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斷魂口

此時的天一感覺自己好像站立在高空之中，虛空萬里之上，腳下三千塵風呼嘯，舉目望天發現周天天體各行其道，有各樣的星體還有狂暴的罡風，天一心道這就是天外嗎。心中卻還是面對如此浩瀚的景色所震驚，深吸一口氣。發現這裡的空氣之中靈氣充沛異常，一個呼吸好像就能空漲幾分內力似的。隨後他發現自己識海變得越來愈大，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感，抱著腦袋鼻水眼淚止不住的流出，身體也隨著這劇烈的痛苦抽搐起來。

好在這樣的痛沒持續多久就消散了，當天一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山谷之中了，還是山風陣陣，還是鳥語花香。一切似乎都沒變，但是似乎一切也都不在一樣了。他可以聽清幾裡外蟲蟻爬行發出的聲響，也能看清飛空之上鴻雁翅尖的鴻毛。靜下來可以聆聽到萬物的聲音。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就像是與自然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此時看到的世界已經恢復了原來的色彩，但是不知道為何天一的瞳孔始終是血色的，妖艷詭異，而且邪魅異常。要事三更出門，定能嚇哭孩童就是了。深吸一口氣，將身上的改變的驚喜壓制下來，準備去問問那個劉半仙究竟是何事，卻發現那個邋遢的老頭此時正呼呼大睡，口中還掛著晶瑩的液體，叫人分外噁心。

天一要不是見到他僅用一根手指就破了他全力的一擊，他絕對不相信這樣的人會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搖了搖頭，感嘆自己遇人不淑，隨後將懷中的一尺半的劍柄取了出來，仔細打量著。

這劍柄是由精鐵製成，連接在劍身之上的，但是此時的劍身已經化為碎片，是不能用了。心中不免有些傷感，這柄劍已經陪了自己近五年了，在自己最孤立無援的時候陪伴他的是這一尺半，在他最無力最危險的時候陪伴他的還是這一尺半，曾經說要一起仗劍天涯，如今卻是心念成華。可悲可嘆。對自己的過往也算是一種告別吧，只能自我安慰。將劍柄收起，天一身形移動，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哪裡。因為之前劉半仙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他都沒有自己的意識。

三步一竄就到了一株參天樹下，這樹之大天一生平僅見，光是樹榦約么著就要成年的男子四五個環繞才能抱住，天一身體微曲，像是一隻靈活的猴子一般，手抓樹枝，腳踩樹榦，三下五除二的就爬到樹枝的最頂端。站立在樹頂上，感受著隨之而來的山風。身體隨風擺動，好想回到了之前的頓悟之中。三千塵世，三千煩惱，化作烈風在身體之上刮著，刻骨的痛苦，銘心的記憶。伴隨吾身。

天一遠眺而去，發現這是一處很大的山峰之中，連綿的大山，還有無數的珍奇走獸。不時在暗處傳來滲人的嘶吼，在這一望無邊的森林之中，天一有些泄氣，不知道為何劉半仙會帶他來到這裡，無奈之下只得下樹去問問那個邋遢老人，這是為何。

天一來到老者面前，發現他還在睡，不時吧唧嘴好像夢裡在吃什麼美食。天一有些嫌棄地撿起一根樹枝戳戳劉半仙的腦袋。劉半仙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來，見到是天一，臉上頓時變得很難看，天一問他問題也不回答。後來天一無奈之下說是去準備晚膳，才臉色緩和。

天一出去沒多久，就在一個池塘邊上見到了一隻喝水的麋鹿，隨後他輕悄悄潛伏過去，在麋鹿發覺之前，匕首閃過，割喉放血一氣呵成。要知道麋鹿可是動物之中聽力最佳之一，感觀極其敏銳，特別是在飲水的時候他們的精神是最集中的，換做頓悟之前的天一他根本做不到在不引起麋鹿注意的情況下殺了他，他對身體的控制能力達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程度。

在吃水邊處理好了麋鹿的身體以後，去骨扒皮，將可使用的鹿肉給取下，隨後在山林之中尋找可以作為作料的蔬果。這對他而言並不困難，因為在燈下黑的課程之中就有在荒山之中生存。最後天一出現在劉半仙的面前的時候身上背著近三十斤可直接食用的肉。看得劉半仙雙眼放光。

生火，上架，烤肉，調味。一系列的處理以後，血淋淋的鹿肉變成了金黃散發著迷人肉香的烤肉。讓人垂涎。二人圍著火爐食用這豐盛的一餐，隨後天一開始問出心中的疑慮。

「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這個荒谷之中？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嗎？」

「來到這裡的原因啊，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怕你在城鎮之中失控，亂殺人這樣惹來官府不划算，另外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劉半仙似乎心情不錯，天一一問話就回答他，天一見他賣關子，就將最後一塊鹿腿肉遞了過去。示意他繼續說。

劉半仙對這個識大體的天一很是滿意，取出懷中的一尺半的劍身和那塊拳頭大的『星隕』丟給天一，繼續說道「這還不是為了你這個臭小子著想，給你來尋找材料，重新鑄劍唄！」

天一聽到之後心中一陣驚喜，「您是說，我的一尺半還有的救嗎？」

「你這不過是凡鐵，有什麼救不救的，小家子氣！這次要給你重新鑄劍，需要的是更好的材料，能陪的上『星隕』的材料。我一老友是鑄劍山莊的名師，他出手的劍沒有一件凡品。這次材料齊全了帶你去鑄劍山莊一趟。到時候能出什麼樣的劍就看你的造化啦！」

鑄劍山莊。天一第一次聽見這個地方，並不是說這個地方不出名，而是天一從小接觸的東西裡面，不曾聽過有這麼一個勢力。鑄劍山莊是不屬於任何派別的勢力，他們只鑄劍不問江湖不問廟堂。天下十大名劍十有八九都是出自鑄劍山莊，可見其實力。鑄劍山莊也有自己的規矩，任何去求劍之人，材料自備。酬勞金銀只能給你鑄造一般的凡鐵。但是這凡鐵也比一般的利器要強上不少。酬勞武功秘籍，靈丹妙藥。越是高級的功法，丹藥，鑄造師就越高級，當然鑄劍結果也是可想而知。最後一種就是有最高級的材料，請最上等鑄劍師，這隻有人情才能請得動。而劉半仙說的估計就是最後一種了。

「那這個大山之中有什麼材料呢？」天一知道自己的一尺半還有救以後就喜上眉梢，心中那一塊大石頭也放了下來。雙眼看著劉半仙也是滿有色彩。

「這座山裡面有很多稀有的材料，我們最主要的是尋找一種名叫『靈玉精』，這個是鑄劍的材料之一，加入之後劍身就會變得無堅不摧，而且能更好的傳導你的內力，是不可多得的材料。」劉半仙吃完鹿肉之後伸伸懶腰，站了起來。目光望向遠處，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去！」天一有些迫不及待，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雜草就往前走去。

「你知道怎麼走嗎？像只猴子一樣跳來跳去！」劉半仙見到急不可耐的天一心中暗笑，但是嘴上還是不饒。眼角的笑意卻是藏不住的，看向天一的眼神格外的和藹，就像看著自己的後輩一樣。

「那你倒是說往哪走呀！」天一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略帶惱羞成怒的說道。

「還不到時候，今天剛好十五，今晚註定不然你入睡啊哈哈哈。」說完便轉身向山谷深處走去。天一緊隨其後。

天一二人剛剛所處的這個位置屬於谷口位置，這個山谷地形則是三面環山，出口僅僅剛剛那個谷口，寬度不超過十餘米的一道口子。進谷之後是一個狹小的走到，兩邊的寬度漸漸縮小，最小的地方僅有五米左右，隨著天一繼續向之後就頓時豁然開朗，裡面是一個空曠的山谷，只是這個山谷之中寸草不生，和外面的繁花似錦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個山谷周圍是懸崖峭壁，陡峭險峻常人難以逾越。裡面卻是空曠的厲害，只是這個土地呈暗紅色。空氣之中還帶著淡淡血腥味，叫人很不舒服。

「這裡是什麼地方？」天一很好奇，這個地方很獨特。怎麼會有人發現。

「這個地方叫『斷魂口』有著進口斷魂之意，很久之前是一處邪道所在地，後來被朝廷給覆滅了。他們認為這個地易守難攻，但是千年的基業被朝廷一把火給燒沒了，當時那一戰打得天昏地暗，這個地方已經不生寸草了。」似乎勾起了心事，劉半仙的興緻不高，有點意興闌珊的樣子。

天一也看出來他不想往常一樣也不再多言，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山谷，在不遠處他看到了之前留下的一些建築物，似乎還能見證往事的繁榮，熙熙攘攘的人群，雄偉壯麗的建築，卻被點點星火所焚，有道是『一點星芒起蕭薔，俄而紫炎滿天光。火借風勢狂如虎，霎時牆倒屋也光』。當初的繁華不再，留下的一谷焦土，在這無人山澗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