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紅豆
所有不期而遇的相見都是緣分,而所有美麗的故事也都從這裡開始。
竹下冰見和雪之下相遇在櫻花飛舞的季節,那會彼此保持著一個遙遠的距離,雪之下沒有想到自己會和這新來的轉學生有著那麼多共同的記憶和羈絆,竹下冰見他也不敢想像有一天那個女孩身旁有了自己的身影。
今天是聖誕節前的最後一個星期六,雖然是周末,這學期再有幾天也將結束,但周末照樣沒有課,竹下冰見他還是一大早的就起來了。已經堅持了半年多的晨間運動,並沒有因為是周末和天氣的寒冷就放棄。
養成一個好的習慣很難,放棄很容易,而形成不良的習慣卻像睡覺一樣的簡單,隨時都可以。
我們長大后總會經常後悔自己在過去年幼時,沒有養成一個個的好習慣,成長的過程中儘是不良習慣的累積,最後一事無成的我們只會將那不稱心如意.不能起飛的夢,這樣暗淡頹敗的人生算到那時的我們身上。儘管總能聽到現在行動還不晚這樣的話,會有人叫我們抓住時間,可往往卻是時間抓住了我們。
站在鏡子前的他,認真的看著自己,來到這有雪之下的世界已有半年不止了,鏡中的那個自己,和以前比,精氣神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一切都在朝著變好的方向而去。
從隨隨便便或者硬逼著自己去做什麼事都帶著煩躁厭惡的心情再到現在,不管是每天堅持一段時間的運動.每天一定量的閱讀書籍增長見聞.每天都以乾淨清爽的形象出門,他以前不邋遢可也沒這麼在意過自己的形象……修身養性后的他,從內到外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升華。
若想人生成功,那便要學會自律。他可以靠著小聰明小先知靠近雪之下,但若沒有改變自己,那麼最後也會是南柯一夢。
他深深的知道,想要有所得,就得有所依。他現在非常的喜歡一直朝前走的自己,對於這種每一次付出后都能有所改變有所得到有所進步的狀態。
竹下冰見打開水籠頭洗了洗手,接著雙手貼在一起接起一汪清水,水很清很涼,手很美。而後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鏡子,手中捧的清水猛地潑向鏡子,似是洗滌著上面的塵埃。
謝謝你,讓我走在想要成為那樣的人的途中。
關好開關沒再去看慢慢清晰透亮的鏡子,運動后沖了個澡吃完早餐的他現在要出門了。今天他和雪之下要去位於浦安市的迪士尼樂園玩,雖然是由比濱組織的。儘管不是那種不期而遇的美好開始,但和自己喜歡的女孩一起,比起不期而遇的美好也不遑多讓。
……
我們總是喜歡和父母做著對,總是在他們要我們做著這些那些的事時,生出叛逆的心理。但最後只能屈就在自己年齡小他們年長的這一事實下,去做著他們要求的樣子。
雪之下雪乃在大家看來都是品學兼優的完美女孩,在親人的眼中也一直是不用讓人操心的好孩子。並不是每一個人生來都這樣,只是在成長的過程中,父母的因素很大程度上的決定了我們的樣子。
也許她並不喜歡現在自己的樣子,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子的生活模式讓她並沒有在離開家裡在外獨自居住時就脫下身上的這一標籤。
也許,這些都只是猜想。
可能最開始時我們討厭著反抗著這種被安排好的選擇,如果能自己做主便不會再這樣,會有著這種想法。但也有可能,我們曾經所被迫選擇的樣子,到最後會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的習慣了它將它融入到了骨子裡,只是因為我們曾經的反抗意識在作祟,以為我們現在還討厭著它,其實我們早就喜歡上了它,這才是我們所想要的自己的樣子。
不管是上課或者周末,雪之下仍如往常一樣,規律的作息時間,規律的生活節奏。這些都是她從小便被告訴教與的一些知識,不止是她,她的姐姐雪之下陽乃也是如此。
兩人從小就在母親的培養下成長,越來越優秀越來越優秀。她們的童年一直有著母親的陪伴,看起來,她們的母親很愛自己的女兒呢。
吃過早起做的早餐,雪之下回到房間,她的房間很大卻也很空曠,且以青色.藍色.銀色這種冷色係為主。在一角落的穿衣鏡前停留,穿衣鏡很好的將她的身影納入鏡中,她能夠很直觀方便的看到自己的形象。
她曾在暑期千馬村度假時說過不在意外貌體征的差異,所以此時的站在鏡子前的她,應該就像看著學校里上樓梯一樓到二樓的中間時的那一面儀容鏡一樣的吧。
雖然穿衣打扮不同,但還是一樣的整潔得體。看著鏡中的自己,雪之下拿過圍巾給自己戴好拿起包包最後確認了一眼轉身離開。
靠立在那的儀容鏡望著她漸漸遠去,今天她的主人還是和以往一樣的美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主人一定和我一樣幸福才會笑的那麼美吧。
人是感性的動物,習慣了一樣事物想要去改變它是很難的。竹下冰見平時的人際交往也是有著這一原因才主動隔絕,因為對一件事物一個人有了感情,就意味著事多了。
大家都是怕麻煩的存在,沒有誰是真正的活力派。
很念情的他,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喜好的。所以,在公寓中收拾好自己的著裝讓自己有著一個優秀的狀態便出門來到了每一天等著雪之下一起上學的地方,依然是每一天靠著的電梯門前的那個門牆角。雖然吐槽高檔住宅卻只有一部電梯,但至少裝修上看起來還是很高檔的,不管是地板還是天花板.兩邊的牆還是照明的燈,又或者過道旁邊的裝飾.盆景什麼的,閃亮光華的,非常厲害的樣子。
所以,被他每天靠了這麼多次的同一地方的牆角一點變色褪色發黃損壞的痕迹都沒有,都要歸功於牆面砌了漂亮貴重的瓷磚。
「喲,早啊雪之下,好巧。」
靠在出電梯時方向的左邊,竹下冰見看著那熟悉的人兒出現,聽著細微的腳步聲,已經能夠分辨出這是屬於雪之下的聲音了。
一步步而來的雪之下微微一頓又很自然的延續上一個動作,說話時要看著對方的這個禮儀雪之下從沒有忘記,所以她看見竹下冰見在那個老位置和自己打著像是意外碰見的問候。這讓她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也是在這電梯前遇到他時的樣子,而且,明明昨晚才在由比濱的邀請后約定一起去迪士尼的。
幼稚!
心中萌生出的想法和心情表現在臉上時讓剛沉寂沒一會的表情再次浮現,她可能也沒注意到這是諷笑亦或是別樣的溫柔。
「嗯,是很巧呢竹下君。」
「你也這麼早出門,要去哪嗎,不知道我們順不順路。」
雪之下展露的這一點點笑顏,世界便是晴天。
「是嗎,有可能呢。」
從樓下上來的電梯到了,不需要竹下冰見紳士的禮讓女士優先,雪之下便自然的先進去了,而他緊跟著走進電梯。
等到電梯的門關上開始下降,他背著手,十根手指抵在身後的冰冷金屬牆面上,前伸著身子看向雪之下。
「我去浦安市,你呢?」
「那真是很巧,我也是。」
……
昨晚值夜班的田中先生站在一樓大廳旁的保安室內,距離白班的交接班時間還沒到,看到電梯門再次的開啟,立馬放下了還夾著香煙的手順便調小了老舊收音機的音量。
「喲,今天又是兩個人啊。」
歡快不著調的問候絲毫不影響雪之下和竹下冰見,從第一次調笑兩人再到被雪之下忿了一次后,田中先生倒是被唬住了一段時間,但之後可能是觀察的熟悉了兩人,後來就很自來熟了。
所以,兩人投以一個注目禮后,便沒有多餘的回應了。禮貌什麼的,雪之下覺得沒有投訴他就已經是最大的禮貌了。
看著兩人離去,田中先生夾著香煙的左手再次抬起,右手搭在桌子上順手調了一下收音機的音量,從收音機發出的聲音中可以辨別出剛播完上一曲。
「……」
似是一聲嘆息徘徊著。
老舊收音機中剛好是下一曲的前調的聲音,一男一女兩個電台主持人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關於青春關於記憶中的一些事的對白。
隨著前奏結束,歌聲的響起,說話聲也頓時隱去,唯有聽歌的田中先生從另一面牆的窗戶往外看著結伴漸行漸遠的身影慢慢模糊,保安室中煙霧有點繚繞起來。
有時候,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
有時候,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