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月色泰山道
景言靜靜看著血一，淡淡說道「你可考慮好了？這對你而言是一場天大的造化！」。
「是的，我考慮好了！我就要帶他走！」血一看了看身邊的聞人識說道，此時的他已經很虛弱了，昏迷不醒。
「既然如此，你就帶他走吧，讓他好自為之！」景言說完之後就不再理會眾人，所有人都被這個插曲打斷，祭天大典在景言回去之後繼續進行。血一扶著聞人回到原來的位置，怡夢有些擔憂的望著血一。
在她心中認為這次血一為范鴻出頭已經觸怒了大半個江湖之人，在身後觀禮之人已經有很多人將此事紛紛傳播。血一也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沒有後悔，卻也無可奈何。
那個時刻的他沒有想就沖了出去，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
「我想我要走了，這次祭天大典估計要結束了。今後你有什麼打算！」血一望著身邊的怡夢說道。
「我沒有什麼打算，對以後的路也不太明確，至少柴刀門我是回不去了！」怡夢嘆了口氣說道，她是生性淡然，安於現狀之人。沒有那麼多的遠大抱負，可是此次泰山之行，讓捲入了一個看不見的巨大漩渦之中。身懷重寶『紫薇劍』此外還有三門絕世功法《自在心經》，《逍遙訣》以及《排山倒海掌法》。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這個消息一旦放出來，那麼她將會成為整個江湖人眼中的香餑餑。眼帶期冀的望著血一，希望他能帶她走。血一沒有直視怡夢的眼神，只是淡淡說道。
「既然你回不去柴刀門了，那你就找個地方潛修，等你有足夠強大能力的時候，那天下之大就沒有你去不得的地方了！我倒是知道一個不錯的地方，那個在....」血一將斷魂口的位置詳細的和怡夢說了一下，那個地方地處深山，常年無人煙。而且那邊還有個范鴻曾經住過的茅屋。
想來是不錯的，怡夢仔細地將這一切在腦海之中。但是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強顏微笑道：「知道了血一大哥！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今後我們有緣江湖再見！」
血一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身份的，正邪不兩立，將來再見你可別對我刀劍相向哦！！」
「那是自然！」怡夢微笑道。
「你先幫我照看一下這位大叔，我過去找個人，有幾句話要說一下！」
「去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血一離開了觀禮的位置，走到范鴻休息的那個地方，此時的范鴻已經回去了，據說是受驚之後身子有些虛弱。血一暗笑這些讀書人身子骨太柔弱，還不如女孩子。
緩緩走到葉清芷身邊，想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想離開了吧！」葉清芷清冷的聲音傳來，此時的她聲音之內不帶任何情感，生人勿進一般。
血一心中一凜，輕輕點頭卻沒有說話。
「那你走吧，江湖路遠，後會有期！」葉清芷說完之後就走到那個老者身前，淡淡說道「師傅，徒兒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好，那你退下歇息吧！」洪太白揮揮手示意葉清芷回去歇息，隨後他走到血一面前。出聲道「後生，劍法不錯，身體之內都是浩然正氣，不錯不錯。一開始還以為你是那個妖道中人呢！好在不是，不然今日你怕是下不了這個玉皇頂了！」
葉清芷即將離去的身子微微一震，隨後繼續往前走去，沒有回頭。
「前輩為什麼這麼痛恨妖道中人呢？」血一有些好奇這個老者出言問道。
「自古魔道都是視天下百姓為芻狗，當時『祖魔教』甚至將整個幽州當做煉器的陣法，數萬百姓死於災難之中，可謂是天怒人怨，魔教之流不過爾爾。當年我恰巧見證了『烈陽谷』的覆滅，這個門派雖說沒有向『祖魔教』一樣喪盡天良。但是在江湖之上做的惡事不在少數，亂綱亂政。實在是為禍天下之惡因。」洪太白面帶慍氣的說道。
「前輩教訓的是，不過晚輩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前輩！」血一說道。
「但說無妨！」
「何為善，何為惡？」
「人性本惡，出於動物本能，物競天擇。但是人非動物，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意願，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還有行為，與人為善是身為人一生的修行，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江湖中人更是如此，修道者如果心思不純，那就很容易走歪道。能力越強造成的災難越大，魔教中人大多任意妄為，視人命為草芥。魔教不除江湖動蕩不止！」洪太白說道此處的時候，身體之內發出驚天戰意。
「為何人有善惡之分？我認為：人無善惡，善惡存乎爾心。「人性」本是空白，何來善惡之分，善惡是時。時非善惡。善惡是法。法非善惡。所謂的善惡也只是由你的心來決定。」
「好個善惡由心！能有這般見識，想必你也是有大智慧之人。」洪太白有些欣賞血一，血一心道如果你知道我是白虎堂的堂主的話，你怕是會當場刺穿我吧。
對著老者告辭之後，血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帶著昏迷的聞人識，還有怡夢一同離去。
血一離去之後，典禮也即將結束。很多人已經走了，其中就有幾個昊天宗的人鬼鬼祟祟跟在血一身後。
幾個正道的領頭人在東苑聚集，昊天宗的常毅，太一門的陸歌和萬庫，以及萬法劍宗的書南菁，還有最最神秘的萬華寺寂明。此時的寂明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舉手投足只見都有讓人想要膜拜的衝動，幾個正道領頭之人對這個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年輕和尚很是忌憚。
幾人在此就是為了商議接下來對魔教中人的圍剿，參加祭天大典的魔教有血一所在的血羽盟，慕容修遠所在的萬毒谷，以及永樂宮的上官朔。修羅殿的此行之人已經全部覆滅，祭天之後的江湖依舊還是原來的江湖，正邪不兩立。兩邊之人都欲置對方於死地。
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幾人就達成了共識，下了泰山之後，在泰山鎮上動手。
另一邊的魔教中人在永樂少宮主上官朔的指引之下，也決定在離去之前挫一挫正道的銳氣。
大典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泰山之巔的風景宜人，已是深秋，入夜前山巔的氣溫已經降到很低，許多江湖中人都在瑟瑟發抖。最後還有一場宴席，就是朝廷做東在玉皇頂之上宴請天下豪傑。美名曰『英雄宴』。要知道江湖中人最吃這一套，沒有一個江湖人士行走江湖初衷不是行俠仗義。
血一沒有參加，帶著怡夢和聞人識下了玉皇頂，這時候聞人識已經醒來，一改原來的胸有成竹氣質，變得有些落寞。和之前血一在破廟之中見到的聞人狀態類似。心中擔憂，卻也不知該如何勸導。
此外血一還感覺到了身後的幾個小尾巴，但是沒放在心上。夜色漸濃，借著月色一行人往山下走去。要不是這幾人都是有夜視能力的話，這一步走錯就是萬丈深淵的泰山道。怕是沒敢夜間走。
走到半山之時，血一吹了一個口哨之後，沒過多久，空中就有一頭潔白靈鹿飛奔而來，腳踩雲霞像極了傳說中仙人的坐騎。
見到了赤冰之後，聞人識倒是眼中多了不少神采，有些驚喜的想撫摸赤冰的皮毛。赤冰卻沒有給予機會，打了個響鼻，身上化作赤炎火焰。
「你這隻赤冰可是了不得的靈獸，看來已經經過不少奇遇，這火焰已經是赤炎火了，不知道冰有沒有百魄冰。相傳赤冰最高進化的時候能夠吞雲吐霧，身上的火焰會轉化為三昧真火，身上的冰會成為九幽清冰。如此異獸你能收到手下，當真是天大的造化了！」
聞人識一邊感嘆一邊說道，隨後似乎想到什麼，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期望。身上的頹然之氣也淡了很多，隨後轉頭對血一說道。
「血一，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幫助那個范鴻的嗎，為什麼又出爾反爾！」
「當時情況緊急，我什麼都沒有想就直接上去了，是不是破壞了你們的好事了！」血一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罷了罷了，既然景言已經到了這個境界，殺不殺范鴻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聞人識微微嘆氣道。
「有件事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對景言會有這麼大的仇恨？」血一之前在玉皇頂之上就是聽了個大概，心中雖有猜想，還不如問當事人來的直截了當。
「這是說來就話長了，當初我們兩個人相視在江湖之上，那時候我剛剛從『天地玄門』裡面出來入世闖蕩。遇見了也是剛剛離家闖蕩的景言，我們不打不相識，後面便一起結伴行走江湖。那段時間我們一起行俠仗義，我善計謀，他善劍法。沒過幾年時間在江湖之上就稍稍有所名氣了。
我叫『風流書生』他叫『無情劍客』因為死在他手下的魔教中人不在少數，而且不論男女老少，都是一劍斃命。後來我們遇見了那位『洛水神女』她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
血一和怡夢靜靜聽著這江湖秘辛。皓月當空，泰山道上銀霜一片，淡淡霧氣瀰漫山澗，遠方的猿聲，近處的蟲鳴。編織成了一個清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