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鏡子衛生間

保安大哥把我好不容易找的話題給聊死了，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個勁兒的敷衍道：「挺好挺好！」

「田老師！」我跑了過去。

如我所料，她從校園職工宿舍的方向，走了過來。

這個點，天已經很黑了，但感覺她就是一個發著白光的天使，拯救我來了。

「到底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

「田老師，我被人非禮了！」

「什麼？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去醫院檢查一下？報警了嗎？」

「身體還可以，他的身體怕是不太行了！」

「你防衛過當了嗎？」

防衛過當她都懂，該不會田老師之前是法律系調過來的老師吧？

「田老師！您本科研究生博士生就讀的專業一直都是美術嗎？」

「不是啊！我本科學的歷史，碩士學的生物，博士學的美術！」

「哇！田老師，您真的很全才！」我說完違心的話，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圓。

「不過，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因為想要非禮我的那個人，他是法律系的莫昌江！」

「想要非禮？意思就是他是未遂，又沒有對你造成任何的身體損害？」

「田老師，您找男朋友了嗎？」

「沒有啊！我才45。」

「哦！那還很年輕！」

其實，我心裡想的是，45歲還不找男朋友，以後想找，會不會就變成找大爺了。

不過，田老師長得確實很年輕漂亮，不像是這個歲數的人，這個倒是真的。

「田老師長得這麼漂亮，是不是法律系的老師有追您的啊？」

「那倒沒有，我可不想找個學法律的人，整天跟我辯論這，辯論那的，想想都煩。」

我終於憋不住了，還是問吧！

「您首先聽到的，竟然不是他究竟是哪個系的學生，叫什麼名字，而是未遂的行為和造成的後果，您為什麼一下子就能抓取到法律方面的點，而且懂得很多法律專業術語呢？」

「因為我媽媽是院長。」

「什麼院的院長呢？」

「精神病院！」

我忽然有一個念頭，我們田老師跟保安大哥或許真的很適合在一起，很有共同語言，都是話題終結者。

「田老師，那我的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呢？」

「我給你分析下，首先他還是學生，你們年齡都太小，相對來說還不太成熟，打打鬧鬧的事有很多，也有可能你是誤解他了，你們這麼大的孩子，往往就是，你越反抗他越來勁兒，其實，你如果真的不反抗，可能他也不敢！」

「田老師，在您說這段話之前，我一直都是很尊重您，很崇拜您的！但是……」

「接著說！」她終於能用兩隻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也就是正眼看我了，而不是說一句話，就很不以為然的眼神到處看。

此時，她已經不再把我當做低她一等的學生，而是當做要去院長那投訴她的客戶了。

「田老師，如果是您？您會冒著會被欺負的風險，而賭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田老師嘴裡的舌頭在打著泡泡聲，好像在反省自己剛才的話。

「田老師，您賭過博嗎？您知道莊家，根本不是在乎您這一次，到底是輸還是贏，他們的目的，是讓您把所有的錢全部輸光，然後離場嗎？同樣的道理，如果我這次不反抗，就算我走了狗屎運，沒有失身，那下次呢，也會這麼好運嗎？就算幸運女神光顧我了，她是我姥嗎？她永遠都會保護我，不會走嗎？就算她不會走，那將來這個男人如果看我這麼不反抗，以為我願意了，然後再有這種情況發生，我還是天真的認為他在開玩笑，結果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就連自己都產生錯覺以為跟他墜入了愛河！結果呢？人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做的決定，早晚有一天會清醒的！」

「湛葉，田老師剛才說的話，你可能誤解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您覺得都是一個學校的學生，而且我們學校現在本身就出在各大小電台都爭相報道的風口浪尖上，如果再出現這種事情，對整個學校的名聲影響就更不好了，對嗎？」

「這只是一方面，老班也考慮到，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對你也不好，畢竟你是女孩子！」

田老師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對他也不好，雖然我很恨他，他如果再敢站在我面前，我一定大嘴巴抽他，但是，畢竟他已經留過級了，看樣子也是留校察看的主兒，我如果這樣對他，會不會讓他對前途絕望呢？

田老師看我有些猶豫，又接著說，「你回去好好考慮下，今天也很晚了，湛葉你也早點回去睡覺吧，如果想好了，可以隨時過來告訴我，我也會單獨找這位莫昌江同學談話的，你放心！」

原來田老師已經記住他的名字了，是我自己像刺蝟，小心防備，把人想象的很不堪，想著田老師，因為學生的一個電話，多晚都要出來，然後又要獨自穿過樹林後面，那通往職工宿舍的小橋，之後，再走一段路，才能到達，我很不好受。

到底什麼才是對的？什麼才是錯的？那是不是我也應該再給莫昌江一次機會呢？

我腦袋裡不停的想著這個問題，就像在想，要生存還是要毀滅的世界難題一樣。

「吱吱吱！」一陣刺耳的聲音，一輛四輪小轎車，緊急剎車停了下來，一些散步的人停住了腳步，保安大哥也出來看了。

天吶，原來我在過馬路。

「找死啊？你！」從車上，下來一個全身酒氣，又晃晃悠悠的女司機。

「你怎麼說話呢？」

「你想坑死我啊！你！你自己找死，別拖累我啊！你闖紅燈了！你死了，我還要付10%責任的！」

「才10%的責任啊！那你如果喝酒了呢？要付多少責任？」

「喂！警察嗎？這裡有一個醉酒駕駛的女司機，差點撞到我，請您過來看下！我的地點是輪鴻大學正大門外……」

女司機搶過我的電話，努力的尋找掛機鍵，由於我的手機屏幕被摔的亂鬨哄的，她只好按關機鍵。

「小妹妹！我給你點錢吧！」

「我不是碰瓷的！」

「我知道你不是，因為碰瓷只要錢，你是要命啊！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我什麼都不要，我剛才過馬路在思考問題走神了，確實不對，但是你罵人也不對，我最討厭女人罵人了，顯得很沒品，層次越低的人越愛說髒字！」

「我承認！這點我改，但是剛才我也是被嚇到了，我太著急了，你難道生氣時，就從來沒罵過人？」

「我……」

「這樣的，小妹妹，你看看你身體哪裡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的話，我現在就叫我員工過來帶你去醫院，你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出差趕飛機！這是我的名片，你以後要是發現哪裡不舒服，可以隨時找我！」

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錢財來房產有限公司董事長徐天玲」

「你還要自己開車嗎？」

「是啊！還有一小段距離就要到了！」

「飛機場還有很長的距離呢，再說了，那條路上很危險的，你喝酒了，你怎麼不清代駕啊！」

「這個你就甭管了！」說完，她駕駛著那輛沒鼻子的小汽車，一溜煙的開走了。

我走到路邊，撥通了電話，「喂！是警察嗎？我還是剛才報警的那個女孩，肇事車輛現在開走了，車牌號為U**8，女司機電話為1363765****！」

我走到那家主題咖啡店的外面，剛想踏進去，想起了我的電話鈴聲。

「你總說我的心像玻璃杯……」

這麼晚，有一通匿名電話。

「湛葉，您好，不存在您說的那輛車，手機號顯示為空號！」

「不可能！」

我正對著手機說話，發現手機被剛才的女司機已經調成了關機狀態，那剛剛那通匿名電話是怎麼打進來的？

不管那個了，只能手機，現在很多都接觸不良，很容易就按到其他鍵，尤其是我手機屏幕壞掉的情況下，說不定也摔倒裡面了，它就整個錯亂了。

其實，我這自己給自己的理由，都很難令自己相信。

我推開咖啡店的大門。

「歡迎光臨！客人您好，今天我們馬上就打烊了，您可以明天再來！」

「這才幾點啊？」

「10點了！」

「這麼晚了？這樣，你們再給我幾分鐘的時間好嗎？我跟朋友現在要談點很重要的事兒！」

「那好吧！我們今天就延遲10分鐘在關門，客人，您看還滿意嗎？」老闆很為難的樣子。

「可以的，謝謝你了！」

怎麼鄧鄧還沒來，給他打個電話吧！說話像女人呢，行動都像女人，梳妝打扮呢，這麼晚了，給鬼看啊！

「客人，您點的兩杯，我給您放這邊了！」一個穿著女僕服裝的店員，已經好心提醒過我一次，我們學校11點關門了，我知道她們都在旁敲側擊的跟我說，她們想要下班了。

我開始在手上轉，那個我喝完的杯子。

「服務員，衛生間在哪？」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了。

一個吸血鬼穿著的服務員來到我的面前，「我帶您過去！」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去的！你就給我指一下就可以了！」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去個衛生間，還要一個男服務員帶我去？

衛生間很靜很大很好找，裡面鏡子就佔了一整面牆，我站在門口，遠遠的欣賞著自己！

這時，鏡子前的感應水龍頭，突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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