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理清

我並不算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所以我很羨慕可以把想法跟語言很輕鬆的表述出來的人，比如說王中月，他說的東西匪夷所思卻讓人感覺就是存在的，我默默的點了一根煙，心中思索著王中月剛才講述東西裡面的重點：鐵面生是一個組織，是一群升仙無望的飛升者組成的一個聯盟，鐵面具只是他們這個組織的標誌，這個鐵面具是由天外的隕鐵構成，至於說如何把隕鐵冶鍊成鐵面具乃至我們在玉礦之中所遇到的鐵鏈和丹爐，這也非常好理解，畢竟這群人是有著超乎尋常人能力的人，但是這群擁有神通的人基本上不會出現在人世間，他們不貪戀世俗的榮華富貴和人間的權利，他們的目的非常單純，那就是成仙。不然我能想象，如果這樣一群人出現在人間的話，特別是在冷兵器時代，他們絕對可以改寫一段歷史。

成仙這個普通人遙不可及的話題似乎離他們只有一步之遙，但是哪怕是他們也無法跨過這一步的障礙，所以哪怕他們是修真者，擁有法力和長壽，他們依舊無法達到仙人的那種遨遊天地和長生不死，一步之遙就是天地之差，鐵面生組織不會接納新人進去，原有的成員卻逐漸的死去。

按照王中月的說法，崇禎年間收下這七門的鐵面生，是最後一個鐵面生組織的成員，他若是死了，那這時間就再也沒有鐵面生了，一想到這裡，我心中忽然有種無限悲涼之感，一群尋常人眼中的神仙，他們完全可以成為塵世的王者，但是他們沒有放棄修鍊的初衷，寧願隱居起來避世不出只為那長生之道，他們的長壽沒有幫他們完成心愿，也正是因為他們的長壽，讓他們見證了自己一個個兄弟袍澤的死去，在最後，僅剩的一個鐵面生，他可以說肩負著是他們那一個組織的夢想，也是先秦所有練氣士的夢想。

我一直以來非常害怕也非常討厭的鐵面生，在此時，我竟然感覺他非常的可憐可悲。

我能想到，正是因為他是僅剩的一個鐵面生，所以他必須要尋求一個突破，所以他一改前人隱居修行的方法，選擇來到了紛擾的塵世間，當了一個明末的國師，想要通過塵世間帝王的權利來做一些事情，現在看來，這個鐵面生選擇了一條不尋常的道路：模仿老子留下的星空古圖，還有一件事就是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

這兩條，都是為成仙而做，但是很明顯，鐵面生並沒有完成自己的想要做的事情就死了，假如說我們斷定吳雁回就是雙眼皮的輪迴的話，那可以說鐵面生用了另外一種方式活了下來，但是活下來的他，卻再也不是原來的鐵面生了。

「七門中人拚命所追求的鐵面生的傳承，其實就是成為鐵面生，完成鐵面生未完成的心愿，飛升成仙對嗎？」我看著王中月道。

王中月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道：「對，鐵面生他們這一個組織，其實已經自成了一個門派，他們有現在世界上絕對找不到的最原本最為純正的修鍊典籍，哪怕這個修鍊典籍無法讓他們飛升成仙，但是得到之後修鍊，就能得到強大的能力和悠久的壽命，七門中人做不到鐵面生那麼高尚只為修仙而努力，我想這也是鐵面生沒有把秘法傳授給他們的原因，他的七個徒弟，沒有誰能真正的繼承他的遺願，換言之，當時七門中的任何一個如果得到鐵面生的能力，絕對會貪戀天下的權勢和富貴，至於修仙？誰會為了一群練氣士努力幾千年都無法達到的事情而努力？」

我瞬間啞口無言。

試問我自己，假如我有了鐵面生的能力，我要做的是什麼？修仙？那不可能，能活幾千年，誰還會在乎長生不死呢？

「只有我，配的上鐵面生的傳承，只有我才會秉承鐵面生的遺願！但是我生錯了年代，我沒有趕上最後一個鐵面生存在的年代！」王中月忽然激動了起來。

我愣愣的看著他，並沒有反駁他，而且我也承認，就我現在了解的王中月，別的不說，他的確是符合鐵面生這個組織的精神要求，認真，執著，看破紅塵。

「鐵面生不甘心他們一脈就此消亡，他對他的七個徒弟十分的嚴格，但是他對他的七個徒弟同樣十分的仁慈，他的傳承必然出現在這七門之中！這是必然，縱觀整個七門，唯有我，唯有我才配的上鐵面生的傳承！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並且得到鐵面生留下的東西！」王中月道。

「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我會給你的，因為我對這個不感興趣。」我對王中月笑道，人各有志，王中月從年輕時候就喜歡修道，鐵面生的路，也的確是最適合他走的一條路了。

「謝謝。」王中月扶了扶眼鏡，恢復了平靜道。

「你還沒有說一下玉人的事情。」我道。

「鐵面生已經是最後一個鐵面生了，他肩負著這一族的希望，他允許自己有任何的失敗，所以當時鐵面生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而且鐵面生選擇了非常強大的盟友。妖族，妖族也曾經鼎盛過，但是因為妖族屢屢禍害人間，妖族早在先秦，就被天下的練氣士幾乎趕盡殺絕，最後的那些妖族，都被封印，封印妖族的地方就是介於陰陽兩界的中間，也就是你們去過的古樓所在的地方，包括這個玉礦的深處，同樣也是那樣的地方，鐵面生跟妖族做了一個交易，交易的內容無人得知，我想大概就跟他成為一個玉人有關，不過鐵面生怕他死後，再也沒有人能制服妖族，所以他在他打開的這兩界分別做了布置，在古樓中，有陰兵看守，在這個玉礦之中，有七門的先祖鎮壓，這些人都吃下了鐵面生所煉製的奇怪丹藥，真身留在了這裡，卻以另外一種形式活了下來，七門先祖是這樣，你三叔也是這樣，當時他在古樓之中服下了鐵面生留下的丹藥，變成了如今不死不活的局面，所以這一次你三叔找到了我，他想要找到解藥，當年他吃下丹藥的解藥，以結束他的迷惘，所以他才會義無反顧的吃下他得到的那枚丹藥，你三叔這個人非常執著，七門中人我唯一看的起的也就只有他了，所以他吃下丹藥，我一點都不感覺奇怪。」王中月道。

「所以說，七門先祖，其實跟這裡的村民一樣？他們其實是活死人？」我問道。

「恩，這種丹藥，我煉製出來了。這裡的村民，也就是當年的礦工，他們都吃了那種丹藥，我煉製出來的，不過算是贗品，但是功效卻也相差無多，這算是我給他們留的後路，他們可以死，我卻讓他們用另外一種方法活下來。所以當時導致了七門秘密泄露的，並非是玉人身上的內容，那種虛無縹緲的內容太多了，歷史上有太多修仙的線索卻沒有見到一個仙人，那些科學家們根本就不相信這個東西的存在，所以這東西他們只是感興趣卻絕對不會真的信這些東西，真正讓他們把我抓起來的，就是我煉製出來的這個丹藥，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當時我的丹藥，差點引起了國際社會的恐慌，你聽說過雙魚玉佩嗎？聽說過鏡面人嗎？」王中月微笑道。

「塔里木？鏡面人？那是你搞出來的？」我驚恐的道。

王中月點了點頭道：「對，就是我。七門中人，跟著鐵面生學到的本事各不相同，我王家，跟著鐵面生學的就是丹道。我煉製的這丹藥，也是家中的一個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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