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護城河

天蒙蒙亮，窗外的霧濕氣緩慢的進屋內循環，李又下意識的找被子，摸半天沒個所以然，他慢慢睜開眼睛，體虛的他感覺飄飄然，一股氣坐起身。

青羽斜靠著沙發椅，閉目養神，額頭青色微光，一旁半空中漂浮著三角形小香爐。

李又揉無數次眼睛，小聲言語：「按照慣例，這不正常啊！」

「戀的過往，我遵他的命，既然你要死個明白，就讓你如願」青羽冷調。

「想要滅口嗎？」

「明知故問，能滅早滅一百回」

李又抓抓頭，看著眼前的雕像：「她都是狐仙了，知道過往應該不會怎樣」

「李亦心自出生就靈力異常高，天界魔界鬼界都想爭奪，李家世代居住在山中的採藥人，最後你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李亦心在瀕臨死亡時衝破自身結界自救，撞擊上狐妖妖丹，靈魂力量離體時與妖丹碎片融合重回，幾億萬的幾率，她活下來，李亦從最初就設局保護她，如今她有必要知道過往嗎？」青羽微皺眉，他隨意擺手，竹筒酒壺出現，他慵懶自飲。

「滿足我的好奇心為了讓我閉嘴，我懂，你為什麼會提前知道天祭來臨，把戀弄進仙牢，你一定在策劃什麼事，我想我可以幫..」

青羽冷哼打斷：「一切都如他所預料，我只是遵從他的命令」

「不可能，我老祖宗通天到現在的事都想好了？」

「收斂些，別逼我動手」青羽手中的酒壺消散。

李又陰沉道：「我記憶不完整，我現在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誰，跟我有關聯的人都出事了，你和戀出現算什麼，所有的所有，到底算什麼？」

青羽站起身：「天祭沉寂許久的出現，你以後照你原來的繼續到終老。以後我也不會再出現，你自重」

灰白的天，持續的毛毛細雨，青羽站在李家大門望著許久。

高跟鞋聲漸漸接近，戀低著頭道：「我看不透他，你做了什麼？讓他乾淨的心如此這般」

「他的安排，我只執行罷了」

李又全身關節痛的，整個骨架都像是被全部扭了遍，躺在床上幾天才恢復，等他回去狐仙廟，大門緊鎖，大喊大叫翻個底朝天都沒個人影，好像是約好一起消失，李爺連老宅都沒回來就動身去外地探親，李又想聯繫但是始終沒有去做，那次他所見一直在心裡是個疙瘩，他不敢再去觸碰。

三個月過去，在家裡閉門不出，直到頭髮長的刺眼睛，他才換身休閑走到鞋櫃前，李爸嚇得手裡的榴槤和水果刀都沒放下，從客廳跑出來大喊：「你要出去幹什麼？」

李又指指頭髮，不想說話，自顧自的出門。

李爸重新坐回沙發：「老婆，下個月筱筱寒假回來，我們全家出去散心，出個遠門」

李媽默默地點頭。

打理完頭髮后，李又買份新品玫瑰章魚丸子，坐在小石橋旁柳樹下的石凳，這是他以前最喜歡待的小地方，看著水流發獃的奇特愛好，他呆愣的吃著。

付宜溫和的笑著，臉卻顯得憔悴慢慢的走近：「謝謝」

李又抬起頭沒認出來，大口吃著想半天才意識到，立刻站起身：「付...付..宜」

付宜自然的坐下：「別害怕，我現在很肯定是我自己」

「不至於，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在這裡出現」他跟著坐下，拿出竹籤遞過去：「一起吃，我買超大盒的」

付宜想起過去，心裡一絲溫暖，毫不客氣的接過來開吃。

李又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白絲巾：「留疤了？」

付宜不以為然：「沒有，我喜歡這種打扮，即便留疤也沒關係，我可以擺脫操控怎麼樣都行，那些日子生不如死」

「對不起，我既然沒有認出你，我腦子可能是出問題」

付宜笑道：「這麼多年你還是那麼溫暖，初中畢業后我被接回父母身邊就沒見過面，你沒想起來也正常，而且是那個樣子」

李又心虛其實想不起的太多：「以後那東西不會在找你吧？」

「就是那塊墨玉吊墜，我是七年前在路邊小攤子買的，因為很喜歡一直帶著，後來才知道它是真的玉，而且價值很高，我開始困，一開始只是愛睡覺，後來就是不自覺，然後就成旁觀者」付宜很難受的說完。

「別想了，忘掉」李又故作輕鬆道。

付宜低下頭，從棕色皮質背包里拿出，遞過去：「你看看」

在照片上付宜眼神冰冷笑的詭異，脖子上還帶著吊墜，旁邊的余雙依舊是13.14歲的模樣，臉色異常白，白的滲人，他沒有表情眼睛死死盯著鏡頭。

李又拿著照片手都有點顫抖：「這是什麼時候的拍的，你記得嗎？」

「我醒過來之後，在我的手機相冊里發現的，日期是1年前，只有這麼一張，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但我記得你認識他，而且關係很好」付宜疑惑道：「我是不是不該拿給你」

李又搖搖頭，把照片收進口袋：「對我很有用」他深呼口氣：「這麼多年的夢魘結束，你接下來要去哪或者說，你該回家」

付宜站起身，笑的陽光：「回家，重新開始，現在我真心學會珍惜，我叫了車去機場」

李又目送她離開，臨走時她沒忘記提醒：「別再忘記我」

正午後的斜陽照著整個古街暖色，李又腳步緩慢，他手摸著口袋，小石橋上的枚紅色運動裝熟悉的背影，引起李又的注意，他默默的跟上去。

王君蘭臉色陰沉的在行人中穿行著，腳步不緊不慢。

李又跟著卻在腦子裡思考著這麼做的意義，本能卻驅使著他跟著走。

古城最邊緣崎嶇的護城河的角落大片異常茂盛的柳樹旁，孤零零的小推車冒著白煙，掛著個雕刻的木牌寫著：小卷粉，邊上20多歲的男人帶著墨鏡悠閑的在躺椅上打盹。

李又跟著王君蘭卻在這片柳樹林一晃不見了，他下意識的感覺到異常，並沒有尋找，故作自然呼喊：「老闆，卷粉怎麼賣」

躺椅上的人一動不動不耐煩：「100」

李又顧不得價錢，坐到木長凳：「來一份」

過將近5分鐘，他才不耐煩的拿下墨鏡，眯著眼睛搖搖頭，看來這人不是哪裡來的款爺就是傻子，他慵懶的站起來，到攤子面前拿起個壺，倒進蒸鍋里，隨便扒拉幾下，澆上些黑色醬汁，然後隨手甩到便攜的小木桌上，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李又看著像發獃，實際上在四處注意動靜，許久在意識到盤子里黑色一坨，他拿起筷子想著萬一這倒胃口的外表其實蘊含著美味，他吃了一口，勉為其難的吞下去，他這才仔細看這個攤主，有些同情這種手藝恐怕沒幾天就要倒了。

此人吃了居然沒發怒，還預備吃第二口的模樣讓他疑惑起來，但他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王君蘭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李又對面，她面無表情，臉色格外憔悴，嘴.乾裂的好像快渴死，眼神直.勾勾異常小聲：「我預備把你就地解決，賣個好價，再順便把旁邊那人一起」

李又深呼口氣：「王嬸....你...何必呢？」

王君蘭身體往前傾，嘶啞低語：「跟蹤我後果就是被暗梟會盯上」她仇視著，不知道多少次想把李又碎,屍萬段，卻動他不得，接著陰冷：「在巷子里我捅.死的那個女孩，居然復活，跟你有關，你把我老公復活還有我的女兒恢復如初，否則我會殺.光所有跟你有關的人為止

「我要有這能力，我何必在這裡被你威脅」李又真心覺得該報警，他伸手摸褲袋裡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