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解決
宇文護見獨孤伽羅不願自請下堂,而楊堅也不願意休妻,陛下竟也沒有下旨,心中十分惱怒。但經過母親去世的打擊,宇文護現在也不會太過激進,就是覺得對富平有愧。
富平只是他的義女,可是卻在閻夫人跟前盡孝多年,比嫡親的孫女、女兒還要有孝心!
原本富平早該出嫁了,是自己私心想讓她多照顧母親一些時候,所以才拖著她的婚期。如今母親去了,她也有心儀之人,自己怎麼忍心不讓她得償所願呢?
哪怕她心儀的是楊堅!
可誰料楊堅會是那樣一個油鹽不進的人!
富平公主聽說了此事,又羞又惱,若不趁著閻夫人百日內成婚,她就要守孝一年!不由得暗暗著急,竟說:「我並非要獨孤夫人下堂,大興郡公如此顧念妻子,顯然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丈夫。當年獨孤府中有兩妻並立,我……我甘願與獨孤夫人平起平坐。」
宇文護覺得這個義女已然委曲求全,更想替她完成心愿,就命人再次帶著禮物登門,直接向楊堅提親!
「我楊堅這一生只會有獨孤伽羅一個妻子,不會再有第二個妻子,更不會有妾侍。」面對來人,楊堅要他把這句話帶回去,告訴每個不明就裡的人!
宇文護聽了勃然大怒,而富平聽了竟不敢置信:「他真的這麼說?他成婚也好幾年了,身邊真的一個侍妾都沒有嗎?」
家奴稟道:「大興郡公成婚快十年了,據傳,他身邊的確沒有侍妾。就算是同僚贈送的美婢,他轉手就送人了。所以,京城裡流傳最有名的妒婦,就是這位獨孤夫人。」
富平公主仔細在腦海里回憶,那日諸位夫人來給閻夫人哭喪,獨孤伽羅一定也在人群之中。可是那時她只顧為閻夫人守靈以及回禮,並未注意過獨孤伽羅的長相。哪怕她顏色再美,也經不起十年的蹉跎!
必然是個面目可憎的悍婦!
「義父,我想見一見這位獨孤夫人。」富平公主想從獨孤伽羅入手,既然楊堅不肯,那就讓獨孤伽羅點頭,楊堅總不會再說什麼了吧!
宇文護答應了,請太后同時召獨孤伽羅和富平公主入宮。
富平公主這才見到了艷光四射的獨孤伽羅,其實只要想想,獨孤伽羅可是獨孤信的女人啊!怎麼可能缺少美貌?
而富平公主所想象的「悍婦」也不成立,畢竟,獨孤伽羅身上另一半的血統,來自清河崔氏。
美貌、風骨,獨孤伽羅兩者兼有。
富平公主竟生出一絲自慚形穢來,本想以公主的身份來壓制,沒想到獨孤伽羅對她不卑不亢,絲毫就沒有因她公主的身份就有所膽怯。
就連太后也幫著獨孤伽羅說話:「我沒有親生女兒,一直把伽羅當成我的親生女兒般看待,還記得伽羅小時候,就跟糯米粉團似的惹人憐愛。」太后也不提什麼兩妻並立的話,只拉著伽羅回憶從前。「……彌羅突那個脾氣,誰都不服,也就你能治得了他。」
富平越聽越是心驚膽戰,她是做權臣的女兒做久了嗎?怎麼就忘了獨孤伽羅的傳奇呢?她可是和陛下從小一起長大的,太后之所以這麼喜歡她,不就是因為陛下嘛!陛下可以給權臣面子,但未必就會給自己一個毫無血緣的人面子!
她坐在茵褥上,太後殿中供炭早,室內溫暖如春,她卻覺得後背冷汗涔涔。
偏偏這時候陛下來了,一進來就朗聲笑道:「太后又在拿我小時候的事打趣呢!」
富平公主連忙出列行禮,待她起身,卻看到楊堅也在。
「大興郡公也來了?」太后笑著問道。
宇文邕冷哼一聲,說:「普六茹堅怕這裡有人欺負了他的嬌妻,特意來接人回去。」
楊堅面不改色:「有太后在,怎會讓人欺負伽羅呢?只是怕有人不把太后和陛下放在眼裡罷了。」
宇文邕眼風一凜,嗤笑道:「誰這麼沒眼力勁兒呢!」
富平公主面色煞白,先前想要勸說伽羅的話,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不難看出在座諸人對伽羅的寵愛,也不難看出,他們對自己的不屑。
是啊,她只是生父去世的孤女,權臣的義女,又不是親生女兒!
當初獨孤信兩妻並立,是胡人要和漢人交好,而且那人也是清河崔氏。自己雖姓崔,卻和五姓七望沒有任何關係。
有什麼臉面和別人爭奪丈夫呢?
楊堅已經帶著伽羅先走了,臨走前,伽羅還是看在同是女性的份上,對富平說道:「人貴自知,如果一個女人自輕自賤,連丈夫都願意和人分享,抑或連別人的丈夫也要覬覦,就無怪乎這世間會對女性如此殘忍不公了。」
富平已知無望,回去便和宇文護明言,願意為閻夫人在佛前修為一年,一年之後,再尋婚嫁。
宇文護見她心意已決,沒有勉強。何況,為自己的母親在佛前清修,算是佳話了。
這件事就到此告一段落,奇怪的是,輿論對富平公主沒什麼傷害,反倒是楊堅畏妻之名和伽羅妒婦之名,越來越響了。
「什麼叫怕老婆呀!沒聽過一句話嗎?這世上只有尊重老婆的人,沒有怕老婆的人!」伽羅氣鼓鼓的說道,轉頭一想也不對,「不是尊重,是愛!是愛啊懂不懂!你們這幫魚唇的地球人,哼!」
「媽媽,我愛你,我愛你的。」楊睿雖然聽不懂伽羅在說什麼,但是他從小就聽媽媽說愛他,還總問他愛不愛媽媽,所以條件反射,立馬說出這句話。
一旁的麗華聽了,連忙也說:「媽媽我也愛你!」
伽羅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抱起兩個大寶貝這個親一口,那個親一口,笑嘻嘻的說:「媽媽更愛你們哦!」自己也真是的,都有這兩個大寶貝了,還管別人說什麼呀!氣著了自己,豈不是如旁人所願?太不划算了!
楊睿被親的嘿嘿直笑,伽羅想起一事,點點他的小鼻子說:「明日我進宮請旨,你呀,該上學啦!」
既然賭約是她贏了,那就該請王褒出山,為若愚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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