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舊友
過了幾天,李又果真等到王以慕的電話,她四處詢問找到一位秘醫,只有大概的地址,想讓李又陪她去找找,碰碰運氣。李又刻意提早睡覺,哪怕睡不著也硬著頭皮睡,由於突然調整生物鐘他還是睜眼到天亮,早晨太陽還沒出來有些涼意,他找了件棉質外套就往古街外的公車站牌走去。王以慕提早就到那裡,麻利的馬尾辮,眼睛很有神采,背著個白色的雙肩包,對著李又招招手,相對之下李又發白的臉,精神面貌就虛字。
「是不是我約的太早?那地方有些遠,我會注意路程,你可以在車上補眠」王以慕一邊盯著站牌一邊說。
李又咳嗽幾聲:「我只是黑白顛倒有些過頭,有點不適應」
整個路程李又果然睡得昏天暗地,毫無知覺,無論他的頭多少次拍打車窗都無濟於事,這也成為王以慕消磨無聊時間的喜感的一幕,等李又被拍醒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兩人在交叉路口前下車。
李又左右張望:「為什麼要繞那麼遠,你要從這走進古城啊?」
「不,我們要去霧山」說完就往前面冷清的小路口走去。
李又急忙跟上:「你忘記霧山根本沒有任何住家,那裡可邪門了」
「我怎麼會忘記,我在三確認那地方在安全範圍內,聽說有誠意的人才能尋找到,必須試試不是嗎?」
馬路兩邊綠樹成蔭,也許是快接近山腳下,正午的太陽,風卻是發涼的,李又不自覺縮了縮肩膀,王以慕拿著小筆記本在仔細的看著,另一手拿著指南針,屬於異常專註的狀態,李又自動保持安靜跟在後面。
弄清楚狀況后李又真後悔自己之前沒問清楚,他毫無準備空手而來,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王以慕要背個大包,眼看走了許久,他快步上前:「我幫你背吧!」
王以慕頭都沒抬起來,語氣溫和:「不用啦,你還真貼心,我從大學開始就參加登山社,徒步時習慣負重,要不然沒有安全感,而且也不重就一些礦泉水什麼的」
中途由於李又這個資深宅人休息3次,拖不少時間,才到霧山上山的途徑悠長的窄石板階梯,王以慕輕盈的往階梯上走,李又則喘著粗氣兩腿發酸,他擦擦滿頭大汗,其實很想說,如果包車可以直接到達這裡,用不著這麼辛苦徒步,但這也是他長這麼大頭一次來霧山。
等他反應過來,王以慕已經在遠處對他揮手,他這才快步踏上石板階梯,途中他只覺得太安靜,安靜的好像針掉落地都可以清晰聽見,這種情況一般讓人覺得會越來越毛,他加快腳步追上去。
「石板路鋪的還真稀奇,工整的好像裝修隊來弄的」李又無厘頭的說起來。
「這條路可是有些歷史,除了石板,兩旁的毒藤蔓都可以把任何草木從上到下包圍,卻好像避開這條路生長,按照這規律看來沒有人來清理的話這路早就被封住了,大概是古人的智慧,也是唯一的入口,而且也無法到達山頂,過白石橋之後就沒有任何路可走,霧山地勢複雜變化多端而且奇怪的是天氣晴朗也會在山林間瀰漫大霧」
「我都沒注意到,這麼說來真有點神了,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大人的警告第一條就是不準靠近霧山,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來」李又湊近觀察起那些奇形怪狀的藤蔓。
王以慕停下腳步,從背包里拿出兩瓶礦泉水:「過了白石橋就沒有這些毒藤蔓,先喝點水吧!」
走過長白石橋,李又休息的差不多就往四周都看個遍都沒有路了,連土路都沒有,樹林里也是布滿雜草樹,王以慕站在石碑前,眼睛對準指南針,她眼神認真的開始自顧自往一個方向走去,好像完全無視所有,李又只能跟上去,他問了幾句,但王以慕不回答,專註在自己的世界。
李又擔心迷路的問題才準備開口,王以慕就從長外套口袋裡拿出迷你熒光圓扁物體往高處扔去,圓形東西一貼近就死死黏住樹榦上,基本隔一段距離就丟幾個,完全有萬全且專業的準備,李又也不多想什麼,爬山也不是他所擅長的,問多了顯得沒知識,原本他就是陪同而已,快步緊跟著。
王以慕黯淡望著清澈小溪流,她這麼精心查找的地標處居然就是水流中間,她西醫中醫各種方法都無所不用其極的一次次失望,回老家的途中,她看一本書的時候想起小時候她奶奶說過的霧山秘醫,很悠長的老故事,很多她都想不起來,只記得這位秘醫,醫術精湛,千奇百怪的病都可以醫治,她抱著半信半疑的心開始四處走訪那些老人家,她發現這位秘醫到現在都有人真實的遇到過,故事神乎其神,開始認真研究起來,中和所有的故事傳言,她找些共同點,就是石碑為中心點,她耗費兩個月艱難的時間,這頃刻之間她幾乎有些崩潰。
李又坐著休息,以為王以慕在專註的思考當她肩膀開始有些抖動時,他才走過去,王以慕秀氣拭過眼淚,哽咽:「李又,對不起,我果然有些發瘋沉迷於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言,病急亂投醫,根本什麼都沒有,我真的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我腦子裡總是揮之不去的各種以後生不如死的畫面」
李又往前走幾步,他細緻的觀察整片小溪流,對面黑色瘦小的身影站在樹後面,可能是對面的樹蔭濃厚有些暗淡,男孩的臉有些白的過頭,剛開始發現以為是眼睛花或見到鬼,仔細端詳后,他高高抬起雙手揮著,剛想開口大喊,那男孩明顯注意到他的舉動迅速轉身消失,形態確定是個人,他激動抓住王以慕的胳膊就開始踩著溪水跑向對面的樹林。
王以慕剛開始搞不清楚狀況以為李又有發現跟著跑起來,但是當眼前沒有路而是高土丘,就算是衝過去也不可能跳躍上去,重點是李又壓根沒有停步的意思,而是加快速度,眼看就要和土丘來個親密接觸,她知道現在剎車已經來不及,只能閉上眼睛尖叫起來。
「你清醒一點,到底怎麼了?」李又要抓住王以慕的肩膀只想要她冷靜下來。
「你瘋了嗎?拉我去撞土丘?」王以慕有些抓狂的往後退幾步。
「這只是對面的樹林罷了,快走,我怕跟丟」李又往旁邊看看。
王以慕傻眼的環顧四周,往前走幾步,還是剛剛那片小溪流,但是高土丘根本不存在,她揉著眼睛看許久,訝異說:「不可能,難道是我幻覺嗎?剛剛的溪流對面明明...」
這段時間以來李又不會再覺得奇怪,只想跟上那個男孩,他對自己的感覺非常肯定,雖然有些莫名:「或許這就是你說的有緣人,這地方的本來就邪門,快跟我來」說完他小跑的往之前記憶的方向,王以慕被說服的理智起來跟上。
緊密的樹林間連陽光都無法徹底穿透而下,只有一些縫隙光影,根本任何方向都有可能,但李又莫名的直覺上身向這一個方向,最後停步在蒼天大樹前,樹榦通直,枝葉繁茂程度壯觀,樹后不遠處有間極不起眼黒木屋。
王以慕感嘆:「這是大青樹,這麼看來估計有百年,樹榦恐怕要幾個人才能環抱,居然在不應該會生長地方出現」
大青樹生命力非常頑強,它強悍的自行絞殺寄主類植物,很容易形成獨木成林,果子比較小,但結得特別多,成熟時枝頭上無數小果如同紅色珊瑚群,會引來鳥獸爭食,也被稱為「附有神靈」。
「你懂的還真多」李又壓根沒注意,只是在往前幾步的觀察不遠處的屋子。
「上面的紅果子太顯眼,好奇怪,為什麼沒有任何動物來吃」王以慕小文青顯露無疑,立刻專註不同角度觀察。
李又暗嘆口氣,搖搖頭,對於他來說樹有什麼奇怪的,反正都是樹,等他轉頭,那個黑衣男孩已經站在他面前,無神的眼睛嚴厲道:「這是神樹,拿開你的手」
王以慕一愣的把纖細的手收回,李又拍拍胸脯,這出場來無影去無蹤,想嚇人也不用這麼專業:「她是不知者無罪,你就是霧山秘醫?」
男孩僵直的站著,語氣犀利道:「妖,魔還是道士?我懶得辨認,直接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