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深夜拜訪

李又不自覺的擦鼻子，老感覺聞到焦味，然而這種氣味就會讓他想到冷蔓，那嘲諷的笑容以及不太想回憶的很多事，他搖搖頭想擺脫腦子裡的畫面。

「你開始適應了，廢話都少些，提醒你少看點狗血劇和小說，腦子發育不正常」

李又尷尬的咳嗽幾聲：「像你們這種人，問了也白問，見個老熟人，一會指不定搞出什麼事」

周寒冷笑幾聲：「沒危險」

上高速公路半小時，又岔道進入一段小土路，各種曲折繞道，最後車停在一片小樹林中，周寒下車前丟了個強光手電筒過去：「要步行20分鐘」

李又聞到久違的林子味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空靈聲偶爾一鳴，他下車前仔細的照著四周的地面，確認后才緩緩走下去，他佩服道：「我真的想到各種場景，真的沒想到這一遭」

周寒背起黑色雙肩包，快步往前走，他沒有回答。

一片開闊的草地，不遠處有高高的灰色水泥牆，牆頭上帶著電網，最高處的四排燈把四周的照著敞亮，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金屬的門把手才可以看出來是個門，周寒仔細看著旁邊的感應器，他打開背包，拉出白大褂很自然的穿起來：「傻看什麼，這是你的」

李又很不自在的左右張望：「具體到底要幹什麼，會不會被抓？」他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卡，寫著李海鷹醫生，正規照都是自己的，他詫異：「你這是預謀啊？精神？這是...」

周寒拿出一副金邊眼鏡遞過去：「這是一個大眾都不太知道的地方，也就是精神病院，高級的那種」

李又看著那副非常有年代的東西：「為什麼是我戴眼鏡？」

「因為你演技差，一般戴眼鏡的都內向低調，不容易被關注，你就很自然地走就行」周寒從白大褂口袋裡拿出磁卡，滴答聲后，鐵門瞬間打開。

一棟棟灰色現代幾何圖形的樓出現，但是樓層都不高，綠化帶有非常精緻的規劃，像個小型花園，但是每一條路都是筆直的非常規則的，路燈讓四周的敞亮，監控全覆蓋，安靜的環境，只有兩個人的身影。

李又無法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他不停摸著后脖子小聲道：「要不是亮著燈，我覺得就是個鬼城，還有你提著的小木箱裡面裝著什麼？」

周寒顯得自信多了，他仰著頭張望著：「高端就這個調子」

唯獨的一棟白色的高樓建築格外顯眼，完全沒有任何窗戶，反光的玻璃質感更體現白色。

「這個設計有一絲猥瑣和變態」李又脫口而出。

然而周寒卻看相反的方向，旁邊特別不顯眼的老樓，從整體形狀到窗戶設計幾乎就是80年代感，從樓頂開始成片的爬牆虎異常茂盛的均勻延展開來，綠的新鮮讓人感覺舒服，風襲來，如浪一般的柔和。

走進老樓，鼻子里都感應到這老牆壁的味道，白熾燈的長走廊與老式綠漆的樓梯。他們不緊不慢的走到5樓，最盡頭的一間辦公室亮著白燈。

周寒並沒有敲門，直接推開。

典型的醫生辦公室標配，白色的立櫃里放著整齊的檔案，簡潔的擺設顯得寬敞，室內窗子緊閉，空調開著18度，白色辦公桌上坐著一位20多歲的穿白大褂的男人，他頭髮有些發黃，帶著黑框眼鏡，手裡拿著茶杯，他盯著電腦，對於進來的人絲毫沒有任何關注。

周寒停下腳步：「多少年的窗戶都不開，沒人懷疑你過嗎？」

他放下茶杯，語氣平靜：「滾」

「麒麟乃祥獸，屈身於這種污穢之地，我是真沒想到，浪費不少時間，亞祈，我就想求證一件事」周寒語氣突然有些謙卑。

亞祈推了推眼鏡框，這才把頭抬起正視：「好計謀，找到我必定是要用所在之地來威脅我，與你的祖輩們真是一成不變」

周寒雙手把小木箱放上桌子，退後幾步：「我這分支的血脈，早就被剔除，不屬於任何一方」

亞祈盯著木箱許久，臉上的神色依舊和煦：「茶葉？」

「木箱雖然小巧，卻有三層，我能想到能找到的好茶，都在裡面，我來意並不是威脅」他頓了頓：「天祭消失如此久，如今各界都傳遍各種傳聞，再次出現，我只需要一個答案」

他道：「並否..」亞祈這時才把眼神移到旁邊。

李又渾身被盯的不自在，他下意識地抓頭，突然手腕上的玉珠抖動幾下，他不敢相信的抬手一看。

周寒呼氣中出現氣霧，他定定的看著：「請告訴我答案」

「你並沒有資格，看在你處理暗梟會的各種事迹，就提前告訴你，他就是天祭」亞祈聲音極低，瞬間整個室內的氣壓不斷降低。

周寒沒忍住笑出聲：「他何德何能？」

「我說是，他就是」

李又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玩笑，也跟著笑出聲：「您還真看錯我了」

亞祈語調異常冷道：「李亦當初做的如此決絕，不留一絲餘地的守著天祭的秘密，連死後都瞬間魂飛魄散，李家血脈早已斷裂，如今卻顯現於世，中間的空白留下太多的疑問，你從哪裡來，為何而來？」

李又感覺寒意，那種說不清楚的冷，他嗯了幾聲，卻不知道繼續說什麼。

亞祈緩慢的喝幾口茶，淡淡的茶香，他搖搖頭：「即便你故意帶他來這裡，也無法解決任何事，周寒，放下執念你或許命數就會改變」

昏黃的路燈，李又看著有些顫抖的雙手，不自在的拉著白大褂，周寒沒有表情安靜的往前走。

「麒麟鎮守著此處絕對是風水寶地，也或許守著極具天生靈力的人，這個世界太混亂，早已沒有秩序，不必害怕」

李又低著頭許久才開口：「祖輩上的仇恨，終究會落到後人的身上吧？我都開始質疑自己」

周寒略帶囂張：「你與天祭有關聯，怕你還來不及，當初天祭可是讓幾乎所有俯首，你感覺到無辜嗎？誰讓你是李家後人，誰讓你的出現如此隆重，星象聚變，三界無不知曉，你卻是個傻子加常人」

李又看著周寒的車慢慢遠去，半夜的安靜，他知道周寒或許是在幫他，而且心裡的糾結確實平復許多。

回到家后，李又快速的洗個澡，他緩慢的走下樓，用家裡的座機電話，有些猶豫的按下一串號碼。

嘟......嘟......嘟.......

「爺爺，我去找你，想跟你聊聊」李又語氣不在像過去那般。

「.........」

「我相信你只是隱瞞著一些事，我所知道的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你是我最信任的親人」

「又孫，你記住，除了家人不要相信任何人，等我回來，我會給你解釋所有」李爺的聲音非常低沉，有些嘶啞。

李又來不及回答，電話就掛斷，他知道在打過去也不會再通，他腦子裡有許多的設想，預想，很快恐懼讓所有空白。

黑暗沒有開燈的客廳，李又深呼口氣，一個大字半癱在沙發，許久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