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沉溺於幸福之中
「以傅斯年的地位,為了哄一個女孩子放下所有的身段,心甘情願做你所謂的感情里的小三。」
「以傅斯年的性格,清婉說不要的事情絕對不去做,你可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領了證?」
「就在你說正式分手后的第二日,如此說來,倒也名正言順。而他傅斯年守了唐清婉十年,等了又六年。若是你——」
言語間,陸廷軒的情緒也跟著上來了,「做的到嗎?」
這是江宇澤認識陸廷軒以來,他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過去,江宇澤總是苛責地遷怒著別人。他以為自己遭受了六年的苦,當他知道唐清婉過得比自己還要不幸福的時候,似乎所有的情緒找不到可以發泄的通口,銅銹充斥著唇齒,他捂著嘴吐出的是斑駁的血跡。
「你沒事嗎?」
陸廷軒有些擔憂地瞧著咳血的男人。
「無妨。」
江宇澤撐著身子,搖搖欲墜地離開大皇宮。
汽車緩緩地停靠在香榭麗舍大道,傅斯年抱著唐清婉一腳踢開了酒店的房間。
他將她安置到柔軟的大床上,又起身去浴室接了些冰水,放到唐清婉的手裡,「冷敷一會兒,就不痛了。」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見小姑娘這麼用力地打一個人,而且那人還是她的初戀。
唐清婉還是保持這麼一個麻木的狀態。
「清清。」傅斯年扳回唐清婉的小臉,「沒事了。」
「都過去了。」
他吻去那些因江宇澤留下的淚水,「清清。你看著說,給我說說話。」
好久,唐清婉才從大腦空白的狀態回過神來,「阿年。」
她撲倒他的懷裡,「對不起。」
「傻瓜。」
傅斯年溫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對不起做什麼?」
「......要不是因為我......」唐清婉哽咽道,「......你也不會被人罵成小......」
「小三嗎?」傅斯年替把她覺得羞恥的詞語說出,「老子憑本事挖牆腳,他江宇澤羨慕去吧。」
聽到傅斯年如此不正經的話,唐清婉破涕為笑。
見唐清婉重新笑了,傅斯年才收起那些沒正形,「清清。」
「我不該瞞著你。」
他緊緊地摟著她瘦削的肩膀,「若我早些告訴你江宇澤回國,也不會。」
「我知道。」唐清婉的下巴抵著傅斯年的肩膀,她伸出手用力地回報他,「我們阿年是一個愛吃醋又小肚心腸的男人。」
「清清。」傅斯年閉上眼睛,「你可怨我?」
「不怨。」
「江宇澤回來想要跟你和好,你若是願意的話,我......」
「怎麼?」唐清婉輕撫著傅斯年的背,「若是我願意,你就要跟我離婚嗎?」
「不。」傅斯年猛然從唐清婉的懷裡抽離,盯著她那雙水汪汪清澈的眸子,「就算他要跟我搶你,我也不讓。」
唐清婉撲哧一笑,「傻瓜。」
「清清。」傅斯年吻著她,「不許離開我。」
「好。」
你儂我儂了半天以後,傅斯年忽然想起和老佛爺的約定。
「糟糕。」
「怎麼了?」唐清婉枕著傅斯年的胳膊,「幹嘛這樣大驚小怪的。」
「老佛爺說要給你親自設計一件婚紗呢。」
婚紗。
小女人難掩眼中的興奮,「真的嗎?」
這些日子以來,唐清婉決口不問傅斯年什麼時候結婚的事情,傅斯年知道小姑娘都是喜歡浪漫的,不過他還欠清清一場求婚。
「嗯。」
「阿年。」
想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怎麼了?」
「......我們.....」話到嘴邊成了,「謝謝你一直以來都陪著我。」
「我也謝謝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傅斯年吻著唐清婉光潔的額頭,「我們去老佛爺那量一下尺寸?」
這句話說得有些葷,唐清婉俏麗微紅,「我去洗一下臉。妝都哭花了。」
「以後不許再為那個男人傷心。」
「霸道的醋罈子。」
小女人嘴裡嘟囔著,跳下床去了浴室。
傅斯年甩了甩被唐清婉枕得有些酸麻的胳膊,待小姑娘整理好情緒以後,兩個人重新出門。
從老佛爺那兒敲定最後的樣板,已是傍晚。
唐清婉被傅斯年拉著到了塞納河旁的遊船上,聽著那個男人跟擺渡人不知道聊些什麼。
「怎麼想起游湖?」
「來一趟巴黎,總要看看夜晚的埃菲爾鐵塔。」
這個巴黎的標誌性建築,唯獨在夜晚才體會到她獨特的美。
到遊船抵到金閃閃的埃菲爾鐵塔下,她興奮地說著:「阿年,你快給我拍張照片留念。」
「不急。」傅斯年笑著回應,「你再看看鐵塔。」
夜空中忽然爆出煙花,拼湊成「Merryme,mygirl.」
「阿年。」唐清婉回過身,「你看人家多浪漫的求......」
那個「婚」字還未說完,便看到傅斯年拿著鑽戒單膝跪在船板,「美麗的唐清婉小姐,你願意嫁給傅斯年先生嗎?」
「......阿年......」
唐清婉雙手捂著嘴,有些難以相信面前這樣的情景。
「......清清......」
關於這場求婚,他從拿到老佛爺的邀請函就開始策劃,這會兒心裡正忐忑著,唯恐唐清婉不答應。
「......所以......」
傅斯年跪在那兒,小心地試探著,「......你的答案是......」
「YES。」
傅斯年像是聾了一般,「......什麼......」
「阿年。」唐清婉深深往肺里吸了口氣,她俯下身子,「我說我答應你。」
傅斯年這才把戒指替唐清婉帶到無名指上,他扶著她一同起來。
讓那船夫幫忙用手機記錄了這一甜蜜的時刻。
巴黎最不缺少的就是藝術家,他們多數未成名以前,習慣混跡在各個酒館當中。
陸廷軒就是借著手機的定位,在一家不算出名的酒吧里找到了江宇澤。
「阿澤。」
此時江宇澤已經喝了七八瓶威士忌,還在問服務生要的時候,被陸廷軒制止,「別再喝了。」
「婉兒。」
江宇澤抱著酒瓶,「軒哥。」
他眯著醉眼,用食指指著陸廷軒,「你也來了?」
江宇澤將空酒瓶惡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既然來了,就一起不醉不歸。」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陸廷軒將酒瓶從江宇澤的手裡抽離,「喝就能解決問題嗎?」
「軒哥。」
江宇澤舉著空酒杯,「你可知道,在首爾的六年裡,我靠著什麼撐下去的?」
「我告訴自己,江宇澤,你一定要出人頭地。婉兒還在川城等你衣錦還鄉呢。」
酒杯啪一聲摔在地上,陸廷軒安靜地在一旁聽江宇澤說起陳年舊事。
「我也知道。」
江宇澤俯下身子,拾起其中一塊碎片,任由碎渣割破他的手指,陸廷軒猛然用掌力拍下江宇澤手裡的碎片,「你瘋了嗎?」
陸廷軒拎起江宇澤的袖口,「你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清婉就會心疼你嗎?」
「婉兒。」
在聽到唐清婉的名字,江宇澤苦澀的笑了笑,「我在秀場告訴她,我不是故意不辭而別的。」
「我的手再也不能彈鋼琴了,也拿不起重物,能做的只是唱歌。」
「可喉嚨也有壞了的時候,那段時間我發不出聲音,公司就要放棄我的時候,我的腦海浮現的都是她笑靨如花的臉。」
江宇澤說著說著,睫毛間竟落出淚來,「軒哥。我這六年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如今終於能夠見她一面了,可是她卻告訴我她嫁給別人了。可笑嗎?」
「可你又要我怎麼能甘心?!」
甘心這個詞,安放在同樣喜歡唐清婉的陸廷軒的身上,卻恰到好處地發揮出極致。
那樣的女子,溫暖的又何嘗是一個人的心。
她的善良與明媚,讓陸廷軒灰白的童年裡有了唯一一絲光芒。
可他不敢,自卑的他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她,只要她幸福,他便也跟著幸福。
「放手吧。」
陸廷軒喉嚨里蹦出了這三個詞,「阿澤。放下對清婉的執念,你終將也會遇到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宇澤仰著脖子,他的笑聲是那麼大,「放下執念?」
「軒哥。」
「我就問,這麼多年了,你放得下了嗎?」
放不下。
可是放不下又怎樣。
「哦,我忘了。」江宇澤拍了拍腦袋,「如今軒哥跟顧小姐甜甜蜜蜜,自然是放得下了。」
江宇澤搖搖晃晃著身子,重新倒回櫃檯,嘴裡還嗚咽著什麼,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陸廷軒結過賬后,將他扶走酒吧。
傅斯年與唐清婉有說有笑的從埃菲爾鐵塔回來,碰到酩酊大醉的江宇澤,唐清婉故意別著臉不去看江宇澤。
「斯年。」陸廷軒攙扶著江宇澤叫住那對璧人,「待會兒有空嗎?」
「廷軒哥......」唐清婉意識到之前傅斯年對她說的話,立刻改口,「廷軒。有事嗎?」
唐清婉手上的鑽戒閃得陸廷軒睜不開眼。
如今,因傅斯年的關係,她連這兄妹也不做了嗎?
陸廷軒苦澀得笑了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