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外之喜

天色漸暗，月上柳梢，斷魂口內天一二人站立在斷壁殘垣之上，氣氛有些凝重。天一不知道為何站著，也不知道在等什麼東西。

「是不是很好奇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等著！」很久不說話的劉半仙突然說道。打破了夜晚的寧靜，這個山谷之中其實並不寧靜，只是沒人任何的蟲鳥鳴叫，就是夜晚的風吹過谷口，進入山谷之中，會發出『嗚嗚』的聲響，就像深閨怨婦的低喃，埋怨遠出的丈夫還未歸還。配上這個破敗的場景，就有些滲人了。

當年還有一些山野柴夫途徑此地，聽到以為鬧鬼，這裡便時常有鬼怪的傳聞出現，而且繪聲繪色，描述的叫人毛骨悚然，好像真的被人親眼見到一般。因此很少有人敢在夜晚來到此地。

「不知道，但是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考慮」天一如實回答，雖然有些不明白卻還是按耐住自己的好奇之心。

「嘖嘖，你這樣我就很難受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等著吧！」劉半仙被天一的態度嗆了一口，沒好氣的說道，鬍子都被他吹上天了。

天一也沒多言，就靜靜在月光之下靜候。靜靜的月光打在人的身上，配上初夏的夜風。不知是心理原因與否，竟然漸起涼意，緊了緊身子，發現天氣越來越涼，才沒過多久單薄的衣服已經抵禦不住寒冷了。在眉角間之前喝出的氣已經結成一層薄霜。這事出必有妖。渾身瑟瑟發抖，嘴唇鐵青。平時就算是寒冬臘月他也不會有這種感覺，可見這寒氣有多重。運氣抵禦，身上的內力在身體內運行了幾個周天之後，換了許多。

原本一邊看天一笑話的劉半仙，見到他運功了。癟癟嘴表示沒意思。

然後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一陣凜冽的寒風刮來從谷口之處。這次天一完全沒有抵禦能力，身上的勁氣好像都要被凍住，這時候劉半仙伸出一隻手按在天一的背後。就像一滴火星掉進沸油當中。他的內力頓時飛速的運轉起來，渾身散發著熱氣。突然間的變故使天一不禁想要大吼一聲，卻別劉半仙死死按住。並且用眼神示意他不許發出聲響。隨後二人將身體微微拱起，貓在殘垣之中。

這時候從谷外飄進來一陣白霧，準確的說是冰霧，包裹著其中不知其物。天一睜大了眼發現這個生物他從沒見過，通體潔白，似鹿非鹿，頭上卻長著尖銳的角，身上的毛色是純白無暇的，上面有一些不知名的花紋，四肢被堅冰包裹著，上面散發的霧氣使得它踏行而過的地面都結了一層冰，尾巴很長和馬尾一般拖在地上。

異物來到谷中最中間的地方，對著月光輕輕吟叫起來。聲音很輕很淡，像是少女的低喃，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脆悅耳。谷中的焦土在這歌聲中間發出淡淡的紅色的光芒。月光呈一直線照射在異獸的角上，隨後見異獸輕輕一跺腳，谷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陣法，一條條赤色的光芒就從中射出，交織在半空之中。天一第一次見此景色，只覺得銀白和赤紅交錯而形成的天空分外的美麗。

最後在陣法的中間一塊青石板裂開，緩緩打開一條口子，從中緩緩升上一塊赤紅色的石頭『靈玉精』。只見這玉石裡面蘊含著火一般的氣息，流動的異彩帶著熾熱的溫度。在他上升起來的時候周圍的溫度都上升了好幾度。

只見異獸一臉迷戀的走向『靈玉精』，身上的堅冰也在緩緩融化的趨勢。

「好機會！」劉半仙大笑一聲，隨後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現在『靈玉精』面前。而異獸被這突來的外人吃一驚，隨後血紅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暴怒的神色。身上的堅冰瞬間爆裂，四射的冰塊使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被冰凍起來。

劉半仙不敢大意，只見他身形如同幻影，腳步鬼神變幻。右手雙指化劍，劍風之處猶如漫天蓮花。冰塊也不得近身。暴怒的異獸隨著身上的堅冰碎裂之後，那潔白的皮毛之上詭異的花紋，此時就像一隻盛開的花朵，綻放全身。隨後潔白的異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被赤炎圍繞的異獸，口鼻輕哼便有異火冒出。

雙蹄蹬地，帶著熾熱的罡氣就向劉半仙衝來，速度奇快。快接近劉半仙的時候在其口鼻之中噴出岩漿一般的熾熱之物。劉半仙閃躲過去，手中的劍影頓時化成一柄巨劍，帶著無邊的煞氣直接抵在異獸的鹿角之上，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戰意，頓時整個山谷之中被熾熱的罡風所包裹，而在劉半仙一個冷哼之下。被劍指著的異獸頓時氣勢收斂，踩了踩腳，眼神之中閃爍著不甘的神色。最後身上的花紋散去，回到了之前那朵含苞待放的樣子，皮毛也變得潔白無瑕。其個頭也變小了許多，空氣又重新變得冰冷起來。

「這樣才對嘛，『赤冰』這麼多年不見你的脾氣仍舊不改當年啊！」劉半仙收去指劍，大笑的將身前的那塊『靈玉精』收在了懷中，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使其溫度變得和普通石頭一樣。

隨後揮手示意天一過去，天一走到『赤冰』身邊的時候，發現此異獸的皮毛就像絲綢一般，頭上的鹿角就向兩柄異形的利劍，赤紅的眸子卻有些好奇的盯著天一打量。

天一發現它的眸子和自己一樣都是赤紅色的，而且在裡面感覺不到敵意，隨後漸漸靠近，想要用自己的手撫摸那如絲般潤滑的皮毛。但是寒氣太重，天一無法靠近。這時『赤冰』好像明白了天一的意圖，鼻息一吸，周圍的冷氣便頓時被吸進了腹腔之內。

天一欣喜的發現不涼了，隨後用手輕輕撫摸『赤冰』的脖頸，此時的天一身高近一米五，而『赤冰』的高度卻要比天一高上不少，被天一撫摸頸部的『赤冰』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撫摸，於是他低頭將自己的腦袋輕輕放在天一的手中。一臉享受的樣子。

見到此景的劉半仙差點下巴掉下來，他知道這隻『赤冰』的來歷。這是當年這個山谷之中那個被滅的幫派『烈陽谷』的靈獸，據說是幾千年前『烈陽谷』開派祖師從某個險地帶出來的靈獸。說起這個開派祖師和『血羽盟』還有些淵源，據說是當初『血劍』的領路人，由於時間太久遠了，劉半仙也不太清楚那段秘辛。但是血羽盟和烈陽谷歷代都是世交好友。可惜的是當初烈陽被滅的時候。明知不敵的血羽盟卻沒有前去增援。

劉半仙當時來了，見了這一代的『烈陽谷』谷主。也是最後一代的谷主。

「來了？」

「來了！」

「你們血羽盟做得好啊！這麼多弟子，幾千年的積澱一夜之間覆滅啊！」

「血羽盟來了也救不了你，但是我能答應你，殺了景言！」

「幫我照顧好赤冰！」

「好！」

一夜過後，斷魂口魂斷。烈陽谷一夜成為過去，世人的健忘，此時怕是已經想不到，那個曾經叱吒魔教的『赤炎尊者』了吧。人死往事就化作煙消散了。

自那以後，劉半仙在烈陽谷待了近半年。『赤冰』卻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別說撫摸，就連靠近也會遭到攻擊。但是這個山谷之中埋藏著『烈陽谷』數百年的靈石積蓄『靈玉精』。這些都是『赤冰』最喜愛的口糧，這個陣法也就『赤冰』和『赤炎尊者』能夠結的開。就這樣每個月十五『赤冰』都會回來進食。而與此同時完全無視劉半仙的存在。

無奈之下，劉半仙只得作罷。既然赤冰生活的很好，那麼就不算違約了，放下重擔的劉半仙就離開了此地。直到想到給天一鑄造兵器的時候才回來。

想到自己以前花費心思想要接近，還不被領情的劉半仙，此刻見到『赤冰』在天一的懷裡撒嬌的樣子，頓時有些心裡不平衡。或許是太久沒見人了，『赤冰』已經不會排斥自己了呢！隨後劉半仙腆著臉悄悄靠近『赤冰』。小心翼翼的伸出那雙乾巴巴的手，神情緊張的看著『赤冰』的反應。愈來愈近，心想到，這次能成！不禁有些興奮。

在快要摸到『赤冰』的時候，只見赤冰張開嘴一口寒氣直接吐在劉半仙的手掌之上。將其整個凍成一塊冰。這下涼的不只是手，還有劉半仙的心。還不止如此，『赤冰』發出『吭哧吭哧』的叫聲，心情愉悅。

劉半仙一臉鐵青之色，爾母俾也！老子被一隻驢給嘲笑了！！

隨後『赤冰』繼續將自己的頭靠在天一的手掌之中，鹿角發出淡淡的白光。天一發現體內的《誅心劍》自動的運轉起來，隨著周天數不斷加增，身體周圍散發出的血紅色氣勁，都被『赤冰』的鼻息吸收了，隨後發出愉悅的鳴叫。

最後只見『赤冰』的身形在月光之下發出淡青色的光芒，隨後出現一個奇異的陣法，『赤冰』走進陣法之中，一陣亮光之後，出現一隻僅有雙掌大小的潔白小鹿，輕輕躍起伏在天一的懷中，張開嘴打哈欠好像很疲憊的樣子。最後沉沉的睡著了。

已經被打擊才不行的劉半仙見到此景，已經無力吐槽了。這個臭小子運氣也未免太逆天了吧，只是想來取個『靈玉精』意外得到了一直靈獸『赤冰』，人比人氣死人啊。

為了表示內心的憤怒，劉半仙決定，無論等下天一問什麼問題都不回答他。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