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要回來

把她要回來

一婦女站在門口,中等身材,鴨蛋臉上有一個端正的鼻子,爬上了隱約可見的幾條魚尾紋,眼睛里還透露出一股靈秀的神采,焦急的神情望著遠方,雙手緊緊地握著,來回走動著,怎麼還不回來?急死她了。

一個身影由遠處跑來,氣喘吁吁地停在了婦女的面前。

「小恆,你可回來了。」

婦女不顧司徒梓恆一路狂奔的疲憊,一把拉起司徒梓恆,上下左右前後,仔細檢查了一通。

「芳姐,你在幹嘛?」司徒梓恆語氣雖不耐煩,可也不出手阻止,對他口中所稱的芳姐甚是尊敬。

芳姐也不搭理司徒梓恆,自顧自地檢查著,待檢查完畢,重重吁了口氣,「嚇死我了……」

司徒梓恆一臉不解。他剛剛在海邊接到芳姐的電話,聽她說話的語氣很著急,也不說清楚,只是一直重複著,「出事了!出事了!你馬上回來!」司徒梓恆一聽這話,沒有多問,拔腿就往他住的地方跑。誰知來了這裡,芳姐卻是檢查他的身體。

司徒梓恆握過芳姐的肩,反問道,「嚇死你?怎麼回事?」

芳姐拍著心口,還沒緩過神來,輕輕地喘著氣。

司徒梓恆見她如此擔心,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把她嚇成這樣。只好先不追問,好好安慰一下芳姐的情緒。

芳姐,是他家的保姆。與其說是保姆,倒不如說是司徒梓恆的乾媽。小時候的司徒梓恆無人照顧,是芳姐一直守在他身邊,照顧著他,送他去上學,陪他吃飯。對於司徒梓恆而言,芳姐是不可代替的存在,即使她只是一個保姆。

芳姐喊他「小恆」,也是司徒梓恆強烈要求的。芳姐本不敢逾越,可見司徒梓恆年紀小,身邊沒什麼朋友,為了彌補他內心的感情缺失,當做自己兒子一樣帶著,「小恆」也就喊出口了。

兩人的感情,已不再是保姆和少爺的關係,而是母親與兒子的關係。正因這層關係,芳姐才敢教訓司徒梓恆,特別是以前他和他爸媽慪氣的時候,她總會苦口婆心地勸著,不忘加上幾句責怪的話語。司徒梓恆一開始很反抗,可聽多了也就習慣了,任芳姐天天念叨著。

自從司徒梓恆和魏文、司徒梓恆和好之後,芳姐便漸漸淡出了他們的生活。芳姐告訴司徒梓恆,「之前會一直陪著你身邊,是因為你需要有人陪在你身邊;現在你真正的爸媽回歸了,我也就功成身退了,好好享受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吧。我會一直記著你這個兒子的。」

雖然芳姐不住在他家,可總會定期回來清理,打掃衛生,順帶看看司徒梓恆。司徒梓恆一有空,也會去芳姐的家裡坐坐。

他們以這種模式一直維繫著他們之間那份難得的母子情。

今天芳姐準是又來他住的地方打掃了。

司徒梓恆還是住在和澤若曾在一起的別墅里。一來,是這樣方便他的工作,他爸媽那邊隔三岔五回去一趟,陪他們吃頓飯,也就知足了。二來,這裡是他和澤若相處時間最長的地方,他想住在這裡,想澤若的時候去書房看看滿屋的漫畫書,彷如澤若還在,還一個人捧著一個漫畫在角落裡看著,偶爾還會發出嗤嗤的笑聲。這些回憶陪伴著他,他也不再那麼孤獨,那麼寂寞了。

司徒梓恆推著芳姐進了屋,把她按在沙發上,自己則走去廚房倒了杯水給芳姐,好讓她壓壓驚。

遞給芳姐,自己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眉頭一蹙,到底是什麼事讓芳姐嚇成這樣?想要開口詢問,卻怕芳姐還沒做好回答的準備。

靜靜坐著,等著芳姐開口。

芳姐喝了口水,心神定了許多。看著司徒梓恆,又開始念叨了,「你這小子,沒事幹嘛跑不見?一進屋沒見人,本以為你有事出去了。動手開始幫你打掃房子,要不是我這一次來了一次大規模的大掃除,我還不知你瞞著我!」芳姐一說話就是一大段,開始教訓起司徒梓恆。

這一大段的話,讓司徒梓恆想起了小時候,每次他打完架或是惹她生氣了,芳姐都是用這種口吻教訓著他。只是他已經很久沒有打架,更沒有惹他生氣,芳姐怎麼又用這種口吻說話了?還說他瞞著她?他瞞她什麼了?

芳姐見司徒梓恆不言一語,當下更氣了,眉頭一緊,一喝,「快說!什麼時候受的傷?」

每當芳姐緊張司徒梓恆的時候,都會對著他大喝,這一次也一樣。可是司徒梓恆完全不明芳姐說的話。他受傷了?她什麼時候受傷了?

司徒梓恆抬眸看向芳姐,眼中寫滿了無辜,他什麼都不知道。

芳姐見司徒梓恆這表情,伸手往身後一拉,把一張床單扔在了桌子上,大聲問道,「說!這血從哪裡來的?還敢說你沒有打架?沒有受傷?!」

司徒梓恆低頭,看向床單,一塊不大不小的血跡滲在上面,從風乾的程度來看,這個血跡已有些時日了。

可這血,他怎麼沒有一點印象?他之前真有受過傷,真流過血?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司徒梓恆的緘默,讓芳姐更是怒火中燒,竟然給她裝傻!那她剛剛的擔心豈不是白憂了?!那魂也是白嚇的了?!

不行!不讓這小子說出來,她今天還就不走了!

芳姐一正身,指著桌上的床單,厲聲道,「給我從實招來!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打的架?什麼時候流的血?」芳姐俯身,輕輕一聞,「是不是喝醉酒了,亂動手了?」

酒?!

司徒梓恆雙眼一緊,有酒味!他得好好想想,他什麼時候喝過酒,還回了家的。一般他喝酒從不在家裡喝,去也只會去酒吧,喝酒了,也會等酒勁過了之後再回家的。現在憑空出現了一張有酒味、帶血的床單,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作風了。

「還不說嗎?肯定是喝酒了,吐得滿地都是,瓶瓶罐罐一地。為了瞞我,竟然沒叫我過來收拾!」芳姐一念叨起來就不會停,又講了一段。

瓶瓶罐罐一地?收拾?

幾個關鍵詞,一個一個短暫的畫面竄進了司徒梓恆的腦海……

澤若陪著他喝酒,那晚他的心情很不好,一瓶又一瓶……

喝酒了,他和澤若都喝醉了……

然後……

第二天早上……

「你昨晚喝得爛醉,吐得全身都是,所以我把你的衣服都脫了!」

「我是閉著眼睛脫的,什麼都沒看見!」

……

他的衣服!

之後是澤若疏遠著他,幾天過去,一直在躲著他,直到那天早上……

「那個……你的被子怎麼換了……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不是這床的……」

「上次的床單?是不是喝酒那天晚上?」

「是是是……就是那床!」

「那被子都是酒味,那天一起床隨手收了,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扔到哪了?!」

床單!

澤若很在意那張床單!

難道那張床單就是芳姐搜出來的這條?!

床單上有血!

那天早上他一絲不掛!

澤若著急床單的去向!

難道……

司徒梓恆伸手抓過床單,緊緊地握著,他竟然和澤若酒後亂性!

趙澤若竟然什麼都不說,企圖想要隱瞞這件事!

他們之間原來早就不是單純的「冒牌女友」和「冒牌男友」關係了!

澤若什麼都沒有說,是因為穆希嗎?因為他那個時候和穆希在一起,是一個Gay嗎?!

一想到此處,不明由來的怒火直衝司徒梓恆腦門,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澤若竟也一句都不提!她到底把他當什麼了?即使他是Gay,他也有權知道!竟然讓他被動地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想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不可能!

抓著床單的手更緊了,關節泛白,神情更是怒得深不見底。

芳姐在對面看得一陣緊張,小恆到底想起什麼了?怎麼這麼生氣?難道想起他因為什麼受傷的,想要報復了?!

「不行!不準!」

芳姐當下一喝。

司徒梓恆猛地站起,把床單遞給芳姐,「好好幫我收著它,不準洗,不準丟!」停頓了一下,冒火的雙眸漸漸和緩,看向芳姐,「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抬步,走向門口,補上一句,「回來,我會好好跟你解釋的。等我的好消息!」

既然趙澤若已經是他的人,他自然要去把她要回來。趙爸趙媽的事,既然是個問題,那就解決它!讓它不成問題!

這一次,一定要讓趙澤若知道他的每一片心意!即使她不喜歡他,即使她不肯跟他回來,他也要讓她知道,她已經是他的人!這一點,永遠不變!如同他對她的愛,永遠不變!

芳姐連忙起身,看向司徒梓恆,滿腹疑問。可既然小恆告訴她,不是她想的那樣,她也就不用擔心了。小恆對她說的,從來沒有假話,這一次也一樣。雙手捧著床單,看著那塊血跡,心中一緊,看來這血對小恆很重要。保管它,那是一定的。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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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y的冒牌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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