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夢回長安3

?雄才偉略的大唐帝國天可汗依舊保留了天下無雙的征西鐵騎，絲毫不擔心李牧回生出造反的念頭，為此大臣們苦口婆心相勸，想出了讓明珠公主下嫁於他的建議，作為戰卓功的大將軍也確實有這個資格，奈何郎有情妾無意，這份天家榮光被李牧以年齡上的尚小不宜婚娶的借口搪塞了過去。

傾國傾城的的明珠公主何曾被人如此無視過，一怒之下只身前往西域征西軍營找李牧只為了要一個說法，但是氣勢洶洶的公主與大將軍夜談了一宿之後，黯然回到長安，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每每有人問起，明珠公主總是咬牙切齒，說一句恬不知恥便沒了后話。

這事還一度被說書先生說道了好一段時間。

「我說小李子，這麼多年了你可曾後悔當初拒明珠那一姻緣?」

「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得喊你一聲大舅哥？平白無故降低一個輩分，傻子才幹。」

君臣一時間竟然忘記了上下卑尊之分。

「話說回來，魚符事關大唐，你不怕，朕還怕被大臣們的口水淹死，限你三日之內找回。」

李牧站起身做作的躬身道:「臣遵旨！」

臨門時，大皇帝陛下淡淡了：「朕許你告老還鄉。」

「臣謝主隆恩！」

皇帝笑罵：「滾吧！」

御書房大門被緩緩關上，天下至尊的大唐皇帝，征戰四方被尊稱天可汗的千古一帝流下了龍淚，「哪來的風沙，來人，將天下風沙都掃了！」

......

魚符事件第二日，整個長安城上到皇宮大內下到市井菜坊都在談論征西大將軍被陛下罷免軍權並被流放到蠻荒北地的消息，一時間唏噓不已，一代帝國征西大將軍如同日暮西山。

有人歡喜有人憂，最得意的莫過於之乎者也的酸儒大臣，在朝堂上再也不用見到某些只知刀兵的莽漢，那人屠一去就沒有膽敢反逆文官集團，相信陛下也一定會恢復祖制，重文輕武，朝廷可不是一個武人指指點點的，據說那宰相為人屠歸隱喜得盡買長安煙花爆竹放了三天三夜，流水席更是大擺七天七夜。

事情剛過半月，御前侍衛便帶人抄了丞相府，全府幾百人盡數滿門抄斬！

丞相府的血染紅了護城河，惹得河中的魚兒們翻騰跳躍，大火艷紅燒盡諾大的府邸，猶如半月前丞相府前的必勝局煙花。

同天，太子太傅府中愈是穿黑鷹服的御前侍衛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府中沒有逃出一個活人。

這幾位朝廷中的擎天巨柱都或多或少的跟前征西大將軍有些過節，大臣們上書的上書告老還鄉的還鄉，柬書在御書房中堆積成山，告老的重臣陛下乾脆一併允了。

有幾個膽大的官員集體跪在龍榻前為死去的丞相和告老的大臣求一個說法，換作以往的任何一位皇帝必然不敢駁之，但天可汗就如此做了。

大唐官場自開國以來迎來了最狂暴的洗牌，不論士紳大員只要敢於在征西大將軍這事上作任何文章便回招到皇帝最殘酷的懲罰。

千古明君李重樓第一次被貼上暴君的標籤，但是這個敢叫天可汗的書生卻未被一杯毒酒賜死，皇帝陛下爽朗大笑，於是朝廷有了最年輕的百官之首王倫王丞相。

莫然在第一時間被赦免，對於這一切單純的莫然以為罪魁禍首是自己拿了那枚魚符，她開始尋找魚符的主人。

大唐對於修行者被沒有其他國家一般供若神明，相反，對於敢挑戰帝國威嚴者，軍部通常會以鐵騎踏之，征戰這些年死在鐵蹄下的修行者不計其數，在大唐如果有為修行者作奴為婢的人會被戳著脊梁骨問候祖宗十八代的。

好不容易得知大將軍蹤跡的莫然還來不及作反應就被一道聖旨詔進皇宮，第一次見到天可汗的莫然不知該用何禮節面聖，還在思考中，太監已將她帶到殿前，悄然退下。

「遠方來的上仙請上坐。」

莫然吃了一驚，被傳暴君的天子居然沒有一點威嚴，和藹的笑容像鄰家大叔，「不敢，蜀山莫然見過陛下。」

見到天可汗不下跪還敢於與之對視的也就莫然了，「辛好你不與那些草民一般匍匐行大禮，朕挺討厭這種被當成死人跪拜的感覺。」

莫然始終從容，面紗徐徐。

「不知陛下喚莫然前來可有事吩咐？」

皇帝笑道：「自然是有事的，小李子的魚符可在上仙身上？」

莫然掏出魚符，卻沒有上交的意願，「確實在莫然身上，不過莫然想親自交到大將軍手中。」

皇帝哈哈大笑，繼而揮揮手道：「去吧去吧，你們都是奇怪之人。」

莫然覺得世人都很奇怪，像皇帝陛下一般的九五至尊居然如此和藹，看不出半點天子威嚴，與師尊說的全然不一樣，而征西大將軍那樣的百萬人屠居然好酒如命，還作出吃霸王食這般與身份不符之事。

......

秋風落葉，北河道的紅楓散滿了官道，一輛馬車疾馳而過捲起一地的落葉，經過拐處時駕車漢子一勒馬韁，黑色駿馬前蹄高高抬起堪堪停住，擋住馬車的是一群蒙面漢子，為首的是一個獨眼龍，身上的匪氣展露無遺，這是草莽山賊。

車夫毫無畏懼，雖只有一人，氣勢卻如千軍萬馬，軍武之氣更是濃盛，大喝道：「這是征西大將軍的酒，何人敢攔！」

山匪們聽到征西大將軍的名號臉色大變，一三角眼附耳對獨眼龍說了什麼，後者大怒，舉刀指向車夫，「何三，你不過是胡楊鎮上的一名豬肉販子，膽敢謊報征西大將軍的名諱，想來這馬車中定有不少好東西，乖乖下馬受降，免得受皮肉之苦！」

車夫看了看天，現在日已快沒過山頭，大將軍最愛在晚餐時飲一壺濁酒，耽誤不得，「你們當真不讓？」

眾山匪愈發覺得這何三不自量力，往日上他豬肉鋪子心情好了就賞點銀兩，如若不然那是一毛沒有，他還不得是笑呵呵的，今日這是吃錯了什麼葯竟敢對他們如此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