姐姐雖然是長女，畢竟是隨母親改嫁過來的，性格不像她這麼要強，雖然做不少的家務活，卻不會大小事通管。張柏芝說，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是家裡的管家婆，父親的事母親的事姐姐的事或者是弟弟的事，只要是他們張家的，大大小小，她都要管。她尤其喜歡管人，而且是很兇的那種。在家裡，弟弟被她管得服服帖帖，姐姐倒不像是姐姐，更像是妹妹，凡是她所說的，姐姐言聽計從。大了之後進入學校，她把自己這種「管家」的能力進一步發揮，成了班上的風紀總隊長，誰如果犯了錯，她可是絕對沒有情面可講的。她說，她從小就是那種男孩性格。這種性格，也讓她遇到過不少的麻煩。剛開始的時候，弟弟們還小，對於她的管家婆風格，是敢怒不敢言。待大一些之後，他們學會了反抗，不再那麼聽話了，甚至想出很多主意和她對著干。她因此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暗想，我管你是為了你好，你為什麼不領情？一些支持張柏芝的文章說，經歷了這些打擊之後，張柏芝長大了，開始領悟到不可以老是要別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變。這種說法，未免太給張柏芝貼金了，大有拍馬屁之嫌。實際上，當時小小年紀的張柏芝，恐怕不會有這種領悟力。張柏芝的性格中，並不全都是男性化，許多時候，她的女性化特點，和男性化特點一樣鮮明獨特。從小她就很會說話，很能討大人歡心。父親是那種傳統家庭出來的男人，對於某些傳統的東西，他有著極其固執的觀念。比如每年的春節，在他的意識中，都是極其重要的，一定要過得慎重其事，按部就班，不能有絲毫差錯。媽媽是英國人，她過的是聖誕節，對於中國傳統的春節，既沒有特別的感情，也沒有太多的認識。對於節日，她家和別人是完全不同的，臨近聖誕節的時候，媽媽就開始忙碌，裝點聖誕樹，為孩子們準備聖誕禮物，安排平安夜以及聖誕晚餐等等。這種時候，父親通常都是不插手的。到了春節，便由父親忙活了，此時母親又站到了一旁，成了一個純粹的享受者。張柏芝回憶說，父親一生中，最認真的一件事，便是準備春節。早在春節到來之前的好長一段時間，他便開始大包小包往家裡買，即使經濟不寬裕，這個節日，是一定要豐盛的。他會往家裡買很多的糕點，什麼蘿蔔糕、煎堆、老婆餅、糖果之類，所有應節的食物，應有盡有。爸爸是個很講究老規矩的人，他最感幸福的一件事，便是大年初一的早晨，能夠喝上女兒親手沏出來的一壺靚茶。從很小的時候，張柏芝便學會了做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叫她，她總是能夠在天還沒亮的時候起來，穿上媽媽在前一天晚上便已經為她準備好的新衣，然後燒一壺開水，沏上茶，再去叫爸爸媽媽起床。爸爸媽媽會穿戴非常正式，一起來到客廳里，端端正正地坐著。張柏芝便提著茶壺，走到父親面前，跪下來，斟一杯茶，遞給父親，說上一套吉利的祝詞。給父親敬過茶，然後又給母親敬。身為外國人的母親，也是嫁夫從夫，完全適應了這一套中國的規矩。接過茶之後，母親會給孩子送出一個利是封，同樣說上一套祝福的吉祥話。據說，張媽媽的利是封永遠都是不等額的，最少的是40港元，最大的卻會有1000港元。誰能得到大利是，主要靠兩個條件，一是當時祝福的吉利話說得好，一是這一年來最聽話。幾個孩子中，最能替父母考慮的是張柏芝，最會說這些吉利話的也是她。所以，她的利是封，永遠都比姐姐以及兩個弟弟的大。有人聽說張柏芝才幾歲的時候，便可以拿到1000元利是封，立即表示不信。畢竟，80年代的香港，一個白領一個月的薪水，也才只有兩三千元。劉德華1982年簽約TVB的時候，合同上所寫的月薪，才只有1800元。張柏芝的家庭，當時似乎並不富裕，一個利是，竟然可以包到1000元，很多人不信。這並不是什麼特別難以令人相信的事。如果這些利是給了孩子之後，便永遠成為孩子的財產，那確實很特別。實際上，這些利是，只能在孩子的身上放幾天，春節一過，母親又會以代為保存的名義，將利是收走。以後如果家裡需要用錢的時候，這些錢多半都是花掉了。所以，這些錢並非真的給了孩子，而是一種形式。由此也可以看出，張仁勇異常重視春節這個除舊迎新的節日，也異常重視人生的好意頭。因為利是錢有多少之分，所以，張柏芝最希望得到的，正是那個最大的利是封。為了這一點，她盼望著春節，也喜歡在平常表現自己。大利是封，成了她的一種動力，也成為父母對自己肯定的一種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