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與雪發少女的靈魂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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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雷利安山脈是幾乎橫貫半個卡雷利安王國的巨大山脈，龐大連綿，其中一處峰最有名，既卡雷利水晶山，一片富含水晶礦的山區，因此時不時有人進山採礦，但由於某種原因，無法進行大規模開採。樹皮村就是進入這片山區的途經之處。

現在樹皮村的村長哈爾金有點暈暈乎乎，想了半天終於想清楚了一點：「我不管你是怎麼逃跑的，怎麼學會說我們話的！你到底是不是斯黑劫會的人！」

「我已經聽到3個不同的組織了，你們的仇家真多……還是說其實這3家是一個？」虞遊子苦笑。

海吉莉婭難得瞪了哈爾金一眼：「請別聽他胡說，他看多了。」目光落到桌上被分類出來的那十二本上，很明顯這些書都是屬於哈爾金的。

哈爾金嘴角抽了抽，沒有再出聲。海吉莉婭繼續說道：

「我對你的情況有了大致的猜想，應該是我們的祈靈儀式對你的靈魂造成了衝擊，所以才會出現記憶碎片的情況。」

仙若菈插嘴道：「不對，儀式應該成功了，我能感覺到靈魂鏈接。」看了十分驚訝的海吉莉婭一眼，「我剛才就想告訴你的，但隔壁這麼大動靜，就先跑過來了，但是……」

抬手纖長的手指一指虞遊子：「靈魂鏈接在這傢伙身上。」

「停！」虞遊子皺眉，走回了桌子前，重新開始一邊翻書一邊說話，「『靈魂』？所指是控制肉體的不可見不可觸摸的『我』或者稱為意志？」

「難道有什麼問題嗎？」海吉莉婭不解，這種是基本常識。

「這種二元論調，你們這個世界能證明靈魂的存在？」

「當然！靈魂鏈接就是證明啊！而且魔法里有靈能系呢。」仙若菈十分篤定。

「靈魂鏈接……」虞遊子閉上眼睛左感覺右感覺，搖頭晃腦什麼都沒感覺到，「確實，雖然另外兩片世界里我都沒能完全證明『靈魂』存在，但對這個世界資料還不足。

其實無法證明也沒事，畢竟有哥德爾不完全性定理……但我還是想先按照器質性神經障礙來處理一下試試。」

海吉莉婭打斷兩人關於靈魂的討論：「先等等……雖然你已經遺忘了自我，但我們還是需要對你有個稱呼的，總不能一直就叫『ni』吧。」

「嗯，叫我虞遊子吧。」

把這個古怪的發音默念兩遍：「那麼請問，虞遊子，既然你早已掙脫了束縛並且制服了看守，為何不逃跑呢？」

「因為你們看上去沒有敵意……而且如果我是主動傳送到這個世界來的，並且落點是荒郊野嶺，那我一定躲得誰也找不到，默默發展或者傳送回去無人可管，誰會傻到一窮二白就往未知社會裡鑽，自然就不存在逃跑不逃跑的問題，但是……

根據我手上曾經存在過的文件，我可以確定我正在另外一個世界進行大傳送術或者穿越設備的運行實驗，然後被動的，被你們拉到了這個世界。」

「大傳送術？」

不理會重複著未知生造帕西語辭彙的海吉莉婭，虞遊子接著道：

「你們既然使用這麼危險的儀式，應該遇上了什麼麻煩……」虞遊子合上書目光灼灼盯著，「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能影響到我丟失的記憶。所以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對你們對我都有好處。」

「拿張羊皮捲軸來。」

在海吉莉婭的命令下，哈爾金不一會兒拿著一張淡黃色的薄皮革走了進來，扒開幾本書，把羊皮捲軸攤開在桌子上，大概有30厘米長20厘米寬

虞遊子在海吉莉婭的示意下，把左手按在了捲軸左半邊，接著她吟唱起了咒文，一股魔法光芒閃過，羊皮右邊空白處刷刷刷出現了文字，虞遊子左手按著的地方開始緩緩出現一個圖案。

一驚，連忙收回左手。但文字和圖案還在繼續生成著——那圖案並不是手印，是從同一個原點出發的線條，1條2條，線條越來越多，漸漸撐起一個正方形然後六邊形最後變成一個正十二邊形。

右邊說明的一排一排文字，虞遊子已經基本都認出來了，大概意思是力量、敏捷之類，後面跟著個字母，在珀西語里排序為第8個，虞遊子已經大概理解這個羊皮捲軸的含義了：「如果我沒理解錯，我應該全屬性滿級，這個字母我意譯為『s』吧。」

屋裡的三人圍過來，仙若菈發出一聲驚呼：「12項全滿，真是少見呢！」

「只靠天賦屬性就有25級。」海吉莉婭依然是副柔柔的表情。

哈爾金已經震驚得不行了：「難怪一下就就把我打趴了！我只12級！10級差距啊！」

虞遊子鬆了口氣，字母表排序第8的字母，無法肯定是用來表示最強還是最弱，他是憑藉那個圓滿的12邊形猜測，這裡的第8字母應該是表示順數最強的。

全屬性s，不愧是記憶里xk工程調整過的適應性肉體，虞遊子有點小得意：「最上面這排字是『25級』的意思啊，你們這個世界等級就是表示絕對戰鬥力吧？你多少級呢？」

仙若菈眉毛一挑輕輕吐出一個詞：「55。」

「不是吧！你才多大？」

「怎麼看都要比你歲數小！」

虞遊子一臉不信，xk工程是他記憶里「可以影響客觀真實級技術工程」的簡稱代號，沒有比xk更高等級的技術編號了，這種技術下調整出來肉體居然不是最強的？只看等級居然只一個小姑娘的一半？

仙若菈拍拍佩劍：「要不要試試。」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遠遠傳來一個洪亮的大嗓門：「仙若菈！我們來啦！」

叫喊越來越近，同時夾雜著各種各樣的呼喊：「雪萊！雪萊！」

「我們來晚了嗎？」

「你們是誰？！找我們水晶公主做什麼？」

「滾你的水晶公主！」

「無禮！有襲擊者！gitil！」

大嗓門一陣咒罵，接著就是對罵，亂鬨哄不時有器物倒地，碰撞的悶響和尖叫聲，看起來來人跟村民衝突起來了。

仙若菈她本不想理會來人的，看了海吉莉婭一眼，自己母親還是用那副柔柔的表情回望過來。長長嘆了口氣，仙若菈轉身出了門，哈爾金也跟了出去。

虞遊子見海吉莉婭看著羊皮捲軸思考著什麼沒有再繼續談話的意思，而桌上的書他已經都看得差不多了，於是來到窗邊往外望去——是一個小廣場，中間的位置有口小水井，客房窗外跟大門開在同一邊，遠處是一片綠油油的整整齊齊田地，一塊塊一直蔓延到遠處森林邊上被一排一人高木樁矮牆擋住。

越過樹梢遠眺就能看到延綿的山脈了，虞遊子這個位置可以看到三個山峰，其中最高的一個山峰頂端出奇的平坦，可以確定哪裡就是傳送他過來的祭壇所在處了，可惜沒有望遠鏡，要不就可以仔細觀察研究下那山頂了。

而十多米外就是一圈人群，透過人縫可以看到被他們圍著的四個人，一個紅髮青年穿著雕紋輕胸甲，背後背著劍盾，大叫大嚷著拎著一個村民衣領，看來他就是那個大嗓門了。旁邊一名紫發，身穿紫色布衣，褐色斗篷外背著一把獵弓、長矛的身材嬌好少女，她正拉著紅髮青年的手臂，似乎想在阻止他的暴行，但明顯力量不夠。

一個穿著天藍色皮甲的紅髮青年，腰間一邊一把長劍，雙手環抱，背對劍盾青年，好整以暇的注視著村民們，時不時晃一下腰間的劍，讓村民不敢輕舉妄動。

最後一個男人全身裹在鎧甲里，看起來塊頭比任何人都要大一圈，手裡抱著頭盔，露出漂亮的金髮，身上沒有帶任何武器，但他只要靜靜站在哪裡，就沒有那個村民敢上前招惹他。

哈爾金已經擠進人圈中，村民們爆發出一陣歡呼，他示意大家靜靜，先分開了被抓著的村民和劍盾青年，然後才開始跟到來的四人講道理。

虞遊子在人群里搜索了一會兒，發現仙若菈躲在圈外一個角落，正在哪裡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這騷亂的中心。

「他們是仙若菈的登塔小隊。」

「通天塔……」虞遊子馬上聯想到了在多本書里看到的這個名詞，看了眼走到身邊一起觀望窗外情況的海吉莉婭說道，「書上說人類每一等級就對應於通天塔的一層，仙若菈他們已經爬到第55層？這塔一共多少層？」

「到底有多少層……還沒人到達過塔頂。」海吉莉婭搖搖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哦？」

「你剛才不是說想幫忙嗎。」海吉莉婭一隻手撫著矮櫃看著窗外的仙若菈說道：「我們卡雷利安一族是這個國家的王族，標誌就是這一頭白髮。」

虞遊子還以為白髮是這個世界的普遍發色，因為他見過4個有漂亮白髮的人了：「哈爾金和另外一個小女孩也是王族？」

海吉莉婭輕笑了下：「哈爾金那白髮是他自己染的，塞塞娜是羨慕她雪萊的發色，於是哈爾金幫她也染白了。」

「……你們世界真有趣，在地球上使用貴族、皇家的顏色是要治罪甚至殺頭的。」虞遊子想到了天朝的明黃色，羅馬的紫色。

海吉莉婭望著女兒的眼神突然迷離了一下：「白色也好銀色也好，並不是好顏色啊……它意味著我們一族的使命……那孩子真是堅強，但還是沒她姐姐……」

虞遊子想到一件事：「雪萊是誰？」他似乎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仙若菈的小名，親密人對她的稱呼。」海吉莉婭突然轉過頭來，「你是一名局外人，雖然讓我們的祈靈儀式失敗了，但那是一次意外，你依然是局外人……我有一個不合理的請求，這個請求本該向祈靈儀式召喚來的先靈提出的，但你展現出的智慧讓我想向你求助……」

「再來一次，完成那個祈靈儀式召喚出先靈不就行了？」虞遊子看著窗外淡淡道。

仙若菈終於忍不住衝進了騷亂的中心。

「其實我最想說的話是：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海吉莉婭說著就深深低下了頭，雪白的髮絲劃過她的長頸垂落到矮柜上，「祈靈儀式成功的代價是那孩子的生命，她將慢慢被卡雷利安之刃吸光血液……」

虞遊子猛地回頭盯過來，他理解了——難怪她從見面以來對他這個陌生人的態度就好得過分。海吉莉婭依然深深彎著腰：「我們卡雷利安一族的使命就是守住卡雷利水晶山裡的封印點，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封印獸——哪怕是生命代價。我族每一位供給水晶山的祭品，都將冠上水晶公主的稱呼……」

難怪紅髮少年對水晶公主這個稱呼那麼反感，還大罵出聲。

說完這句話她才緩緩伸直腰肢，抬頭直直盯著虞遊子，目光不再柔柔，帶上了濃濃的悲傷：「除開女王，我是我女兒的主祭……」悲傷過後是撼動人心的堅定，「但我首先是個母親，請再救那孩子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